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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宫原中尉。
因为中国军队还在周围不断冷枪反击,日军在上海号残骸附近不敢久留,3时30分即携带受伤的宫原中尉撤退回淡水。
栗林马上对宫原进行了询问,得到救护后的宫原中尉表示,他并不认识杉坂少佐,更不知道他的使命。飞机从台北起飞后不久,就在南海海面遭遇风暴,被迫向内陆上空躲避。因为对这一带航线不熟悉,驾驶员把飞机降得很低,大概是通过地面物辨别航线。
震惊日军大本营的“上海号”事件4
由于日军对华战争进展顺利,宫原等日军官兵对于在中国军队防区上方飞行并未感到有何不妥,宫原在飞机上闭目休息。
忽然,飞机急向左转,接着急速上升,驾驶员大喊“安全带注意”,宫原昏沉中依靠军人的直觉迅速扣好安全带。这时,飞机就猛烈地撞击地面了。接着,剧烈颠簸,几次弹起。他意识到飞机在迫降。
飞机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座位比较靠后,宫原只是左手和右腿擦破,左腿扭伤。但是向前看去,就发现飞机的前部已经完全撞毁,所幸没有爆炸。驾驶员和前座上一名新闻官员(大概就是《每日新闻》的田知花局长)当场死亡,另一名德国记者负了重伤,片刻后也一命归西。
这时,一个也已经负伤的军官一脚踢开舱门,跳到了机舱外面,宫原估计他就是杉坂少佐。他手里提着一个文件包,开始打燃打火机,试图将其烧毁。但是外面依然风雨很大,几次点燃都无法完成。最后他放弃了努力,开始招呼机上幸存的人员离开飞机。但是因为外面在下雨,又没有爆炸的危险,幸存者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军官带着他的一个同伴迅速离去,很快就消失在风雨中了。
宫原中尉认为杉坂的决断是正确的。因为几个小时以后,他们即遭到赶来的中国军队的袭击。中国军队喊话要幸存的日军投降,但宫原等持枪抵抗,双方的战斗随即开始。
这样一边倒的战斗结果很容易预料,日军多人战死,宫原在战斗开始后不久头部负伤,从飞机后面滚入了深草丛,伏在山崖下面。中国军队不久占领飞机,但没有仔细搜索。宫原在草丛中隐蔽了三天,无粮无药,直到日军增援部队赶到。
杉坂还活着!日军的希望之火又点燃了。
正在这时,特高课的有一份译电如同兜头冷水又浇了下来。5日晚,独九旅向重庆发电:
“……随后对坠机现场周围进行进一步搜查,在距离坠机地点公里的地方发现一名日军军官。该军官用手枪和战刀进行抵抗,经喊话不从,将其击毙……”
日军接电大吃一惊。
这个被击毙的日军军官,无疑正是杉坂少佐。
这个时候,日军的整个情报系统都已经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隐藏在第七战区内部的日本间谍报告,独立第九旅报告中击毙的那名日军军官,身着少佐制服。
看来,杉坂少佐的死亡,已经可以证实了。
日军内部的看法,杉坂的死,应该和日军营救的仓促和部署不周有关。原因是按照脱险的宫原中尉叙述,中国军队破坏“上海号”后,2日即离开,只有少数士兵在飞机周围警戒,5日凌晨忽然增兵,在狮朝洞方向构筑工事,宫原可以清晰的听到中国军队使用镐头和铁锹的声音。事后判断,这正是后来伏击木村昌福大队的独九旅部队在布设潜伏阵地。同时,中国军队再次搜山,宫原忍住伤痛,伏在草丛中,最近的中国搜索兵离他只有十几步。只是因为草深林密,他才没有被发现。宫原此后被提升为大尉,参加了桂林战役、柳州撤退作战,日本投降时官至少佐,战后在航空自卫队任职,终因“上海号”事件的后遗症发作而死。
中国军队的再次出动,显然是因为前一天日军轰炸“上海号”残骸引发的。一架已经坠毁的己方飞机,还要加以猛烈轰炸,显然是要隐藏什么秘密。朝鲜战争中,美军对己方坠毁的f-86佩刀战斗机都要加以摧毁,是为了破坏f-86搭载的先进设备,避免技术情报流失。然而,“上海号”是一架民用dc-3运输机,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中国军队不是傻子,就算前面没有觉察,看到日军这个架势,也可以判断“上海号”必然携载着某种秘密或者必须灭口的重要人物。所以,中国军队再次搜山和预设埋伏,已经隐蔽了将近三天的杉坂无疑就是被再次搜山的中国军队发现击毙的。
面对这样的推论,栗林忠道只有苦笑,他怎么不明白轰炸会提醒中国军队,但是留下“上海号”的残骸太危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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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日军大本营的“上海号”事件5
6日拂晓,日军大本营再次催问情况。这时,离开战的时间只有两天了。南方军总司令官寺内寿一鉴于文件的丢失很可能造成奇袭的失效,为了避免执行奇袭的部队陷入对方预设伏击,建议推迟作战时间,至少改到12月10日。
当时,酒井隆的第23军部队在香港新界以北已经进入阵地,泰国边境的日军正在开始拆除伪装网,两个师团的精锐部队在马来亚以北海上的运输船上,联合舰队的主力正快速接近珍珠港……假如把这一部已经开始全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停下来,就如同在雨后的陡坡上想刹住高速行驶的汽车一样,不被敌方发现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最无法接受推迟行动的应该是联合舰队的山本五十六大将,因为他的夏威夷奇袭选择的就是星期天早晨美军猝不及防的麻痹时刻,要等待整整一周才会出现同样的机会。把六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的庞大舰队在北太平洋上隐蔽一个星期?!美军又不是瞎子,难道海面上可以挖掩体的吗?
