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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从根本上解决自己摆脱贫穷的大事?既然如今社会上的以权谋私如此极重,而社会又因种种痼疾而无法从根本上把那些损公肥私的贪官们铲除,那么我王同山为什么不能做一点过格的事呢?
  “我们,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富呀?”几个老实的民工又何尝不想在一夜之间成为人上人,可是,当他们真正面对王同山提出的这一问题时,一个个又都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了:“咱们一没有办工厂的资金,二没有可以发财的权力,三没有发财人的头脑,王大哥你说,咱们有什么办法发财呢?”
  王同山那几天心焦如火,恨不得把他多时积郁在胸臆中的积怨仇火都一古恼发泄出来。听了几个哥们有气无力的叹息,忽然怒骂一声:“你们都是一些没用的混蛋,都是一群吹弱无能的熊蛋!他们有办法吃国家的占国家的,咱们为什么就不能!只要你们有胆量,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由贫困变成富翁!”
  四个民工一时猜不透王同山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如果不怕掉脑袋,那就只有抢银行发财快了!”
  “胡说八道!”没想到王同山竟然厉声地喝止了他,接着他郑重地说:“我王同山虽然做了一辈子坏事,可就是从来劫财不劫命!抢银行那是亡命暴徒们想做的事,我王同山就是穷死了,喝西北风也不能干那种事。再说,我如果想干那种事,也对不起在座的各位弟兄。因为那样做,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引进了绝路。那样做我们不但最后不能发家致富,而且还要一个个走上断头台。所以,我另有一个既有些危险,又可能成功的致富捷径。不知大家是不是敢跟我干?”
  四个民工都看到王同山这人尽管前半生始终在法律的危险边缘行走,一次次的被捕和入狱尽管让他在苏州人面前留下了恶名,可是他一辈子除了小偷小摸之外,还没有听说王同山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见他这样说,都纷纷表示态度:“大哥,只要是不杀人,不放火,只要能让我们解决衣食生计,那你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也可以。”
  “那好,我老王也想干一回冒险的事了。”王同山见四个多年来和他来往密切的民工,已经在他面前表明了心迹,这才说出他思考多时的阴谋:“现在许多工厂都被一些贪污分子搞得倒闭破产了。报上也说,有些国有资产流进了某些腐败分子的私人腰包,既然他们可以暗偷,咱们为什么不能明偷呢?”
  “对对,干!腐败分子可以偷,咱们也可以偷!”这些被王同山煽动起发财心火的民工们,在铤而走险上取得共识并不是一件难事,何况他们当前都在为找不到职业、为家庭的衣食发愁的时候。所以在那个可怕的夜晚过后,四个民工便立即开始了紧张的摸底和作案前的准备。而王同山则每天仍在山塘街的小院里安然稳坐,仍然还悠闲地在大街小巷里溜着他那只小狗。直到4月29日上午,四个哥们中的一个,忽然把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告诉王同山说:“郊区有一个钢模板厂,今天刚刚到了货,保验金已经锁在厂财务科的保险柜里了。”
  “保险金有多少?”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是一笔大钱。不知该不该干?”
