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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女儿的幸福你就顾不得了么?
  胤礽心中微微发凉,就是老康这种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冷酷心性,让胤礽没有办法对他放下提防,无论他表现的多么慈爱,但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什么都不能让他动摇。他是一个天生的、雄才大略的皇帝,但也仅此而已。
  又沉默了片刻,胤礽轻声道:“端静性子太过温软,喀喇沁部的二王子桀骜不驯,不是能牵制的,只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老康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胤礽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换一个女孩子去联姻?可是哪一个人不是人?况且老康要向喀喇沁表示诚意,加强对这个部落的控制,就不能用宗室女或者宫女来代替,只有亲生女儿的分量才够重。除此之外,要怎样才能让一个自己有强大武力的部落献上忠诚?
  胤礽一时说不出话来。
  夜风无声拂过二人衣衫,半晌,胤礽道:“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必非得牺牲端静,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为什么非要女人做出牺牲?儿臣相信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声音虽低,却十分坚定。
  老康在夜色中凝视着他,最后说道:“那么你就先想出这个解决办法,再来告诉朕。不要忘了朕已经金口玉言向杜陵郡主许了婚,你心疼你妹妹,想悔婚,我不阻止,可是却要把这件事办的无话可说。”
  说罢转身离去,独留下胤礽思考怎样才能让这件婚事无话可说的黄掉。
  不是他对那个二王子有偏见,只是头一眼就能看出他不适合端静。端静菟丝花一样的性格,软弱而毫无主见,几乎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独自一人远嫁到喀喇沁,嫁给一个肯定不会细心呵护他的丈夫,简直是注定要跟《红楼梦》里的贾迎春一样不幸的。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无法看着这样一个小姑娘生生走向那样的悲剧。
  又站了一会儿,胤礽问踢倒噶尔臧的那个侍卫:“那位二王子的腿怎样?”
  侍卫回道:“断了,只要两天内能接上,并不会致残。”
  胤礽点点头,有了主意。
  又吹了会风,从袖中取出短笛也吹了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收起笛子悠然走向关噶尔臧的帐篷。
  这时候距噶尔臧被关已经有快两个时辰,歌舞狂欢的人们都散了,万籁俱寂。
  胤礽走近那帐篷,听到有嘶哑地唤人叫骂声,说的是蒙古语。胤礽自小接受四语教学(满、蒙、汉、罗马),对蒙语也很精通,听着那一串串骂人还有威胁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站住听了一会儿,他听出那个人是在叫人过去,又威胁人赶快放了他,抬出自己的身份压人,毫不意外地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喀喇沁二王子。
  看守这位二王子的都是跟着胤礽有些年头了的侍卫,也算是他调教出来的,做事都有胤礽的风格。胤礽擅长心理战,对付起人来喜用心理攻势,他调教出来的侍卫行事自然也是如此。
  那位倒霉的二王子与同伴们被一顿臭揍后,关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僻静破帐篷里,之后再没有人理会他们了,他的断腿疼痛钻心,很害怕会废了。可是想逃出去,却每个人都被捆的死死的,动也不能动。
  最让他害怕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惹的是谁,那些人说打他们就打,打完了就走,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跟他们接触,高深莫测。他们被关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二王子童鞋怀疑已经快一夜,本来他还算是镇定的,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老爹肯定会来救他,谁知道这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动静,他心里越来越恐慌,越来越七上八下。
  他惹到的究竟是什么人?
  胤礽略一猜测就明白这人为什么不省省劲,而是要这样叫,举步正要进去,却从帐篷的缝隙里看到那二王子打了个喷嚏,一个蒙古族打扮的小姑娘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爬出来,脱下外衣要往他身上盖。
  胤礽正猜测那小姑娘的来历,却见那二王子用没受伤的脚一脚将她倒在了地上,恶狠狠骂道:“滚开!”然后自己又痛的龇牙咧嘴。
  胤礽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又站住了,转身走远。
  这样的人,得多让他吃一会儿苦头!
  第二天太阳升的老高,胤礽吃过早饭,才慢悠悠再次来到关噶尔臧的帐篷。这回那位二王子同学不再骂人了,委顿地缩在帐篷的一角,靠在女奴的身上,双目呆滞无光,眼下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嘴皮干裂,人都似乎缩了水。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迟钝地转动眼珠看过来,而后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惊喜地乍身想坐起来,却晃了下连坐也坐不住了,有气无力地哑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同他一起被关了一夜的伴当们也是又惊又喜——终于有人来了!
  胤礽当然不会回答这个有失身份地问题,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一干人的情况,他的侍卫则很没创意地呵斥道:“大胆,这是太子殿下!”
