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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门继续白话:“他们丫挺的组织得挺严密,有专门负责打电话联系单位的,
  每年咱们北京都有献血指标,分配到各单位,而富的单位不愿意自己职工去献血,
  便拿出钱来,找人替并出钱补偿,八百到一千不等。他们有专门组织血源的,血源
  的提供者是各高校的学生,大部分来自于贫困地区,还有一部分职业献血者,有的
  专门负责各大血站的献血具体操作,拿着制作的假身份证、验血填表,衔接各个环
  节,最后将单位的补偿金付给献血者五百至六七百,剩下的钱全部切下。咱们北京
  也有血头,但数量极少,这行当逐渐被外地来京的人盯上了,逐渐控制了所有血站。
  可别小看他们,有小三百人,家伙都有,相互照应,一天下来,不少捞。敲他们费
  点劲,有几个功夫不赖,能不能治服他们,不好说,反正卤不小。你们定夺吧,操,
  说得口干舌燥,给口水喝。”
  易军递给他一个大可乐,扭头问兆龙:“哥们儿,怎么看?”
  “这黑心钱,可挣可不挣,但是,让人不服气的是,这帮孙子损害着咱北京人
  的形象,跟抽筋扒皮没什么两样,确实可恨。”兆龙心里挺别扭。
  易军马上明白了:“好,敲他。”
  北京某血站,门前已经聚集着二十多个学生,组织者有七八个,血霸们正发着
  身份证将人往里面领。两个小时后,血霸开始将献血单位给的钱分发,一切完事大
  吉,正准备上出租车,突然,一把利器顶在身后:“下车,如果不想死的话。”
  血霸全被押进了小树林,皮带解下,抱着头,领头的粗声粗气:“哥们儿,你
  们哪的?”
  易军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孙子,你问谁呢?”
  一个绝对练过拳击的小子愣愣地说:“别他妈的犯横,有本事咱们单练!”隔
  着薄薄的t 恤可以看到他那棱角分明的肌肉。
  轻易不说话的宝全站了出来:“小子,是个练家子,可有一条得说明,输了怎
  么办?”
  愣小子不服气地叫板:“谁输谁还不知道呢?别人我管不着,输了你们让我干
  什么就干什么,可你们输了怎么办?”
  宝全说:“输了放你一马,你输了得带我们去找你老大,如何?把皮带给他,
  别说咱们欺负他,小子咱也不讲究,可着你的本事尽量往外使,别留着,来吧。”
  连易军和兆龙都没有亲眼看见过宝全的功夫,今天真是开了眼:愣小子抢进攻,
  眼花缭乱的组合拳连续击出,被宝全一一闪过,愣小子的拳头与宝全相对,发出咯
  咯的声响,急于得胜的他施出飞腿,半空腾起,横扫过去。宝全急停,身子后仰,
  单腿跪地,两只手臂像铁钳子似的夹住飞来的腿,愣小子也在一百八九十斤,全身
  的力量已随着动作全部使出,生生地让宝全夹住动弹不得。宝全腾出一只手,狠狠
  切去,一声惨叫,愣小子的腿竟然让宝全切成骨折,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其他几
  个人想动,无奈有东西顶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
  宝全掸掸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退到一旁,给易军高兴的,跳着过去重
  重地拍了他一下:“宝哥,牛x,有把刷子。”他对着那帮血霸说:“听着,今晚
  十点,密云水库,让你们老大来,告诉他,如果不来,天天砸你们的生意,一天不
  来砸一天,两天不来砸一双。兄弟,多有得罪,回去好好练去吧,功夫不到家呀。”
  说完,往其身上扔了一千元,扭头带着哥几个走了。
  京郊的密云水库,依山傍水,空荡荡的寂静,只有风刮树叶的声响,阵阵寒意
  随风飘过,易军他们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山脚下一串车灯时隐时现,眼尖的都
  都说:“易军,人上来了,我操,跟个车队似的,人可够多的。”
  易军马上安排:“宝哥,咱们的家伙不够使,总共两把,全部交给您,树上猫
