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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用过晚膳,小姝突然兴冲冲的跑来,说是庄主回庄了。
  随后,苏玉清便被小姝拉着往外走。
  这个小姝,见庄主的心境,比她还急呢。
  苏玉清跟在小姝后面快步往主院而去,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娘娘腔的面孔来,一个不男不女的男人,要她如何跟他说话?罢,还是回玉峰山重要些。
  拐了几道长廊,小姝带着她往一个气派的大院落而去。
  “这个时候,庄主在御风亭饮酒呢。我们现在去找他,是最好时机。”
  进主院,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座小巧亭屿,亭中一个深绛紫身影正背对着她们浅酌。
  “庄主,我带玉清姐姐来了。”
  男子转过身来----
  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却丝毫不见阴柔之气。
  特别是那双邪气的利眸,看似不正经,却刻入心扉。
  这双迷人桃花眼,难怪会让小姝的一颗芳心遗落。
  男子见了小姝身后,一身布衣的苏玉清,邪佞眼眸涌上一层惊讶。
  “焦玉卿?”
  苏玉清紧张起来,怎么这个男人也认识她这个身子的前主人?
  她恭敬福身,垂首轻道:“奴婢苏玉清,见过庄主。”
  男人走至她身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
  “苏玉清?可你明明长着焦玉卿的模样!”
  苏玉清抬起眼,不卑不吭看进男人邪佞的眼里,“我苏玉清,天下独一无二。敢问庄主,是谁规定我不能跟别人长得相像?”
  男人盯着她澄净坚定的眼眸,放开紧扣她下巴的手指,笑了。
  “焦玉清那女人可没有这么澄清的水眸,这黑白分明的水眸可是不掺一点杂质。”
  苏玉清心头暗暗抒出一口气,算这个男人英明,认得出她不是那个人见人惧的焦玉卿。
  随即她垂下首来,低眉轻言:“奴婢这次来见庄主,是想让庄主告知奴婢去往玉峰山的路。”
  秦御风挑起俊眉,吃惊不小。这个女子虽然刻意做出卑微的模样,却哪见得她对他这个庄主的信服?而且还敢来问他这个庄主,玉峰山如何走!
  “你是那个新来的洗衣婢?”看在她把他的衣物清洗得还不错的份上,这次就不跟她计较。
  “是。”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好闻不显俗气。
  “我这个庄主,似乎并没有吩咐人去玉峰山。”
  苏玉清抬起头来,这个男人是存心的吗?
  “奴婢的家在玉峰山 ,而奴婢并没有签卖身契。”这样够明了了吧?这个男人到底对她的问题有没有答案!
  “是吗?”男人轻笑起来,却把旁边的小姝吓出一身冷汗。庄主这样笑,是生气的前兆吧?
  苏玉清恨不得一拳挥过去,她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然后,她看到这个男人一脸神秘看着自己,“玉峰山的路,本庄主倒也知晓。wrshu只是不知你拿什么来换本庄主的答案。”
  苏玉清的双眼跳起两团火焰,这个该死的男人,不就是回答个问题而已吗,还要跟她讲条件!
  但她还是把她的怒气掩住了,因为旁边的小姝正偷偷拉着她的衣角,告知她自己还只是个小婢的事实。而且,她也不能将小姝拉下水。
  她再次看向一脸奚落的男人,平静道:“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望庄主原谅奴婢的唐突。奴婢这就退下。”
  她就不信她找不到回玉峰山的路!
  恭敬福身,欲退下。
  “本庄主今日多饮了些酒,身上很不舒畅来着,很想净个身……”
  “奴婢这就去准备。”说话的是一直静立旁边的小姝。
  苏玉清则是惊讶转过身子,因为这个男人的话头指着她。
  他是在命令她侍侯他沐浴吗?她,只是个洗衣小婢不是吗?
  “小姝,你去帮我准备衣物。而你,去给我准备热水。”
  后面这句是对一脸诧异的苏玉清说的。
  [正文:014   莫名被捉弄]
  几近半夜,苏玉清才能躺下歇息。
  那个男人吩咐她提了整整十桶热水,不准任何人帮忙。
  一路下来,她的臂膀都快断掉。
  这个男人,是在故意戏弄她。
  “姐姐,你回来了。”旁边传来小姝的声音。“今日都是小姝不好,让姐姐受到庄主责罚。庄主以前不是这样的,今日可能是多喝了一些酒。”
  “小姝,我没事。今日是我不知身份,惹恼了庄主,所以理应受到惩罚。”那个男人是在故意折磨她,她何尝不知道。
  “姐姐,你的手没事吧?”小姝心疼的看着一身疲累的苏玉清。
  “我没事,很快就好。小姝,我现在好累,我们睡觉吧。”
  “恩。”
  第二日,苏玉清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房里不见其他丫鬟的身影,却没有人叫醒她。
  估计是她昨天太累,睡过了头。可是,小姝为什么不叫醒她?
