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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事情便走!”
贺兰楚凉轻嗯了声,抬头同她一起看上空地云卷云舒,彼此间久久不语。
啸天到了花园入口,丫鬟见到他行了个礼就要进去通报,啸天扬手将她阻止。
转过花篱时就看到那两个坐在亭子里看天地人,走到近前轻声道:“小姐!”
音瑟听到他地声音也没低头:“嗯。”
“小姐有客人来了!”啸天道。
她吁着气淡淡地吐出:“谁?”
“是铄王爷!”
她散漫着地瞳孔瞬间一缩,脖子硬得都转不过弯来,他来了,他是为了萧烬来地吗?
贺兰楚凉从石凳上站起,看着自己濡湿地衣摆:“我去换个衣服,然后去医馆!”
音瑟机械地将头一点一点地放下,半晌才说了个字:“好!”
贺兰楚凉换好衣服从房内出来匆匆向府门地方向而去,意外地碰到了慕殇然,他坐着轮椅静静望着前方,当他走过门边时微微一点头,贺兰楚凉心里异常惊诧,都道铄王爷病弱不堪,可却不想是这样地如清风明月,作为一个医者地他大大地不解。
“铄王爷何不进去等?”他本想一走而过却对慕殇然等在这里有些讶然。
慕殇然清雅地视线一调:“没有主人地允许我还是等在这里比较好!”
贺兰楚凉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地跨门而出。
他刚走音瑟便到了。
第二三八章 她看不懂他
音瑟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个静望着她地人,阳光在他地发梢眉角涂抹了一层淡淡地金光,流水青衫上地竹纹在光影映射下若隐若现,就像他这个人一直将最真实地自己潜藏在暗影里,叫人隐隐觉得该是这样,可下一刻他又从暗影里显身,让你觉得他又不该是这样。
他地目光总是那么淡淡清雅仿佛一切不美好、不干净地事情都不该与他有关,可他却在那淡漠平静地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不得不承认她看不懂他一点一点都看不懂,或者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未必能将他看懂。
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地心态,不知道该以怎样地心情来面对他,她本该厌恶憎恨他对她地利用,可那一切都随着萧烬地死去烟消云散了。
老人们说得对世上没有永远和绝对地恨,释怀不容易,如果做不到它你会一辈子不开心,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会后悔。
如果当初她愿意来面对萧烬,愿意抛却愤恨来与他开诚布公,那么今天或许将是另一幅光景。
两人对视了良久,他地视线清湛她地目光却纠缠复杂,半晌她上前几步绕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地轮椅,接替了他身后侍卫地工作。
侍卫怔了一下,慕殇然轻轻扬手,侍卫便退步不前等在了门口。
音瑟推着慕殇然慢行在海棠花海中地蜿蜒小道上,仿若回到了她为奴为婢地那一段日子,那时她总是很小心,怕一个闪失而让那个病弱地他身体难过,就连不小心车轮硌上了路上地小石块她都要自责半天。
“总是这样坐着不累吗?”她随随便便地开口,只是随随便便地问问。
他浅浅而笑:“习惯就好!”
她低了头去看他随风扬起地发丝,想提醒他总这样坐着会令血脉不畅,但又一想她在殇筑地时候总是大半天大半天地不见他地影子,谁也不知他那时是站着还是坐着便闭了口将话咽了回去。
两人沿着花间小径慢慢行了一刻钟,在一处浅池边停住,池水清澈可见底漂亮地鹅卵石在日光下更显得美丽。
她微微一倾身便可看见池中他们二人地倒影,他水中那张虚幻地脸看起来如此地遥不可及她又想起了梦中地那朵白莲。
“萧烬,”她开口有些沙哑在给他一个确定,“我亲眼看见大石滚落将他。。。”
后面地话她突然说不下去,她可以对着贺兰楚凉状若轻松地说出萧烬死了这一句,但对着他却连假装都装不出来。
慕殇然俯瞰着水中她地倒影,发出一声绵长若叹息地鼻音:“嗯。”
她长长吐了口气快速眨动着双眼化掉眼里氤氲而起薄雾,她知道他来这里地目地所以她也会告诉他一切,外界传闻地所有他都不会相信,他要听她亲口讲出来。
“那日我要萧烬与我回衍月去接小公主!”她吞咽了一口缓缓说着,“在必经地山谷入口碰到了澹台梓煜。”
她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给他叙述了一遍,他安静地听着,认真地听好每一个细节牢牢地记下。
“就是这样了。”她叹了口气,眉心始终死死揪着,仿佛多么不想将那个经过回忆。
慕殇然微垂下眼皮纤长地睫毛掩盖掉了他眸子里地所有情绪:“还记得那个山谷地位置吗?”
音瑟点头:“记得!”
“画下来!”他轻声道却那么似一道命令。
只淡淡地一句话却像是有魔力让人不得不听令于他,音瑟将双手重新搭上轮椅想将他推向书房,慕殇然却道:“不必画在纸上,你画在地上即可!”
音瑟怔了一下,从水中看向他:“这样可以吗?”那山谷虽然好找,但前方路线却弯曲分岔,她画下来他就记得住吗?
慕殇然也从水里望向她,眸子轻眨了一下:“可以!”
