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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到财政局的重要性了。她说:“算了算了,白请你了。这事我自己去跑。本来嘛,你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罗达顺说:“犯得着我打电话吗?”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叶沙起身去接电话。是儿子打来的。儿子说家庭作业作完了,就给妈妈打个电话。叶沙问你爸爸呢?儿子说爸爸上午就出去了,说要加班,今晚有手术,明天早晨才能回家。叶沙对儿子关照了几句,提醒他妈妈不在家应当注意的有关事项,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叶沙刚刚放下电话,丈夫就突然出现了。幸好,那时叶沙还站在电话机旁,离罗达顺有一段距离。丈夫显然没想到屋子里有客人,开门时随便说了声:“累死我了。”
一丝惊吓从叶沙脸上掠过,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说:“你怎么来了?”
丈夫是知识分子,他知道妻子是官场上的人,接触人多,没有对他们产生怀疑,很自然地说:“下午市医院请我会诊一个病例,就匆匆赶来了。刚开完会过来。”丈夫又把脸转向罗达顺,分辨着他的面孔,认仔细了,说:“这是罗市长吧?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跟罗市长握手,可罗达顺摆着一副不便于握手的姿态。
叶沙丈夫的突然出现让罗达顺很不舒服,他不愿意和叶沙在一起时有第三者在旁边。但尽管如此,罗达顺还是表现得出奇的镇定,他跷着二郎腿,点上一支烟,从容地说:“我可是从来没看到过你。或许见过面,不认识。”
叶沙对丈夫说:“罗市长也刚来。我刚才还在给罗市长说你工作调动的事。”
丈夫感激地对罗达顺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罗达顺直截了当地说:“你不必谢我,因为我不会给你帮忙。依我看,你的调动不会成为问题。市医院可以挖到你这个人才,他们求之不得。是他们求你,而不是你求他们。”
叶沙丈夫看看屋子,发现市长面前连茶水都没有,对叶沙说:“你怎么不给罗市长泡茶?”
叶沙说:“他刚来,正要给他倒水,儿子来电话了。他说你明天早晨才回去。六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怎么行?你也真放心他。出了事怎么办?”
“没关系的。以前我加夜班,他一人在家呆过。”丈夫说,“我还没吃饭呢。走吧,罗市长,请你吃顿便饭。”
叶沙瞪了丈夫一眼,说:“那怎么行?市长跟咱们一块儿吃饭,影响多不好。你自己到外面吃一点吧。要不然,我给你下点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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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苑 第四部分7
罗达顺觉得他该离开了。他说你们去吃饭,我还有事。出门时,他煞有介事地对叶沙说:“刚才说的那事就那样了。你斟酌。”叶沙点点头,把他送出门去,丈夫也跟在后面跟他说再见。两口子都热情可嘉。罗达顺回头说让他们别送,叶沙给他使了个多情而又遗憾的眼色。
罗达顺心里晦气极了,仿佛刚刚伸出手,就被别人捉住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到叶沙那里去了,有男人的女人太没劲了。他刚回到办公室坐一会儿,叶沙又来电话了,说丈夫回东风县去了,家里有小孩,不放心。罗达顺反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是啥意思?”叶沙热烈地说:“叫你再来补课呀。”罗达顺脸板得铁青说:“你以为我就那么犯贱?对不起,忙着。”啪的一下,电话挂了。他想:还是咱们刘小样好。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一会儿,偏西的太阳露出一张疲惫的脸,照着罗达顺有点倦意的身影。
16
这天,瑶池市电视台为了完成市长交给的任务,将拍摄一组反映地方企业面貌的专题新闻,李梦泽的饮料公司是第一家。新闻部的同志都知道罗燕妮跟该公司关系不错,就把罗燕妮也拉了去。拍摄了生产线和会议室后,李梦泽要对着镜头说他的战略思想。李梦泽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他就是害怕面对镜头。一见镜头他就紧张。准备好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了,只好写成稿子照本宣科。结果拍了三遍才拍好。
