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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真的能学吗?”
“当然能!”书歌承受过的痛苦,他可以十倍承担下来,“怎么学?马上开始,等到我能代替他的时候,你就能放他自由了吧?”
“那你去外间看看end是怎么调酒的,先学手法……”b
“啊?”承颀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愣住了。
老板点头,笑着说:“是啊,sidney可是我们等吧的招牌调酒师呢,少了他我们可怎么办。”
原来是调酒。
承颀感觉自己像踩在空气中一样,全身都是软软的,是一种过度紧张之后的忽然放松。
等吧虽然是gay吧,但并不是涩情服务的场所。当然如果客人彼此之间有交易,他们也没有办法管。不过服务生们一般都还算得上是正经工作人员,很少跟客人有太多牵扯。
书歌虽然调酒很辛苦,但是并没有想他想象的那样,现在还在被迫做那种事情。
这么说来,也许还是要感谢那位秦老板的。只是那家伙口风真紧,怎么也套不出书歌和他的渊源,更问不出书歌那时的经历。
这人不简单,他是护着书歌的,有他在,书歌应该不会有事。
自己只要偷偷看着就好。g
“其实sidney欠的那点钱,我本来也没有让他还的意思。”秦老板终于不捉弄他,微微笑着说,他长得非常漂亮,一笑间眼波流转,几乎可以称得上妩媚。
承颀皱起眉:“那你为何还要他在这里工作,这么辛苦工作,他会受不了的……”
“sidney坚持要还钱,我除了为他提供工作,还能做什么?”秦老板侧头看着承颀,笑问,极长的睫毛闪啊闪,“sidney性格那么倔,我不让他在等吧工作的话,他肯定跑到外面去找兼职……等吧至少还能保证安全,也不会太劳累。”
“再说,他那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生存目的。要不是想着还这笔钱,他大概会再寻死吧。”秦老板淡淡说,成功看到这句话引起面前男人的激烈反应。
“再?”承颀手在发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说话声音都是抖的,“你是说,他已经……寻死过?”
“康副总何不自己去查?你有钱有势,又和当年的光华帮有来往,查这点事情想必不难。”秦老板笑得漂亮,勾起的唇角却更像是嘲讽,“虽然说光华帮已在几年前被灭,不过康总和他们的对头六壬帮认识,听说六壬帮的帮主受过康总不少恩惠,康总想知道什么,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来呢?即使夜雾已经消失数年,打听这点事也不难吧。”
秦老板说着,承颀脑子里一团乱,他的话在耳边过,脑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书歌……自杀过?
他设想过很多很多,书歌可能遇到残酷的事情,身体可能会毁掉,甚至可能会……死去……
可是那么坚强的书歌,怎么可能会自杀?不可能的……
可是他的坚强,其实是茫然之下的一种伪装吧?就像他主动承担下孤儿寡母的养育责任,是因为父母双亡亲戚冷漠,除了奶奶之外再找不到生活目标所致吧。
其实在遇到自己之前的书歌,连“自我”都不太在意,对很多事情都是“应该”而非“想要”。只懂得赚钱、学习,没有笑容,不懂享受。
是认识自己以后,书歌才会笑,才会放松会娱乐,会露出自然而不设防的表情,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相依而眠。
被爱人和仅仅能称得上亲人的人联手背叛,失去多年来所有奋斗的目标……
承颀痛得站立不稳,心里只是发冷。虽然知道书歌现在活着,但是只要想到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就想冲到后厅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可是不能。