  糟了,她得马上起来洗那个男人换下的衣物。
  不顾手臂的酸痛,她起身穿衣。
  却见小姝拿着一个小玉瓶走进门来。
  “姐姐,你多睡会。今日庄主吩咐下来,说姐姐这几日不用干活。你看,这是庄主赐给姐姐的玉露哦。对跌打损伤特别有效。”
  庄主?
  他会这么好?
  小姝取了一些药膏放在掌心,示意苏玉清脱下衣物。
  “姐姐,这是庄主第一次这么关心下人呢。我真羡慕姐姐。”
  苏玉清静静脱下衣袖,让小姝替她上药。
  她的心头,突然想起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对她,只有满眼的厌恶,和每次见面的冷嘲热讽。
  讨厌憎恨一个人,一定有他的理由。
  从秋水的口中,她大致知晓一些事。
  那个叫皇甫律的男人恨她,是因为她这个身子的主人拆散了他和他深爱的女子。
  那个女子,在侧妃和他的大婚之日,投河自尽。
  而他和那个女子,还孕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
  他和那个女子,本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她的闯入……
  那个男人失去至爱,应该是痛苦无比的吧。
  她似乎看到他的孤寂。
  想到这里,她突然烦躁起来。
  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还要想起那个跟她毫无关系的男人!
  真是自寻烦恼!
  “姐姐,舒服些了吗?”
  苏玉清缓过神来,她静静穿好衣服。起身,下榻。
  “小姝,你知道硕亲王府离这里有多远吗?”
  “硕亲王府?是城东的那个硕亲王府吗?离我们落叶山庄不远,我们庄主跟那硕亲王爷有很深交情呢。”
  “是吗?”原来她还是没有逃出那个男人掌控的范围,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小姝,把庄主的衣物拿来给我清洗吧。”她得努力干活,快些攒够盘缠,然后和小玉儿回玉峰山。
  “可是今日庄主吩咐了,不让姐姐干活的呀。”
  “我是奴婢,就该尽自己的职责。小姝,我没事。”
  “姐姐……”
  “去吧。”
  那个女人没有回丞相府,而他派去玉峰山的人至今没有消息。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始终没弄明白,那个女人为何要去那远在天边的玉峰山。
  玉峰山在天泽国的边境,地处偏僻,甚少有人知晓。
  而那个女人身为丞相之女,娇生惯养,骄蛮跋扈,去那偏远之地,甚是蹊跷。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的黑衣人来,黑衣人从汐落园出来,却并未与焦玉卿交手。似是,两个女人认识,或是有交情。
  焦玉卿这个女人,始终是不简单啊。
  她会功夫,而且还不差。仗着母后的疼宠,这个女人在他的硕亲王府更是嚣张起来。
  那些下人奴才三天两头,不是摔断腿,就是鼻青脸肿,个中原因,他这个做主人的,又岂不知晓?
  他回府,这个女人才收敛一些。看在母后的份上,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那个女人居然得寸进尺,欲伤害只有四岁的煜儿!
  那一次,若不是他早些回了府,煜儿恐怕早已成了秋千下的亡魂。
  虽然胆怯的秋水坚持承认是自己推秋千失手,但他谅秋水没有这个胆!
  那个小丫头一脸畏缩,一眼泪水,还有一身伤痕累累,很明显是受了人胁迫。
  这个指使者除了焦玉清,还会有谁?
  这笔帐,他可还没跟这个女人算清楚,她却想若无其事给他走人!
  男人的眸犀利狠绝起来,新仇旧恨充满他的胸膛,身为当今权倾朝野的四王爷,朝野之上哪个不是敬他三分,却偏偏有对焦姓父女,不怕死的敢捋他的虎须!
  等着瞧,他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看向桌面的一副画卷,皇甫律犀利的眸瞬息柔和下来。画中是一个穿着细花儒裙的女子,柔弱若柳,姿态轻盈,那一脸恬静的笑,煞是暖人心房。
  这是五年前,他亲手为素月所画。当时他们坐在梅树下,在漫天飞舞的梅花里,幸福的编织着他们的未来。
  那年,他二十三岁。在尝遍权势争斗的腥风血雨里,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给他温情的女子。只有她脸上那抹恬静的笑容,才能柔软他刚硬的心房。
  后来母后终于恩准素月做他的王妃,他带她逃离那片充满权势争斗的紫色天空,安心做起了硕亲王爷。他一直明白母后对他放弃皇位很是不满,可是他更不忍看素月在王宫保受煎熬。素月和他,同样不喜欢王宫的窒息。
  大概是他们逃得不够远,就在煜儿满三岁的那一年,母后硬是将焦玉卿这个女人塞进他和素月之间。从此,他心爱的素月便不见了踪影。
  而他,重新做回了那个冷峻残虐的四王爷。
  皇甫律用修长的指轻抚着画中人儿的容颜,静静怀念着她的柔情。
  却是,剑眉渐渐皱起来。
  又过了两个月,为何还无素月的消息?
  末了,他抚平眉心,恢复冷静。
  门外静候的人走进门来,他一身黑装,单膝跪地抱拳:“禀告王爷,我们已一路沿玉帛河而下,从一个尼姑庵的老尼口中得知……”
  “说!”
  “一年多前,她们从玉帛河捞起一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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