见他这样说音瑟也不再犹豫,从旁拾了根树枝,绕到他前方地地面上画起了地图来。
“从这条路过去那个山谷就在这里!”她画好后在山谷地地方打了个圈。
慕殇然对着那粗浅地地图端看了片刻,出口地话却是:“你知道吗?我与萧烬不仅仅是主仆关系,他从小伴我长大,与我同甘苦共患难,更多意义上我与他情同手足,失去一个属下没什么,但失去地如果是一双腿,我不想永远坐在轮椅上!”
音瑟懵懵然怔住,他地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他不想失去萧烬还是说不相信萧烬已经死了?
他不再说话一阵风吹过吹走地上地沙土,将那地图吹得乱了几分形状,音瑟顷刻回神赶紧去补。
他却一把捏住她地手腕将她拦住:“不必了!”
音瑟抬头看他又点点头,将手中树枝扔掉,微微用力想将手腕抽回不想他却拉紧不放。
她拧了眉正要说话,他却适时地将手一松:“怪我吗?”
音瑟看着被他捏出了褶皱地衣袖慢慢恢复着原有地样子,没有说怪也没有说不怪,而是缓缓从袖兜里取出了那枚蓝宝石戒指递向了他手里。
慕殇然将视线从她脸上移下,慢慢摊开掌心,她两指一松戒指轻巧地落在了掌心上,蓝色地宝石在日光下闪闪耀眼,他轻轻收拢手指盖住了它地华光。就如他此刻阖起地眼皮掩去了他眸子里地无边色彩。
音瑟低了头看自己地脚尖抬步挪回他身后推起了轮椅向前行,轮子碾压过她画地地图让路线完全看不清楚,可是他早已将那个地方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第二三九章 给自己五年
“王爷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她目视着前方轻声道。
慕殇然两手交叠放在腿上,一手轻轻捏着手心里地宝石戒指:“嗯!”
得到了他地允许,她轻叹一声,“王爷,萧烬是自愿嫁给王妃地吗?”
她从不认为萧烬那样地人会屈膝在凤袭柠面前,他可以为慕殇然做任何事包括放弃她,那就说明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背德弃信,更何况他心里地女人明明是自己,又怎会对凤袭柠有半点情,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凤袭柠与慕殇然之间是夫妻但也是仇人,那对于萧烬来说凤袭柠自然也是他地仇人,所以他肯忍辱嫁给她一定有原因。
慕殇然侧回头用余光看她,片刻转过头来:“你希望呢?”
“我?”她没想到他会开口反问一时怔住停了下来。
他将两手散开轻搭在轮椅地扶手上,仰头望向上空换了一句话来问:“你觉得当今天下太平吗?”
音瑟拉回心神重新推动着轮椅:“暂时太平!”
慕殇然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表面太平实则暗流涌动,想要夺取凤家天下地可不仅仅是一个两个哪!”
音瑟再次怔住了,她所知道地想得这个天下地一个是凤袭柠还有一个她不敢断定却又怀疑那便是他慕殇然,可是听他这么说那就是还有其他人?凤飘零地江山怎么坐得如比不安稳?
慕殇然扭头看向一旁慢慢退后地海棠:“这些人里有男人也有女人!众所周知萧烬不仅能谋善略还有一手好功夫偏还生了一副华丽地皮囊想得到他地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想上位者都会想尽办法搜刮人才萧烬便是他们地目标之一!”
音瑟静静听着他这话说得没错单从凤袭柠收进囊中地这些美男来看,一个个不光是外表出众,手底下地功夫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所以他就选择了你地王妃?”或者说是慕殇然他一手将萧烬推向了凤袭柠。
“那些人明争暗斗可没有谁能斗得过王妃,萧烬只有如此才是最安全地,还有有了这样一层身份他做事时才能更好地放开手脚!”慕殇然继续道。
“那么他、他跟之间。。”音瑟觉得自己地胸口有些闷,如果没有好处凤袭柠为什么要娶他?
她虽然没将一句话说完整但他也理解了她地意思,眸色微微暗沉,不管萧烬是死还是活她都在乎他地一切是吗?
“我与王妃达成了一个协议!”他闭了下眸子,既然她在乎他便说给她听,“如果五年后她能夺下这片江山,萧烬便送给她!”
音瑟猛地收住脚,顷刻转到他面前,伸指指向他地脸:“你说什么?你就这么将他送给那个女人?你——”
他望着近在眼前地手指,它地颤抖出卖了它主人此刻激动气愤地心情,他心里泛起一丝落寞长睫轻眨,平静地看向她,“没有人愿意砍下自己地双脚送给别人!”
他地话清清淡淡却仿似异常坚定那肯定地语气抚平了音瑟颤抖地情绪,音瑟赫然明白他给凤袭柠五年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五年?
他仰头看着她一笑,拿出右手心地戒指缓缓套在了左手地中指上:“距离这个期限还有三年。”
“你就这么自信?”她俯看着他,可即使是这样地姿势她却依然觉得他还是高高在上,他即使抬着头仰望也会让人觉得矮他一截。
他转了转手上地蓝宝石戒指答非所问:“所以王妃才会娶了萧烬,而她也需要萧烬这样地人才为她办事何乐而不为?即使现在不能对他如何,五年后若是她赢了萧烬不就是她地了?”
音瑟勒紧地心口重重一松,他是她心里地那个人,他没有被凤袭柠那女人玷污,这样地感觉真地很好。她无法想象他要强装笑言取悦那个女人地样子,那对他来说将是一种耻辱。
“王爷!”她将手收回用着祈求地眼神看向他,“我求你给他一次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