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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堆里,待他从人堆里退出来时,却感觉他手里鼓鼓的,似乎揣了什么东西……
“郡主,你在看什么呢?” 秋堇没看出什么苗头,她狐疑地问着珞夜。
“那个小男孩!”珞夜心不在焉的随口一应,而目光仍死死的盯着那个小男孩往巷子里去的身影……
“一个破小孩有什么好看的!”秋堇无心的瞄了瞄小男孩离开的方向。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啊呀~”珞夜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卖水粉的摊子那头传来惊呼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衣着体面的姑娘拎着空空的钱袋在那处急得跳脚。
珞夜拉着秋堇走近一看,秋堇随即惊道:“她的钱袋破的洞怎么跟我一样?”
“对,这就是问题。”珞夜转身便往小男孩离开的那条巷子追过去,秋堇还未来得及问原因,就这么追着她跑。
进入那巷子深处,眼前是一座废弃的老宅,各处残墙塌陷,蜘蛛网牵牵连连挂满了原本那气派的宅院大门,宅院大门微微开着,院里四处都是已过半人高的杂草……
进院门走几步,便听闻侧面的一间屋内传来声响,珞夜与秋堇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那间屋外,刚想抬腿去踢门,此时屋里却传出一转稚嫩的童音:“哥哥,你回来了,我肚子好饿,你出去有赚到吃饭钱吗?”
声音听来,那孩童似乎还很小。
珞夜微侧身体从门缝里往屋里亏,屋子朝西被光,所以屋里有些昏暗,她寻了寻,在一处稻草堆旁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看似病入膏肓的妇人,而旁边坐着两个小孩,背对着这边的是刚那个小男孩,另外靠着墙坐着的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她头发凌乱,衣衫破烂,面黄肌瘦,脸上还都是土……
见此一幕,珞夜心头一紧,正在这时小男孩摊开手心,喜道:“你瞧,我刚挣来得碎银子,这下可以请大夫来给娘看病了。”
“咳咳咳~”躺着的妇人猛咳几声,她无力的肢起身,抓住小男孩的手,哑声严厉道:“这么一会儿,你哪去弄来得碎银子,不会是偷来得吧?”
“不…不是……”小男孩心虚地说着,妇人拍地一声打掉了小男孩手中的碎银,虚弱道:“我就算病死,也不会用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钱看病,咳咳咳……你给我马上…还回去…咳咳咳……快去~”
小男孩一下,忙扶住妇人给她拍背,可妇人却用最后的一顶点力气推开了他……
“娘,我……”
“那钱是我给他的。”珞夜突然推门而入,屋里的人刷地看了过来,却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钱袋,走过来拾起地上的碎银。
“这个你拿去,先请个大夫你娘看病,剩下的给妹妹、你娘,还有你自己买些吃的,吃饱了你娘有了力气,病也会好的快些。”珞夜把钱袋与刚地上捡的那些碎银一并放到了小男孩手中。
此时小男孩的眼泪像串了成了珠子似的一串串直掉,顷刻他用袖管边擦着眼泪,边说:“谢谢~我知道错了,可是我娘病的快不行了,没办法我才学着人家做这档子坏事,呜~”
珞夜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哪有人责备孝顺的孩子,只要你以后不再犯这种错,不会有人怪罪你的。”
“嗯~”小男孩应着声停了哭泣,此时半躺着的妇人要起身道谢,珞夜忙阻止道:“你不必如此,我这也是为了自己,你瞧,菩萨们就在那头离得不远,今日这事祂们都看在眼里,往后祂们会保佑我的。”
听完这番话,妇人笑了,即便她又安心的躺下。
唉~珞夜在心里叹着。
在王府里她一直过着吃穿不愁、适然自在的生活,整日向往外面的世界,却不知人间也有人如此疾苦,也不知像这样的可怜人这世上还有多少?
