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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姑察觉不对,急忙探手覆上她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
  “船家,还有多久才能到松州?”
  妙姑出了舱,语气中有了百年不遇的焦虑。
  船夫看了看前方,摇头叹息,“大雨耽误了行程,本来傍晚时分差不多就能看见松州城了,但是现在可能要入夜了,不过城门一关,你们即使下了船,也进不了城!”
  “那前方最近的城镇是哪里?”
  苏嫣雪如今身子特殊,恐怕挨到松州,就是一尸两命了!
  “前面不远是个村子,是叫泥巴村还是叫黄土村我给忘了,客官要下船?”
  “我妹子病了,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那个村子距离松州城还有多远?”
  “不远了,快马顶多两个时辰就到,要是坐马车就要四、五个时辰了!”
  “那劳烦船家到村子那里靠岸,我们要下船!”
  小心地扶了苏嫣雪下船,几个正在河边洗衣服的村妇见状,急忙热心地跑过来帮忙,苏嫣雪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在船上,缓缓睁开眼,奋力抬起异常沉重的头,呢喃道,“妙……妙姑,我们到了吗?”
  “快了!你先别说话!”
  背着苏嫣雪的妙姑脚步匆匆,几个走惯了小路的村妇都跟不上。
  回到泥巴村,随便找了一户农家,妙姑将苏嫣雪暂时托给家中慈祥的婆婆照顾,便急忙上山寻找草药,回来又是煎药,又是冷敷,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让苏嫣雪的高热退了下去。
  摸着苏嫣雪平稳的脉象,妙姑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已渐暗,家家已经升起炊烟,厨房不断飘来的饭菜香,刺激着自己已经空了很久的肚子,妙姑站起身抻了抻胳膊,方才走去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安稳地睡了一夜,苏嫣雪醒来时却是万分懊恼,因为没用的她,又耽搁了这么久的行程。
  二人吃过早饭,苏嫣雪便急着要走,妙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但时间又确实不等人,无奈只得将必备的药材随身带了一些,又去村口租了一辆马车,这才勉强上了路。
  一路上,苏嫣雪皆蹙眉不语,妙姑知道马车的颠簸会让她极其难受,只是她死硬着咬牙不说而已。
  马车飞奔了三个多时辰,中途只短暂地休息了两次,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松州城外。苏嫣雪脚步虚浮地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人烟稀少的松州城门,又看了看远处山脚下一座座灰色的大帐,一直蹙着的眉头不由地又紧了紧。
  “那里应该就是你爹驻扎的地方,不过我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选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又在水源的源头,天时地利,只是不知这人和不和了!”
  看了妙姑一眼,苏嫣雪叹了口气,道,“他这一生都与战争为伍,一切对战事有利的事情,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做到,他把军队放在那里,这松州城的百姓几乎没人敢出来,那些靠着城外山水过活的人,可怎么生活啊!”
  “别杞人忧天了,这些事应该是你男人管的,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吧!我可是进了军营,就是哑巴了!”
  话落,妙姑率先走向山脚下的大帐,苏嫣雪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忐忑,举步随行。
  二人走到营外,预料之中地被拦了下来,苏嫣雪一反常态,上前就是一巴掌,直把卫兵给打懵了。
  “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宫也敢拦?!”
  从未见过如此声色俱厉的苏嫣雪,妙姑也吓了一跳。
  营外的嘈杂,自然引起了营内巡逻将士的注意,一个看似将军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正待询问,却在看到苏嫣雪的那一刹那,不由地一愣,“小……小姐?!”
  苏嫣雪看了看这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忽然想了起来,“陆叔叔?”
  此人正是苏侯手下第一副将陆环山,为人骁勇善战,极受苏侯器重,由于平日经常出入侯府,所以与苏嫣雪也见过几面。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您不是在宫里吗?”
  看着陆环山一脸纳闷,苏嫣雪心下一愣,难道爹还不知道她已经出了宫?
