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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封信过来,不能间断。她就蹲京里面等着自己的孙儿和外孙出生了。
嘉瑞二年的冬天天气异常的寒冷,有许多身体不好的老人耐不住这诡异的气候,猝死在这个快要过年的时节,其中就包括履亲王胤裪和果亲王胤礼,前后竟不过半个月时间。大清一下子折了两个亲王,康熙自是忧愁万分,且还都是自己上辈子的儿子,自己转世后这几人依然恭敬如初,康熙爷纵是见惯了生离死别,也颇觉得心里颇为不好受。
福临也板着一张黑脸,他上辈子就没见过这几个孙儿,但这辈子接触挺多的,虽年岁不小可也算是承欢膝下了,平日里孝敬问候什么的从没断过,感情也算是有的。现在短时间里去了两个,一向有些多愁善感的福临忍不住红了眼眶。
胤俄胤禛更不用提了,那都是他们上辈子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两个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宫中的三大头不开心了,连一向救人于水火之间的八阿哥都一脸伤心。于是,宫里面人人缩手缩脚的,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大了,怕惊扰了几人徒惹迁怒。
羽瑶自然是发现了自己孩子们的不对,她虽然对这两位老亲王的去世也非常伤心,可对自己这几个孩子更是万分心疼。
为此,她把胤俄从南三所里接到慈宁宫住着,又每天派人接福临进宫拉着他说话逛御花园,又派人守在养心殿外面,一见皇帝有空闲了就把他拽到自己的慈宁宫去,捧出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喂给康熙吃。
这几人原本心情低沉着,毕竟离别什么的,最讨厌了。可一聚到一起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掐架抢食物,掐了几天后,连心情最沉闷的胤禛都恢复了活力。羽瑶摇着扇子躲在一边露出开心的微笑。
两个亲王薨逝了,这年还是要过的。每到年关时节,小康都忙的团团转,要祭天祭神祭祖,要安抚宗室王公大臣,顺便又封永珹为履郡王,封弘曕为果郡王,又要赶在腊月二十三封笔之前把积压的政务处理完。
上蹿下跳每天连轴转的赶场,可怜的康熙爷很快就瘦了一圈眼睛上还挂了两个大大的黑圈。可就算忙成这样了,这孝顺孩子还是每天要到慈宁宫探望自己的额娘。
又是一天中午,接见完大臣的康熙爷饭都赶不上吃,先咽着口水跑去慈宁宫去,看能不能蹭点点心来吃。容嬷嬷前来禀告,说太后已经用完膳睡下了。小康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额娘午膳都用了些什么?用的可香?”
容嬷嬷面瘫着一张脸回答:“奴才禀主子爷,太后娘娘今天中午进了一勺白菜镶鸡翅肚子香蕈,一勺锅塌鸡晾羊肉,一勺清炖鸭舌,一勺清蒸鳜鱼,一勺生炒鳝段,一勺燕窝鸭子火熏片,一品冬瓜盅,一勺芽韭炒鹿脯丝,两勺桂花萝卜,两块金丝瓜卷,一品砂锅豆腐,一碗白果小米膳,还有两品小菜,进的香!”
永瑄在容嬷嬷的菜名报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嘴角抽搐了,饿着肚子的皇帝在听了一大溜菜名的时候更是饥肠辘辘。他黑着脸问容嬷嬷:“今儿可是永瑧来陪着额娘用膳的?”
容嬷嬷点头道:“十四阿哥每天都来的。”
小康的脸立刻就扭曲了,朕就知道!自从额娘从江南回来,这小子竟带回来个会做淮扬菜的厨子,每天来讨好额娘!荤素搭配的还挺好的!这都什么弟弟啊,每天不帮着朕办差,就知道挖空心思讨好额娘,额娘已经够宠你了好不好,连这点儿关爱都跟朕抢!永瑄怒了,黑着脸气哼哼的问容嬷嬷:“那永瑧人呢?他不是该去进学了吗?”
朕现在就揪了你回养心殿,让你给朕批折子去!
“十四阿哥……正在陪着太后娘娘……睡午觉……”感应到了皇帝的愤怒,容嬷嬷的声音立刻变得犹豫起来,看着永瑄又黑了一层的脸,容嬷嬷勇敢的提醒道:“主子爷,太后正睡着呢,要是吵起来了,娘娘怕是要头疼一下午呢。”因羽瑶一向是按着现代的眼光和手法来养孩子,且现在她在宫中是最大,所以,就算永瑧七岁了,在羽瑶眼中这孩子仍是个小不点,是以仍旧搂着他睡。
永瑄深呼吸了两下,压下心中的怒意,又问道:“那额娘今儿可做的有点心?”
