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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她或者可以忘记千灵阁这个地方,但却怎么也忘不了千灵阁里的那个人,那个有着眉心一点朱丹,忧郁起无限风华的美好男子。
想着就抬眼四下的瞧着,这不是那日她进得的问诊厅堂,可能是医馆的内间,四下的装点摆设都泛着淡蓝的色调,好似处处都有着那个人的影子,却不见其人,遂开口问道:“贺兰楚凉呢?”
“诶?”北堂兮倒是一怔,环抱起双手挑眉看她,“你认识楚凉?”
音瑟也是一怔,听他那口气,貌似跟贺兰楚凉有着很好的交情,所以将她带到了这里……想到这儿,脑子里一清,顿时也就想到了他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面色有些发窘,可又无法对他说出感激的话,只得生硬地缓和了语气,“谢谢!”
北堂兮看着她陡然变化的面部表情,将她的心思猜到了七八分,揶揄着道:“现在知道谢了?”
“你救了我,送我到医馆,这谢是应当的!”音瑟垂下眼,话是对着北堂兮说,可心里想到的却是澹台梓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也未婚夫妻一场,他还真就看得下眼,眼睁睁看着她昏倒在雨水里而无动于衷!
“谢就不必了,我不过是路过,顺手把你给捡起来而已!”北堂兮折身走向一旁的桌子,目光不时在搜寻着什么。
音瑟扁了下嘴,谢过之后还要问罪,这叫先礼后兵,“谢我已经谢了,接下来,我要问问兮公子,你刚才在对我做什么?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也不容别人任意侵犯!”
北堂兮回过头来乜了她一眼,从桌上的那几个瓶瓶罐罐中选出一个印着青花的瓷瓶,拨开盖子,立时药香四溢,“不脱裤子,怎么上药?”
本来这事该是贺兰楚凉的职责所在,无奈他脸皮薄,死活不肯亲自为她上药,就扔了一堆药瓶给北堂兮,所以音瑟醒过来才会看到那一幕。
北堂兮的眸子忽然暗了暗,笑得很像《西游记》里面的白骨精,拿着瓷瓶朝床沿走来。
音瑟几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立马警惕地瞪圆了眼睛,“你别过来!不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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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杯具的人生
北堂兮嗅了嗅那瓷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很不喜欢这药的味道,闻了直想打喷嚏,便快速将盖子盖了起来,又见音瑟那一副模样,就扭头对着门外喊道:“楚凉!”
门外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旁,“怎么了?”
北堂兮揉了揉鼻子,深吸口气觉得舒服多了,看着音瑟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音瑟紧拢被子,眼睛盯着床沿,时刻注视着他是否会跨过这条警戒线,顺着他的话又换个方式重复了句:“不敢劳烦兮公子!”
就她这话表面上听是客套,可是那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对于这件事很是介怀。
北堂兮一笑,“楚凉,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帮忙,只怕你要自己动手了!”
门外的贺兰楚凉没有立即接话,过了须臾才道:“男女授受不亲……”
堙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北堂兮打断,“什么授受不亲?你是大夫,何来的授受不亲?再者说,你进来就叫做授受不亲,那我就不是了?”
北堂兮心里有些微的不爽,他本要说“你是男人,我就不是男人了吗”,却在临场改了口,总觉得这话若是说出来别扭之极,若对方不是贺兰楚凉,他只怕早就一脚将门踢开,再将其拉进来。
“这人是你带来的……而且,我这医馆并无女子……”贺兰楚凉在门外踟蹰,想着合适的措辞。
音瑟趴在床上,将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也明白了过来,虽然她不乐意被一个男人看身子,但是被两个男人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来扔去,还是令她老大不高兴。
“拿来,我自己上药!”提高了声音,她撅着嘴喊道。
北堂兮回转头,怀疑地瞄了眼她臀tun部的位置,“你确定自己可以?”
音瑟深深叹了口气,“可不可以都得可以!”
北堂兮看着她沮丧的表情,愣了愣,“怎么说?”
音瑟白了他一眼,懒得说,便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来,向他伸了伸,示意将瓷瓶扔过来。
北堂兮拇指印在瓷瓶上,来回磨了磨,还是用着怀疑和审度的神情看着她,半晌才道:“或者……我可以去把笗儿找来!”
“不要!”她可不要笗儿看到她现今的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笗儿一定会边哭着掉泪边给她上药,过后还要唠叨她一番,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笗儿担心。
“为何不要?”北堂兮就觉得奇怪了,男人不可以,怎的女人也不行?
音瑟闭了闭眼,将下巴贴靠在枕头上,缄口不言,这叫做——“杯具”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外头更声起,北堂兮望了望窗外,将药瓶向音瑟轻巧一抛,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的枕边,“四更天,我也该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听他所言,音瑟尚知此时天已快亮,看来她在千灵阁是待了一个晚上了,若是明日铄王妃突然去栖云轩检查,那她岂不是更有苦头吃了?
急忙出言去叫北堂兮,“等等!”
