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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半夜里作什么妖?”
  伸手把灯打开,看见孔凡玲靠在床头哭得梨花带雨。肖国华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一见她哭心就打抖。问她,“你怎么了,不哭了好不好?”
  孔凡玲哽咽着问他,“老肖,跟我说实话,咱们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
  根据肖国华多年的经验,这种问题不能正面回答,必须避实就虚。因为你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你说很快吧,她就会问你发财的计划,并让你去实施;你说“没头儿”那更是死定了,等着挨骂吧,她说你没本事没能耐还是轻的,动不动就把自己家穷,拖累了她的事说出来,让你无法继续忍耐下去,必须跟她大吵一场。
  于是,他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问?咱们现在刚买房子,正好碰上金融危机,困难是暂时的。”
  孔凡玲不用纸巾,抹把眼泪,道,“我嫁给你真是嫁错了,挣不到钱不说,还管不好孩子,我这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肖国华道,“那咋整?要不你就换个人?”
  孔凡玲马上伏在肖国华身上放声大哭,眼泪一滴滴落到肖国华的胳膊上,湿漉漉的。肖国华心里一凉,想完了完了,恐怕她真的要摊牌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啊。
  于是,他把她推到一边,也坐起来,对孔凡玲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孔凡玲一愣,“你要我说什么?”
  肖国华道,“你要是在这个家感觉太累,觉得过不下去了,在外面找了情人,我不怪你,我不能拖累你,只要你想追求幸福,我绝对放手。”
  孔凡玲愣了一会儿,狠狠地掐肖国华的胳膊,说,“我知道你,你巴不得我在我外面有点什么事,你好乘机甩了我!”于是哭得天昏地暗。
  这要是以前,肖国华一定会柔肠寸断,但是,今天,他感觉心在一点点变硬,他问,“你敢说你一点事都没有?”
  孔凡玲怔了一下,“没有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
  肖国华心里一阵痛,很想说出他那晚看到的一切,但是,想想那样就没有退路了,于是,就说,“我想你也没有。好了,睡吧,明早还要给付正杰结亲。”
  孔凡玲又哭了一阵子,依偎在他身边睡了。
  付正杰的婚礼虽然不是很隆重,但是对于一个小白领来说也算可以了,特别是肖国华开着陈老板的那部宝马760,理所当然的做了他的花车。
  早上,肖国华带着孔凡玲去陈老板厂里提了车,坐在宽大的副驾驶位上,孔凡玲一声充满羡慕加嫉妒的惊叹,“天啊,这车可比马克鑫的奥迪强多了。”
  又是马克鑫,肖国华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马克鑫,天底下比他强的人多了。”
  孔凡玲反唇相讥,“我知道他不如很多人,可是,你还不如马克鑫呢。”
  “我是不如马克鑫,你要是觉得我不好,你嫁给他去啊,不行给他当情人也行啊。”肖国华脱口而出。
  孔凡玲出人意料地没反驳,肖国华眼睛的余光发现有两颗大大的眼泪,正沿着孔凡玲的脸庞慢慢滑落。
  第四章 离婚纠纷(2)
  孔凡玲肯定是在想念马克鑫,肖国华踩着油门想。他现在混得比自己好,会赚钱,有地位,但在肖国华眼里,他还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人。哪天马克鑫把孔凡玲甩了会怎么样?肖国华心里恶毒地问自己。
  见了付正杰,孔凡玲立刻一扫脸上阴霾,满脸夸张的笑容恭喜付正杰。然后,把还付正杰的钱和红包儿递给他。付正杰口里虽说不急,但是还是接了过去。
  接亲路上孔凡玲问付正杰,“你结婚咋没买房子啊?”
