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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世界里,一直只顾及到自己的心情,却忘了自己生活在一个步步为营、适者生存的地方,身边每个人都在算计、利用、陷害。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为弘历要我,胤禛和我也就永无可能走到一起。他怎会和儿子争一个女人呢。
  我掠了眼对面端坐的十三,想想自己,再想想绿芜,心中瞬间酸楚不已。
  一夜无眠,待窗外微明,我便起身推开窗子。院子里的奴仆穿行、脚步匆匆,看来府里已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寿宴了。
  我抬头望着天空,除了皇宫,这方天地下真有自己的立身之所吗?我默默站了会儿,暗自失笑,不试试,又怎会知道没有呢?
  我不再犹豫,关上窗子,简单洗漱后,打开房门向外走去。行至府门,突见巧慧自外面走进来,我脚步一顿,她已开口道:“一大早就要出去?”
  我嫣然笑道:“偷得一日闲,还不能出去走走?”
  她摇摇头,无奈地笑道:“出了宫,你似是转了性子一般。出去可以,只是要记得早去早回,省得晚上寿宴上承欢又惹事端,惹得福晋们不高兴。”
  我口中“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举步向外行去。
  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许久,站定后望望四周,不知这里是哪里,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望着身边穿梭的人流,我心中一阵恍惚,我能去哪里,做什么才能养活自己?
  做会计,在这里显然没有可能,任何一家店铺都不会用一个女子管理账目。去泡茶……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茶馆,即使有,人家用不用女子我心中也没谱。
  但既然出来了,试试也无妨。
  我提步走向路边的酒楼,还未进门,门口的小伙计便笑着过来道:“姑娘,本店今日……”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把
  招牌菜说个遍,我忙截住他的话头,赔笑道:“我不是吃饭的,不知道……”
  我话未说完,他面色一变,扫我一眼,伸出手道:“问路呀,不早说!拿银子来。”我一怔,但随即明白他误会我是问路的。我摇摇头,道:“我想问的是你们店里缺人不缺?”
  他嫌恶地上下打量我一眼,撇撇嘴,道:“衣着光鲜,还是一个女的,想找活,这儿没有,前面去找。”我心中一喜,忙扭头向前看。
  斜对面,“云香楼”三字映入眼帘,几个花枝招展的妖媚女人在门前拉着客,我怒气直蹿向脑门,回身瞪他一眼,他双手抱肩,嘲弄地斜眼瞧着我。
  我咬牙硬生生咽下怒气,甩袖离去,背后传来方才围观众人的哄笑声。
  没走几步,身子又被人撞了一个趔趄,我在心中暗呼倒霉。
  脑中突地一闪,这个情节电视剧中常有,我忙摸自己身上的荷包,果真已没了踪影。
  我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原来天地虽大,却真是没有一寸地方是自己可以立足的。我轻轻笑起来,来到此间,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脑中空空,我随着人流乱走。
  日渐西斜,我蓦然回神,左右看看,心中慌起来,这是哪里?
  正在愣神,忽听前面传来一声轻笑,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一看,一个年轻男子面带微笑站在自己对面,我左右一望,确定他是对自己说话,疑惑地道:“我们认识?”
