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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白色教士长袍,用威尼斯华丽的面具掩饰真面目。他们无声无息地将暖言和暗岚包围,彼此之间默契地用眼神与手势交流,连真实的声音也不暴露。
来者不善,暗岚挡在暖言身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沉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伙人不答话,彼此交换眼色。少顷,其中最高大的两名男子朝暖言走来。对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硬拼一定会吃亏,暗岚果断地拉起暖言的手,一把推开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人。不等对方反应,两个人沿着刚才来时的路逃跑,边跑边喊管家和用人的名字。
该死,燕尾堡方圆五百米都属于堡主的私人财产,平时没有游客更没有邻居来访,真正算得上是荒郊野地。此刻,不但没有半个人影出现,就连可以指望去报警的管家和用人也全无影踪。暖言边跑边拿出手机拨号求救。
报警电话号码按到一半,手机被追上来的那伙人一把夺走。
那伙人追上来,重新将他们包围在圆心中。这里是离城堡不到100米的一处小树林,幽谧的灌木挡住了路人的视线,甚至比刚刚的草丛更加僻静。该死,只要再跑出几十米就到了马路上,或许就有救了。
“rscastle!”暖言不甘心地大喊着管家的名字,希望在城堡里的她能听到。可是,离开这里仅100米的城堡此刻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无论她怎么求救,始终没有回应。
暗岚紧紧攥住暖言的手,愤愤地想:大不了他豁出这条命,和这十个人拼了。就算打不过,要搭上自己的命,只要能拖住他们一小会儿,让暖言有时间逃出去就好了。
就这么办。暗岚紧紧盯住越bi越近的那伙人,心里盘算着先找哪个下手……
教士中较矮的一个人大概是医生,他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注射器,轻推注射器底部,几滴可怕的液体从针头里嘶嘶喷出。
医生对两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地点点头,挽起衣袖。这两个人挽起衣袖的刹那,暖言看到了他们袖口和领结边绣着的logo——那是一朵缠绕在十字架上的玫瑰,妖娆艳丽。
她背脊发冷,赫然明白了,害怕得连连后退。
——这伙人就是传说中的玫瑰十字会成员。之前,她怀疑这古老神秘的组织一直没有解散,到今天依然存在。但是刚才发现伯爵和ala秘密的墓碑时,她又想,既然诅咒是不存在的,那么玫瑰十字会或许也早就消失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隐匿在社会背后的秘密会社,直到今天还依然存在。
看着针头上喷出的气味刺鼻的药剂,暖言想那一定是致命的东西。不能死在坏人手里。倔强的心xg被猛然激发,最后的一点点害怕荡然无存。暖言索xg迎上去,冷笑地质问:“我知道了,你们就是玫瑰十字会!你们杀死了斯蒂芬妮……”
医生不作答,冷漠地凝视着猎物。他使了个眼色,两名强壮的男子齐齐上来,将暗岚一左一右拉住。
“放开!放开我!”暗岚挣扎着,一脚跆拳道中的招式踢下去,正中脖子,将其中一名高出他一截的男子当场踢晕,另外一个没料到这看似清秀的男子力气如此之大,一时间蒙在原地。
趁着这宝贵的001秒,暗岚拽住暖言往前狂奔。
竭力地往前奔跑,他在心底几近哀求地祈祷。
上帝。
仁慈的上帝。
庇佑我们,庇佑我们,让我们逃离这次劫难!
暗岚拉住女友的手往前狂奔,风声在耳旁嗖嗖地响。他不断地祈祷,不断有草叶和枝丫划过脸庞和眼皮,刺出温热的泪。
两个人绝望的呼吸在纷乱的脚步里竟然变得清晰。像垂死的病人在心跳停止前最后一段潮状呼吸那样,拼尽这一生最后的力气;如一尾搁浅在岸上的鱼,撑破衰弱的胸腔,大口大口,竭力地呼吸。
为了活……
为了活下去!
上帝!