  着去,别显身,看事态发展,顶不住了,目标吉野,提大个的,你去吧。”宝全利
  落地爬上大树。
  兆龙有些担心:“易军,你招来的这帮小子能不能练呀?怪我,想得太简单。”
  易军说:“都什么时候啦,还后悔?都是我太轻敌,等这场碴锛儿弄完了之后,
  真得撮起一帮兄弟来,光是咱们老露脸也不是个事。”正说着二十多辆车已经驶上
  大坝,呼啦啦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像个文人,站在大街上你绝对看不出是个大哥级的人物,易军和兆龙带
  着十几个人迎了上去。
  文人说话挺慢:“北京的哥们儿,各挣各的钱,各找各爹妈,今日相见,二位
  仪表堂堂。”他眼睛够使,一眼可以分出公母,“怎么会看中小弟的蝇头小利,假
  若不是,莫非有得罪之处,请你们摆在明面上。退一步讲,没有深仇大恨,也不能
  赶尽杀绝,让弟兄们的饭碗丢了。”
  兆龙也不含糊:“挣钱的路千千万,惟有你们太操蛋,可以偷可以抢,那帮贪
  官污吏可着劲去折腾他们,你们可倒好,拿一帮手无寸铁的孩子当成挣钱的机器,
  那是血,那是人,那是生命。”
  文人也针锋相对:“谁都想正正经经做人,办人事,你瞧瞧这个社会,能容得
  下老实人吗?讲道理,谁都会讲,可它不顶饭吃。说到损,这行当也不是我们发明
  的,已经存在多年,只不过,我们组织得规范一些,牵个头。可风险也是极大,警
  察抄了多少回,折了不少兄弟。可要是在北京混口饭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挡我
  们吃饭的道,谁也不行,今儿也就是今儿了,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后面有不耐烦的:“大哥,你跟他碴锛儿啥!”“就是,大哥他北京人咋的。”
  这话说着,人可就拥了上来,百十个只多不少。
  没等易军招呼,兆龙早已提着砍刀冲了上去,转瞬之间已砍翻三四个,一下子
  就乱了套,喊声、骂声、惨嚎声响彻一片,不时地有人倒下,家伙有什么使什么。
  都都的刀砍在对方的肩膀骨头缝里,拔不出来,被七八个小子围上,三下两下被掀
  倒,身上已经被血染红,中了五六刀。易军赶紧斜劈一刀将自己的劲敌砍倒,冲向
  都都的包围圈,大声叫骂着,左突右撞,拉起了都都:“都哥,还站得起来吗?”
  边说边递过一把日本砍刀,都都的伤势不重,没砍在要害,爬起来:“兄弟,没事,
  干吧。”说着又和易军背对背迎击着冲上来的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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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德门个头大,边挥着砍刀,边低头拾砖头、石块,抓起来照着周围的脑袋狠
  狠砸下去,立马拍倒好几个。有个坏小子,抽出了自己的皮带,顺着反手抽中了哈
  德门的面门,铁扣的打击,使他前额抽开了一道口子,血哗地喷了出来。这一下,
  可把哈德门抽上了火,冲着他冲了过去,左手一记重拳击打在耳朵上,愣是打裂了
  耳朵,右手对着他的胸膛部位,狠狠地猛插进去。哈德门还不解恨,拼尽全力用刀
  猛搅两下,狠狠地往下压,对方的大肠子流了出来,白花花的,掺杂着血水,小肠
  子也冒了出来,慢慢滑到肚皮外,伤口创面太大,肚皮已经破裂,连接的部位已挣
  开,场面极其惨烈。兆龙正和文人打斗正酣,易军招来的其他哥们儿,无一不挂花
  彩,毕竟双方力量悬殊,情形非常不利。在这紧要关头,一声暴喝:“啊!”从树
  上跳下威猛无比的宝全,拾起一棵树干,抡了起来,树到人倒,增加了有生力量,
  以一当十。宝全直接冲到兆龙和文人身前,将树干抛了出去,砸倒了两三个人,一
  把抓住文人的领子:“兄弟,靠边瞧我的。”一手切掉文人的腕子,将刀打落在地,
  一只手竟将文人的腰带抓住将他的身体打横高高举在空中,拔出喷子朝天打了一枪
  :“都住手,再动打死他!”拿喷子对着文人的嘴,一下子捅了进去:“孙子,让
  他们住手!”