  “过两天就是五一了,如果现在就干,恐怕还有一些困难,因为我们连钢模板厂的情况也不了解呀。”
  “如果想干,就必须马上下手,不然这些钱在五一肯定不会锁在厂子里。”
  “好吧,让我再想一想。”王同山平生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加之事情又非常紧急,他甚至对如何踩点,如何搞清地处苏州北洋湾的这家纲模板厂的位置及内部情况的时间也没有时间进行,就这样匆匆忙忙对尚没成熟的盗窃计划付诸实施,失败的危险肯定存在。可是,这毕竟是他破天荒作的第一次盗窃案,对于王同山来说,既是一次新的冒险,又是他人生中更加危险的一步。但是那时的王同山已经利令智昏,早已来不及去认真思考进退,也不容他考虑有关作案的许多细节,就急于布置其他四个从犯在一天的时间里,一定要完成所有作案的准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作案工作和交通工具。
  作案用的钳子等物倒不难解决,关键在于摩托车。王同山知道如果盗窃该厂的保检柜一旦成功,就必须迅速逃离现场,而摩托车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工具。这样,五个人在一天的时间内,在苏州共盗窃了本田、新大洲和125南方三辆摩托。当天深夜,这五个人便宿在王同山山塘街的那间房子里,睡到凌晨2点半,王同山忽然一古绿爬了起来,招呼四个案犯马上行动,然后他们从不同地点将三辆摩托车发动,分头向位于苏州郊区的北洋湾钢模板厂方向飞也似地驶来。
  这是4月30日的凌晨,美丽的苏州还在沉睡。大街上路灯还在亮着,黎明前的街头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当他们几辆摩托车驶过大街的时候,只有清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在工作,她们当然不会想到几辆向郊区奔驰的摩托上竟会坐着几个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王同山等人驶到钢模板厂附近时,他才发现这里十分幽静,在凌晨时分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特别是那家工厂的大铁门前还亮着一盏长明灯,厂区里没有任何人迹。王同山发现工厂前面不远就是312国道,在一片黑黝黝的树林掩映下,工厂就像一个蹲伏在黑暗里的巨大怪兽。王同山从衣袋里掏出了酒瓶,呷了一口烧酒,以壮胆气。他知道如果今夜一步走对了,也许他就会成为一挥千金的百万富翁,从此不但再也不必像从前那样到处扒窃他人的衣袋,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钞票发愁了,甚至他还可以和那些首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一样,扬眉吐气地过日子。但是王同山心里也非常清楚,一旦他们今夜的罪行败露,那么他和身边已经把摩托车熄火的四个民工,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罪人。而他本人由于屡次作案,况且此次又把犯罪升级到从偷到盗,很可能会被判处极刑。想到自己的人生毁灭,王同山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可是在箭已上弦的关键时刻,已经容不得王同山再作其他考虑了。他是四个罪犯的主心骨,在这时候他如果发生丝毫闪躲和畏缩,马上就会在案子尚未动手时便落入了法网。
  卷八 公开信·心灵天平再次失衡第74节 保险柜特大盗窃案(2)
  “走,下手的时候到了!”王同山示意四个同伙马上把三辆摩托在路边树林里掩藏好,然后他们五个黑影便窜向那座静悄悄的工厂。发现大门虽然紧闭,可是门卫室里仍然亮着灯,而且王同山还发现里面至少有两个值勤人员。然后四个人沿着工厂大墙走过去,王同山这才发现事前对此环境不熟,大墙又高,上面还有铁丝网,几乎无法逾越。而临街一面则全是工厂办公楼的窗子。他在下面望着那些窗子几乎都关得严严实实,如若从这里爬进去比登天还难,因为在凌晨撬窗必然会发现震耳的响声,那样就会惊动门卫值勤人员。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可以转到办公楼的背后,王同山来到楼后一看,发现这里更加僻静,而且距前门的值勤人员稍远一些。而附近又都是一些幽深的树林和草丛,如若在这里撬窗而入,逃出来时也便于潜逃。于是王同山当即同意在此撬窗,几个事前准备好撬窗工具的罪犯这时都跳上了二楼平台,然后举起手中的铁器开始撬窗。然而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该厂的保卫工作决非王同山所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尽管他们轻易击碎了窗玻璃,可是如若把钢窗撬开也决非易事。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在凌晨人静的时候,他们的锤子只要敲在钢窗上,就会发出震人的响声。几里之外都可以清晰入耳。王同山见几个同伙都吓得住了手,他骂了一声:“天已经快亮了,如果还这样缩手缩脚,岂不要坏了大事?”
  于是王同山亲自跳上了平台,他手举铁锤,只三下两下,便把那扇坚固的钢窗撬开了,然后他令两人在窗外守候,以便接应,他自己亲自领着另外两个对保险柜颇有研究的同伙跳进了漆黑的二楼。
  这里便是该厂的办公室所在地,而他们今晨袭击的目标就在二楼的深处。走廊里亮着幽暗的灯火,王同山一眼就看见了廊道深处的“财务科”三字。就在他们准备向里面走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水声,好象有人在那里小便。王同山等人在作案前已有夺财不杀人的信条,所以他们几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因为万一在这层楼内有人值班,那么他们窃取保检柜内巨额现金的计划便要全盘落空。可是,王同山等人听了好一会,仍然发现那水响声还在继续着。王同山知道如果是有人在那里小便,决不会这么长时间。于是王同山便悄然蹑足而进,来到一间水房时,才发现是自来水龙头正在淌水。原来是一场虚惊!
