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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一轮红日破天而出,只露出它迷人的半边脸儿,红通通的,像小孩子害羞时的笑脸,画得很逼真,惟妙惟肖!
你画的??
他点点头,我一阵不可思议的惊讶。
你们别搁在那里打哑迷了,介绍一下吧!
原野说这话的时候,我才记起来暂时把他给忘了!
“他叫风,全名叫沙迎风,我新认识的画画朋友!”说罢,我转向他,又把他给介绍了一下。
这么就介绍完了?
就这么完了!我对着他俩十分肯定地说,说罢瞄了瞄那个造物主用心良苦打造的女孩。看到我注视的目光,她笑了笑,说:“见到你很高兴,菜!我叫annny!”
她的爽朗让我很意外。anny,你长得很漂亮,我说。
“谢谢,你也不错。”很自信的一个女孩。
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画画?
北京!
北京?
嗯。她点点头,我一直想要寻找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它没有污染,没有纷争,没有噪音,也没有人为的改造而完全保持了大自然的风格,我没想到这么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
可是…她的声音又带着些许的低沉,我始终不属于这里,不久以后还是要回到属于我的城市里去,就像鱼儿始终要回到大海里去是同一样的道理。
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震憾久久不能平息,我想到了老妈,也想到了她的用心良苦。原来,有些事情当你拼命想摆脱的时候,却偏偏有人奋力地想要爬进来,说到这里,不免又想到了钱钟书的《围城》。
其实,人生就是活在追求之中,当你得到了这一样,你的目标马上又转移为另一样!
9
这个家和我那个家有点相似,只不过我那个家更生气勃勃,不是猪叫声就是兔叫声,还有老妈从早到晚的喃喃声。。
打开木栏,只见两个陶瓷大瓦瓶像守门神似的摆放在大厅门口的两旁,前厅的走廊上挂着两幅大挂画和一幅刺绣鸯图案,墙上还有一架老式吊钟,屋内有两间卧房,一间画室,都被安排得整整有序。
anny和风搬来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饮料和糖果,他说:“喝点饮料,爬山后要及时补充失去的水份。”
我和原野走过去,各自拿起一瓶可乐,他问:“这是你们租的屋子?”
不是,是一个朋友以前的老家,他现在移民加拿大了,很少回到这里来,风说。
原来是这样,我想,怪不得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从来没发现过这里有人进出!
由于牵挂着他们的作品,我拿着可乐迫不及待地溜进画室,一阵颜料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黑呼呼的,一点光线也没有,像进了迷幻小说的布景里。
风走过来把窗帘一点点地卷起来,屋内立即像变魔术般地亮了起来,墙上全挂满了画。
第一幅,title为秋,水彩画。画的内容是丰收时节,突出农民伯伯丰收时喜悦的心情、忙碌以及属于秋的风格。
第二幅,title还是秋,白描。村庄里贮育着几代人的那座大山,主要特色是树木,它也是赋予秋的作品。
我把注意力再移过去,看到的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夹在画架上,画中稍微露出小半个屋顶,我疑惑着怎么越看就觉得越面熟。
你能看得出来这是哪个房子吗?我回过头,看到anny早已经站在我身旁了。她继续说着:“这是你家的屋顶,我本来想把你家的房子画下来送你的见面礼,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
听她这么说,我把分散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起往这幅画瞧去,忽然听到很响的“咕噜”声传来,过了不大会儿,这声音再次响起。好不容易才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瞧瞧窗外依旧灿烂的太阳光,还是那么恬静,我问道:“打雷了吗?”
风和原野笑得抱作一团,他俩用手摸摸头发,把刘海往后脑勺轻轻的拂去,顿时雪花纷飞。
anny不太好意思地说:“是我的肚子在叫!”
oh,ygod!我说,你还没有吃早餐吧?
她点点头,昨天我煮饭忘了添水,风炒菜忘了放盐。昨晚吃了泡面,今天什么也没吃。没办法,想着容易做着难,好怀念妈妈做的红烧排骨。
我挽起衣袖,有大动干戈的派头。“不就是红烧排骨么?小case,我做一顿给你尝尝。
“真的?”他俩的眼神仅那么几秒就黯淡了下来,认为我是在吹牛皮。
信不信,试过就知道了!我自信心充沛地说着。原野像一只等吃的馋猫,催促着我快点下厨,比我还有信心。他早就领教过我的厨艺了,为此我还落下了一个‘黄脸婆’的称号,我看着琳琅满目的画,恋恋不舍地走了。
他们家的厨房可真够空前绝后,可以列入世界展览馆参加年度俭约奖,里面除了柴、米、油、盐、碗、筷、锅,其它的餐具与菜料一概没有,简单的程度已经抵达了不能再简单的界限。
我跑回家把要用到的餐具和菜料全部搬出来,老妈激动得在旁边手舞足蹈,不停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含糊地作了些回答,然后在老妈的追问下犹如小偷般地从家里仓促地逃出来。
他们家的设备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出一顿饭,没有菜板和菜刀,没有洗菜盘,也没有盛菜用的菜碟,所以我挺佩服他们的,因为他们做了半回神仙。
他们狼吞苦咽地吃着我刚烧出来的饭菜,像难民窟里逃出来的难民。anny鼓着腮帮子说要跟我学做菜,我说没问题,我教你做菜,你教我画画。
她说这是应该的,中国素有礼仪之邦之称,所以要礼尚往来。
我感叹,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哪有人会从做菜说到国家的礼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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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教的问题刚说完,原野马上又转到吃的。他说什么时候也要去一趟广州,听说那里除了天上飞的飞机,地下跑的木桌,其它的什么都能吃!他还听说过有一种油炸蟑螂,几块钱仅买到一两只,听说这种东西吃起来回味无穷。
anny和风听了差点想吐,刚刚的胃口马上被削弱了,原野便开始狼吞苦咽起来,他说对于嘴馋的人只能用这种方法抑止才能见效,他俩听后头上直昌烟,差点把那几根乌丝都烧掉了。
这里有什么娱乐活动么?比如影剧院啊、购物街之类的!anny问到此话的时候我直摇头,这个地方能有这种地方么?
