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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把电动车放在那个企业的车棚里,打的回了家。
一进门,我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臭味,我赶忙走进婶婶的卧室,大姨不在,婶婶一个人倚在床上,脸憋得通红,眼角是未干的泪痕,我看看她身下,原来是拉在了床上了。
我连忙端来盆子,拿来一卷卫生纸,帮她清理,边问:“大姨呢?”
“没有人,没有人管我,我喊了半天了,没人应声,我知道,你们都烦了,照顾我这个废人,你们总有烦的一天。”婶婶的口齿比刚住院那会儿清楚多了,她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带着哭腔。
等我把她的衣服换好,把床单换好,把脏了的衣服被单全部泡进盆里,大姨急匆匆地来了,边走进来边说:“我怕奶奶那边有事,回去看了一趟。”她看看婶婶,说:“这是怎么了?哎呀,什么味呀?这么臭。”
婶婶掩面哭了,我忙把大姨领到客厅,小声说:“拉在床上了,先别和她说话,她心情很糟。”
“怎么会这样?”大姨说,“我走的时候问过她,她说不上厕所。”她又叹了口气,说:“都怪我,我要是不回去就不会有这事儿。”
“怎么能怪你呢,奶奶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我说,“没事,婶婶是要强惯了,碰上这事,她一时又羞又气,过一会儿就好了。”
“素心是个急脾气,长了这场病她实在接受不了,可病都长上了,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她现在呀,这脾气可是太大了。”大姨又叹了口气。
(二)
送走大姨,我赶忙把脏衣服床单洗出来晾上,又问婶婶:“婶,咱今晚上吃啥?”家里通常就我们两个人,饭也好做。她却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我于是动手炒了黄瓜,又用排骨汤炖了土豆,端到卧室里。她今晚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我知道她心情不好。
婶婶出院后,只要叔叔不回家,我就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这样便于夜里照顾她。今晚,我帮她整理床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她的枕头底下有一瓶药,仔细一看,是一瓶安眠药。
“婶,你放这药在这儿干什么?”我把药瓶拿过来。
她却伸出左手抢过来,“给我,我睡不好觉的时候吃。”
“不行,给我,你需要的时候,再问我要。”我伸出手来问她要,我怕整瓶药放在她那儿不安全。
她却紧紧地抓住药瓶不放,泪水奔涌而出。“我实在不想活了,我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只能拖累你们。”
我一把夺过药瓶,“婶婶,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想不开,“你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了,你还年轻,会很快恢复的。”
“可是西药用了,中医也针灸了,一点作用也没有,我就是个废人了。”她的情绪异常激动。
“你怎么知道没作用,任何治疗不都需要有个过程吗?咱们要有耐心。你想放弃,想撇下我们呀?你怎么不想想,没有你,叔叔怎么办,吴栋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抱住婶婶的肩,哄孩子似的说:“好了,别着急,会好起来的。”
她的头颓然靠在我的身上,说:“香,我不想这么拖累你。”
“我都拖累你们这么多年了,也轮到你拖累我一下了。”我拍着她的背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十九章 再次失业
第六十九章 再次失业
(一)
叔叔的调动还没有办成,婶婶的身体短期内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迹象。这几周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外出的时候就叫来大姨或者对门的李阿姨。我其实在家的时候一有空就钻研业务,企业有事也是尽快赶过去。可是事务所的领导都颇有微词了,尤其是王主任,目光中满含着不理解。
今天下午,吴栋打电话回来,说在学校获了个什么奖,婶婶心情比平时好,说要吃水饺。我正在匆忙剁肉馅,手机却响了,王主任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吴,你过来一趟。”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给一家企业做的账出了纰漏,王主任的意思,是让我辞职。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最近很多时间呆在家里,可是跟业务有关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耽搁过,只是前几天太急太累,马虎了。我知道错了,想恳求王主任给我改正的机会,她的态度却很生硬,没给我任何的余地。
我从她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默默地收拾东西,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这次失业,比任何一次失去工作对我的打击都大,因为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而我,也很喜欢它。
同事们都围过来,小张轻声说:“都是王主任,对人太严苛了,你再去跟所长好好说说,谁还不出点儿差错,又不是什么没法弥补的大错误,干吗不给人改正的机会?”在事务所干了这几个月,我跟同事们一直相处融洽,他们舍不得我,我也很舍不得他们。
小赵说:“如果是王主任铁了心的事情,去所长那儿说也没用。”大家面面相觑,早就有传言说王主任和所长关系不一般,所长对王主任的器重也非同一般。
看来,我是一定要离开了。
(二)
回到家里,送走对门的李阿姨,我才想起饺子馅还没拌好,就又低头拌馅。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拌馅的手竟不自觉地哆嗦着。
婶婶似乎察觉了什么,忽然问我:“香香,脸色这么不好,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说,泪水强忍着才没有溢出眼眶。
第七十章 想哭就哭吧
第七十章 想哭就哭吧
(一)
一个人想哭却不敢哭的滋味,是最难受的。
周末,叔叔回来了,高兴地告诉我他下周就可以正式回总厂,以后就能多照顾家了。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也不敢在叔叔面前哭,我害怕看到叔叔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去大姨家找汪恺哥,大姨说,汪恺哥陪晓蓉姐去省城了。
我约姜雅,姜雅在电话里小声说:“我这会儿在培训班学习呢,明天我和你联系。”
我只得又拨通了江卓的电话,听姜雅说最近他的商场里库房着火了,幸亏扑救及时,才没造成太大损失,我想他这几天定是事情太多,忙着收拾局面,所以有三天没到我家来了。
“你还在忙吗?”我问。
“怎么了,香香?”他关切地问。
“我过去给你做饭,你回来吃吗?”江卓给过我一把他家的钥匙,他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进门。
“婶婶怎么办?”他问。
“叔叔回来了。”
“好,我下午尽量早些回去。”他的语气很平静,估计商场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二)
他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我想肯定是商场的事把他累坏了。
这顿饭我们两个吃得都很少。
“听姜雅说库房着火了?”