要反映商家周到服务的内容,要有送货的画面。新闻部的人看上了张山虎,因为他形象好,长得帅气。这天他也恰好穿着一件新买的夹克,精神得要命,不像以前那样蓬头垢面了。摄制组就让他给市内一家超市送货,就跟平时送货那样。摄制组就跟在后面拍。李梦泽被罗燕妮拽着,也去了拍摄现场,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玩。罗燕妮似乎有意在电视台同仁面前展示她跟李梦泽的亲密关系。摄制组在拍摄张山虎的时候,罗燕妮就觉得张山虎其人似曾相识。想了半天,才想起是撞过她的人,她问李梦泽:“那不是撞倒我的那个张山虎吗?”李梦泽笑笑,说:“是啊,他又上班了。是第二次招聘进来的。”罗燕妮说:“表现好吗?”李梦泽说:“不错。他一个人顶两个劳力。”
李梦泽觉得,光拍送货反映不出什么,还要拍点消费者踊跃购买绞股蓝可乐的场面,导演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可当时在超市就没有买绞股蓝可乐的顾客,这个场面要通过专门组织才行。
正好一个穿着红裙子的靓丽女孩款款走来,她是刘小样,是到超市旁边的邮局给法院寄信的,路过此地。李梦泽指着刘小样说:“那个女孩不错,你去把她叫来。”
罗燕妮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父亲的小情人,按辈分该叫她小阿姨。罗燕妮和导演一块儿去拦住了刘小样,脸上充满了善意的邀请。刘小样有些不愿意,说自己要回单位上班。罗燕妮看看手表,给她做工作,说,快到下班时间了,等你走到单位也就下班了,我们就耽误你一会儿。刘小样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犹豫着。她站在那里的良好气质更加吸引了他们。罗燕妮问她在哪个单位工作,刘小样说市法院。罗燕妮说你们陈院长我认识,我给你打电话请个假,给我们帮个忙。他一定会答应的。刘小样也看看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还是我自己给办公室打个电话。于是她就用罗燕妮的手机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罗燕妮惊讶的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没有手机。她当然不知道,是父亲不让她买手机的。父亲要求刘小样过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家里装了一部电话外,手机是绝不允许配的。在罗达顺看来,女孩的手机是男人走向她们心灵的第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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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苑 第四部分8
就在张山虎在超市内码好货物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刘小样。刘小样正和导演找来的其他几个人站在一起,听导演说着什么。刘小样也看见他了,怔了一下。张山虎说一声“你好”然后就出去了。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跟她说话。在那一时刻,张山虎突然有了种自卑感,觉得彼此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但罗燕妮注意到了张山虎跟刘小样打了招呼,表明他们认识。罗燕妮对刘小样说:“你认识他?他可是这个公司的大力士。”刘小样没有明显表示,看着前面的某一处笑了笑。
拍摄开始了,一群招来的顾客就在超市购买绞股蓝可乐,只是做做样子,并不真的掏钱买。作为报酬,参加拍摄的几个妇女每人得了一箱绞股蓝可乐大笑而去。可刘小样不要,她说法院发的就是这种饮料,家里还有几瓶。但罗燕妮觉得耽误了她的时间,就这么走了也挺不好意思的,正好到了下班时间,该吃饭了,罗燕妮就把她拉到餐厅一块儿吃饭。反正是李梦泽做东,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的。
李梦泽从见到这个漂亮女孩开始,他就猜测是刘小样;因为先前张山虎在跟她打招呼时李梦泽也看见了。其实李梦泽并不希望刘小样跟罗燕妮出现在同一场合,更不希望她们互相认识。张山虎跟李梦泽讲过刘小样跟罗达顺的事。吃饭时,罗燕妮问她姓名,果然,她说她叫刘小样。李梦泽心里就挤成了疙瘩。他想罗市长真有艳福,找这么一个美貌女孩做情人,难怪他舍得花大代价。
饭后天色已晚,电视台的人各自回家了。罗燕妮悄悄对李梦泽说,她想跟他到玫瑰花苑去。李梦泽也不好拒绝,说那就去吧。上出租车时,罗燕妮问刘小样:“我们去玫瑰花苑,你去哪里?”刘小样谨慎地说:“我们同一段路。”罗燕妮说:“那就一块儿上车吧。”刘小样迟疑了一下,上去了。车子开到花苑后门时,刘小样提前下车了,她没说她住在花苑里,只说住在这附近。车子拉着李梦泽两人又从花苑后门绕到前门开进去。