  那男子眉梢一扬,道:“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的声音,我确实有些印象,低头默想一会儿,恍然憬悟,微笑着道:“多谢你上次带路。”
  见我想了起来,男子大笑道:“每次见面,姑娘都好似迷了路。”
  闻言,我心中一黯,愁绪又涌上心头。见我神色微变,那男子道:“姑娘不用焦急,如果还是迷了路,我倒是乐意效劳。”
  我不知如何回答,遂默默向前慢行,男子见状亦慢慢地跟着。
  过了一会儿,男子道:“我叫张毓之,姑娘有何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我理顺思路,浅笑道:“只是想出来走走,却不知去哪里好,逛了一会儿,地方没找到,又迷了路。”
  张毓之道:“有一个去处,姑娘定然喜欢。”
  我不知要去何处,又早已走得乏力脚痛,遂笑道:“劳烦你带路,我叫马尔泰·晓文,公子无须一口一个姑娘。”他点点头,两人向前行去。
  一个不太显眼的胡同里,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我抬头看着门楣上挂着的匾,轻声道:“菊舍,好名字。”
  他一笑,率先走进去,小二一见,不等吩咐就手脚麻利地带我们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我们坐定后,他笑着道:“此处尚可吧?”我四下打量一番,笑道:“幽静清雅,难得一见的好地方。”
  见他有意无意瞟了自己几眼,我问道:“想说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疑道:“晓文姑娘真是令人费解之人。”
  我心知他为何这样说,遂轻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叫我晓文就可以了。”
  他似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仍接着道:“廉亲王府的仆人称你为小姐,你却不承认自己是王府中人。这还不算,最奇的是两次见你,你都独自一人在街头。”
  我不想在这事上说得过多,遂笑笑不做声。见我如此,他讪讪地道:“我不该如此的,你莫要见怪。”
  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赔笑道:“我没怪你,是我不知如何回答你。”听了我的话,他虽愣了下,但没有继续再问。
  “小顺子,你怎会在此?”忽听楼下传来熟悉的问话声,我心中讶异,正欲起身,对面的张毓之已先我一步,向楼梯走去。
  我有些不解,紧随其后,走到楼下,赫然发现小顺子正微躬着腰,向一老者低声说着什么。猛然间见到我下楼,他面上一紧,转身就向外走。
  原来如此,胤禛既是交代了高无庸,高无庸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已打了照面,我又无地方可去,何不随小顺子回去?既不会为难他,又不用再找人带路。
  于是,我开口叫道:“小顺子。”
  小顺子和老者同时转身,那老者原来是张廷玉。
  我忙向前,走到他的面前福了一福,轻声道:“奴婢见过张大人。”
  他眼神犀利依旧,快速打量我一眼,朗声笑道:“刚才还纳闷为何小顺子会在这儿,原来是姑娘在这儿。”
  我见他身后的小顺子眼神有些慌乱,心生不忍,对着张廷玉浅笑道:“奴婢很少出门,因此今日特意麻烦了小顺子。”
  我心中知道这谎话说得实在拙劣,张廷玉怕是早已看出小顺子和我并非一路,但目前也只好这么说。
  他目光越过我,盯着我身后,面色凝重。身后的张毓之已走过来,躬身道:“毓之见过舅舅。”
  我暗吃一惊,他们竟是甥舅!他瞅了眼张毓之,沉声道:“你为何在此?”张毓之恭敬地回道:“这位姑娘寻饮茶的好去处,毓之就带她来了。”这个张毓之也是心思缜密的人,刚才的那番话他想是也听明白了。
  闻言,张廷玉笑着对我道:“这里的茶可比不上姑娘泡的。”
  我心知自己的出走计划已完全失败,倒不如早回王府。心中主意已定,我道:“谢张大人谬赞,奴婢已出来很久,如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回了。”
  小顺子面露喜色,忙不迭地点头。
  张廷玉道:“让毓之送送,你们不常在外面走。”我道了声谢,向外走去。
  经过刚才的事,张毓之也许隐约明白了一些,我心知这时亦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遂笑道:“我是宫中之人,先前没有明说,你莫怪罪。”
  他扭过头,瞅我一眼,声音有点闷:“宫里的人,少有在外行走的,难怪你总是迷路。”
  我笑了下,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会儿,又道:“你身份很高。”刚才张廷玉对我的态度加上紧随在我身后的小顺子,让他认为我在宫中应该是有身份的人。
  我有些无语,在心中苦笑一番,不再开口。三人静默地走着,我远远地望见怡亲王府,便停下步子,对他微微一笑道:“谢谢。”
  他微怔一下,蹙眉道:“这么快?”说完,他似是觉得这句话不妥,又忙摆手辩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回宫吗?”