  不可能啊!即便煜翔封锁了消息,但爹在宫内的探子不知有多少,怎么可能全然不知?而且依照他多疑的性格,她这么久不露面,他即使猜也能猜得出来啊!
  “我有急事找爹,他在里面吗?”
  陆环山点了点头,正欲引苏嫣雪进去,却又一眼看见了一旁戴着面纱的妙姑,“这位是?”
  “她是我的贴身嬷嬷,因为做错事,被我毁了脸,我看着烦,所以让她用纱遮住,我出来不能让人跟着,却又不能没人伺候,而她又聋又哑,正合适!”
  陆环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引二人进了营,走到一半,忽然又对妙姑道,“待会儿只能小姐进去,你只能在帐外等着,听懂了吗?”
  妙姑蹙了眉,一脸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表情。对妙姑机敏的反应,苏嫣雪深感佩服,但面上却是一派好笑,“陆叔叔,你忘了?她又聋又哑,怎么能听见你说话呢?你要对她说话,就得跟她脸对着脸,慢慢说,让她清楚地看到你的口型才行!”
  “是吗?”陆环山又仔细打量了妙姑一番,轻哼了一声,“那还是小姐你跟她说吧,陆叔叔人老了,现在看见黑色就不舒服!”
  来到帐前,陆环山先行进了帐,苏嫣雪看了妙姑一眼,紧紧握了一下略微颤抖的双手,极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
  不一会儿,帐帘被人撩开,苏侯大步走了出来,看见苏嫣雪,自是又惊又喜,“雪儿,你怎么来了?!”
  “爹,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女儿有急事要跟您说!”苏嫣雪急忙上前拉住苏侯的手,即使不用假装也是一脸紧张。
  “哦?”苏侯眉头微动,回头看了陆环山一眼,陆环山会意地转身回了大帐,然而就在帐帘撩起的一刹那,帐内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苏嫣雪的眼帘,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第七十八章
  云述?!他怎么会在这里?!
  下意识地移动脚步跟着苏侯前往另一侧的大帐,苏嫣雪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有点回不过神来。
  “雪儿,你到底要跟爹说什么?”
  苏侯坐在首位,蹙眉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苏嫣雪。
  听见苏侯的声音,苏嫣雪方才警醒过来,当即缓了面色,道,“哦,是这样的,我听说爹与齐王联手对付皇上?”
  苏侯眉头微动,神色却未变,“为什么问这个?”
  “爹,齐王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您比女儿更清楚,而且,呈平陷害女儿,女儿又设计呈平,我们与齐王之间早已是水火不容,您怎么能与他合作呢?”
  苏侯的眸光闪了闪,却没言语,只沉默地看着苏嫣雪,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半晌,苏侯忽然淡淡一笑,“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大家目的相同,又同时都有利可图,暂时的合作也不算什么,齐王精明不假,可你爹我也不笨,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爹心里有数!”
  顿了一下,苏侯又道,“反倒是你,你怎么出宫了?”
  虽然苏侯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苏嫣雪心知他早晚会问这件事,遂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爹有所不知,女儿挫败呈平之后,怕齐王派人报复,早就已经潜逃出宫了,本想回梧州找爹,和爹一起铲除齐王,齐王在京的亲兵不多,速战速决不是问题,谁知女儿路上竟不争气地大病了一场,耽误了行程,等到女儿痊愈,就听说爹已经挥师北上了,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报复?”苏侯挑了眉,“爹听说皇帝对你还是不错的,难道他会坐视不理?”
  苏嫣雪闻言,故作伤心道,“宫里的事,瞬息万变,皇上只有一个,而女人却有一大堆,他今天会对女儿好,明天就可能把女儿忘个干净,更何况,女儿因为呈平一事,早已在皇上心里成了心计歹毒的女人,他本就很少去女儿那里,刘昭仪死后,他更是一次都没去过,而且还把女儿降为了德妃,您说,女儿还怎么在后宫安稳的生活呢?”
  “可是,爹听说他已经恢复了你贵妃的封号!”