  付正杰苦笑了一下,“我哪像肖哥收入那么高啊?我们俩人每月加起来不到一万块,能租起现在的房子都不错了。”
  孔凡玲有些感慨地说,“虽说你们没买房子,但是压力也比我们小的多啊。像我们这样没有经济实力,却因为孩子沦为房奴的人是可悲的、可怜的,一早起来就知道欠银行200块多钱,不敢娱乐,不敢去饭店,更不敢生病。本以为买个房子能安全,可当了负翁,反而极度不安全。”
  结果,这一路又是一路感慨。
  吃饭的时候,付正杰非要敬肖国华一杯,他推说要开车不能喝酒,可是,以前的同事都说不喝不够意思,结果,他硬着头皮喝了一杯。
  因为这一桌坐的都是以前的老同事,大家坐到一起谈的就是房子。
  肖国华原来的顶头上司,一香港经理不停地跟大家抱怨他没在1986年买下南头的一套公寓。说是当时3万一套的房,约70平方米,只合400多元一平方米。现在已经涨到6万一平方米了,当初没买亏大了之类的话。
  而原来公司一漂亮小文员被老板给包了,在大前年用60多万港纸买下宝安90多平方米的一套房。她自己在抱怨怎么当时没做按揭买两套,好在两年以后得到买一套赚一套的投资回报。
  而更多的几个深户同事,以前都分到了梅林一村和桃源村的微利房,现在一个个都牛逼闪闪的。
  而孔凡玲听到这些话,表情煞是复杂,看着肖国华,脸色很难看,坐在那里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有个当初对肖国华有点意思的长得很惊人的深户女人廖颖倩据说现在有了四套房子,而且现在也不上班了,专职炒股。她问肖国华,“最近买没买点股票?”肖国华闷声地说,“怕股价跳水,那样俺就得跳楼了,俺胆小,不敢跳。”
  孔凡玲知道这个女人的事,听肖国华这样说,给了他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顿饭吃得肖国华很是不舒服,大家坐在一起就是相互挤兑或者是自我显派。要不是肖国华今天开了一部借来的宝马760,可能连头都抬不起来。
  那香港经理忽然问肖国华,“肖生,你的宝马好贵的哦?”
  肖国华笑笑,“是借的。”
  这本是句实话,结果却遭到桌上所有同事的白眼,可能大家都觉得肖国华是在哭穷。
  倒是孔凡玲看到这个细节忽然胃口大开,吃了好多海鲜。
  好不容易如坐针毡地吃完了这餐饭,跟各位同事告别。
  孔凡玲得意洋洋地跟那个长得惊人的女人告别,坐上了宝马,心情好得不得了。
  肖国华问,“你吃了兴奋剂啦?”
  孔凡玲不说话,只是吃吃地笑着。
  肖国华把车慢慢驶出停车场,刚想驶上行车道,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辆出租车,砰地一声,撞上了肖国华的车头。
  肖国华一惊,赶紧下车,他一看大吃一惊,左大灯被撞得粉碎,保险杠也被撞了个大坑。
  出租车司机吓得面如土色,站在那里发呆。
  孔凡玲尖叫着对出租车司机喊,“你怎么开车的?你赶紧赔。”
  第四章 离婚纠纷(3)
  那司机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姐,我咋赔得起啊?”
  “那不行,我们的车是新车。”孔凡玲一把拉住那司机嚷起来。
  肖国华那些站在门口的看着他们离去同事开始围过来,神色个异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肖国华趁此机会走到一边,打电话跟陈老板说了事情的经过。
  陈老板反倒笑起来,说,“老弟,你别急,咱车有保险,你怕啥?”
  肖国华低声说,“我咋不急?我刚才喝了一杯酒,你要知道,酒后驾驶,咱就是全责。”
  陈老板思忖一会儿,说,“你别急,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放下电话,肖国华没有往人群那边走,但是,心里却是急躁得很。
  那香港经理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而付正杰去似乎很着急,不顾自己穿着礼服,跟出租车司机理论着。
  时间过得很慢,肖国华满头大汗,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终于,电话响了,陈老板说,“你就在那里等着,等下交警来,你把驾照和行驶证给他,什么话也别说,明白吗?”
