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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耸耸肩,幻觉吧……
若干年后,每次跟某人说起这个话题,他都会捏着苏软的小脸,恶狠狠的跟她普及一遍狐狸和狗的区别。
问题复杂了,她不但要自己找到出山的路,还必须要照顾好这个小东西,但不知它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这附近的乡村里,有没有兽医站啊。
将它放回那件白袍里,苏软很业余的开始做护士,先给它喝点水吧,将那瓶鲜橙汁拧开,倒一点在瓶盖里,轻轻送到它的嘴边。
小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嗅嗅橙汁,张口喝光。
又倒一点给它,还是喝光。
剥了半根火腿肠递过去,居然也吃了。
“胃口不错啊。”苏软嘉许的摸了摸它的头,“有胃口,生活就有希望。”
又倒了些橙汁给它喝,却不敢再喂了,对护理毕竟一窍不通,它又受了伤,万一不小心喂翻白了,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其实苏软自己也已经前心贴后心,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剩下的食物给狗狗留起来,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它这个样子可就未必了。
然后,好像该处理伤口了。
苏软决定到处走走,她必须得为自己和这小东西找到条出山的路,至少,也要找到能清洗伤口的水源。
狗狗的出现让苏软的责任感和勇气显著增强,以至于她竟忘了,自己是个到陌生地方就找不着北的路痴。
日近中天的时候,她抱着狗狗,又回到了这片林间开阔地。
囧。
她不是故意要回来的。
“不知道哪里是东,这算不算智力缺陷啊……”她讪笑着问怀里的狗狗。
得到一个白眼之后,继续赶路。
在一处山坳里找到那眼清泉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洗干净手,沾着泉水将狗狗的伤口清理完毕,拿出根从那件白袍上扯下来的柔软织物,轻轻缚好它腰间的伤口。
“只能这样了,等找到兽医再给你上药消毒。”有些抱歉的对狗狗说。
狗狗看了看她,无力的合上眼睛。
苏软紧张起来:“你不是想死吧?告诉你不可以啊,我费了这么大劲,就是想救活你,做狗也得有良心……你醒醒……不要死……你死了剩我一个人怎么办……”
孤独和恐惧像雨云般再次涌上心头,此刻又多了些筋疲力尽的无奈,苏软的眼泪终于决堤,大哭起来。
狗狗的眼睛只好再次睁开,看着她哭花了的脸,眸子里竟似闪过些无奈的神色,细若游丝又颇不耐烦的叫了一声,所传达的信息很清楚:闭嘴,睡个觉而已!
月出东山,冰凉的夜就这么来了。
真黑,虽然有月光,但仍旧是黑,四周沉寂的山只在与夜空交际的地方能看出些轮廓,树影摇曳,在惨淡的月光里却显得面目狰狞。
风很冷,苏软抱紧了臂膀,身体冻得有些发抖,转头看看身边的狗狗,仍然睡着,但似乎也有些颤抖呢。
苏软将它抱起来放在腿上,伸出双臂轻轻笼住那小小的身体:“狗狗,你穿皮袄也冷么?我可是只穿了t恤呢,还是短袖。”
她苦笑,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超市里带床鸭绒被出来。
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饥寒交迫了……
头枕在手臂上,脸轻轻贴着怀中的狗狗,虽然冷,倦意还是一点点袭上来。
“狗狗,我这样睡,晚上会不会被冻死啊……”
“狗狗,你家在哪,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那些衣服是谁的啊……”
“狗狗,你害怕么?不知森林里会不会有狼……放心……狼来了,我……会……护着你的……”
细碎的语声,越来越低,渐渐变成睡熟后均匀的呼吸,怀中的小兽却悄然醒来,额上绯红的印记开始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那光芒温暖而柔润,如云雾般轻轻包围住苏软的身体。
听着她在梦中愉快的舒了口气,小兽在她怀里换了个姿势,也睡了。
第三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
又是清晨,虽然苏软很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而昨天那让人脑子短路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但当她睁开眼睛,看见那漫山清寂的秋色,却还是傻笑起来。算是无奈,也算是认命了。
狗狗伏在她怀里,睡得很安稳,看来昨夜并没有受冻。奇怪的是苏软也并未觉得有多冷,明明是打着哆嗦睡着,但梦却好像暖洋洋的。
伸个大大的懒腰,却不小心惊醒了狗狗,有些内疚的将它抱起来,照脸上“啵”的亲了一大口。
“对不起啊宝贝儿,不过天亮了,咱们也该想办法下山了,放心,下山后你跟着我,谁敢再在你身上捅刀子,我挠死他!”
下山,怎么说呢,下山与出山是不同的,昨天苏软想找出山的路,所以满山遍野的找了一天,却仍然在山里。
而今天,她选择下山,出山也许有万千岔路,而下山肯定不会,一个人可能辩不出东南西北,甚至分不清左右,但只要他智商正常,上、下却总是能分得清楚的。
人往低处走,水往低处流,到最低处,肯定就是山脚。
“我这么聪明,会不会活不长啊……”苏软怜惜的喃喃自语。
狗狗看着远处,眼神黯淡。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路,一溜跟头摔下来,也便成了路。
到处都是树、灌木、杂草,到处都是沟沟岔岔坡坡坎坎,更缺德的是,还他喵的到处都是石头,磋脚石、绊脚石、砸脚石、勾脚石、陷脚石……难不成今天全世界能让人摔跟头的石头都聚这开会来了?
第三十二个跟头爬起来,苏软口中哼哼的“长路漫漫任我闯”的调子越发凄厉。
人类啊,为什么进化来进化去,混得连毛都没了呢?如果有毛,下山的时候摔进树丛里,就不会满脸花了啊!