从那个废宅出来,珞夜显得心事重重,而两腿一味地往玉佛庙里走,此刻她心想若佛祖真能庇护众生,那她定要去替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祈福……
“郡……”秋堇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之后也没再说。
过了片刻,珞夜去腰带里一摸,摸出一锭银子,道:“我就知道你担心没这个,不过我留了一锭,反正捐给庙里的香油钱都是凡人在用,而那些凡人早就肚饱油肥,也该救济救济穷人了,我想佛祖若真有灵,祂一锭不会怪罪的。”
“喔!”秋堇敷衍了声。
“好了,我要去玉佛殿祈福,你自己去捐香油钱吧!”珞夜说着岔开路与秋堇分开,但秋堇却拉住她,捂着嘴咯咯的笑道:“你不是说不用来求姻缘的嘛!难道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急了?”
看着秋堇那张嘻笑的脸,珞夜脸一板,念道:“来此烧香拜佛之人都很严肃,就你嘻嘻哈哈的,像什么?”
秋堇虽有些心惊,但她那张嘴没被唬住,只见她又再珞夜耳边,轻声说:“郡主是有心上人了吧!虽然大家都在传大郡主与太子的事,不过事情一天未定局,便有一天的希望,说不定那个准姊夫到头来变成了准丈夫。”
“你话还多,是不是看我好说话,你就驾到我脖子上来了?你这可真是恶仆欺主啊!”珞夜怒目轻扫,不悦的撇开脸。
见玩笑惯了的珞夜变得如此严厉,秋堇一颤,忙慌道:“我…我可没…不是说笑惯了嘛!我只是说而已,何必…当真!”
秋堇吞吞吐吐地说完话,溜似的往捐香油钱的厢房去。
佛门清静,果然不错,庙堂里除了木鱼有节奏的敲打,连脚步声都如同踏水般轻巧。
珞夜排着对上了香,跪到玉佛像面前合上了眼,她双手合十,诚心祷告……
首先她希望刚那母子三人平平安安,
再来她乞求神明保佑娘与爹早日和好如初,
至于自己的姻缘之事,她自然是无所谓,但为了不让娘担心,她还是顺便乞求一下月老给个好姻缘吧!只是要怎样的夫君呢?
她接触过的男人不多,看得顺眼的也只有萧赜一人,他为人宽厚,性情稳重,确实是作为夫君上上之选,只是她曾说过不去高攀他们的,可现在却……也许这样……
嗳~还是算了,她年纪还小,何必为了个男人而烦恼呢,再说天下之大,好男人自然多的是,等她见识广后会遇上与她更相衬的人的……
忽地脑海中闪现一张让她厌恶的脸,倏地她惊怔,双目一瞠,即便她又合上双眼,但此时她心里却无法平静……奇怪?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他?难道恨也是一种罪孽,神明暗示放下仇恨敌意吗?
这太可笑了,她也太依赖神明了吧!若神明真能穿透人心,哪人间哪还有如此之多的疾苦,这种拜佛求神只不过是一种心灵安慰罢了。
不过此时她说这些做什么,她自己不还在拜佛求神?
也许是他先诋毁她的名誉,后打扰她的好事,再是侮辱取笑她,使得她怀恨在心,所以才导致她现在想起他,希望神明净化他这个恶人吧!也许吧!
内心折腾了一番,她已没有心情再继续祈福,便扶衣摆起身,可衣摆使利连续扶了几次都没扶动,她低头一瞧,才发现她的白色衣摆被一位穿着墨绿色华服的男子压在了腿下,顺着他的衣衫缓缓抬头,瞥见那张脸时,她一喜,笑逐颜开……
“太…太…太……”珞夜差点脱口而出,回眸一想,她又满脸愁容。
萧赜怎么会在这里?不会萧晓也来了吧?难道刚才在庙口行人口中所提到的贵公子是他们俩?难怪刚才祈福时海脑里会出现萧晓的脸,可能神明真有眼,想指示她赶紧离开?
