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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三沟通考试。听说教育局的人都说这个考试是很容易过关的，只要交了报名费，暑假就可以考试。关二龙立刻就到教育局报了名，油桐镇中学的老师报名很踊跃，除了匡地保和杨涛风，行政人员全都报了，还有几位老师也报了，不知是关二龙校长的带动作用，还是认为同校长一起考试以后会给予费用的报销。
  中期考试过后，初三的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关二龙对各班成绩上五百分的学生做了统计，觉得今年的成绩还是同往年一样的好，考取重点高中的人数不会比去年少，心中很是满意。在初三老师会上关二龙又做了新的鼓舞人心的安排，给批改试卷的老师每人发二十元的试卷批改费，这是别农村中学所没有过的，老师们发自内心的高兴。
  关二龙对沙琪恋念并没有停止，现在事情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沙琪早好了吧。关二龙几次到老章五金店买东西，都没见着她，她也不打电话过来，很让关二龙心中不安。关二龙摸不透她这段时间在想什么。暂且放在一边吧，她总会露面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她突然就来到我房间呢！但最好别这样，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是缠上我了。
  不如我同她父亲谈谈吧，化被动为主动，就说我要为他沙琪做媒。沙主任一定会接受程克木，这样想着关二龙便不再坐在房中空想了。他揣上一包红塔山，骑上富先达就直奔供销社的办公楼。
  供销社的店面承包下去了，但办公楼还在，每天供销社的几个头头还要到这里来转一转，算一算店面租金是不是够发头头们的工资。有时还到办公楼下面的生资、化肥店转转，因为那里是以供销社的名义做生意，那里还有头头们的股份。
  关二龙到供销社办公楼上时，沙主任正好就在楼上的办公室里，背对着大门斜歪在一把旧藤椅里，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茶。
  “沙主任，好哇！”关二龙从背后打招呼。
  “哟，关校长！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沙主任显然为关的到来感到惊奇，赶紧站起身来同关校长握手。供销社办公楼上现在是难得有生意之外之人来到的，更别说外单位的负责人。要不是还有几年才到退休年龄，大家偶尔还要谈谈工资的事，他也懒得到这里来守办公室。还不如自己开店去，做点正经事还让人精神些。
  “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关二龙握住沙主任的手，眼睛扫视了一遍这陈旧的办公室一眼回答。
  “噢？找我？有什么好事？” 说边边指着木靠背椅说，“坐吧，我这里条件差。”
  “哪里哪里！都一样。”关二龙说着摸出红塔山烟递了一支过去。
  “噢，你的烟好，我抽的是金芙蓉，不好意思分给你。”沙主任自卑地笑着，早年的自负神情荡然无存了。
  “我来了就直说啊，不爱听希望不要怪罪。”关二龙客气着，但觉得不够爽气。
  “说吧，什么事？”沙主任收敛了自卑的笑，有点紧张地看着关二龙。
  “我想为你家沙琪做个介绍人，我们中学有个小伙子，大学生，人长得蛮不错，工作很积极，也有能力，我认为挺好的，不知你家乐意不乐意。”
  “噢，这个事啊！这个事我可做不了主，得问她自己。”沙主任做不好意思状。
  关二龙心中有点紧张了，是不是沙琪有什么事让她爹不高兴了？会不会是做人流的事她家知道？关二龙强掩心中的紧张问沙主任：“沙主任，你个人的意见呢？”
  “我没什么意见，她自己同意就行。以前有好几家来人提过亲，条件都很好，可她就是看不上人家，我们有什么办法？都九十年代了，我们还能逼迫她？”沙主任的话语里似乎还有些怨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关二龙紧张的心得以放松，于是笑着说：“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做长辈的确实难以摸透。不过也用不着动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有自己的想法，多挑挑也不见得是坏事。”
  “有个鬼打算，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沙主任为女儿这段时间没好好上班生气。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让他们年轻人先认识一下，先交交朋友，行吗？”关二龙不愿同沙主任多谈，客气地说，说完又递出一支红塔山。
  “你让他们先交交朋友吧，其实现在当老师也蛮好的。”一面接烟一面又说，“又抽你的烟，不好意思，我的烟拿不出手。我回去把你的话同他说一声吧，多谢你关心。”
  第二天，下了第一节后，关二龙回到房间，冷不丁吓了一跳，小办公室的靠背木椅上坐了一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沙琪，关二龙一阵紧张后问：“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沙琪略带微笑。
  关二龙心里放松了，沙琪还是原来的沙琪。
  “这段时间还好吧？”关二龙想认真说一句关心的话，却不免又带了笑意。
  “好？你说呢？”沙琪仍是面带微笑。
  “对不起，让你吃苦了。”关二龙满脸真诚地道歉。
  “我不要你对不起。”沙琪没有了微笑。
  “那你要什么呢？”关二龙又有些紧张。
  “我什么也不要，你不是要把我推销出去吗？”沙琪两眼紧盯着关二龙。
  “怎么用‘推销’呢？”关二龙脸上笑得很尴尬。
  “你别紧张，我想见见那个人。”沙琪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那人蛮不错的，我是为你好，你认真对待，他一定能取代我。”关二龙又满脸真诚。
  “干嘛要取代你？”沙琪想，你已经没有了。又对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关二龙说，“你叫他过来吧！”
