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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直到宴客大厅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预示着舞会的即将开始,人们才慢慢散了开去。秦优刚刚在一旁经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放下手里的酒杯,抬起头,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拉着他转身往大厅一侧的露台走去。
  昏暗中,他勾起唇角轻轻地笑,毫不在意地跟在那高大的身影后迈开脚步往前走。
  踏上空无一人的露台,迎接他们的是凉爽的晚风和夜幕中满月洒下的清辉,露台外是山下铺着银色月光的寂静海湾,只是和里面的奢华热闹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幕和几段矮矮的台阶,就是这样一个柔美宁馨的世界。
  倚着白玉色的大理石栏杆,梁墨琰拉过秦优,一手紧紧锁住他的腰身,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侧头吻住了他那仍然带着笑意的唇。
  这一个吻起初是炙热而激烈的,带着一种强势的侵略和占有,交换着对方的气息,然后才渐渐变得柔和下来,贪恋地缱绻缠绵,直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将要失控的急促,他们才缓缓分开。
  秦优转过身,伸出手臂抵着栏杆,将梁墨琰禁锢在自己的范围里,低笑着靠在他耳边有些沙哑地道,:“你不会看不出老头子的小把戏,怎么还这样在意,嗯?”
  梁墨琰拥紧他,深浓的黑眸背着月光是这样地暗沉,深深呼吸着来自他身体清淡温暖的气息,良久,才喑哑而低沉地道,“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从我身边离开……”
  从前两人,即使彼此默契,相互的交集却是不多,只是远远地望着对方,就已经感觉那已经是一种依托。当他得知方维信的死讯以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枯坐了一天一夜,那个时候体会到的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空寂,就好像是脑子里身体里的一切都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就只剩下行尸走肉一样的麻木。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可以也是必须要强迫着让自己恢复过来,重新去面对身上肩负的责任。
  他收拾起所有和有关方维信的东西,照片、录影、文件资料,还有精心收集的装在一个精致雕花檀木盒里的十几颗彩蛋。他让自己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即使以后在人群中回头也不会再看见那双和自己遥遥相望的安静双眸,即使心脏那里好像空出了一大块,他也可以依然挺直肩背戴着面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然而经历过这样一场失而复得,他不但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他们之间比起以往更少了一些阻隔,每一日都可以相见,每一日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肌肤相贴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彼此的烫热,相比起从前,这些是这样地让人感觉不可置信和奢侈。
  他这才知道其实自己会这样地贪恋着一个人的气息和体温,即使只是无声地看着那个背影,他就可以觉得心里满满地充盈着平静和安宁。
  但是他却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容易满足,日复一日,他对那个人的渴望和占有就会变得越来越浓烈,而拥有的越多,就会越害怕失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勇气再一次像从前那样毫无知觉地继续过着没有那个人的生活。
  夜幕中月色下,他们静静靠着对方,即使沉默,却是如此契合的亲密。
  不过很快这样无声的静谧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
  “秦优哥哥!”不知何时,何嘉怡也踏上了露台站在那里,她是在舞会开始以后遍寻不着她约定的舞伴才跑到这里来的,可是她却看见了他们这样亲密地站在一起,美丽地大眼里顿时浮现惊愕和伤心,声音里带着几许委屈。
  闻声秦优转过身,而两人仍然紧紧牵着对方的手没有放开。
  不待他说话,何嘉怡却已经生气地跺了跺脚,指着梁墨琰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又没有人家漂亮!而且外公明明答应了等我学好中文就可以把我‘发配’给你的,你为什么喜欢别人?”
  秦优微微一怔,然后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梁墨琰一眼。被何嘉怡这样一闹,刚才的气氛一下子消散无踪,他选择了沉默,好整以暇地退开一步斜倚着栏杆假装事不关己。
  梁墨琰和他始终相握的手紧了紧,意味着对他种行为回去后再算账,而面上目光却一冷,沉沉地看着那个率真娇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虽然被对方那有些阴沉的气势吓退了几步,不过何嘉怡还是勇敢地两手抱臂,挺胸抬头,冷哼了一声,道:“有情敌我也不怕,我们公平竞争好了!”
