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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脸上写满关怀之情。、
「没什么。」已被扶坐起的吕文绣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被搅乱的呼吸。
「那就好。」庄严这才放下悬挂的心,用调羹舀起药汁,送到吕文绣唇边。「喏,阿绣,快把药喝了。」
吕文绣不敢抬眼面对笑容可掬、满脸柔情的庄严,只是敛眉垂首轻启朱唇,将那一口药汁秀气地咽入口中。
「欵!」她皱眉轻噫一声。
「怎么?」庄严一颗心提到喉咙,担心不已。
「好苦!」吕文绣微颦秀眉。
「良药苦口嘛,忍着点,伤才会好得快呀。」庄严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安慰佳人。
「谢谢您。」吕义绣垂着头轻语致谢。
「阿绣,你一直低着头,这样我不太方便喂食耶。」庄严柔声抗议。
「我……」她还是不肯抬头,只囚她想躲开庄严那足以将人焚为灰烬的炽烈目光。
「我的长相有那么难看吗?要不,为什么你一直不肯看我?」庄严故意激将。
「不是的……」吕文绣无助地绞着被褥,神态娇羞迷人。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一番羞涩风情,足以诱惑男人犯罪吗?庄严看得痴迷,心中不禁慨叹。
「不是的话就看着我嘛,要不然我真会以为我娘将我生得很吓人呢。」庄严说着玩笑话,想舒缓她的紧张不安。
吕文绣悄然喟叹,无奈地仰起螓首,猛地就被一双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深邃
黑瞳震得头晕目眩,平静的心湖也漾起一波波涟漪,久久无法止息。她没料到,原以为已心如止水的心湖竟有波涛再起的一天。回疆哈萨克草原的那一段伤怀情事,仿佛已逐渐褪色,离自己愈来愈遥远模糊……
第六章
几天后,吕文绣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趁着庄严外出洽谈生意的空档,庄逸在庄蝶儿陪同下来向吕文绣辞行。
这几日,庄严大部份时间都守在吕文绣房里照顾她。为避免与庄严再起冲突,所以庄逸探视吕文绣总利用他不在的时候,以免兄弟俩再起争执。
「阿绣姐!」庄蝶儿一进门,就亲热地叫着、笑着,她永远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快乐小姑娘。
「蝶儿,阿逸!」吕义绣倚在靠枕上,高兴的含笑招呼二人。
「阿绣姐,小哥是来跟你辞行的。」
「辞行?阿逸,你要上哪儿去?」吕文绣诧然望向庄逸。
「阿绣,我要到陕北接洽木材生意,来回可能要四个月。」
「喔,陕北满远的。阿逸,你自己要小心。」吕文绣有些依依不舍,关心地殷殷叮嘱。
「我知道,我看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才放心远行。」庄逸强打起精神回答。
「我不要紧了,再不久就可以下床。」
「阿绣,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掌,要不,今天受罪的人就是我了。」庄逸俊秀的脸上浮现愧疚。
「阿逸,不要这么说,我不是没事厂吗?」吕文绣就是见不得人家难过,连忙安慰他。
「幸好大哥的旋风掌只用了两成掌力,要不然你早就一命呜呼啦。」庄逸庆幸的说。
当日兄弟俩对掌,盛怒下的庄严虽使出威力十足的「旋风掌」,但毕竟手足情深,只不过想给庄逸一点小小教训,不是真要他的命,故只用了两成掌力吓吓他。且他亦知身手不错的庄逸必定闪避得了,殊料吕文绣却迎向前硬接一掌,庄严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撤回旋风掌,遂震伤了吕文绣。
「没想到大少爷武功修为那么高,是我太自不量力。」吕文绣为自己的鲁莽臊红了脸。
「好了,阿绣姐,事情已经过去,咱们都别再放在心上。大哥也很懊悔,看他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就知道他心里有多过意不去。」庄蝶儿这时插了个嘴。
「大少爷如此照顾我,真教人内心不安。」吕文绣显得颇不自在。
「阿绣姐,我偷偷告诉你喔。」庄蝶儿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吕文绣耳际,「我大哥一向是被人伺候的,他可从没对谁这么关心、这么好过,尤其是对女孩子,他一贯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对阿绣姐却另眼看待,我看八成是爱上你了。」最终,庄蝶儿做了个结论。
「蝶儿,你不要胡说。」吕文绣立刻紧张地制止,这话若传到庄严耳中,那还得了。
「我才没有胡说,不信你问小哥。」
「蝶儿……」吕文绣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这项建议。
「小妹,别再让阿绣发糗了,这种事要大哥亲口承认才算数。」庄逸替吕文绣解围。
经过这几日的长考,庄逸决定退出「战彻,成全自己老哥。他衷心希望大哥早日赢得美人芳心,完成终身大事,免得母亲大人逼婚矛头指向自己。
「阿绣姐,我大哥向你示爱了吗?」偏偏庄蝶儿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对庄逸的话置若罔闻。
「没……没有。」吕文绣神情腼腆。
「那就是大哥不对了,他做生意很乾脆,为什么这种事就这样拖泥带水的。」庄蝶儿嘟着嘴埋怨。
「蝶儿,你不要胡乱揣测,大少爷只是因为不小心伤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才照顾我,他没别的用意,更不会看上我,你千万别在大少爷面前胡说。」吕文绣自觉配不上庄严,她不想闹笑话,更不敢自作多情,做不切实际的幻想,故而急急请庄蝶儿消音。
「阿绣姐,如果大哥向你剖白心意,你愿意接受吗?」庄蝶儿不问出结果誓不罢休。
「我……大少爷不会看上一个孤女……」
「我是说——如果嘛!」庄蝶儿紧缠不放。
「我……」
「阿绣姐一定会接受对不对?我大哥人长得帅,做生意有一套,武功又高,加上家财万贯,可谓文武双全、人『财』兼备,是多少闺阁千金心目中的理想佳婿,阿绣姐不会傻得拒绝金龟婿吧?」
吕文绣低头默然,开始扪心自问,解析自己的心。
如果……如果庄严真的对她有意,自己会接受他的感情吗?大汉回疆那一段前尘往事,会这么快就烟消云散,不留痕迹吗?自己当真可以遗忘一切,对另一个男人敞开心房吗?