  肖国华道,“明白。”
  “还有,等一下咪咪也去现场,保险公司来的时候,你叫她交涉,保险公司她吃得开。记住,不要跟任何人吵,明白吗?”陈老板叮嘱道。
  过了好久,一辆警车过来,两个年轻的警察下来,先是照相,后来拿了个仪器叫出租车司机往里面吹气。肖国华知道那是酒精测试仪,他很紧张。
  然而,那警察走到他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轻点吹。”他明白了,这是陈老板做了工作。
  警察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记录下来。
  事故处理得很快,等咪咪和保险公司的人赶到,肖国华和出租车司机已经签了字。
  咪咪给肖国华使了个眼色,肖国华拉着孔凡玲走到一边。
  孔凡玲狠狠地瞪了肖国华一眼,问,“那个大胸女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肖国华没搭理他,看着咪咪和保险公司的人在那里照相。孔凡玲又问了一句,“那女人是谁?怎么老跟你眉来眼去的?”
  肖国华瞪了她一样,低声说,“你也不看看什么环境?这时候你吃哪门子干醋?”
  孔凡玲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任何人都可以变得嫉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怒火中烧。”
  “得,我惹不起你,那是陈老板的秘书,帮忙来处理事故的,你别多嘴多舌的。”肖国华看见付正杰和香港经理走过来。
  “肖大哥,你看,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付正杰满脸歉意。
  肖国华心里虽然是七上八下的,但是还是语气平静地说,“没事,你会去忙吧,还有那么多客人。”
  “肖大哥,你看这事由我而起,要是将来涉及到费用,我承担一些。”付正杰显得很真诚。
  肖国华很感动,只有实在人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他笑了,“你去接待客人吧,没事,有保险呢。”
  香港经理看不出是笑还是不笑,“哎呀,看来肖生现在面子大啊,你看,警察都给面子。”
  肖国华不动声色地回答,“没什么,来深圳真么多年了,多少认识几个人。”
  香港经理卡巴着眼睛,“那以后我有什么事可要麻烦肖生喽?”
  这个香港人到底想表达什么?肖国华心想,既然他误会自己,那就也狐假虎威一回,于是,他回答,“只要你不杀人贩毒,有事您招呼。”
  付正杰还是有些不放心,问,“肖大哥,真的没事?”
  肖国华道,“真的没事,你赶紧招待客人去吧。”
  付正杰犹犹豫豫地走了,香港经理也点头哈腰地跟着去了。 bookbao8
  第四章 离婚纠纷(4)
  “你是真能充好汉啊,刚才付正杰说要出点费用,你怎么不让他出?反正这是为他出的事?”孔凡玲冷笑着。
  “你这人掉钱眼儿里去了?你知道假如我要象你说的这样做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吗?”肖国华问。
  孔凡玲回答,“我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
  肖国华回答,“你还是阳光一些的好。”
  咪咪走过来,对肖国华说,“肖经理,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叫我的司机送你跟嫂子回去,这儿的残局我来处理。”
  肖国华说,“这多不好意思,给你跟陈老板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咪咪笑了,“没关系,谁都不是故意的。”
  坐上咪咪的车,肖国华发现孔凡玲示威般地向酒店门口望了一眼,他发现,自己的那些同事还站在那里?他不好意思地跟他们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孔凡玲眼望车外,一声不发。肖国华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想逗她开口,但从上车到进家门,她始终没正眼看过一眼肖国华。
  肖国华没事找事地问,“你怎么了?”
  孔凡玲不说话,合衣躺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喘粗气。
  肖国华过去捅她,她无声地躲避着。
  肖国华陪着笑,问,“你到底怎么了,倒是说话呀。”
  孔凡玲阴阳怪气地说了声,“我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肖国华涎着脸说,“怎么没关系,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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