那影剧院应该有吧?好像村子里有电视的人家并不多!她又问道。
我还是摇摇头,村里的人奇怪得很,他们并不喜欢看电视,因为他们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电视上,还不如多种几亩小菜,这样还能增加点额外的收入!
anny听了直喊“no、no”,那想看电影的时候怎么办?
原野插话进来解释着,想看电影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过并不多,一个月内,村委会举行一两次的露天电影,并且不用买票。
他俩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同时问道:“不会吧?这种生活怎么过?”
所以吗,我认为,这就是观念问题。城里人接受不了村里人的生活观念与态度,而村里人也难以接受城里人的生活观念与态度,所以说,为什么城里人还是城里人,而村里人却还是村里人!
我还搞不清楚接着下来的情节又该朝哪个方向发展才对,而原野和风却已经商量好了要在村里面举办一个业余艺术展。协议内容如下:
为了丰富乡亲的业余时间和提高艺术性的审美意识观念,从而提高生活质量的要求,协议决定在下周日举办一次业余艺术知识方面的展览与表演。我对他俩不得不佩服,我们还在想象的世界中漫游,而他俩却已经跳跃到实际行动的步伐里。
anny突然转换话题说道,女人和女人的话题一定会围绕男人,而男人和男人的话题却不能没有女人,否则她们(他们)都是神经有毛病!
我们都苦着脸自言自语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脑子都有毛病?”
回到家喂完兔子,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拆开了似的,全身软绵绵。想起刚才他们的计划,心里未免又怀着好奇心等待着。老妈还没有回来,我盖好煮熟的饭菜,拉上门向原野家走去,不知此刻他正在为他的计划做着些什么事情呢?
从窗台上看到他正兴奋地拿着吉它当小鼓敲着,我推门走进去,说:“再这样敲法,你的吉它就要宣布报废了。”
菜,你来了!他说罢放下手里的吉它向我走来。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当然,艺术展主题的设计就得靠你了,你家那台“大笨象”还行吧?
此“大笨象”即是我家的那部烂电脑,村子里独一无二的电器,是老妈送给我的18岁生日礼物。这份礼物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我觉得老妈是个谜,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或者逻辑思维想法,让人根本看不清也摸不透,更猜不着,犹如一抺飘浮着的空气。
回到家,还是没有见到老妈,我打开那部殘旧的“大笨象”,按原野设定的主题与式样编制着。n分钟后,它被像模像样的设计出来了,本想找老妈提供点宝贵的意见,可惜她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在家。
原野匆匆赶来更改了些许的图案,然后就又匆匆地离开了。他前脚刚踏出去,风就跟着进来了,他不像原野那么来去匆匆,而是优闲地打量着我家房子的构造和摆设。
他说:“你家的布置很有独特的味道!”
我说:“是吗?那你这句话可要留着跟我老妈说!”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探高头往外看去,是老妈!今天相差不大会儿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的拜访,看来三毛的那句话要改写了。他也回过头,看到老妈,我轻轻地说了一声,这是我老妈,他叫了声“啊姨”!老妈听到声音后怔地呆住了,我走过去指着风对老妈说:“他叫风,住在我们家房子后面的那一所房子,从城里来画画的!”
我特别在“城里”两字加重了音,我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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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并不怎么欢迎他,说话的语气硬硬的,像吃鱼被鱼骨卡住了似的,让人听起来极其不舒服。我抗议地听了一声“老妈”,没想到她却漠视不理,好像我们八百年前就和她结下了梁子。
风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我走出来替他解围,风,不好意思,可能我老妈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你别见怪!
“没关系的!”他识趣地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再到原野家再详谈艺术展的事情。他转过身,向我们挥挥手,然后落寞地走了。
风走后,我的责备就跟着来了。老妈,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可是很有礼貌地称呼你嘢,你那样的反应也太莫名其秒了点吧!
礼貌?你没有看到他那种装束和打扮吗?
人家的装束和打扮怎么啦?
你看他留的那个马尾巴,简直就像一个小流氓!
哇噻!老妈,谁规定男孩子留马尾巴就一定是小流氓?我拉着声音反问着。她平时不是挺开化的吗?怎么现在就变调了呢?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家是人,不是东西!
好了,我们别谈这个。她大手一挥,前脚往后移了移,提起来一个小装水桶。我探着头往桶里面看了看,几条拳头般大小的鱼儿在桶内游着。
老妈,你去钓鱼了?我说,真看不出来,你是越活越有劲了。
当然,瞧你的叫法,我还没有老就已经被你叫老了!以后你只能叫我‘妈’,不能叫‘老妈’,听到没有?她带着点抗议地纠正着。
是的,老妈。
…………
老妈变法戏般地从厨房端出一盘又一盘的鱼,有红烧的、烩的、清蒸的、还有煮汤的。我本想把风、原野和anny通通叫过来品尝一番,可想到老妈对风的态度,也只好作罢了。
anny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