一声叹息之后,带着满腔怀古的情思,脚底一滑又滚了下去。
第三十三个。
这个跟头摔得,质量相当的高,可谓是风姿绰约、悠远绵长,由于地势陡峭且缺少有力的阻拦物,苏软这一滚竟然足足滚了近百米之远。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像个飞速运转的破轮胎,掠过若干灌木草丛大石头小石头和不大不小的石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豪气干云的向山下滚去。一路“啊……!”声不绝,惊起飞鸟若干,走兽无数。
就在苏软觉得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山坡开始变的平缓,渐渐的,总算是,停住了。
“咻——!”
锐器破空之声袭来,铮然钉入距苏软的小脸只有2寸之遥的土地上。
苏软还在地上躺着,转头看看那支多半已没入土中,烫着金色蟒纹的乌木羽箭,很久才惊叫出来,抱着狗狗一骨碌滚开。
“偏了。”有人说,声音淡漠而低沉。
“这次不算。”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原是要射鹿的,谁知道你这风林苑里还有野人。”
野人?!谁是野人?!你他喵的到处乱射箭,差点毁了姑奶奶的花容月貌,还他喵敢说我是野人?!老娘闭月羞花,英姿飒爽,大一军训实弹射击5枪45环,比你这个只会用冷兵器的山炮进化不知多少倍,说我是野人?!你才是野人!你们全家都是野人!
苏软大怒,跳起,指着对方鼻子做泼妇骂街状。
然而,当她看清对面的人,忽然失语了。
两匹丰神俊朗的马,泰然自若,屹立如山,两个风华绝代的帅哥,勒马凝立,执箭挽弓。身后随从,黑衣,佩刀,此刻正戒备的看着自己。
苏软呆呆的看看左边马上的黑衣男子那身华丽丽的黒,轻袍,锦带,长靴,发丝如缎,脸庞……把广告牌上那个帅哥的英俊程度乘以十……也许……差不多……够给他……提鞋了……
再傻傻的看看右边马上的绿衣男子那袭潇洒洒的绿,春山秋水似的眉眼,恬淡而明朗的笑意,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穿一身绿还能像他这么好看, 就连头上束发的那翠绿翠绿的玉冠,也显得和谐而别有风致。
帅,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帅!
但,为什么,要穿着古装?
“汉服活动?”苏软试探着问。
两个帅哥只是看着她,毫无反应。
“拍戏?”
“……”
“spy?”
“……”
“谢谢。”苏软点点头,转身离开。
原本想要求助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又什么都不想跟这些人说了。
“拿下。”冷冷的声音,像是黑衣那个。
苏软一惊,蓦然回身看着扑向自己的几条人影,下一秒钟肩膀和胳膊已被好几只手钳制住。
狗狗从她怀中跌落在地,摔得很重,却半声未出,幽黑的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混蛋,你们摔着它了!”苏软奋力挣扎未果,向着黑衣男子怒目而视,“欺负女人和小动物,呸!长得再帅也不是男人!”
话一出口,感觉抓住自己的几只手明显僵硬了一下。
绿衣男子也怔了怔,却笑起来:“精辟。老大,看来我得叫你姐姐了。”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是意外,这奇装异服的女人,竟然敢挖苦他。
“你擅闯本王的苑囿,已是死罪,莫非还想麻烦本王剜掉你的舌头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声冷酷而又傲慢。
本王?苑囿?死罪?
虽然胳膊让几个变态扭得生疼,苏软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太没溜儿了,这些神经兮兮的货是从哪跑出来的啊?
“原来你是王爷啊?久仰久仰。”她坏笑着下套,“那你是秦王吧?”
“……不是。”
“那你是楚王吧?”
“……”
“那你是赵王吧?”
“……”
“那你是燕王吧?“
“……”
“我知道了,不管你是什么王,你都是个尊贵的王吧?是个大王吧?不用否认,你就是个大王八……”
黑衣男子和几个侍卫渐渐成石化状态,绿衣男子却伏在马上,笑得几乎抽过去。
“其实头上戴个绿帽子也没什么可高兴的。”苏软转了矛头,冷冷打击。
绿衣男子好不容易住了狂笑,伸手摸摸头顶精致的翠玉发冠,“有什么不妥么?”
“妥,你们全家戴这个都妥,妥得不能再妥了。”苏软笑笑。
这男人是很傻很天真还是很蠢很迟钝?居然连绿帽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也是,如果他知道,恐怕打死都不会戴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第三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
“请问,这离公路有多远,我得回家。”苏软很诚恳的咨询。
“远,远得很。”绿衣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要走多久,往哪个方向?”苏软急切的看着他。
“你滚下来的那个方向,至于要走多久……得看你的脚程了。”
苏软看了看自己滚下来的方向,那不是山上么?难道是盘山公路?
“那……”她的语气软下来,“能不能请你们放了我,不管你们是古装聚会还是拍戏,我都没有力气陪你们玩了,我身上就一个p3,还没电了,另外还有点零钱,你们要就拿去,我只想回家。”
“为什么呢?”绿衣男子问。
“……什么?”
“就算你要回家,可为什么非得找公鹿呢?母鹿不行么?”
……
苏软觉得全身血液都到了冰点,惨淡一笑道:“母鹿……当然也是可以的……”
话音未落,忽然发飙,拼命挣开了身后的钳制,从地上抄起块硕大的石头,在重新被扑倒之前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向绿衣男子俊逸的脸上抡过去。
“你个变态绿帽子!我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够了!受够了!
凭什么落到如此境地?凭什么要碰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见到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凭什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