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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自己唐突,万俟双到不理会莫秋的嬉笑。大大方方的正色起来,“上次的行动。莫堂也清楚。我们按照逼问出来的口供查询,却一无所获。所有的联络人似乎都消失了,就连贩私盐的点也都改做了别的。在下派人查探过,一无所获。那楚郁定是知晓了风声将人全数藏了起来。一旦无迹可寻,很难借助官府的实力将他铲除。请问先生可有高招。”
  莫秋没想到万俟双竟然大大方方的出言询问。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倒来不及开口阻止。拱手朝堂上的万俟双躬身行礼,颜彩嘴角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既然查不到,就不用再查了。”
  “哦!先生可有妙计。”听闻这话万俟双倒是来了兴致。她并不是没有对策,试探性的询问得到回复。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
  整天呆在暗部,对这些事情颜彩听的也不少。头脑中慢慢理清头绪,薄唇轻启,“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万堡主想要的不过是水榭山庄彻底垮掉,只要结果一样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便是。堡主可以派人,在民间大肆散播水榭山庄贩卖私盐的谣言。只是,谣言的散播地不能在洛龙堡的范围内。必须在水榭山庄死敌的势力范围扩散。并且这个势力要有能与水榭山庄抗衡的能力。谣言一旦大肆散播,势必会传入有心人耳中。真假不论,她们定然会借助谣言想尽办法将水榭山庄置与死地。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助官府的能力介入查询证据。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水榭山庄势力再大到底是民。自是不会与官府交锋。况且在这个敏感时期,定会将山庄内所有证据销毁。万堡主只需在水榭山庄与官府人马交汇时。趁其不备将劫得的货物偷偷扔进水榭山庄便是。只是!”音量稍稍提高,颜彩停了下,“散播谣言定要做的隐蔽,不可让对方发觉。其二,洛龙堡从头到尾必须隐于幕后不可直接插手。这是最稳妥的方法。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对于万堡主而言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若是万堡主觉得栽赃不进去的话。也可以买通官老爷,将手上劫获的私盐交到官老爷手上。让她自己来栽赃。银钱官禄双得,我想官老爷很乐意的。”
  “兵不血刃,先生妙计。”一番话停下来万俟双听的心中沸腾。若说先前对于这个先生还有几分质疑,如今却是彻头彻尾的尊敬。
  “万堡主,谬赞。”出去先前嘴角勾起的冰冷弧度,颜彩早已恢复平淡的态度。本以为她学的各项技能此生可能都无用武之地。没想到尽还有用到的一天。两人交谈算不上欢乐,一问一答却也融洽
  拜别万俟双,一行人顺路缓缓走向占住的院落。时至深秋,虽然不会寒风刺骨。夜间凉风吹来倒有几分浸骨的寒意。酒宴上多饮了几杯,莫秋倒觉得身上有些热。白皙的脸上飞上连片红霞更显得美艳绝伦。颜彩适时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本以为自己这个年纪早没了那些个小心思,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到了这般年纪尽也会在意。自嘲的笑了笑莫秋倒是加快脚下的步伐。
  “准备些热水沐浴。”交代完颜彩屏退绿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沉寂。合上门,白皙的扶上自己细长腰身。
  “今天是我思虑不周。”解开腰间的衣带。莫秋褪去她黛色外袍,取来常服让她换上。
  颜彩隐隐感觉自家夫郎心绪不宁,穿好衣服转而抓住他的手,“我帮你换。”
  照旧是温柔体贴的笑意,此时看在莫秋眼中却异常刺眼,“你个女子,怎能做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便是。”淡淡的推开颜彩抬起的手,莫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抬手取下发间的金簪搁进盒子。
  自家夫郎什么时候对她露出过这般冷淡的神色。便是颜彩一时间也愣在原地。“生气了?”悉悉索索的褪衣声。颜彩转过身的时候,消瘦的身躯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那里。快步取过一边的常服披上他削瘦的肩头,“天气真的冷,快披上不要染了风寒。”
  如常的轻言软语并没有卸去莫秋心中的怒火。反倒像个火苗瞬间点燃他心中的导火索。“妻主,当真是好温柔。”