  道别后,我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何要解释一番。
  愣愣站了一会儿,回头见小顺子面露难色,我暗叹口气,道:“高公公怎么吩咐你的?”他面上现出骇色,颤声道:“高公公交代说,如果跟丢了,让我直接提头回宫。”说完,他身子一抖。
  我道:“你不必担心,我明日就回宫。”
  他一喜,就要下跪,我忙托了下他的胳膊,苦笑着道:“你我都是奴才,用不着这样。”
  看着小顺子千恩万谢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欷歔,自己的出逃计划居然如此不堪,以致差点累人性命。
  天色渐晚,王府内早已挂上大红灯笼,一片通明。
  我牵着承欢向正厅走去,承欢边走边埋怨:“姑姑出门,为何撇下我?”我已无力再说什么,便朝她笑笑,不说话。
  还未进门,我便听见了房中的声声恭贺。众人见承欢进门,纷纷住口,我用手轻摇了下承欢的手,她略微迟疑了下,才松开我的手,跪在兆佳氏跟前,道:“承欢祝额娘福如东海,寿比?span css=yq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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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承欢身后也矮身一礼,道:“奴婢也祝福晋福寿连绵。”
  她忙起身,先扶起承欢,又拉着我走到她的位子旁边道:“姑娘坐吧。”我心知不妥,忙道:“奴婢不敢。”
  她轻声嗔怪道:“莫非姑娘不给我这寿星面子?”话已至此,我只好欠身坐下。
  刚坐下,承欢已钻入我怀中。兆佳氏笑道:“承欢在园子里,幸亏有姑娘在身边。”我正要回话,坐在下首的富察氏“哧”的一声冷笑,接着尖声道:“可不是有她吗,让我们这帮姨娘对承欢是有心无力。”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瞅她一眼,轻笑道:“只要有心就一定会有力,如果不是托你的福,格格哪能待在园子里。”
  众人掩口轻笑,兆佳氏却是一怔,若有所思地瞅我一眼。富察氏面色一紧,眼神一阵慌乱。
  承欢抬头轻声道:“姑姑,我们回去吧,她们不喜欢承欢。”承欢声音虽小,但身旁的兆佳氏应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目光柔和地瞅了一眼承欢,紧接着收回目光,轻哼一声,厉声道:“这府里是越发没规矩了。”富察氏面色一凛,恨恨地看我一眼,嘴张了几张,却一句话也没说。
  随着外面的朗朗笑声,十三和胤禛同时进门。众人忙起身行礼,然后依次入席,我本想悄悄出去,可兆佳氏却执意拉我坐在她的旁边。我万分为难,自己的身份又怎能坐在这席上?可十三却笑道:“坐下吧。”
  我坐下,悄悄看了一眼胤禛,他一反平日的清冷面色,眉眼间都蕴着笑。我不自觉地盯着他,他目光淡淡扫了过来,一时之间不安和压抑笼罩我全身。
  他收回目光,笑道:“玉檠,你们不要过于拘谨。”兆佳氏忙笑着回道:“没听爷说皇上要来,所以准备得寒酸了些。”
  他摇摇头,看向十三道:“让你大办,你就为玉檠办成这样?”他这话一说,兆佳氏已感动得眼圈微红。
  十三虽在朝中重权在握,可只有薪俸,没有额外进项,而胤禛的赏赐,十三大多是坚决不受,所以兆佳氏的寿宴办成这样,已属难得。
  胤禛也许是心中明白,轻叹一声,瞅了一眼十三,十三笑道:“皇兄,你不动筷子,让大家怎么开始?”他轻笑着道:“开始,开始。”
  我眉眼低垂,默默想着心事,心思百转,浑然不知麻烦已近,突然只觉得手背一热,瞬间整个肩膀已是火辣辣地灼痛。坐在我身边的富察氏似是惊慌失措,斥责道:“你这不长眼的奴才,端汤也能烫伤人!”
  胤禛和十三已先后离了座,众人见了,也纷纷站起来。
  我一时之间有些呆愣,富察氏伸手欲拉扯我的袖子,胤禛沉声道:“不要动,高无庸,拿剪子来。”许是觉得不妥,又道,“玉檠,去拿剪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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