  他们撬开了财务科的门,里面一片漆黑。王同山等人进来以后,用最快的动作便将全室四张办公桌的所有抽屉全部开启了,结果里面没有找到一分钱。再看那只保检柜,他们才大吃一惊,原来这只保险柜是被几根粗大的钢柱牢牢焊接成一只巨大的铁笼子,而保险柜则固若金汤地禁锢其中。这样,惟一可以盗款的办法就只有打开保检柜了,幸好王同山事前有所准备,在他的四个同伙中,有一个曾经在武警部队当过司机。此人心灵手巧,几乎所有汽车都可以驾驶,对于保险柜之类更是触类旁通,他的开锁技术甚好。可是王同山做梦也没有想到,此人施尽了他的所有开锁技巧,那只巨大保险柜的锁竟然纹丝不动。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也过去了,开锁盗款仍然毫无任何希望。这时王同山发现天边的霞光已经映红了财务科内的所有人脸孔,如果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对这只保险柜仍然不能开启,那么他们今夜的盗窃计划就要付之东流。
  “来,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大家只有把它抬走!”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一筹莫展时,王同山忽然下了把这只沉重保险柜连窝端的决心。可是若把保险柜连同那用钢柱焊成的巨大钢架一并抬走,又谈何容易?仅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无法实现。于是王同山又叫来在外面接应的两个同伙,五个人总算把那只重达千斤的保险柜抬出了财务科。可是当他们把保险柜抬到那被撬开的窗口时,才发现那窗口太小,巨大的保险柜根本无法从窗口抬出去。
  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消逝。东方的晨曦已经越来越亮,王同山发现附近居民已经开始烧早饭了,如果他们把一只保险柜就放在窗前,即便马上逃离了现场,也会留下了无法弥补的作案痕迹,于是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可是,究竟如何才能把保险柜抬出这高墙耸立,四壁无门的钢模板厂呢?几个人急得团团乱转,王同山有生以来作案频频,从没有遇上如此棘手的事。原来这钢模板厂果然密封如同钢板,几乎连爬出去的空隙也难以寻找,忽然有一个同伙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来,他告诉王同山,后面有一间配电室,其中一扇门是可以打开的,并可直通后面的一条河!真是绝处逢生!
  他们把保险柜辗转搬到后院的配电室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亮了。这时王同山等人把配电室的后门搬掉,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边深草丛里突然钻出一只碗口粗细的黑色大蛇,从他们面前倏然消失。这时有人提议:“这是不祥之兆!既然出现了蛇,这案子就不要继续作下去了。”可是王同山在这时哪里肯听这些话,仍然要把这只已经费尽气力抬到后院的保险柜抬出去!不料五个人向外抬时又遇了门框的问题,他们只好又把一侧的门框也撬倒了,这样才把那只巨大的保险柜抬出来,急忙掩藏在河边的草丛里。但是这时新的问题又来了,作案前王同山等人只想到顺利的一面,以为在厂里撬开保险柜后即可带着窃得的钱钞乘摩托尽快逃离现场,可是如今搬出一只巨大的保险柜,又如何顺利地运走?新的运载工具又在哪里?几个人急得几乎心快要炸了,因为如果继续这样拖延下去,那么路上有了行人,即便搞到运载工具也会被路人当场发现。
  王同山和另一人在这时忽然从附近劫持了一辆电瓶车。他们用老虎钳子拧断了该车的铁链子,然后开到配电室后面,把藏在草丛里的保险柜终于抬上了车。王同山亲自开着那辆电瓶车,迅速地逃离了现场,他决定把那只保险柜藏在山塘街的临时住房里。当几个人好不容易把那只大铁柜抬进他家放好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了。
  虽然他们逃出了可怕的现场,但是作为这起案子的主使人和策划者,王同山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平静。
  因为到了清晨7点钟,王同山仍然没有接到电话。作案之前,王同山已经叮嘱两个去312国道附近处理摩托车的同案犯,要他们逃走以后就准时向他报告平安消息。他担心万一两个同伙在转移摩托车的路上遇上了麻烦,那么公安机关肯定会从那里打破缺口,进而侦破全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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