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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人,再与他联络一次,我不相信他会、他会
……”到口的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绝情是吗?”音瑟将眸子垂下,一滴泪不易察觉飘然坠地。
贺兰楚凉按在肩头的手微微缩起,对她的话无可否认,音瑟待眼角的水珠被风干,才慢慢将头转回,“不需要再联络了,我还想保有我的尊严!”
贺兰楚凉紧拧着眉头,鲜红丹朱早已变了形状,“可是……孩子……”
音瑟突然迎风牵动了下嘴角,看似是笑,可这一笑之下却是眼泪再也无法阻控的倾泻流淌,“这个人,从此与我两不相干!”
贺兰楚凉忽然觉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捏着她肩膀的手你自觉的加重了些,“你想怎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又怎么样呢,难道只因为‘无辜’两字就让他留下来吗?你可知道他留了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私生子三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的起!”音瑟苦笑摇头,泪水更如断线的珍珠,她的哭泣虽无声,却必有声更为让他心疼。
“你知道么,我就是私生子,知道我十八岁,才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那样的过去她提都不想提,年少时经历了多少创伤,才有了她而今坚韧的性格。
“你怎么回事私生子?”贺兰楚凉完全无法理解,她明明是音尚泽的嫡传长女。
音瑟说得是现代的那个自己,他无法理解她也不想解释,轻轻将他一推,朝着前方走去。
正文 第三三九章 因为是楚凉
她单薄的身子从他肩头擦过,贺兰楚凉不逞多想,一把将她的左手拉住,“你不能那么做!”
音瑟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贺兰楚凉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失去什么一样不肯松开,“任何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都没有错,如果他将来痛苦、难过,那错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的存在有任何的可能,所以,我现在要结束这个错误!”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做错过许多事,而今不能一错再错。
“可是——”
“楚凉,你当我是朋友吗?”他的话被她突然截住,心意已决,“如果当我是你朋友,要么就不要管我,要么就帮我!”
“不行!”贺兰楚凉猛地一用力,将她拽回到了自己跟前,一手牢牢扣住她的腰,颇有温怒地道:“他对你残忍,你便对他的孩子残忍,你这是在报复吗?”
“报复?”音瑟一怔,扬眸看着他黑沉下来的脸,一笑凄凉,“他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何来报复?一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生命,在他眼里怎么能算得上报复?”
她不会报复,也不懂什么叫做报复,即使那个父亲抛弃了她们母亲她都没有恨过,他生了有弃了她,爱与恨也可以一笔勾销,同样的 ,她也不恨北堂兮,因为恨一个人很痛苦,会让你永远将他记住,如果想要遗忘,不爱也不也恨,那是最好的方式。
贺兰楚凉心有如焚,清的眸子里盈满了急色,“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不允许你那么做!”
音瑟很想声色俱厉地质问他:你凭什么不允许!可他是贺兰楚凉,一直关怀心疼着她的贺兰楚凉,他虽然从来都不说,她却无法感受不到。
她可以对着萧烬歇斯底里,可以对着楼雨过耍赖法脾气,唯独对他叫器不起来,在她眼里他是无私的,高尚的,他永远都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来为别人考虑,只是他那先天性的“心疼”病,她有时会承受不起。
“好!”对着他的眼睛,她还是说了违心的话,“只要你能给他一个家父亲,我就让他活下来!”
贺兰楚凉身子一僵,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愣愣的不得言语。
音瑟轻轻扯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低下头倒退着向后行走,在离他十步之遥以后,转身而去。
给孩子一个父亲……一个父亲……
她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耳边久久飘荡,直到她的背影缩得再也看不见,那梁似的余音依旧将他笼罩在原地。
音瑟回到房内便到在了床上,思来思去还是觉得这个孩子不能留下,因为那样对
萧烬和楼雨过都不太公平,她与北堂兮缘分与此,不斩断此情,日后将留下一世遗憾,只是可怜了一个还未见尘世的小生命。
音瑟爬起伴倚在了墙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告诉自己要狠心,却依然有着不舍,“宝贝,不是妈妈不想要你,而是你到来得太不应该!人世间有很多饿无奈,妈妈不敢肯定爸爸们会不会接受你,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来到这个世间岂不是更痛苦?所以……不要怪妈妈狠心……”
“夫人,你、你怎么哭了?”刚刚跨进门的牡丹,看见音瑟坐在那里独自落泪,吓得赶紧上前,“夫人,您可不能哭啊,这样会动胎气!”
音瑟忙将头撇向一旁,将眼角抹干,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爹娘!”
听到她这么说,牡丹也不好接话,音将军一家的事是这个世女府内尽量避免的话题,久而久之便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夫人,我炖了燕窝粥,这就去厨房拿过来!”牡丹想转移她额度注意力。
“等等!”音瑟看了外头的天色,料想看萧烬他们不多时便回来,忙道:“牡丹,叫初六备车,我要去太傅府!”