  月光踏燕
  胤礽让人去给噶尔臧接骨,自己便离开了。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必对一个小小的受伤的郡王之子全程陪同,他真那样做了反而会吓到不少人。
  这天按预计已经是他们在多伦诺尔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将启程离开。他们此行的所有目的基本都已完全达成,所以除了在烦心怎样才能“完满”让端静这桩婚事黄了的胤礽,大家都很放松。
  胤礽漫步闲走,只见蓝天白云绿草地上,大家有赛马的、有射箭的、有摔跤的、有看杂耍木偶戏的、有唱歌跳舞追姑娘的,总之都很欢乐很happy,心情受到感染,也松快起来。
  看到前边有几个人在比射箭,胤礽难得地想炫一把自小苦练的箭术,顺便表现一下平易近人,也上前挑了一把弓,抽出几支羽箭与正在比试的几个射手站成一排,刷刷刷三箭连射,在靶子中心整齐地钉成一列,间距分毫不差,力道大的将靶子都镇的一晃。
  三箭一出,周围鸦雀无声。
  胤礽粉得意。
  不亏他这么多年风雨不辍的苦练。
  老康是满人,常说自己祖宗是马背上得天下,很重视弓马骑射,每年都要率人进行围猎,胤礽是太子,万事都要做到表率,骑射当然不能不好。但是从百年后穿来的他当然也不能毫无心理障碍地射杀珍稀野生动物,可是这一个倾向也是绝对不能在老康面前表现出来的,他会认为自己的太子太过妇人之仁,于是胤礽只能这样解决:射杀几只凶猛野兽(越凶猛越珍稀啊,呜)立威,表现一下自己冷静、犀利、箭术超绝的一面。
  这样别的时间就可以不用怎么动手,让可怜的野生动物们少死几只,而别人只会以为太子殿下是不屑于猎杀鹿獐之类不刺激的小动物。
  也就是说,他箭术越出色,射杀大型野兽越轻松让人敬畏,可怜的野生动物们活命的就越多。所以为了爱护野生动物这个目标,他就得相反的箭术越发高超。作为21世纪来人,胤礽深切地爱护这年代尚在乱窜的野生动物们,他希望再过二三百年自己再次出生的时候(还会吗?),不用看一只兔子也得跑到动物园,于是箭术倒真的是蹭蹭蹭地进步,如今在紫禁城都难逢敌手了,几乎与老康都有得一拼。
  一排射箭的人也有好几个都是箭箭正中靶心,但明显没有胤礽这连珠射的神乎其技,再一看射箭的是谁,顿时更加崇敬了,要跪下行礼。
  胤礽自然连忙拦住他们,这时身后一个声音有些不阴不阳地说道:“二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你我兄弟好久没有切磋了,今日比试一番如何?”
  胤礽回头,自然是他那个锲而不舍地来他头上蹭痒的大哥。
  胤礽微笑:“好啊,大哥这么有兴致,小弟自然相陪。”
  于是二人拉开架势,开始比试。附近众人见两位皇子要公开比试,大为兴奋,聚拢围观。
  胤礽借口老大年长,让他先射,老大便很自负地先射第一箭。
  毫不意外地,正中红心。
  胤礽也射,也中。
  箭靶挪远五十步,老大再射,又中。
  胤礽跟,也不出意外。
  箭靶再挪远二十步,老大再射,仍然中。胤礽继续跟,四平八稳。
  靶子再远二十步,这次已经一共是二百二十步了,正常人的臂力范围是一百五十步,即所谓的一射之地。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好射手都不见得有这样的臂力。
  老大再射,还是中,胤礽同样。
  老大难掩意外地看了胤礽一眼,记得一同上学的时候这个弟弟的弓马从来没有胜过他。
  胤礽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脸上温雅自若,没有显出一点吃力的地方。其实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到底比胤褆小两岁,力量还不足。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次却不会输的,至少也可以削削老大童鞋的面子。
  老大这次命再移远三十步,这回成了二百五十步。
  二百五。胤礽在心中为这个数字叹息。
  老大倾力张弓,咻地一箭射出去,弓弦都崩断了,差点打到他脸上——他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过箭还是正中靶心。
  胤礽也用尽全力,但表面上看还是不紧不慢地一箭射出去,射中靶心,然后随手将弓抛到脚边,微笑道:“小弟的本事只有这么多了,正好大哥的弓也断了,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这就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输的秘密了,挑弓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的最强的弓也不过是他臂力的上限,拉过了是要断的,而老大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老大是那种爱面子胜过一切的过度高傲敏感儿童,没有完全压制住胤礽在他看来就是输,他当然可以叫人去找一把更强的弓再来比过,不过胤礽已经这样表现出了他的风度,完全可以说:“不用比了,我认输,我说过本事只有这么多了。”再春风化雨地一笑,能更加气的老大找不着北。
  他说的是实话,但别人肯定看见的只是太子殿下的风度以及大皇子不甚宽广的胸怀。老大明白这一点,铁青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胤礽成功气到了老大,心怀大畅,笑的更加让人如沐春风,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时在五月的阳光里简直耀眼生花。
  老大在军队里的一番历练果然不是白历练的,片刻就克制住了情绪,也扔下残弓,笑道:“为兄也技止于此了,这个没分出胜负,二弟,不如我们接着赛马?我听出二弟才得的一匹神驹月光是野马之王,跑起来如云似电,不知比我的踏燕如何?”
  胤礽扬眉道:“大皇兄想赛马?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好好的跑过马了,正好活动一下。”
  在五月草原的熏风里跑马是一种享受,尤其是这马飘如云、快如电,聪明的像跟你有心电感应,要是能一跑不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更好了。
  老大的踏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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