迷迷糊糊地回到后厅,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双目瞬也不瞬地看着书歌,在设想他的伤可能留在什么地方,越想越是心惊,越是心冷。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用尽一切力量去疼爱的人,被他自己害到怎样的程度?看他那习惯性的笑,对任何人都有礼的态度,和眼底偶尔露出的冷漠……
拿起桌上的酒,不是书歌调的,只是成瓶葡萄酒,灌了进去。他现在酒量很好,灌进去数瓶,脸色都不变。
好难受……心像是裂开一样,好难受……
终于到了后半夜,等吧关门,大家散场,承颀喝得极醉,倒在桌上。
“sidney,这位是你朋友,你处理他吧。”秦老板打烊清人,看了一眼承颀,说,“他手上好像还有伤?sidney你有空帮他包扎一下……”
书歌看着醉得人事不省的承颀,微微皱起眉:“可是他这样,我……”
“当然不是要你送他回家再回来,你住的房间外间不是有垫子吗?现在夏天天又不冷,把他拉到那边就可以了。”秦老板说,“至于住宿费,我明天再跟他要。”
书歌看了一眼秦老板,秦老板对他笑笑:“你带来的人,又是我们打伤的,扔到外面垃圾桶里也不太好……”
“如果你真的恨不得他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把他扔出去也行。”秦老板说,“反正一切都随你,我不管。”
书歌沉默了片刻,俯下身伸手拉承颀,把他半拖半抱拉到房间去。他身体并不是很好,到房门有些累了,站住休息一下。
被他放到一边的人靠着墙,混沌的眼中微有了些清醒之色,随即变成深深的欲望颜色。
再也控制不住,也许是醉意,也许根本就是清醒的,承颀直起身,伸手缓缓捉住他:“书歌……”
光线很暗,看不到对方的眼。承颀的手越来越向前,终于从身侧穿过,紧紧地抱住他。
整个人狠狠贴着他,将他环在怀中。头埋在他肩上,汲取他的味道,手臂在他后背用力抱着,好像松一下人就会消失一样。
“康承颀,你做什么……”书歌用力甩开他,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仍是被抱得死死。身前那人的气息贴近,连身体的热量都传了过来,贴近得让书歌有些失去了力气。
他在他怀里了。
就这么闭上眼,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行不行?他还是爱着他的他,他还是爱着他的他。
一切都静止下来,昏暗的四周,安静而暧昧的气氛,相拥着的两人。
承颀醉了,所以伸手揽住书歌脖颈,将他稍微拉下来一点,然后吻住他。
还是熟悉的感觉,看上去有些坚硬的人,品尝起来却格外柔软和甜美。分开他的唇,探进口内,是他的味道,唇舌纠缠起来,猛烈吸吮,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一样。
狠狠地抱住他,如果揉碎在怀里,是不是就不用放手了?拼命地吻着,疯狂的行动中带着绝望。
抱得紧到,连手上的伤都裂开的程度,温热的血浸湿了书歌后背衣服,痛到麻木,神智依然处于非清醒状态——如果清醒,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绝不!
是醉了啊,醉得……敢去把他抱在怀里,敢去吻他的唇,手敢在他身上逡巡,触摸着他的身体,感觉他是真正存在着的,真正在自己怀中。
闭上眼,有种流泪的冲动。
可是怀里的人动了,只是轻轻的动弹,却让喝醉的人瞬间心沉到谷底,头上好像有冷水浇下来,整个人都凉了。
对了,不能抱他不能吻他,哪怕渴望已经要把人吞没,空虚让人恨不得死去,也不能把他拥在怀中。
没有资格了,已经。
颤抖着把手放开,把唇移开。醉了吧,所以轻轻地笑,胡乱地说:“诶?灯怎么熄了?酒呢?我还要……”
听到身前的人轻轻一声叹息,然后手伸过来拉住他,把他拉进房间。
承颀走得跌跌撞撞,进了房间之后,书歌把他领到地上床垫前,让他躺下。
承颀握着书歌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也不肯躺下,只是叫着要酒。书歌皱起眉:“康承颀,你别耍酒疯,你……”
书歌的表情有些不悦和为难,但好像还有一丝什么?承颀抬头看着他,又说了几句“我要酒”,然后才安静下来,放开他的手,乖乖往垫子上一倒,很大一声。
半闭的眼其实在偷偷看书歌的举动,他看到书歌站在床垫前,目光盯在他身上,不由全身僵硬,紧张,却又盼着他不移开视线才好。