回到房间,罗燕妮热情洋溢地对李梦泽说:“刚才那个女孩漂亮吧?现在企业不是时兴形象代言人吗?她就可以做绞股蓝可乐的形象代言人。她一点不比那些明星差。”李梦泽说:“再漂亮我也不用。太危险了。你就不怕我看上她了?”罗燕妮说:“说不准她早就名花有主了。”李梦泽哼了一声,真想说那个主就是你爸爸。
对于罗燕妮的到来,李梦泽还是欢迎的。单身一人的生活毕竟有些枯燥,尤其是在公事处理完毕之后,总想找个人聊聊天什么的。这一次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罗燕妮正式向李梦泽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俩的事情你究竟是怎样想的?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李梦泽说:“我还没好好想过。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罗燕妮说:“我没什么意见。你应当知道我爱你。”李梦泽说:“这个我看得出来。问题是我有些顾虑,因为你是市长的女儿。我又比你大十多岁。”罗燕妮说:“年龄不是问题。四十岁的男人一朵花。你还不到四十岁,还处在含苞未放的时候。”李梦泽沉默良久,说:“你容我再想想。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从不向人轻易许诺的,凡是许诺的事,那是要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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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苑 第四部分9
罗燕妮一听这话就满脸不高兴了,心情从高处跌落下来。她急于明白这种关系的性质。她抓住李梦泽的手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就要你一句实话。即使你讨厌我,你不爱我,哪怕你纯粹是要玩玩我,我也认了。我不能跟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来往!”
李梦泽笑眯眯地看着,并不生气,拍着她的脸蛋说:“你不是说了嘛。容我好好想想。我总不能随便讲吧。”
罗燕妮伸出那双细嫩的小手,狠狠地在李梦泽的腮帮子上拧了一把,把他脸上的肉皮都拉成了帐篷。罗燕妮说:“李梦泽!你给我听着:我不喜欢不明不白地跟你保持这种关系。我这么爱你,疼你,难道说你就看不出来?你就无动于衷?你总得给我说句实话吧?”
李梦泽脸上生痛,把她揪着的肉抓了回来。揉着腮帮子,他重复着以前说的话:“我也很喜欢你的。”
罗燕妮嗓子亮起来,说:“喜欢算什么?喜欢不等于爱!”
李梦泽说了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喜欢正走在爱的路上。再走几步就是爱了。”
罗燕妮见从李梦泽的口中掏不出她想知道的话来,便把放在沙发上的小包一背,冲出门去了,顺手把门摔得砰的一声巨响。李梦泽一弹而起,迅速追出去,发现罗燕妮正迈着气愤的步伐往外走,高跟鞋笃笃地砸在地面上。李梦泽又不便大声叫喊,只好跟在后面,脸绷得紧紧的。出了花苑大门,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罗燕妮拦住了。正在上车时,李梦泽追了上去,抓住了罗燕妮的半边胳膊,没拉住,罗燕妮一搡,滑脱了。罗燕妮对司机说:“走!”车子呼啸而去,差点轧了李梦泽的脚。他看车后的尾灯,像两只愤怒得发红的眼睛。随着一阵微风,他感觉到全世界都荒凉了。
刚要离开,发现一个影子走过来,是张山虎。张山虎远远地看见他了,叫了他一声李总。李梦泽说:“好几里路,你小子步行来的?”张山虎说:“今晚又不加班,我逛着玩玩。”李梦泽递给他一支烟,然后往里面走,说:“又到刘小样那里去吧?”张山虎说:“还她一样东西。”李梦泽就不再问了,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分路时说:“我就不请你到我家坐了。你去办你的事。”张山虎笑笑说:“我也只是坐坐就走。那不是我去的地方。”
17
张山虎的确是到刘小样那里去了。18号门关着,刘小样正在看电视,张山虎按了许久的门铃,刘小样才有所反应,问是谁?张山虎说是我。刘小样没有听出声音,有些浑浊,又问:“你是谁?”张山虎说:“张山虎。”刘小样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说:“你来干什么?”张山虎说:“给你还一样东西。”刘小样便把门开了,然后又把门锁上。她仔细看了看张山虎,不冷不热地说:“坐吧。”
张山虎迟缓地坐下了,像好久没回家一样,把周围四壁细细打量一番,看看有无变化。刘小样像是对待一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