“已经没事了,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有个职工在扑火的时候受了伤,我下午刚去了趟医院。”
“伤得严重吗?”
“胳膊上的皮肉烧伤了,其它的还好。”
这时候我们已经吃完饭,坐在了沙发上。
“你有什么事吧?香香。”他轻声问。
“我失业了,给一家企业做的账出了差错,再加上最近一直请假,所以……”我觉得自己再说下去,眼泪就忍不住了。我看一眼他的肩膀,很宽很结实,我立即产生了靠在上面哭一场的冲动。
“想哭就哭吧,那样会痛快一些。”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说道。
我真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任泪水奔涌而下,边口中喃喃说道:“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真的很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也喃喃地安慰着。
第七十一章 天空依然晴朗
第七十一章 天空依然晴朗
(一)
昨天汹涌地哭了一场,把江卓的毛衣哭湿了一大片,心情痛快多了。
今天早上起来,天气很好,阳光亮闪闪的,像金子的光辉一样。我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任由自己垂头丧气,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奶奶在的时候常说,人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精气神。我想,只要人的精气神还在,工作会有的,好的生活会有的。
早饭之后,老中医又来给婶婶针灸,他说:“你婶婶的知觉比以前灵活了,估计很快就能借助拐杖行走了。”我很高兴,婶婶脸上也有了笑容。我想等婶婶身体恢复一些,我就可以再出去找工作了。
老中医刚走,又有人按门铃,婶婶喊我:“有人来了。”我忙去开门。
进来的竟然是妈妈,手里还提了一兜东西。我迟疑着把她让进门来,婶婶看见她,也愣了,好久才问:“你怎么来了?”
“香香,遇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妈妈走到婶婶旁边,问:“素心,好点了吗?”
我最近几乎没有去过妈妈那儿,事情实在太多,脱不开身,我也没有告诉她婶婶生病的事情,怕她替我着急。
婶婶看看妈妈,说:“忽然就生了这场病,成了废人了。”
“别这么说。”妈妈忙安慰她,“在农村,生这种病的人可多呢。这是一种常见病,只要治疗及时,多半都恢复得不错。你这么年轻,很快就会好的,没有问题的。”
“妈,你是跟商场请假过来的?”我给妈妈倒了杯水,问道。
“江总让我最近来这儿上班。他说商场那边人手多,不差我一个,可你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我和素心也算是……我会照顾好她的。”妈妈的笑容让我觉得异常温暖。
“这怎么行呢?”婶婶也觉得不妥。
“没什么,等你恢复好了,我再回商场上班。我白天又没什么事情,我的身体也好,素心,你别和我见外,这些年,你替我照顾香香,我真是从心底里感激你,现在你遇了事情,正好让我报答你。”妈妈的声音很恳切。
婶婶忽然流泪了,说:“我这一病,不知要拖累多少人。”
妈妈又安慰她:“别这么说,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过去了,就好了。”
(二)
妈妈一来,这个家更添了几分温暖。她忙里忙外,一刻不停,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妈妈,歇歇吧。”我说。
“我不累,我闲不惯。”妈妈边洗菜边说,“今天中午给你做南瓜饼,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还有,我听江总说你原来的班不上了,你要是需要找工作,就出去找,家里有我就行了。”
妈妈就是妈妈,和保姆有本质的区别,掏出一颗心来对待我们。婶婶好像也很接受她的照顾,没有特殊的反抗情绪,我的心里踏实多了。
我给江卓打电话,说:“谢谢你。”
“别跟我这么客气。”他说,“香香,要是找不到称心的工作,我这儿还是随时欢迎你。”
我微笑了,但是我不打算到江卓那儿去,我不想让他成为我的安全。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十二章 在恩情面前,我选择无怨无悔的付出
第七十二章 在恩情面前,我选择无怨无悔的付出
(一)
我又开始到处找工作了,现在我找工作的方向性比较强,就是专找财务类的工作。可是一连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有几家企业愿意接收我,但是每个月只有几天需要我去工作。我想找个能长久工作的地方。
我又遇到了李秀,这次也是在大街上,她首先看到了我,兴冲冲的跑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她把我拖到了旁边的一家麦当劳,说:“走累了,坐下喝点儿饮料。”
我们坐下来,一人要了一杯喝的。
“你还在帮男朋友看店吗?”我问。
“你说那个做厨具的?”她用吸管喝着饮料,“早吹了。”
“吹了,你们不是已经……”我刚要说出“试婚”这个词儿,可是忽然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