  所有的人,包括易军和兆龙都惊呆了,宝全举着人跟举着稻草一根般,轻松自
  如,胳膊连弯都不打。
  厮杀停止了,易军赶紧叫自己人收拢,兆龙机敏地赶紧给宝全空的枪装火药。
  文人狠命地摇着脑袋,兆龙示意宝全将枪管拔出来,但仍对着他的头。
  文人艰难地说着话:“打死我,你们谁也跑不掉,我的弟兄会给我报仇的。”
  都都捂着伤口愤愤地说:“别他妈的吓唬人,怕死,怕死还不弄你呀。北京人
  有打死的没有吓死的,想死说个痛快话,成全你。”
  易军说:“哥们儿别侥幸什么,敢惹你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只是你好好想想,
  拖家带口的出来混不容易,不就是为了钱吗?想通了,全都扯淡,你也是条汉子,
  钱也让你挣,只不过再不能干这害人的营生了,北京站的票贩子一年不少捞,这帮
  孙子是你们同乡,也是坏事做绝,瞧你是条汉子,咱们打个联手,统治那个地区,
  官面上我负责,具体的你操纵,如何?想想吧,宝哥,举着扛得住吧?”
  宝全说:“小意思。”
  沉寂了五分钟,文人开口了:“哥们儿,我同意。”宝全将他扔到地上,兆龙
  走上前来:“哥们儿,咱们互相有伤损,打个平手,弟兄们的医药费我全包了。三
  天后,咱们聚齐,商量计策,进军北京站。”文人还郑重其事地握了握易军和兆龙
  的手:“不打不相识,是汉子就此打住,恩怨全抛,为了共同的目标,齐心协力,
  三天后见。”说完,带人先撤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易军对众哥们儿进言:“今儿行,挺舒服,够痛快的,赶紧治伤。
  兆龙别回家,让嫂子知道肯定麻烦,回去不许喝酒,都有伤口。宝哥,真是神
  力,牛x。“
  这全中国最复杂的地界就是火车站了,鱼目混珠,南来北往,好人坏人都是必
  经之路,而每天的客流量也惊人。尤其是北京站,祖国的首都,老百姓的向往之地,
  又是政治经济中心,自然是热闹非凡,繁荣昌盛。同时,全国各火车站也是犯罪率
  最高的地区,更是打击的重点,北京站也不例外。这些年人们腰包鼓了,自然要旅
  游一番,首都绝对是首选城市。十几亿人稍微集中一些零头,铁路运输就成了问题,
  再加上每年老百姓回家团圆过春节,火车票便成了焦点,旅游旺季、春运便成了一
  些人发国难财的机会。
  欧阳竹是个嫩名,与其人极不相符,一米八五的个头,黑炭似的脸,人称“黑
  哥”,认他挺好认,缺一耳朵,是当年仇家的佳作。
  这老小子差两岁整五十,吃北京站已经八年之久,养着百十个能征善战的兄弟。
  您可得听好了,养着那可是吃喝住全管全包,一天下来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开
  销,黑哥可不是买卖人,他又哪来的财力应付百十口子呢?而且一霸就是八年,没
  有点能耐,那才怪呢。
  照易军的话说:“人逼到那份上,敢把皇帝拉下马。”这话一点不假,黑哥当
  年犯事,赤手空拳来到北京,就加入到北京站盲流的行列中,几经拼命干仗,在盲
  流中立了足,当上了小爷。说出来,咱北京人都不相信,可别小看不起眼的臭虫,
  拉出一百个盲流,个顶个都有非凡的经历,整出十几个杀人在逃犯,还真不好说。
  谈到歪门邪道,绝对是人人精通,都有自己的生存绝活。你想想呀,要是没卤,
  能在北京站扎根吗?看着白天一个个破衣拉撒的样子,沿街索要,进饭馆要残汤剩
  饭,可真是晚上回到他们的老窝,吃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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