  第四十七章
  晨曦微露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灰蒙,晨雾笼罩下这座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在这一个将醒未醒的时刻难得有了片刻带着慵懒的安宁,闪烁了一夜的霓虹已经一处处地熄灭,就连马路和码头港口边的街灯灯火也终于在晨风摇曳中渐渐地暗了下去,港湾里回荡起拖船发出的单调马达声响,船影融入薄雾,空余下一道缓缓随波散去的水痕。
  维港边的一栋高级公寓,高高的墨蓝色玻璃幕墙建筑,极具现代感的利落外观,高层视野最佳的几户,分别错落着一个偌大的景观露台,站在上面凭栏临风眺望,可以将大半个美丽的港岛尽收眼底。
  晨风吹拂,卷起窗边浅灰色薄纱窗帘的边角,舒爽的清凉流泻入静谧的卧室里。黑色大床上伏卧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同色的丝绸薄被只覆着他紧致的腰线,显出柔韧而结实的光裸背脊,腰下翘挺的弧度若隐若现,只穿着薄薄棉质睡裤的修长腿部线条引人遐思。
  这时被随手扔在床边矮凳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震动的“嗡嗡”声虽然轻细,但在这清静安宁的晨光中,却还是让床上沉睡的人微微蹙了眉。
  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星眸微张,浓黑的瞳仁里仍然带着睡意,蒙着一层薄薄的氤氲,他慵懒地支起身体,伸长手臂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按下了接听键。
  “小优……”徐舒雅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端传来,仍然慈爱而柔和,不过细听的话,就能察觉此时又好像跟往常有了些许不同,多了一丝难以抑制的轻颤。
  清冷深沉的双眸倏地睁开,他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肘支着两膝坐在床边,他抬眼看向落地窗外的露台,有些灰白的天色浮动着湿润的雾气,一两只雀鸟停落在露台的木地板上,轻跳了几步后,很快又拍着翅膀飞去。
  “我在。”他的声线里还有几分初醒的低沉沙哑,不过却能够给予一种平稳的安抚力量。
  “……”那端忽然安静了片刻,只听徐舒雅似在深深地呼吸了一次,然后才再次开口道,“嗯……妈妈……妈妈过两天就回去……”
  徐舒雅这一次的旅行地是在西班牙。
  “好,”秦优缓缓地道,“我会去接你。”
  “呃……”徐舒雅顿了顿,声音一下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又吞吞吐吐地道,“那个……儿子……妈妈这一次……嗯……会带一个人回去……”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已经是带着羞涩和一分甜蜜了。
  “……”阖上眼眸,他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懒散地往后一倒,仰躺在大床上,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轻轻勾起唇角,带着笑意低声道,“是吗?”
  “嗯。”讲到这里,徐舒雅微微笑了一下,也好像开始轻松了一些,她轻轻柔柔地道,“他姓安,叫安柏然,是国内一个交响乐团的大提琴师。”
  “他是一个很儒雅,很温和的人,年纪比我大五岁,我们是一年前在柏林除夕音乐会上认识的……”徐舒雅慢慢地跟儿子叙述着那个闯入自己生命的另一个男人,这一次她的语调里再也没有那份淡淡的无奈伤感,只充盈着掺了几许甜蜜的安详和幸福。
  “……他今天向我求婚了,”徐舒雅温柔地笑,“不过,我跟他说,他得先过我儿子这一关,要是我儿子不喜欢,我就不嫁。”她的语气变得有点俏皮。
  秦优轻笑,母子两人即使远隔重洋彼此也依然能感受到温馨和乐。
  阖上电话的时候,他慵懒地从床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天边浮动的橙色朝霞,唇边带着浅笑,双眸微垂,浓密的眼睫毛在眼下覆着浅淡暗影,遮掩了他眼底的思绪,手指轻轻抚摩着手机光洁的外壳,好似在思量着什么,清晨的阳光已经穿透了灰蒙蒙的薄雾,透过落地窗轻轻照进来,在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淡而柔和的浅金,耀目而迷人。
  梁墨琰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站在窗边沐浴着晨光的修长身影,不禁轻轻挑了眉,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从灰色天空的裂缝中投射而出的光线,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在想什么?”