忽然书歌俯下身,承颀一阵紧张,几乎连呼吸都窒住。
右手被执起,半只手都是红色的,血还在缓慢渗出。伤其实并不大,只是受伤的人不但没有注意伤口,反而有意地扩大它,以至于此刻看起来比较骇人。
书歌用面纸按住伤口,把承颀的手放在垫子上,起身去找医药箱。他对这里很熟悉,很快拿来东西,为承颀包扎手上的伤。
书歌的指尖在他手上掠过,承颀只觉得心中痒痒的,眼有些酸。他侧过脸,不想在书歌面前暴露情绪,却又不舍得,少看他一眼。
十四
书歌整个周末都在等吧工作,不过现在他的工作轻松太多,只用坐在吧台调酒就行。以前白天下午要帮忙收拾,甚至处理帐务,现在承颀也在,一切体力活都有他去做,而且堂堂副总处理起这小小帐务当然是游刃有余,也就拿过来算个不停。
对秦老板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劳工不收费,还要倒贴住宿费——标间收费,一晚300大元。而且承颀很勤劳,只要秦老板说这活要交给书歌,他都忙不迭去做,拼了命地去完成。甚至晚上客人多的时候,还在后厅兼当服务生。承颀自己感觉不到旁人的惊艳眼光,秦老板可看得清楚,心里盘算要不要让这家伙在等吧里挂个牌,肯定能招来不少客人。
承颀在疲累之余还有闲心关怀书歌的身体状况,书歌的三餐都是他去订的,还得跟秦老板恳求半天,答应数个丧权辱国的条款,才能把那些饭菜混到员工餐里给书歌。
调酒还好,不是太重的体力活,承颀不太会,也就没办法抢来做。
而且他也不敢太接近书歌,一时怕他自己失控,二来也是怕书歌反感。常常只是呆呆看着,看书歌在人群中说话,微笑,感受着幸福和痛苦交织的心悸。
两天被骚扰数次,遇到难缠的客人数次,打破杯子赔偿若干,撞人摔倒若干次。态度要端正,跑腿要勤快,笑容要诚恳。就当是对以后生活的预演。
这样已经很好了。晚上睡在他门外,守着他入睡。只是书歌睡眠似乎很不安稳,经常起床去厕所,好像还是去洗脸。
以前书歌睡得很沉的啊,承颀想起那时他抱着书歌,常常可以一睡到天明。有的时候他没满足,还在纠缠书歌,总会换来他睡意朦胧地嘟囔,然后在他怀里蹭几下,怎么也不肯睁眼。
不求能再得到他那样的信任,但是为什么……他连睡都睡不好呢?
在家里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因为卫生间在两人房间之外而且靠书歌房间,他出屋完全不必惊动承颀。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书歌要去卫生间必须经过他睡的外间,而承颀根本睡不熟,书歌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听到。书歌这样频繁地起床,让他辗转难眠,里屋每一点动静他都支起耳朵听,心就像是有老鼠在挠一样,一刻也静不下,难受得想要吐出来,却什么都没有。
到了周日,因为周一要上班,书歌总算是能早些离开,坐公车回家,两人各自回房去睡。承颀故意不关严门,留着一条缝,好随时关注门外动静。果然过了半夜,书歌又起来去洗手间。
承颀蹑手蹑脚推开门,溜到洗手间门外往里看,见书歌站在水池前,往脸上不停扬水。眉头紧锁着,唇抿得死,像是异常难受。
承颀咬了半天牙,终于忍不住,窜了出去:“书歌,你怎么了?”
洗手间惨淡昏黄灯光,照得书歌脸色十分难看,承颀心都抽起来,伸手去扶他:“书歌,你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
他一出现,书歌脸色就变了,霎时间苍白得不像是人应该有的颜色,而表情也剧变,一瞬间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万念俱灰。
他低低说了句:“终于来了啊,真好。”竟然稍微地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
“书歌!书歌!你到底怎么了?”承颀心惊,抱紧他大声喊。
书歌被他吵得睁开了眼,眼神变回清明,表情正常了些。随即推开承颀,转身走开。
承颀担心他,跟着他不放:“书歌,你要是难受就要看医生……”
身体是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