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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不论那女的是谁,身在何方,她终究会接受珠宝,我会让伯奇再回来的。」
  高跟鞋的咔嗒声消失后,睿夫站起来,砰地一声猛力把门关上,然后从烧焦的地毯上捡起香烟,扔了出去,再拾起散落一地的黄金、宝石,一并丢进墙边的保险箱内,暂时保存起来,等伯奇决定如何处置。
  随后的半个小时,他都在和何太太协议取消部分行程,以便能抽身代伯奇跑这一趟。
  「这花好香!」
  正如睿夫答应过的一样,时钟刚敲完四下,他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伯奇送的花束。从亚特兰大开了长途的车来到这里,花已没那么新鲜了,不过望着丹娜把头埋进花里的模样,他知道,要紧的是这花是伯奇送的,就算她看得到花儿低垂枯萎的模样,也不会在意的。
  「是『四点钟』!」好几天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丹娜此刻一脸洋溢着欢欣兴奋的神采。「他走的时候气成那个模样,但是他毕竟还是没忘。」
  「象他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忘!」蓝蒂从大厅的门旁冷冷地说:「尽管他觉得这种花象杂草一样,但知道你和凯丝喜欢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忘,发顿脾气走了,就要忘记这回事了吗?我看正好相反,做了有愧良心的事,往往话才清楚清晰呢!」她不象丹娜那么宽大为怀,又说了句:「至少我希望是如此。」
  「蓝蒂,发生了这种误会我也有错。」
  「是这样子吗?」蓝蒂满脸狐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太相信,不过,送这些花倒是很好的表示。」尽管恶声恶气的,蓝蒂还是点头认可。「把花给我,我去找个花瓶,你带人进去。」
  丹娜早习惯了蓝蒂粗暴的态度,她只笑笑便把花交给她,同时一手钩住睿夫的手臂,象老朋友一样地引他进屋里去,屋内的气氛象女主人一般温暖怡人。
  「我打电话时,原本以为你不会想见我。」睿夫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根本是个陌生人埃丹娜,所有神秘、爱隐居的人都会排斥陌生访客的,而且,我代表的人还跟你吵了一架!伯奇是没说什么,不过,依他的举动判断,这好象不仅仅是情侣间的小误会而已。」
  「那真的只是一点点小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觉得伯奇会放在心上,竟然还特别让你送这些花来,看样子他的确是很在意。」如果心头还留有丝毫的伤痕或怒意,一想到伯奇和她一样都是初尝爱情滋味,她也就不以为意了。好久以来,她不曾这么快乐过了。她微笑的面庞,转向睿夫,无形中也让他感染了那份喜悦。「我们离群独居惯了,都不晓得怎么招待新朋友,不过你不是外人,你是伯奇的朋友。」
  她说这话仿佛解释了一切。看她提到伯奇时脸上闪烁的神采,以及听她说出伯奇名字时兴奋的声音,睿夫心想,也许这番话真的说明了一切。
  「伯奇常常跟我提到你。」她接着说:「我感觉好象已经认识你了。」
  「他也常说到你!」
  「是吗?。她开心地笑了,随后又严肃地思索着。「我想,他都会提到他那些……」她低下头,两手紧握在膝前,又笑了笑。这次的笑声有点自嘲的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身边那些女人,或是怎么称呼我自己。」
  「不用为那些女人的称呼伤脑筋,因为他从来不提她们,只有提你。」
  「我一定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遇到过象伯奇这样子的人。」她转头朝他,睿夫实在很难置信那一对美丽的眼睛会看不见东西。
  「伯奇也从未遇到过象你这样的人呀!」
  「因为我眼睛看不见吗?。她问这问题完全没有羞赧的神包,只是率直地想知道真相。
  睿夫替伯奇仔细地端祥着她,那仲真诚,纯洁和信赖,是伯奇从前不曾在女人身上发现过的珍贵特质、「丹娜,你的听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你是一位可敬的女人,除了他母亲和你,伯奇一生没碰过什么值得尊敬的女人。」
  「她伤了他吗?」
  电话铃响了,正如睿夫所预料的。「一定是伯奇从伦敦打来了。」他的任务至此圆满达成。「我要告辞了。」
  「等等!」她的声音小而急切。「睿夫?」她把手伸向他声音的方向。睿夫伸手过来握她时,她便死命地抓紧。「别走,我还有一些事不明白,我要你告诉我。我不是要你出卖伯奇,只是帮助我更了解他!」
  电话声一遍遍响着,最后终于停了下来。隔壁房间传来蓝蒂和伯奇讲电话的声音。
  尽管睿夫向来都信任伯奇的判断力,他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安,总担心丹娜照片上清纯健康的形象,其实只是个全身散发着魅力的神秘女郎。他担心他亲如手足的朋友会被骗了,那女人如果不是伯奇心想的模样,一定会伤害他的。
  这层忧虑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了,因为在遇上丹娜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伯奇也会受伤。
  睿夫低下头注视着她,心里有些害怕,因为,这种节骨眼上,只要稍一差错,两人都会受伤的。如果他有能力避免的话,他是宁愿避免的。「好吧!」他握住她的手,「我不走,你去接电话,我看蓝蒂肯不肯请我喝杯柠檬水,这儿的柠檬水,伯奇可是赞不绝口喔!」
  丹娜心怀感激地笑了笑。她举起话筒时,感激的心情全化成了喜悦,忍不住脱口便叫:「伯奇!」
  几个小时以后,伯奇一个人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望着满室豪华的陈设,觉得自己活象马戏团兽栏里的一头野兽。栏子尽管再大,终究还是个栏子,关在里头的野兽也仅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苟延生息。