无解!她真的迷惘了。
「阿绣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好意思说你也喜欢大哥对不对?太好了!我去告诉大哥,要他快来向你示爱求婚!」庄蝶儿一派天真地自以为是。
「不,不是的!」吕文绣大急,如果庄严并没这个意思,那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笑话?!为了不让庄蝶儿继续误解下去,她不得不适度公开过去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好教庄蝶儿打消牵红线的荒谬念头。「蝶儿,我配不上大少爷,因为在感情上我并非一张白纸,我……已不纯洁。」
「嗄?!阿绣姐,我不懂你的意思。」庄蝶儿大感讶然,一旁的庄逸也露出不解神色。
「我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男人,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无法接受其他男人的感情了。」吕文绣神情凄美,娓娓诉说尘封的那段情事。
「什么?!阿绣姐,这是真的吗?不,我不相信!你故意骗人的对不对?」庄蝶儿宛若晴天霹雳,难以置信。这一来可怜的大哥不就要失恋了吗?这可是大哥的初恋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呀。
庄逸也大为忧心,骄傲的大哥一定无法接受自己不战而败的事实。
「我没骗你,大少爷条件那么好,还愁找不到对象吗?」吕文绣淡淡一笑。
「既然大哥条件好,阿绣姐为什么不为所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只是可惜我认识大少爷太晚。」
「男未婚,女末嫁,一点也不晚。」庄逸也忍不住为老哥说上几句好话。
「可是我的心却已给了别人,这对大少爷不公平的。」吕文绣表情十分无奈。
「阿绣姐,那个人是谁?你这么爱他,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庄蝶儿追问不休。
「我只能说造化弄人。」
吕文绣不想透露对方已婚的讯息,免得庄蝶儿又缠着要她接受庄严的感情。
事实上,庄严这几日虽然很照顾自己,但却从没表示过什么。吕文绣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赎罪才对自己好,谁知竟让他的弟妹弄拧了意思。
为了怕庄蝶儿也到庄严那儿瞎搅胡缠,吕文绣只好透露些许往事,好让她打消撮合两人的天真主意,以免庄严为难,也让自己难堪。
※※※
门外已站了好半晌的庄严,将房内的对话听得只字不漏,一时心如刀割、剧痛难忍。
原本他并不想窃听别人谈话,但适巧他欲敲门入内时,吕文绣正好提及她的心
已给了另一个男人。这句话对庄严造成无比的震撼,急欲了解她心意及过往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道德规范,遂缩回敲门的手,仔细倾听伊人心声。
听到后来,庄严的心愈来愈沉重,再也轻松不起来。原来她早有心上人,怪不得这几日对自己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回避态度。
虽然自己尚未明确对她吐露爱意,但庄严相信聪明如她,不会看不出端倪,一迳闪避的原因,全是因为她已有意中人埃
庄严心头苦涩、神情木然,黯然转身踉呛步向自己书房。这颗刚播下的爱情种子,尚未萌芽已被断伤,他的心在淌血,必须独自躲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悄悄地疗伤止痛。
※※※
庄逸到陕北去了,庄严这几日不知为了什么,总是闷闷不乐不太爱理人,到吕文绣房里的次数也少了。阿绣姐又还在养伤,不能陪自己玩儿,穷极无聊的庄蝶儿,只好自己设法找乐子自娱一番。
上次吕文绣做了一只彩蝶风筝送给自己,可惜那只风筝飞了,还导致庄严、庄逸兄弟反目,阿绣姐也被波及受了伤。
庄蝶儿决定自己糊一只蝴蝶风筝来放着玩,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找来贴身婢女小柳帮忙,两人在闺房内七手八脚忙了半天,总算制作完成一只风筝。可是……这只名为「蝴蝶」的风筝,怎么看也下像只蝴蝶,倒是像极了——蜻蜓,而且也不似上次吕文绣糊的那只彩蝶美丽,甚至一只翅膀还歪斜了一边,像只病了的蜻蜒——不,蝴蝶。
吕文绣在回疆成长,空旷的大草原是放风筝最佳场所,物资贫乏的她,从小除了玩风筝外,也没啥娱乐,所以她的针线女红虽不高明,风筝却是做得精巧、栩栩如生。
庄蝶儿头一回糊风筝,技巧当然没有十年功力的吕文绣纯熟,能做出一只已经不错,还能计较它糊成什么样子吗?
主婢二人兴高采烈地到偌大的后园扯起长线让风筝乘风冉冉升空。看着翅膀倾斜一边的蝴蝶风筝在高空迎风飘扬,庄蝶儿又叫又笑,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平地刮起一阵强风,庄蝶儿急着收线,却一时没抓牢线儿,那只风筝立即往墙头飘飞,落在墙边那棵大椿树枝哑上。
「啊!小姐,风筝……」小柳大叫跺足。
「没关系,它在树梢上,我去将它取下来。」庄蝶儿挽起长裙,跑向大榕树干下。
「小姐,你……你要干嘛?!」小柳吓了一眺,急忙追上前去。
庄蝶儿长裙下穿着条灯笼裤,待等小柳追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