  “爹您也不想想,他是何时恢复女儿的封号的?”苏嫣雪继续游说,“他是在听到爹出兵之后才这么做的!当时女儿已经不在宫里,他何必多此一举?女儿是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军事朝政,可连女儿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借此安抚爹,难道爹您会看不出来吗?”
  “这么说,你不是他派来做说客的?”
  苏嫣雪登时一脸好笑,“爹,您也知道,我进宫为妃本就不是自愿的,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一直敌视咱们的男人去劝说自己的亲爹?爹呀,我首先是您的女儿,其次才是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子呀!”
  苏侯默然地看了神情有些激动的苏嫣雪半晌,这才站起身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拍着她的手道,“你是爹的女儿,也是爹唯一的孩子了,爹真怕连你也失去!不过,好在上天怜悯,你还是站在爹这一边的,爹很欣慰呀!”
  “就因为我是爹的女儿,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掉进齐王所设的陷阱里!”苏嫣雪见机会来了,急忙将砖抛了出去,“爹,您老实告诉女儿,是不是齐王派人告诉您,皇上借由呈平一事,让您与他两虎相争,皇上好坐收渔翁之利?”
  苏侯眉头一蹙,“你怎么知道?”
  “女儿猜的!”事情有了进展,苏嫣雪微微松了口气,“因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您与齐王从相争变为合作,再加上女儿私自逃出宫,更让您觉得疑惑,您甚至怀疑过女儿与皇上联手对付你们,对吧?”
  看了苏嫣雪一眼,苏侯轻叹了口气,道,“爹还以为那是你与皇上达成的协议,你帮皇上挑起战争,皇上让你离开皇宫,一举两得呢!”
  苏嫣雪摇头一笑,“其实齐王这招,也不可谓不高明,一来他可以争取时间调动援军,援军一到,爹您的先机也就算失去了,二来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一个盟友,共同对付皇帝,现在看来,他的两个目的都实现了!”
  “其实这些爹也想过了,可是你确实不在宫里……唉!”
  苏嫣雪笑了,“爹,您还真是不了解女儿,女儿还没把凤山拿到手,怎么可能会轻易罢手呢?无论如何,女儿一定要让自己在后宫受的苦得到补偿!”
  “凤山?”苏侯很惊讶,“怎么你也知道凤山之事?”
  苏嫣雪挑了挑眉,一脸笃定,“呈平都能知道的事情,女儿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是从何得知?”
  苏嫣雪莞尔一笑,“爹是怎么知道的,女儿就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认识云述?”
  云述?!又是他?
  “怎么?爹也认识云公子?”苏嫣雪故作惊讶。
  苏侯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他如今就在大帐之内,也是他劝说了齐王,并将齐王的密信带来给我,而且细致地分析了皇宫内外的形势,我也派人调查了,确属实情,他没有说谎,只是这个人,身份成谜,爹还是有些担心呐!”
  “那凤山之事,他是怎么跟爹说的?”
  “他说凤山是一座宝山,山上不仅有前栎州侯南云的藏宝之地,而且山中盛产矿粉,可炼制铁器,他还带了一些红色的石头给爹看,而那些石头确实在凤山到处可见,不仅如此,他还用那些石头炼制出了这把短剑!”
  说着话,苏侯从袖间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苏嫣雪拔下剑鞘看了看,只觉剑身寒光冷冽,确是一把好剑。
  原来,这就是他们拼死想要得到凤山的原因!在这个铁器稀少的时代,铁甚至比黄金还要贵重,谁拥有了铁,谁就拥有了天下!
  “那个云述是怎么跟你说的?”
  苏侯看着苏嫣雪,似乎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凤山之事并不是云述告诉女儿的!”云述就在此处,如果她说谎,瞬间就会被拆穿,“女儿是听呈平说的,而且女儿也曾听淑妃说起过一些,不过也只仅限于藏宝之类的事情,没有爹知道的详尽!”
  既然云述与淑妃有关,那么将她拉进来,一来能让谎言变得更像真话,二来,说不定她还能套出些什么……
  “淑妃?”苏侯蹙了眉,“此事与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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