  明明是夸赞的语气,听在颜彩耳中却隐隐有些违和。“怎么了?”扭过他僵硬的身子,颜彩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问道。
  纤细的手臂先一步缠上颜彩细长的腰身。闭上眼睛莫秋将自己埋入温热的怀中。“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蹩脚的谎言。莫秋自嘲笑了笑。
  宽大手掌附上他隐隐有些高温的面颊。酒劲还没散去,温热的触感让莫秋有些晃神。“怎么不少喝些。难受么?要不要让绿蕊准备些醒酒汤”略微责怪的语气,手下却是珍惜般的温柔。
  莫秋闭着眼睛收紧手臂,享受着掌心的热度平复着心情。“不用,只是有些头晕。靠靠就好了。”
  绿蕊向来做事利落。不多时浴桶里已经满满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热度刚刚好,颜彩卸去里衫。慢慢踏进浴桶,热水漫过肌肤。头靠着桶延,腾腾热气蒸的面颊有些红。秋儿,到底怎么了?缓缓拨弄着水面上散落的花瓣,颜彩仔细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思来想去颜彩没有发现自己做过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是自己替万俟双出谋划策?难道真是自己思虑不周?
  白皙的手轻轻按上颜彩肩头。熟悉的感觉,反手握住略带薄茧的手掌拉到身前。“不是头晕么?怎么不去休息下。”
  “看不到你,不习惯。”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莫秋盯着女子清俊的面容有些失神。
  正文 47第四十七章
  “浴桶很大,要不要一起洗。”低缓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撩人心魄,就如同陈酿的美酒带着醉人的香气。乌黑的长发漆黑似墨,稳稳斜盘在后脑。却有几丝凌乱的散发落在白皙如玉的颈项。白皙清俊的面容让热气一蒸透出淡淡粉红色泽。
  垂下眼帘莫秋伸手取过浴巾,“我替你擦背。”说罢不等颜彩回复径自按上她光洁的背脊。
  肩上传来阵阵酥麻,颜彩虽是满腹疑惑却也舒服的眯起眼睛。“为什么生气。”
  肯定的语气,不带有任何疑问。莫秋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我没生气。”
  “说谎。”莫秋的反常让颜彩心中有些急躁。秋儿在她身边这些日子从来都是温柔顺从。哪怕是被他掳走的时候。除了刚在一起的欺骗外。莫秋就算是对她有所隐瞒,也不曾说过半句谎言。想到这里颜彩心里越发烦闷。唰一下站起身,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男子平静无波的凤眼。那探究的视线好像要望进他心底一般。
  视线稍稍抬起,莫秋一言不发的盯着锐利的墨瞳,“没有说谎。彩儿今天很出彩,我只是有些诧异而已。”说谎!心里的话转了一圈可说出口却又变了味。“天气很冷,彩儿还是不要染上风寒。”握住女子结实的小臂,颜彩抿了抿嘴唇终是悠悠叹息一声的坐回浴桶。
  “若是为了万俟双的事情,千万要和我说。”犹豫许久,颜彩还是开了口。毕竟隔阂通常就是小事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她不希望与莫秋之间会走到那一天。
  “不会。”指尖略施窍力在白皙的背脊上揉捏。“如今我们与洛龙堡结盟。算的上是盟友,提点一下也无妨。不过彩儿倒是好心计,若是让我来一时片刻也难想的这样稳妥。”低垂的凤眼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归于平静。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颜彩一时间倒也分不出倒是夸赞还是奚落。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僵局。虽说秋儿嘴上说的平淡,可颜彩隐隐觉着他心中有事。莫秋生性倔强,颜彩又不想逼迫他。心中思绪万千,反观始作俑者倒是淡定的很。颜彩也没了心情,匆匆把拾妥当就起了身。心中的思绪有些凌乱,颜彩随手取来一本杂记翻看。本想看书静心,奈何看了半响。心没静下来倒是越发烦闷。
  “夜深了,睡吧!”莫秋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幽光,略微苍白的面颊少了先前的妖娆倒是多了一份脆弱。好像瓷器娃娃一不小心就碎了。
  “嗯!”缓缓合上书颜彩站起身。“脸色这么苍白!你胃不好。我让绿蕊熬了醒酒汤先喝了。”白细的瓷碗在光下有些透亮。深色的液体还冒出白白的热气。颜彩将碗端在手里吹了吹,“有些烫手,小心。”
  接过温热的瓷碗,低垂的眼帘轻轻颤动。“知道了。”饮下醒酒汤,胃里阵阵舒服。