“夫人……公子们快回来了,您还要出去吗?”牡丹呆了一下。
“好久没见黎三小姐,怪想的,权当出去散散心了,公子们回来就叫他们自己用饭吧,我不回来吃了!”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人,只有黎芍珍了。
怀有身孕又要将孩子打掉,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所以去医馆拿药的事,她不能去,府里的丫鬟也不能去,否则不出明日,她就会成为沽阳城内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大傅府将情况尽数对着黎芍珍说了一遍,在黎芍珍一惊一霎的大呼小叫,终于说服了黎芍珍为她走一趟春风得意楼。
本以为凤姐会如上次一样随便给些药打发她了事,没想到这一次凤姐却不肯卖给她,多少钱都不卖,非要逼迫黎芍珍说出是谁用不可。
黎芍珍无奈,只能来问音瑟的意思,音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与凤姐见面。
三人坐在春风得意楼的后院雅阁中,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凤姐,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的人,可否将那堕胎药卖给我?”音瑟开门见山,来都来了,也不必畏首畏尾的不敢说。
凤姐妖娆的眼角将音瑟看了看,“不是凤姐我不近人情,只是这堕胎药可不是什么积德的事,你又不是我这青楼中的女子,所以才会想见你一见,如果可以,凤姐我还是劝你不要这么做!”
黎芍珍知道音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所以此时自然要帮着她说话,“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孩子不能在做掉,留着也不见得是什么积德的事!”
凤姐那吊梢的柳眉挑了一挑,“此话怎讲?”
音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凤姐可是阅人无数,略一想便想到了症结所在,敛眉一笑道:“恕我直言,这孩子是谁的?”
正文 第三四零章 一包堕胎药
“在我印象中,凤姐不像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音瑟没有正面回答她,“凤姐只要知道这孩子是我的,而我不想要他,这就够了吧!”
凤姐笑了一笑,兰花指敲击在桌面上,“既然这孩子留不得,那一不是萧烬,而不是楼雨过,三更不是贺兰楚凉,我说得对吗?”
音瑟面无表情地看了凤姐一眼,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反而黎芍珍到不镇定,“凤姐既然猜到了干嘛非要问,只管说给不给药就好了!”
“凤姐,我知道拿出一包药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我之所以来找你而不是去其他医馆,想比凤姐应当明白我的苦衷,有些事情总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凤姐若能成全我自然感激,若不成全……还将此事为保密!”音瑟在来之前也做好了各种准备,退一万步讲,这里不行便只好从千灵阁下手。
凤姐将交叠在一起的两腿放平,笑了一笑道:“凤姐我可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我之所以要问个清楚,只是不想日后给自己惹麻烦,你说——这万一要是孩子的爹有一天来找我,我可怎么办?一妹妹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孩子的爹肯定也是来头不小,一个不高兴,拆了我的春风得意楼,你叫凤姐我靠什么营生,啊?我这一大家子几十口,可就指望着这一亩八分地呢……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总算说到了她的顾忌所在,原来是在怕这个,音瑟半自嘲半解脱地勾了勾唇角,“凤姐大可以放心,这个人凤姐也认识,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女人纠缠,可他偏又喜欢纠缠女人,哼,好矛盾的一个人!”
凤姐听言心头一跳,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音瑟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不要这个孩子,我又怎会用此下策?所以凤姐放心,他不但不会拆了你的春风得意楼,说不定,还要好好谢谢你!”
谁最怕被女人缠,谁又最会缠着女人?而这个人又是她和她都认识的,且与音瑟滚了红鸾纱帐,话已至此,都不用一个一个排除,凤姐便已经想到了那个“负心汉”是谁!她对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会“不小心
”留下了自己的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凤姐……”音瑟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凤姐若当真为难,那便算了!”
“瑟儿……”黎芍珍急了,都已经磨了这么久,怎么能前功尽弃,“凤姐,你到底给不给,说句话呀!”
凤姐也站起了身,走到音瑟身后,单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而后慢慢绕过他身前,“既然妹妹心意已决,完也不再劝说!你且等一等!”
音瑟侧头看向她,凤姐对她点点头,红色的水袖从她眼前拂过,转身便出了房门。
“她这是……答应了?”黎芍珍有点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道。
音瑟的心思完全没因为她的话而用到她的身上,脑子里总是不停的在浮现凤姐转身飘出房门时的背影,那背影……怎么与避暑园的红衣女子
如此相像?该不会……
这怎么可能?慕殇然和凤姐,凤姐和慕殇然,无论她怎么安排,都不能将这两人安排在一起,一个卧薪尝胆的王爷,一个青楼老鸨,他们会有怎么的关系?
正走神怔愣的当儿,凤姐已经从外头走了回来,手里拎了一个药包,音瑟伸手想去接,凤姐反而缩了回去,“真的决定了?”
音瑟眨了眨眸子,对着她稳稳的点头,凤姐轻声叹了口气,将拿药包塞在她的手里,“但愿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时间!”音瑟将药包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食篮里,混在了那些糕点包之中。
凤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音瑟对她谢过,带着黎芍珍离开了春风得意楼。
两人重新回了太傅府,在那里用过了晚饭,音瑟才着了初六赶车回去,她此前与黎芍珍出门时瞒着初六的,并没叫他跟着,只说是与黎芍珍去街上买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又拿着食篮,初六根本不会在意。
下了马车叫府里的下人不要惊动几个公子,便悄悄的回了音园,牡丹等在她的房外,见她回来急忙迎上。
音瑟取出药包,将手上的食篮交给了牡丹,并说是这是给丫鬟们的,要她与其他人分了,牡丹高高兴兴的对她谢了又谢,全副注意力都被美味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