我……
当他心里的祷告剩下最后一句时,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他感觉到有一枚细小坚实的金属物在空气中乘风而来,狠狠钻进他的左肩,在骨骼的阻力下,才不甘心地停下来。
那是一枚子弹。
中弹之后,暗岚凭着意志力,牵住女友的手继续往前狂奔了十来米,耗尽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才一头栽倒在树林里。
开枪的是医生,他迅速地跟上来,对其他人扬扬手,示意他们将暗岚架走。暖言抱住暗岚不放,将那群不断来拉扯暗岚的人一个一个地挡开。
“走开!你们都走开!”
“要开枪就连我一起杀死!犹豫什么?你们这群人会遭报应的。”
“上帝都看在眼里,你们一定会遭报应!”暖言狠狠的眼神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为首的医生似有几分忌惮,没有再开枪。见暖言的体力明显不支,医生再次示意那群人一左一右架住暖言的胳膊,他自己走到暖言背后,将那管神秘的药剂,一点一滴注入了她的体内。
痛。一阵针扎的刺痛后,药剂立刻发生作用,愤怒的暖言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无法集中精神……半分钟后,头重脚轻的她,跟着瘫软在暗岚身边,昏迷过去……
医生和其他人如释重负地将他们围在圆心中,观望着猎物。
少顷,大家各自摘下遮住容貌的面具,长舒一口气。作为头目的医生从包里拿出手机,驾轻就熟地翻出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等电话接通,他带着完成任务的微笑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主人,她果然很倔……不过,您交代的事情,正在按计划进行。”
伦敦几乎每五天当中,就有一天是朦胧的雾天。白茫茫的雾气仿佛从河水中蒸腾出,飘然落在河边行人的鼻尖,湿漉漉地凝成了水滴。早晨的天气微凉,穿着一件薄外套出门的远光绕过街尾,在汤姆大叔的甜品屋里买了一份蓝莓派,装进纸袋拎在手里,慢悠悠地走回家。
蓝莓派是母亲的最爱。这些年来,远光每天早起,都亲自来这家店为她买蓝莓派做早餐。23岁的远光走在清晨迷雾朦胧的街上,深邃的眼眸愈加迷人,不断有路过的女生回头打量这干净的男生。
走到家门口,一位穿着警服的男子斜倚在门柱上抽烟,见远光来了,他熄灭手里的烟蒂,冲远光挥挥手:“我就知道你是去买蓝莓派了。”
怀特警官摸摸扁扁的肚子,笑得很贼:“想去你家蹭一顿早饭,不介意吧?”
“欢迎。”远光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老伙计。”
两个人闲聊着进屋,餐厅里亮着温暖的橙黄色吊灯。灯光中,比萨和沙拉在洁白的盘中娇艳欲滴,诱惑着怀特警官的味蕾。
不管了,美食当前,让那些该死的礼节见鬼去吧。怀特草草地跟远光的母亲问声早安,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抓起一大块芝士比萨,咬上一口……甚至顾不上咽下,又连咬好几口,喷着满嘴的热气连连赞叹。
“真好吃啊,简直是完美。”怀特无比艳羡地对远光说,“你真是好命啊,有个厨艺这么好的老妈。我父母不在伦敦,想吃顿家里的饭菜都不容易。”
远光在他对面坐下来,给怀特和母亲各倒了一杯牛奶。
“你可以找个厨艺好的老婆啊。”熟人之间才有的八卦提醒,“虽然你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也该娶个老婆了。”
怀特连连摇头:“女人最麻烦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比起结婚,还是经常来你家蹭两顿比较省事。”八卦地凑上来,“倒是你,小子,你长这么帅,也该交女朋友了,不然真是浪费喽。有没有目标?”