可是已经来不及,就在她第一个“等”字出口的时候,北堂兮早就不知去向,音瑟愣愣的看着文思未动的门扉,惊得半天回不过来神。
他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凭空消失了不成?
“北堂……”门外传来贺兰楚凉的召唤,“北堂?”
音瑟一个激灵魂魄归窍,咽下一口唾沫道:“他走了!”
“走了?”贺兰楚凉怔了怔,片刻轻笑道:“还是老样子,来去如风!”
音瑟此时也稍微想通了点,估计北堂兮是从窗子跳出去的,否则门口的贺兰楚凉不会不知晓。
正想告知他,突然想起自己适才叫住北堂兮的目的,现下北堂兮已走,只能托付给贺兰楚凉,便开口道:“贺兰公子,麻烦你进来一下!”
贺兰楚凉本也准备离开,一听她所言,不禁皱起眉头,隔着门道:“在下不便进去,如果你有需要,在下可去隔壁请吴嫂过来帮忙!”
“不需要旁人,你进来就行了!”音瑟捏了瓷瓶在手心,琢磨着一会儿如何自行上药。
贺兰楚凉心头隐隐泛上不快,女病患要他亲自上药换药部位的事情,屡见不鲜,暗叹现在的女子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尤以当今女皇和那铄王妃为首。
“贺兰公子?”音瑟半天等不到贺兰楚凉回话,也不见他进屋,不知他是否走了。
“在下要去休息了,姑娘自便!”贺兰楚凉稳了稳情绪,若不是看在北堂的面子上,怎会无故将她收留在此?
音瑟一呆,头脑快速旋转,赫然就想到了他方才的沉默是为何,真想冲出去把他揪进来,但有求于人只得压了刚刚升腾的怒意,尽量温和了声音道:“贺兰公子,我只是有个请求,还请公子明日一早送我回铄王府!”
贺兰楚凉离去的脚步一顿,心知自己方才会错了意,不觉有些惭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但惭愧归惭愧,北堂交代他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你且在这里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回去不迟!”
“那可不成!”音瑟连忙道:“谢谢贺兰公子的好意,只是铄王府我不得不回!”
“你不必担心,北堂自会安排,保证你回去后不会受罚!”他不知道这女子跟北堂有什么关系,但以着北堂的性格,这么夜半三更的抱着个女子来找他,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音瑟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哦”了一声,既然北堂兮肯出面,她不若就乐得在这里享受几日,反正那个铄王府,她也不愿意待。
贺兰楚凉略微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再说话,便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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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自我的折磨
待脚步声走远,音瑟才掀开了被子,打开瓶塞,七手八脚地上起药来,只是她本就行动不便,加之胳膊也没那么长,手下也就没轻没重,药末洒在伤口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口中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叫。
贺兰楚凉刚刚推开房间的门,就听到那边屋子里传来的痛呼,略一低眉寻思,就知道了原因,也没太往心里去,这样的叫声对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大夫来说,已经听得麻木了,所以合了门,就脱衣上床。
音瑟手中拿着药瓶,倒倒停停,不过是上个药而已,一折腾就折腾了个把时辰。
只是可怜了贺兰楚凉和千灵阁里的小厮伙计们,被生生从睡梦中给拉醒,耳朵更遭受了一回严重的魔音荼毒。
就天放曙光的时候,音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贺兰楚凉可就没她那么好的命了,本是好好的一个晚上,被北堂兮和音瑟这么一闹腾,就给搅去了大半,而今虽然躺在床上,可是却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所以这日,千灵阁开馆的时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早。
堙贺兰楚凉一边给病患把脉,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瞌睡,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强忍似乎是忍不来的。
病患看着神思恍惚的贺兰楚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大夫?大夫?”
贺兰楚凉一个激灵略略清醒了些,忙问:“怎么了?”
病患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夫,您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呃……”贺兰楚凉怔了一下。
“您看,您的脉都把到哪里去了?”
贺兰楚凉循声低头瞧去,只见他的手正按在病患的手指上,根本不是脉搏的位置,难怪他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面上一窘,急忙调整了坐姿和手势,聚集了全部精神来给患者诊治,确诊了病情,再开了两副药,那个患者就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再次提醒贺兰楚凉要好好休息,贺兰楚凉笑着应了,并起身相送,向门边淡淡一扫,只见病患都已排到了街上,深吸了口气,叫伙计小七给他泡壶茶,打起精神来重新坐在了诊台后方。
这样接连给三个病患搭好脉,开好药方,轮到了下一个需要针灸治疗的患者,贺兰楚凉仰头匆匆灌了一壶茶下去,又用手在太阳穴处用力按了几按,觉得可以了,方从怀里掏出针包,准备给患者行针。
哪知他手中银针刚对准了穴位要扎下去,后院突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贺兰楚凉手上一抖,那针就扎错了位置,更是没了轻重,害得患者“哎哟”痛呼了起来。
“抱歉抱歉,在下并非有意的!”贺兰楚凉连忙给患者道歉,并取出银针。
好在那病患也是他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