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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的情妇?她对林皓完全鄙夷的情绪中,生出几分好奇。
李琳芯虽然怀孕七个月有余,但身体状况非常好,只是她和祁子嘉一样都有失眠的问题,睡不着的时候心烦的几乎想自残。穿着睡袍下楼,在客厅的小型吧台里翻出红酒,倒上一小杯,正要喝,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
探过头去一看,林皓穿着四角裤煮牛奶,不耐烦的一直用勺子敲着锅盖。
奶热好了,他关了火,转身拿杯子,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琳芯,立刻跳了起来,双手护胸,呵斥:「色女,你在看什么?」
李琳芯翻了个白眼,笑道:「果然是小孩子,还喝牛奶!」
「我还在长身体!」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理直气壮的说完,倒了两杯牛奶,放在托盘上走出门,看到李琳芯手里的酒杯,想也不想就夺了过来,「唉——孕妇可以喝酒吗?!」
李琳芯大感意外:「你居然关心我?」
「我是怕你生出畸形儿!」
李琳芯也不和他计较,笑道:「是你自己不敢喝酒吧?小鬼?快把杯子给姐姐。」
「我米青液都敢喝,还有什么不敢喝!」林皓这个人最禁不得激,一赌气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喝光,然后把牛奶递给女人,「我跟你换!要当妈妈的人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你才是小孩子!」
林皓不讨厌这个女人,只是她那种「你和祁子嘉不是一个世界」的态度让人不爽。
他也不是真的把李琳芯当成情敌,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顺便也找借口为难祁子嘉,看着他无奈又包容的态度,心里就会暖暖的。但是也真的有一个人,让他心中充满芥蒂,那就是他无数次吃飞醋中,吃得最轰动也最有依据的罪魁祸首——祁奂晨。
什么血缘仇恨对于林皓而言都是屁,所有企图霸占祁子嘉思绪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例如现在,祁奂晨又大摇大摆的来访,一副主人归来的架势。等晚上祁子嘉回来,他就站在二楼,笑容可掬的招呼:「忙了一天,辛苦了吧?我帮你放洗澡水!」
比林皓更像正牌的「大嫂」!
林皓站在他身边,眼睛都喷出火来。祁子嘉也皱了皱眉,缓步上楼,客气的问:「奂晨哥,你来我这儿,司俊哥批准了吗?」
提到司俊,祁奂晨明显不自在,终于把目光调向林皓,像是刚发现他似的,惊讶的问:「咦?你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还没死?」
「你才被绑架了?」林皓赶忙去看祁子嘉的脸,见他像是没听见,才松了一口气。
祁奂晨继续恶毒的问:「还是被绑匪轮暴了?」
论起吵架的功力,林皓自然是一点不肯示弱,立刻回击:「整天被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的人是你吧?」
祁奂晨的目光冷得像把冰刀,林皓也不客气的瞪回去。
这时李琳芯推门出来,下楼。
林皓向左让一步,祁奂晨向右让一步。李琳芯不太想见生人,脚步很快,在和祁奂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漂亮的男人眼神突然一凛,伸出脚去绊她。
「啊——」
「小心!」
幸而林皓一直盯着祁奂晨的眼睛射飞镖,在发现他神色异常时迅速做出了反应,一把抱住被绊倒下坠的女人。
李琳芯闪了一下,但总算有惊无险,靠在林皓怀里,浮肿的眼皮眯了起来,盯着祁奂晨,声音凛冽:「你为什么要害我?」
祁奂晨一脸惋惜:「哪有,只是脚滑了!」
祁子嘉冲了上来,见她无恙,松了一口气,回头警告祁奂晨:「你和我的仇恨,不要牵扯别人!」
祁奂晨冷笑着向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女人要是流产了……甚至死了……某人辛辛苦苦想垄断的太平洋线路就毁了吧……而且美国黑帮也有借口来对付他了——哈哈——」
这种诅咒人死的言论气得林皓跳脚:「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是妈生的,怎么这么没道德?」
「那又怎么样?」祁奂晨转身,一字一句道:「反正生下来,也是个杂种!」
杂种二字,就像重锤,砸到祁子嘉和李琳芯身上,但两人都没有开口,不是不痛,而是痛得早就习惯了。
祁子嘉扶起李琳芯,轻声问:「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琳芯摇摇头正要说话,祁奂晨的冷嘲热讽又传来。
「祁子嘉,反正你也是个杂种,你干脆娶了这个女人收她的杂种当儿子,一家子杂种,多么的合称——啊啊啊——」正大放厥词的祁奂晨突然跌坐在地毯上,抱着腿打起滚来,哀嚎阵阵。
仔细一看,他的左腿血流如注,很快就洇湿了地毯。
祁子嘉侧脸,就见林皓举着那把消音手枪,冷冷的看着楼下痛不欲生的祁奂晨。
和祁子嘉一起回来,一直在角落里待命的季小武愣了一阵,马上冲上去处理,不一会儿就把祁奂晨送上私人医院的救护车。
纷乱过后,祁子嘉按了按李琳芯的肩膀,满怀歉意道:「抱歉,我的家事差点连累了你……」
这时,林皓开口:「喂,你的孩子不是杂种,私生子和遗腹子都是人……这世界没有谁生来比谁高贵!」
李琳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圈有些发红。其实人无所谓坚强不坚强,无动于衷也只是因为脆弱的地方没有被击中!