  秦优转过身,望入那双沉黑的眸里,笑着道:“想起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哦?”看出他眼底藏着的一丝邪肆,梁墨琰只不动声色,淡淡应道。
  秦优倾过身去,鼻尖轻轻贴在他的颈侧,微眯起眼呼吸着他身体刚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一手悄然绕到他的背后,手指沿着仍然带着几分水汽的背脊曲线缓缓下滑,感触着指尖下柔韧平滑的肌理。
  “梁墨琰,”唇边带着一丝坏笑,秦优附在他耳畔低低道,“信德很快就要成为恒泰的第二大股东,你说——你什么时候嫁我?”
  几年来,信德国际控股一点一点地蚕食下恒泰的股份,除了梁氏主控下的份额,其余大部分都落入了信德的手中;而同时,信德借着和恒泰的数次合作,使两家公司的联系也日益紧密起来,彼此之间逐步联结,开始慢慢变成相融的两个整体且不可分割。
  “嫁你?”梁墨琰的双眼危险地眯起,两手扶住他精瘦的腰身,一点点收紧,侧头双唇慢慢沿着他漂亮的下颌滑落,湿热的舌尖在细腻的颈项上挑逗地轻舔,留下湿润的痕迹,然后在他耳后敏感的颈边惩罚地重重一吮。
  “嗯……”秦优仰起头,薄薄的水雾似要从漆黑的瞳仁里弥散出来,弧度完美的薄唇水润而诱人,他两手扶住那人的肩,气息随着对方在他的咽喉和锁骨处的吮吻舔舐而开始渐渐急促,神情诱惑而撩人。
  沉黑的眸底浮起暗色的火焰,梁墨琰扣紧他,两人半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一手在他的腰腹间游移撩拨,长腿顶开他两腿的膝盖抵住那逐渐烫热起来之处,轻轻撩动摩擦,听见他无法抑制的轻颤低喘,勾唇一笑,喑哑地在他耳边道:“嫁你,嗯?”
  “……唔……”彼此的坚硬火烫相抵,让两人都禁不住地微微战栗,他寻着他的唇,吸吮舔舐着对方的温润柔软,灵动的舌侵入湿热的口腔梭巡着只有自己才能侵占的领地,引诱出更多的热情。
  秦优两手缓缓从他的肩头滑落,情动地握紧了他的手臂,可是梁墨琰却没有察觉到,那双半阖的水润双眸里,好似藏着两只刚刚被释放出囚笼的兽。
  ——直到两人一起倒入那张黑色大床,而他发现自己两手的手腕被一件白色衬衫紧紧束缚在了床头。
  局面的突然反转让他蓦地一顿,抬眼望入面前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里,只是此时那双眼眸中,还带着浓浓的占有,那张精致面孔的神情好似慵懒而适意,在浅金色的晨光里,却仿佛有种能将灵魂吸入的魔魅。
  “你……”他刚刚张口,嘴唇却被俯低的那温润含住,轻轻的舔弄撩拨;那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游移,熟悉而轻柔地抚触着他每一处的敏感,一点一点在心里引燃一种无法抚平的渴望,每一次抚触都是安抚,而同时又是引诱;看着那双好似黑色旋涡般的眼睛,他的思绪慢慢变得迟钝,连该有的挣扎都逐渐忘记,慢慢沉沦在让他无法逃脱的诱惑里。
  “梁墨琰……”他听见那磁性低哑的声音仿佛沉迷一般在耳边轻轻地叫着他,“梁墨琰……”
  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伴着粗重的喘,微微挣动身体,似抵触又似迎合那个人在他的身体上引发的烫热的渴求。
  “……啊……”那湿润灵动的舌尖在胸口的舔弄让他不禁从咽喉发出一声呜咽,耳根和眼角倏然浮上一抹浅淡的绯,眼眸微睁,他带着几分恼怒地道,“放开……”
  可是,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竟然也是这样带着沉浸□的低沉沙哑,还有一丝无力和懊恼。
  那人靠在他的胸膛前低低地笑,然后竟启齿轻轻啃咬,引发他更进一层的酸软和颤栗。
  “……放你?”那人轻笑着却沉声在他耳边道,“不可能……”
  湿热的吻一路滑行至腰侧,他不时的挣动在束缚中却被那人牵引着成为被掌控的顺从。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其实,那人从来都是一头假装温良无害深深掩藏爪牙的兽,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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