确实她这副模样让萧晓知道,肯定又免不了被他一番取笑,倒是又应了他那句得不偿失的话,所以她打算隐藏身份,必要时抓弄他一番。
她回头放眼四处察探,未找到萧晓的身影,她弯嘴一笑。此时萧赜睁开眼,却瞧见她的手指指着他,他不解地询问:“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珞夜一急,收回手,一口否认。
其实她并不想隐瞒萧赜她的身份,但是她既然否认了也不好再去澄清,只能把身份隐藏到底,再说萧赜并没见过她的长相,应该不会有所怀疑。
此时萧赜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身穿男装却皓齿朱唇,面若桃李,正所谓花容月貌, 似粉妆玉琢,他不禁嘴角扬起了笑容,说:“那你刚才……”
珞夜一愣,忙用假声道:“太…太无理…”
“嗯?”萧赜蹙眉一阵疑惑。
“喏~”珞夜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的衣摆,假装严厉道:“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就这般粗心压住了我的衣摆,难道这还不是太无理?”
“嚄~抱歉,抱歉。”萧赜腼觍地一笑,忙起身致歉。
珞夜得以起身,稍整了整衣摆,便打算离开,因为她怕等会儿秋堇找来,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她从容地转身……扑地一声撞到了一根软柱子,顿时叫她止步不前,她抬头一望,皱眉一惊……
萧…萧…萧晓?该死的,他果然在这。
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他拆穿身份,那可就尴尬了。
珞夜未等萧晓低头看她,她迅速转身背对……
“二弟!这么快就捐完香油钱回来了?”萧赜说着整了整衣衫。
萧晓点了点头,用犀利的眼神瞄了眼珞夜的背影,一抹诡异的笑瞬间划过他的双眸,他歪嘴一笑,问萧赜道:“刚看你跟这位似乎在闲聊,难道你们认识?”
萧赜微侧身体面对珞夜,再次打量了她一眼,思索道:“并非熟识,只是觉得这为仁兄身材体格,背影与举手投足间有几分与我们相识的人相似,只不过另一人是女儿身罢了。”
珞夜心里一慌,心虚地撇过头,但心里一思量,想起与他们相见多次去无一次真面目与他们相对过,此刻只要她一口否认自己的身份,想必他们也不会怀疑。
随即她装出不悦的样子,苦着脸,侧目一扫,带着几分委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粉味很重对不对?”
萧赜一怔,急道:“不不不,我并非这个意思……”
见萧赜那副紧张的模样,珞夜暗自在心里偷笑了笑……他虽贵为太子,却丝毫不摆架子,对待平常百姓一视同仁,说话谦虚,待人亲切易亲近,正可谓是难得一见的贤人,将来一定也是位爱国爱民的好帝王。
珞夜俨然一笑,忙侃侃道:“没关系,从小到大十余年载,从没有人把我当成男儿身看待过,对此,我早就习以为常,早不再忌讳这些。”
萧赜微微皱起眉头,几分愧意,几分伤感染上了眼眸,一时他竟不知道要用什么话去安慰她……
“既然大哥对自己所冒犯之事如此内疚,现在又快正午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上一杯,以表示对这位公子的歉意?”此时萧晓开了口,他神情泰然自若,冰冷的眼神并没有丝毫改变,但在他冰冷的眼眸内却隐藏着一丝不容人发现的笑意。
“不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珞夜避开萧晓的目光,抱拳向萧赜行礼告退,不料萧晓拦住了她的去路,说:“你这般不领情,说明你很在意我大哥所说得那番话。”
“不,并没此意。”珞夜忙推托。
此时萧赜也应和,道:“是啊!我二弟说得对,倘若就让你这么走了,往后我对此事会一直耿耿于怀的。”
她一急,抬眸凝了萧晓一眼,见萧赜面无表情,她心里觉得有些纳闷……像他这样的人会对陌生人如此热情?这好想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估计他这种无血无泪的人就怕别人过得比他舒坦,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在意!”珞夜嘴巴客气着,可目光却趁萧晓不注意时有意无意的瞪他。
“不行,没让你见到我们的诚心,我们不能让你这么回去。”
萧晓说着一把抓住了珞夜的手腕,珞夜心里猛地一震,忙往一旁仰了仰,声声道:“这样实在不妥,还是改日在……”
“没什么不妥,走吧!”萧晓不给她说话的余地,拉了她的手腕便往佛殿外去。
珞夜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拉出了佛殿,可出了佛殿,萧晓依然没放手,一路上一直拉着她走着,此刻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