慈宁宫美味的小厨房吃不到嘴,那点心总该有吧?
容嬷嬷的五官漂移了一下,在永瑄充满压迫力的视线下还是开口了:“原本是给主子爷备下了一些,但是……刚才……”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说道:“十四阿哥等娘娘睡着了又起来把所有的点心吃光了……”
永瑄再也忍不住了,一掀帘子直接大步闯了进去,门口的侍女们不敢大声喧哗,只能低头后退。站在额娘的床前,康熙爷狠狠的瞪着那个窝在羽瑶怀里,枕着羽瑶的胳膊的幼弟,那气不打一处来。看看那睡的红润的小脸!朕三天都没睡好了,三天啊!好大的黑眼圈啊!你倒好,吃了就睡,睡饱了就陪额娘转悠!整天什么活都不干!看看那吃的肥嘟嘟的小脸!西三所里面又不是没吃的,你都快八岁了还天天吃住在额娘身边你丢不丢人啊!吃了就睡,额娘那是养身子,你是养膘的啊!看看那嘴角的点心渣子!你,你跟着额娘吃了十几道菜你还要抢朕的点心!你就不怕撑着啊!
心中各种咆哮各种愤怒的康熙爷浑身上下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好你个永瑧,让爷今天这么憋屈,爷今儿不找回这个场子,爷那名字就颠倒过来写!
嘉瑞皇帝满身怨气的走了,到了养心殿遇到同样眼圈青黑前来汇报户部事宜的永琳,兄弟两个执手相看,眼泪汪汪。他们两个的辛苦奋斗跟永瑧的混吃等死两下一比,心理失衡的两个人顿时燃起滔天怒火,一个磨墨一个提笔,势要给这孩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在胤禛还窝在自己额娘怀抱里幸福的午睡的时候,一道诏书已经贴的满京城了:封永瑆为成贝子,封永瑧为廉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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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现世报吗?好快!
一觉好梦睡起来的胤禛听到圣旨后,只觉的一口鲜血闷在胸口欲吐不得。皇阿玛,你狠!明知道上辈子朕和八弟不和,为皇位为朝政结下种种仇怨,这辈子您竟然拿此事来刺激你上一世的儿子这一世的嫡亲兄弟……以后您别再想吃到皇额娘做的点心了!
胤禛一脸阴郁的接了圣旨,在前来传值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窜出坤宁宫后,胤禛一摸脸,额头上的青筋便立刻不见了,他扭头对身后坐着正在吃点心的羽瑶说:“皇额娘,今个儿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就不在宫中用膳了,咱到京城百味轩去点些野味吃个高兴如何?”哼,把额娘拐出去,什么吃的都不给你做!
羽瑶欣喜的点着头同意了。在宫人的伺候下,两人换了衣饰,带了点伺候的人,潇洒的出宫而去。
当然,这种小意思的报复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而已,只要胤禛一日年岁未到还在宫中居住,小康和胤禛之间的斗争就没完,两人外加福临胤俄,都是憋着劲儿的计谋百出,有胜有负,于是,无数的炮灰产生了。
上皇弘历,不幸的成为了最大的炮灰。
乾隆这近一年来过的是苦逼异常。人被圈在西内,居于宝月楼之中。宝月楼被称为楼也是不枉其名,共有五层,异国风情,雕梁画栋,垂纱珠帘,端的是好住处。只可惜,这是对妃子来说,对于乾隆而言,这个地儿就有些太诡异了。
不过,诡异的不仅是住处,还有近半年来的日子,比如说那些个太医下的调养方子,嬷嬷定的规矩仪态,还有说话要轻声细语,每日里还要上一节什么圣人教化的课来升华一下思想品德等等让人泪目无语的事宜,话说,一个已经退位的太上皇不是遛鸟逗狗不干正事就行了吗?哪里来这么多的事儿要干啊。
乾隆现在开始无限怀念起来自己刚被圈在这里的日子了,每日里只用生闷气喝闷酒,或者不时的对着吴书来历数自己三儿子现任皇帝的不孝罪状,然后倦极便倒头大睡,日子过得虽然愤怒憋屈,可到底是正常的活法啊!可现在,自己每日里一睁眼便要在几个侍卫的看护下开始围着宝月楼跑步,吃饭的时候还要面带温柔微笑,吃完饭,就要喝一碗调养身体的药汁子,然后开始读书作画看些趣闻轶事,还要能够将这些趣事讲的妙趣横生,逗人爆笑。好不容易一上午过去了,用完午膳还不能立刻休息,为了那个马嬷嬷所说的保持身材,需要在宝月楼内上上下下的漫步,顺便还要作潇洒状,到了晚上,泡完药浴,这诡异的一天才算是终于结束了。
乾隆爷浑身瘫软思想呆滞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心中默默流泪,朕好像好久都没有咆哮发泄了,真想咆……不行,这是不对的,咆哮不是一个有风度有爱心的皇帝应该做的,朕应该……错了,朕应该狠狠咆哮永瑄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的阿玛……不对,朕不应该这样做,朕需要对待孩子慈祥,对待皇后专一……
咚!