“哪有?”远光摇摇头,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一晚欣赏花车时暖言清丽的侧脸。只是她那一记耳光太辣,让他只能笑自己傻。
母亲坐在一旁轻轻地笑,不说话,她连喝牛奶的姿势都很优雅。其实从进门那一刻开始,怀特眼角的余光就没离开过远光的母亲。
年逾四十,保养得如三十出头,面容清秀、举止优雅的妇人,对远光极为照顾,视如己出,难怪远光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直乖乖地住在家里,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怀特关注的不只是这些,最重要的是——
她和纪暖言太像了。尽管暖言是中英混血,但两个人眉毛上挑的弧度,嘴角的梨窝,眼梢的美艳感,无不惊人的相似。
简直就是同一个女人在20岁和40岁的两个版本,见到远光的母亲,他仿佛看到了老去的暖言,时光骤然飞转20年。
肚子里塞满食物后,怀特打着饱嗝,一起帮忙收拾桌子。远光回楼上换了件西服下来,一边看表一边问:“你几点到警局?我现在去诊所,顺道送你。”
怀特在沙发上坐下来,抬着头看他,反问到:“你很急?不急的话,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吧。”
见老朋友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远光松了松领带,坐下来。收拾好桌子的母亲见他们俩好像有话要聊,体贴地推说想一个人看会书,准备上楼去。
“等等,对不起。”怀特赶紧叫住了她,“其实……其实我今天来不光想和远光聊一聊,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他礼貌地弯下腰,毕恭毕敬地鞠躬:“如果有什么话题冒犯到您的话,请您一定不要介意。”
听怀特这么一说,远光大致猜出了他想要问什么。他预见到怀特迟早有一天会调查到这里,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
见远光面有愠色,母亲扶着楼梯不知是该上楼,还是留下来。怀特心想,反正也撕破脸了,不如就问个痛快吧,于是,他趁热打铁,拿出一张女生的照片递过去。
“请您仔细看看,这个女孩子,您认识吗?”
照片上正是在学校上课的暖言,她正专心听课,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偷拍。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纵使是一张薄薄的照片,也让她动容。
善于察言观色的怀特捕捉到她眉目细微的变化:“夫人,恕我直言,您和这女孩的眉目神情简直如出一辙,你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母亲心里一惊,手中的照片飘然而落,她求救似的望向端坐在沙发上的远光。远光索xg扯散系好的领带,往后一仰,安逸地倒在沙发上。他长叹,看着别有用心的怀特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药剂作用下的睡眠里,暖言做了很多零散的梦。
稀稀落落,镜头凌乱,残片中一直出现的身影,是那一起坍塌事故之前的暗岚。他的面容,那副曾经给予她爱的面容,在梦境里愈来愈清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原来记忆一直潜伏在神经的罅隙里,等待着有朝一日被唤醒。往事总在脆弱的时候来敲心门,无休无止,躲避不及。
暖言在两天后的早晨醒来,如所有睡到自然醒的早晨那样,除去头沉沉的、有些晕以外,没有别的不适。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复古风格的大床上,深蓝色天鹅绒窗帘的缝隙间,漏进斑驳的天光。
脑子宛如被删除了资料的硬盘,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是在哪,也忘记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定神细想,残留在记忆里的最后的画面是:暗岚中了枪,倒在她跟前。她护着他,直到精疲力竭,那伙人围上来,将一管不知名的药剂推进了她的血管。
暖言撩起衣袖查看,cha针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结痂的针眼,轻轻一抹,连血痂也掉了。看来她已昏迷了一段时间。原本她以为那伙人会要她的命,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如此。
那管药剂到底是什么?暗岚还活着吗?这里又是哪儿?所幸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暖言松了一口气,在门边找到了自己的鞋子,提起精神穿上,转了转门把手。
咔嚓。
居然没反锁,她轻轻一拧,房间门便开了。
暖言警惕地拉开门,刚探出头去,便看见了端着鸡汤从走廊那一头走过来的管家。
“暖言小姐?”管家满脸红光,惊喜地说,“你醒了?我的上帝啊,你足足昏迷两天了。”
暖言疑惑地呆在原地。这里是燕尾堡?等空白感渐渐消逝,她打量四周,像多年没回来的游子找回了最初的记忆。
“我回来了?”她想不明白,疑惑地望着管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管家将鸡汤放在房间里的小桌子上,嘱咐她趁热喝了。
“你的身体很虚弱呢。前天下午,邻居说,发现你和小lee躺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