  打电话给她根本是个错误,他们俩发生争吵之后——其实根本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日子尽管不好受,但他竟也憋了好一阵子。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经过那段残忍又可憎的经验之后,他不敢再指望丹娜会接纳他。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一再告诉自己他不在乎,他现在过得反而更好。
  然而,偶然飘来的一段香味让他记起了一种花,心中顿时又萌起了无比的希望。
  从那一刻起,他已别无选择了。其实,他真的有过自己的选择吗?睿夫帮忙送那束花过去,恐怕已经一败涂地了,他得自己试试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接着,他想起了丹娜在电话中的声音。
  「丹娜,你为什么不恨我?」他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你应该恨我的!」然而,丹娜只觉得自己也有错,从来不曾怀过恨意。伯奇茫茫然地站着,他根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丹娜!你要的是什么?」空空洞洞的客厅并没有给他答案。
  「打电话去实在很荒谬!」他抽出穿过额头卷发的手,继续踱步,一面责骂自己。「整件事简直荒诞得可以!我当初既然有机会,根本就应该和她莋爱的,她和我一样渴望。我该把她带来的,有空去找找她,腻了再把她送回去,给她珠宝钻戒,才不会如今象个发情的小伙子成天发呆空想,还象一头急需配偶的野兽来回焦急地踱步。」
  伯奇盯着电话旁的住址薄,里面登列的女人,只要一个电话便随叫随到,然而他却不想打,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无法取代的女人。
  她的名字象祷词一般地萦绕于心,挥也挥不去。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他气急败坏地扯下领带,扔到一旁。「该死的浪漫爱情!该死的纯洁处女!」明天,飞机一落地,他就要直奔她的住处。很快地,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忍不住取消了原定的会议,立刻订了机位。
  既然打定主意,他觉得如此一来脑筋总算可以清楚一下了,毕竟,明天只要一晃眼就到了。他坐到办公桌前,打算好好研究一下业务报表。就在他以为好不容易可以暂时撇开那可人儿时,电话里的声音又悠悠浮上了心头,她是那么高兴收到他的花。
  「该死!」文件纸被他丢得一地都是。他不懂为什么一株毫不起眼的野草,就胜过珠宝皮衣呢?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百思不解地踱步着,手里端了杯酒,又纳闷自己为什么倒了这杯酒。他兀自摇摇头,把杯子摆一旁,又开始踱起步来。他立在窗前.透过夜色望着一座大型的英国式庭园,身上紧绷的肌肉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堂皇的铜质街灯排列成圆形,灯火通明,庭园内更是璀璨亮丽。 饱含湿气的空气中,花香一定更令人沉醉。
  他可以想象他置身其中的模样——一身素白的夏日少女,沉浸于感官的飨宴之中。她爱所有的花花草草,假如里面有一丛低矮丛生的野草,开的花异常地芳香,她会更喜爱的。
  「丹娜,我的好女孩!」他轻声低语着,浓重的苏格兰卷舌音听来格外明显。「我到底在做什么?」
  当他跌坐在椅子上,整张脸埋进掌中时,他依然清楚记得自己的决定。
  「伯奇决定明天回来,你为什么这么吃惊?」丹娜把手搁在睿夫的臂弯。当他表示很想看看「四点钟」野生的样子时,她便邀他逛趟花园。
  「先前他说还要再待上几天,我就猜想差不多要一两个礼拜。」
  「那是他改变主意罗!他不常这样吗?」
  「改变主意?不,不是改变主意,他根本是丢下重大的交易不管就跑来了。」
  「他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才对啊?」
  「从前是如此没错。」
  「你是说认识我之前?」
  「这些年来,他和这么多女人在一起过,但从来没有象这次这么让他惊慌失措。」
  丹娜一颗心不由得沉沉地跳了起来,喉咙很干,喘息声显得不太规律。「你了解他,」她耳语般地低声说:「不是吗?」
  「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睿夫配合她的步伐走。「我们是在美国的军校认识的,足足有二十五年的交情了。」他感觉她的手臂轻推了一下,转头便看见她绕过一块突出的地面的古头。
  听见他吃惊的赞叹声,她怅然地解释说:「这不是什么奇迹,我也没有超能力。那块石头在那儿有好几年了,我不知道撞过多少次。后来,为了保住我的小腿,我终于学会记得它的位置。」她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伯奇身上。「他当时多大?」
  「十二岁。伯奇在军校接受了六年教育,我也是从那时才变得驯服许多。」
  「瞧你把自己说得象个不良少年一样。」
  「其实只是野一点罢了。我和伯奇一向共同分担 彼此的苦恼。伯奇的母亲不守妇道,弃家庭、孩子于不顾,他爸没有办法,只好把他送走,并不是他不爱这唯一的宝贝儿子,就是太爱了才不忍让他目睹家庭破碎的悲剧,这一点伯奇其实心里明白。他从小就人高马大,大家都不当他是个小孩,他得象个大人一样面对母亲的遗弃,然后只身离开父亲。他从来也没尝过当小孩的滋味。」
  「除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丹娜敏锐的洞察力,注意到伯伯奇跟睿夫之间非比寻常的友谊。在那种巨大的伤害和沉重的的压力下,一个知心的野孩子也会是天赐的良伴。
  「对,除了跟我;我看他离开父亲以后也没有好过多少。油一方面还是个需要父亲的孩子,另一方面却又象个大人似的地,时时觉得他父亲不能没有他。」
  「他埋怨他父亲吗?」
  「从来没有。」
  「他只怪他母亲。自此以后,他没再相信过女人。」想到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必须独力面对严酷的人生,且关心他他的只有同样大的另一个孩子,丹娜不觉长长吁了一口气。不论管他外表长得多高大,一个受伤的孩子,永远还是需要他人的的关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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