  褪去外衫,吹熄床头的烛火。颜彩刚躺进被子。温软的身子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与湿气便扎进她怀中。顺手揽住纤细的身子,合眼而眠。照旧是亲密的姿势,可惜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本以为可以悠闲的过上几日便能够打道回府。颜彩瞧着柏管事带来的男子只觉的一个头两个大。莫秋倒是一幅不咸不淡的模样。
  “昨夜冒犯,是洛龙堡的失误。聊表心意,希望先生不要介怀。”她什么时候也没介怀。利益之间的牺牲者,颜彩自认为不是烂好心的人。担当活生生的人命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他便交给莫堂主与先生处置了,属下告退。”
  “堂主,怎么处置?”闭言出言提醒。
  莫秋瞅着地上血肉模糊人,抬眼眼睛静静扫过四周。嘴角路出讽刺的笑意,“杀了吧!”
  颜彩自认为心肠不坏,却也没有纯良到烂好人的地步。二十多年教育从来都是告诉她怎么用将死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可是如今眼前的男子,马上就要在她面前变成利益的牺牲品。颜彩明明知道不该,心中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却浮出水面。“不过是个利益的牺牲品,还是算了吧!”低沉话语打破沉寂。
  已经染上血迹的匕首停了下来,殷红的血迹顺着纤细的颈项滑落。眼睛上那猛烈的力道散去,整个人软绵绵的摔回地上。司冬勉强睁开万分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里只能捕捉到那随风飘荡的青色衣摆。闭言持着匕首无声看向莫秋地等待着命令。浑身萧杀之气凌冽,阴寒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规矩温婉的模样。
  “那便带回去吧!”粉嫩的红唇带起丝丝笑意,莫秋倒也不气恼。彩儿身边永远都该是干干净净的,莫秋怎么舍得让她见血。这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莫秋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颜彩一句话倒是给了台阶,也就顺势把人弄进院子。
  “我说吧!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是色狼。果然是误会!”望着心中恋恋不忘的身影,仇东便是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心里却依旧阵阵甜蜜。
  昨天晚宴之前还是色狼,奸诈小人。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少爷心中的形象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爷,他们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人已经看不到了,自家少爷还捧着脸蛋痴痴的望着门口。绯月心中倒是长叹口气,这就是思春期么。
  “知道了!不要老提醒我,煞风景。”不耐烦的挥手,嫌恶的打断绯月的话。仇东心里刚刚升起的柔情瞬间荡然无存。恋恋不舍的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可惜今天带着面具,没看到脸。”脑中闪过那清俊的面容,仇东只觉得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绯月看了看天色。“比起这个。少爷,司冬没了。堡主传话让您去她那里再挑一个顺眼的。”第二十一个就这么没了么!啊——下一个倒霉鬼不知道又回事谁呢?
  “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小厮,有什么好挑的。姐姐为什么老想着往我这里送人?”尽是些娇弱的人,一点趣味都没有。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仇东让绯月一提醒也失了兴趣。
  “少爷,您的院子本来是两个乳父四个小厮还有十个打杂的侍女。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小厮。便是我三头六臂,一个人忙不过来。”盯着自家少爷绯月平静的述说着事实。
  仇东脸色却越发的阴沉。在阴影里慢慢站直身体。姣好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嗜血。“这些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活着干嘛?”
  冰凉的视线就好像打量着死物一般,不带半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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