  “你要认真对待啊。”关二龙以为沙琪心中只有自己容不下别人。
  “我知道，你叫他来吧。”
  关二龙来到门口，招来一学生说：“你去叫程克木老师来一下。”
  关二龙忍心做媒，程克木初识沙琪（3）
  一会，程克木来了，在门口就说：“关校长，你叫我？”见里面坐着一个漂亮女孩，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
  关二龙答应着：“嗳，进来吧！”
  程克木往里走，沙琪回过头，程克木见了心头咚咚跳得厉害，脚几乎迈不动，强打精神，朝沙琪点头招呼：“你好！”
  “你好！”沙琪的声音很轻。
  “坐吧！”关二龙示意程克木。
  程克木听话地坐下，关二龙转身拿出两只茶缸倒茶。
  关二龙泡好了两杯茶，一杯放沙琪面前，沙琪客气地说：“谢谢。”
  另一杯给程克木，程克木起身接着说：“关校长这么客气。”
  关二龙说：“第二节课没课吧？”
  程克木答：“没有课。”
  关二龙笑着说：“这位是沙琪，看样子你们认识吧？”
  程克木答：“认识。”
  沙琪抬眼看了关二龙几秒钟，然后转移到程克木身上，最后低头看向面前的茶杯。
  关二龙进了一下里间出来，说：“你们坐一会吧，我安排点事就来。”说完顺手把门带上出去了。
  沙琪起身把门拉开，又坐回原位说：“你认得我吗？”
  程克木微笑着答：“认得，你在老章五金店上班，是吗？我还到你手里买过锁呢。”
  “噢，我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沙琪脸带微笑大方地问。
  “程克木，程家山人。”程克木也没有了紧张。
  “你是新分配过来的吧？中学的老师本来我基本上都是认得的。”沙琪边说边大方地打量着程克木。
  “三年多了，差不多快四年。”程克木大方地看着沙琪的眼睛。
  “怪不得，这几年我中学到得少，也很少同中学老师打交道。”沙琪没有回避程克木的眼睛，她很欣赏程克木的大方，一般人与她的目光相遇时都会回避的。不错，程克木确实有一张英俊的脸，这张脸不但鼻直口方，浓眉打眼，而且，眉宇间还透出一股刚强之气，给人一种意志感。沙琪有点认可。
  “你一天到晚在店里累吧？”程克木关心地问。
  “还好，习惯了，也没什么累不累的。”沙琪微笑着说得很轻松。
  “你行吔，看你这么瘦弱，以为你好累呢。”见沙琪说得轻松，程克木想，她确实不错是个能应付工作和生活的人。
  “你以为我好累？什么时候认为的？”沙琪饶有兴趣地问，脸上的微笑有点灿烂。
  “我到你手里买锁的时候，第一次与你打交道，有三年了吧。”程克木讲出了心中的小秘密。
  “那么说三年前你就过我啰？”沙琪内心有点激动，脸上却带了似乎不相信的笑。
  程克木的脸嗵的红了，但仍倔强地点头承认：“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沙琪的笑里带着点柔情了。
  “我不敢，你太美了，太高傲了。”程克木一吐心中憋了三年的话。
  沙琪不说话了，她心里一阵难过，早认识就好了。沉默了一会，沙琪起身问：“你上课忙吗？”
  程克木也起身，说：“不忙，上课总是那么点事，你要走吗？”
  “嗯，有空到店里去玩吧。”沙琪说完转身就走。
  “你不等关校长啦？”程克木想她多坐一会。
  “不等啦，你同他说一声吧，我走啊。”说着人已到了门口。
  “我送你吧。”程克木跟出来说。
  “不用。”说着人已走远。
  程克木目送沙琪走出校门，心中似有无限的感慨，又似有无限的牵挂，久久的站在原地。
  关二龙也在目送沙琪远去，他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他的感慨不比程克木少,他的内心很复杂。一方面希望他们谈好，这样也算是对沙琪有个交代，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们谈不好，他很不希望别人拥有沙琪这么好的一个宝贝。但关二龙是个聪明人，做事很有步骤，他想现在做好前者是主要的，后者以后慢慢再来。现在他想极力促成，沙琪走出校门后，他来到了程克木的身边说：“到里面坐吧。”
  程克木又回到关二龙的小办公室在木椅上坐下。
  “怎么样？这么就走了呢？怎么不留他多坐会儿呢？”关二龙显得很关心。
  “她要走，我不好留。”程克木好象沙琪走得那么快真的是因为自己没好好留。
  “那，你也不送送她？”关二龙责怪程克木。
  “她说不用。”程克木想关校长又要责怪，内心也觉得没送不合适。
  果然关二龙又说：“她还会说‘你送吧’？”
  程克木不说话。
  关二龙又说：“你们谈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程克木想想又说，“她只问了一下我的名字，我只问了一下她到店里累不累。”
  “没说别的什么？”关二龙刨根问底，想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的东西来。
  “没有。”程克木不好意思告诉关二龙说他三年前就有点喜欢沙琪的话。
  “我看你平常挺机灵的，脑子反应挺快的，怎么就不会挑出一些好话来说呢？”关二龙显出很为程克木着急的样子。
  程克木不说话，他心中不着急。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神情？”关二龙是在关心沙琪。
  “很自然的，我说‘不等关校长来？’她说‘不等了’，叫我根你说一声。”
  “她走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吗？”关二龙仍在关心沙琪的心态。
  “没说什么，只是顺便说了句，有空到店里去玩。”程克木想那也许是人家顺口说的，不一定是邀请，不该对关二龙说。
  关二龙也没把那话当作是邀请，只是沙琪的一句礼貌话而已，要邀请到家中玩才算。他想这事看来不一定能成，于是他安慰程克木说：“你先别着急，等过几天，我再去帮你问问看。”
  程克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与沙琪见面的情形，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说完话要走，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她不是对我说三年前就关心她累了挺感兴趣的吗？至于说送，刚刚谈一次话就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