回到房内,祁子嘉联系了司俊,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因为祁奂晨中枪而表示歉意,反而语气严厉。
「如果你看管不了他,那么就交给我,我再另作处置!我可以再放过他一次,可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是司俊哥你,也不能让我一直无底限的纵容他!」
挂掉电话,祁子嘉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消失了,懒洋洋的卧坐在床上,抬眸看着骑在他腰身,表情严峻的林皓。
「我好像又给你惹祸了……」
「没有。」
闻言,林皓哀戚的表情立刻转变成邀功的得意:「那就是我做对了?你要不要表扬我?」
祁子嘉挑了挑眉,「你是在报私仇吧?」
「啊——被发现了!」
「你的枪法很准?」
「嘿嘿……你忘记我的理想是当员警啦?我以前经常去射击学校,不过最近疏于练习退步了,其实我是想射他大脚趾来着……哈哈哈……」
林皓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比手画脚的说着,一张英俊的脸上展现着二十岁出头男孩的放肆和鲁莽,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看不见一丝阴郁。
祁子嘉缓缓的坐直身体,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谢谢你!」
他知道林皓的话,是说给谁听。
私生子也是人……这话平实至极,可是林皓也许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听到。
「你还记得我说过……」林皓摸着祁子嘉柔软的头发,呢喃:「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保护你,疼惜你,不让他们欺负你!」
托起他的脸庞,凝视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林皓再一次许诺:「我对你的每一个诺言,我都会遵守!」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此时的疼惜,也许真的可以掩盖幼时的欺辱。
可是,死掉的人呢?
第八章
祁子嘉向林家借了两个老实可靠的厨娘,他和林皓的饭食可以糊弄,李琳芯的孕妇餐可不能马虎,不过最终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林皓。
也许是冬天的能量消耗太多,天气回暖之后,林皓的食量也越来越大,一日三餐比平时多吃了一倍,即使祁子嘉偶尔会揉着他的小肚子嘲笑他的婴儿肥,也阻止不了他的好胃口。
连李琳芯都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是我怀孕了,还是你怀孕了!」
喝着香浓的鸡汤,林皓也认真的点头:「要是我是女的,想必也早中彩了,他做的时候都不戴套子。」
正在吃排骨的祁子嘉嘴巴里发出喀嚓一声。林皓脸不红气不喘的掰开他的嘴看了看牙齿,见没出问题,就丢给他一个「老夫老妻害羞什么」的笑容,继续大快朵颐。
李琳芯突然没了胃口,起身拍了拍祁子嘉的肩膀上楼补眠。一觉醒来就听到窗外的嘈杂声,拉开窗帘一看,肩膀上搭着毛巾戴着手套,挽着裤脚的林皓正在花园里忙碌。
两位厨娘从小看他长大,和他关系亲密,一个拿着水壶,一个举着伞,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李琳芯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趣,便打开窗子,调笑道:「小园丁,在给自己挖坟吗?」
「乌鸦嘴,我在给你挖坟!」林皓抬起头,汗珠滑过他青春朝气的红润脸庞。
蹲了太久,猛的抬头让他有点晕,身体晃了一下。
李琳芯立刻笑道:「是姐姐太迷人,把你电到了吗?」
「哈哈哈,得了吧,你这样的女人,扒光了丢到大街上也不过是条社会新闻!」
「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你只能被送去警察局!」
斗着嘴,李琳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没有成为那老头子的情妇,没有在曼哈顿红灯区做舞女,母亲还没有自杀,父亲还没有破产,也没有去美国留学,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有一段青涩的恋情。
那男孩的脸都记不清了,可是……那种纯粹的感觉还清晰的印在脑子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复苏。
整理好花园,林皓心情大爽,晚饭更是多吃了好几碗,一心等着祁子嘉回来向他邀功。
这一等,就到凌晨。林皓困得蜷缩在沙发上打瞌睡。
李琳芯走近,听到脚步声,林皓「嗖」的睁大眼,看到是她,又失望的侧过身去。
「怎么还不去睡?你明天不用去上学吗?」
「他不回来我睡不着!」
凝视着望穿秋水的大男孩,李琳芯咬了咬下唇:「他值得你这样吗?」
林皓无精打采的不讲话。
李琳芯不仅动怒:「他根本不重视你!」
「我重视他就行了!」
「把别人作为自己生活的重心,是件很危险的事。」
「我知道,可是找不到重心,是更危险的事情。」
厨娘也没睡,心疼的上前问:「要不要吃点东西,会精神些。」
「嗯……好吧!多做点,祁子嘉回来肯定也会饿!」
李琳芯握了握拳头,心里凭空生出一股怒火。
他处处想着那个男人,毫无保留的投入全部热情,可是那个男人……连半分心都没有还给他!
吃掉厨娘准备的宵夜,林皓也没能精神一点,时针走向了四点,他实在撑不下才垂头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