乾隆爷将自己的脑袋磕在床板上,然后脸上挂着微笑进入了睡眠(或者昏迷)。
恩,该说四爷身边的嬷嬷们都是干政工的一把好手吗?这洗脑洗的……所以弘历啊,你完全怪错人了,要怪,也应该怪你的皇阿玛啊。
乾隆不是傻子,困于西内这一年多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与外界互通消息,可用尽了种种手段,都无法成功。宫中自是有乾隆之前安插的暗卫在,且雍正爷留下的粘杆处和血滴子也都被他在各宫中按了不少人手。乾隆在被囚禁之后的第二天就想要联系这些人前来护驾,可消息一递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再难有回应,紧接着,生母钮钴禄氏自五台山回来进了西内过来看他,当时弘历正处于自己被全世界人都欺骗都背叛了的暴怒和狂躁之中,加上钮钴禄氏所言太过荒诞,所以乾隆根本就不信。
特别是当永琪和紫薇的后续消息传来后,乾隆一方面愤怒自己的儿子女儿竟然如此狠心对待同父的兄妹,一方面又暗自惊恐于小康控制朝堂与宗室的能力。到了最后,这丫完全套着阴谋论来看待所有的事情了,疑神疑鬼,什么都不肯相信了。
可日子一长,乾隆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加上小康胤禛为了羽瑶和大清的面子对乾隆各种特训,每日里忙过来忙过去,乾隆就没那多的时间去愤怒的咆哮去偏激的看事物。
乾隆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当政这二十多年来,朝堂平稳,民生尚好,将其老爹雍正爷留下的摊丁入亩改土归流等实行的政策完善后继续实行了下去,于朝政上还是颇有两把刷子的,起码没有出现康熙雍正时期那么严重的党争,朝堂之上一片和乐。除了在女人和打仗还有花钱这方面让人逅病外,乾隆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了。
宫外朝堂上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进来,脑子终于运动的乾隆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首先,不说别的,单说这宫中,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岂是一个小小孩童就能一手掌控的了的?起码弘历就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能完全将皇宫给控制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偏偏这事儿发生了。
皇后膝下最小的儿子永瑧年不满八岁,竟然就能将这皇宫上下布置的滴水不漏,掌控自如,这没有几十年的按钉子除暗间的功夫根本不行啊!
乾隆对此大感困惑,他根本没有将钮钴禄氏的话放在心上,因此,他的思考回路十分的正常,先是想这其中有多少人背叛,再想这宫中的侍卫大臣是怎样从贼的,然后又思考小康羽瑶等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还未成年的阿哥……这一圈想下来,乾隆更困惑了。
放下胤禛且不谈,乾隆对宗室们对此的默认状态更是吃惊。要知道,那可是一窝子皇亲国戚啊,那可是一连串眼睛放在头顶上连朕的面子都改拂的宗室大臣啊!且还有圣祖爷的儿子们,朕的弟弟们和朕的儿子们,他们为毛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永瑄到底许了他们什么让宗室对永瑄如此忠心耿耿?
朝堂的反应更是诡异,文臣且不说,那就是一棒子只会动嘴皮的墙头草,可武将们都干什么去了?!九门提督难不成就是个摆设?!
乾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从永瑄一诞下来,这孩子就开始布置夺位事宜,可结果也不应该如此顺遂啊。就算因为自己在女人钱财等方面有些糊涂偏心,且这次真假格格的事儿的确错在自己,可也严重不到离心叛德被全部人背叛的地步啊。
乾隆爷每每这样拔着头发抓狂之后,都会按着正常思路再来推算一遍小康等人的夺位计划,然后再次陷入抓狂之中。
就在乾隆每日里推算过来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