寺内寿一也算是日军中的一代名将,这次却纯粹的出了一招臭棋。他也没办法,准时开战,假如美英已经得到了日军作战计划而严阵以待,结果又将如何?
这时,栗林忠道向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发出了自己的见解——可以确信中国人没有得到文件,请准时开战,祝武运长久。
栗林的结论是有他可靠的逻辑的。他知道杉坂这样忠实的武士道军人,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而从飞机坠毁的一刻,他的责任就是保护日军的机密不得泄漏。到12月5日杉坂才被击毙,有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处理掉这些文件了。从间谍的情报来看,中国方面提到击毙杉坂时缴获十四式手枪一支。假如缴获到了日军的作战计划,手枪这样的战果根本不值得在电报里一提。在狮朝洞作战的中国军队虽然勇敢,却没有和日军硬拼的意思,明摆着是“捞一把就走”,这都不符合情报已经落入中国军手中的逻辑……
栗林以一个老牌军人的直觉和逻辑,向大本营保证文件没有泄漏。
接到栗林的电报,加上推迟作战开始时间会带来更大的风险,大本营决定一切开战部署照计划进行。
然而,假如这是一个错误的结论,即便十个栗林忠道切腹自杀,也是无法挽回损失的。
所以,发出这份电报以后,栗林手拄军刀,一天不食不动,大概心情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栗林不食不动到了一天的时候,6日夜9时,日军驻淡水守备部队荒木支队报告,在城北门接到了一名负伤的日军幸存者。经过鉴别,他正是杉坂少佐的助手,日本陆军25军司令部副官久野虎平。
对久野的询问立即开始。久野虽然负伤而且虚弱,神志却十分清醒,他叙述了飞机遇难的过程——
“当天下午因为风暴影响,飞机向内陆飞行,驾驶员降低寻找地标,突然发现前方空场上有中国兵队在活动,并对飞机射击,驾驶员急左转上升脱离,上升到500米高度,忽见前方出现一座高山(狮朝洞高地),飞机躲避不及,撞及山腰迫降,前方乘员多即死……”
“杉坂少佐焚毁文件不成,遂与我离开飞机,试图寻找山下友军。2日晨即将下山时,发现附近有中国军队在活动,于是折回高地隐蔽。两天后因没有食物,我二人决计向另一方向突出。走到中途,听到飞机坠毁方向传来枪声,知有友军来援,于是赶来会合。但因为道路险峻,无法接近,熬到下午,中国搜索兵出现,将我击伤,杉坂少佐逃走,我二人分开。晚上不见中国兵踪影,乃挣扎到此地……”
文件呢?
“我们离开飞机,随即将所有机密文件撕成碎片,埋在了几十处地点,无法复原了。”
至此,所有日军参与人员终于都舒了一口气。此时,距珍珠港打响,已经不到24个小时……
我想,如果独九旅的弟兄们知道这几天他们给日军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又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一次机会,将会是怎样的扼腕痛惜呢。
震惊日军大本营的“上海号”事件6
说起来,第七战区的部队在抗战中运气相当的不错。同年,原日本海军大臣,前往就任南太平洋舰队司令的大角岑生大将的飞机在珠海黄杨山遭中国军队攻击坠落,大角大将毙命中国。1943年,汪伪海军部次长萨福畴中将的座舰在珠江中被击沉,本人被俘虏后处决。
想想这些,觉得独九旅失去这次机会也挺符合概率的,毕竟,运气不是次次都撞在面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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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特别挺进杀人队”真容1
b 狼入太行——日寇“特别挺进杀人队”真容b
一
新华社记者云杉在《追我魂魄》一文中,提到1942年日军在太行山区突袭八路军总部之战中,曾经使用了一支化装成八路军,专门以我军指挥机关为目标的特殊部队。
这支叫做“特别挺进杀人队”的日军特种部队,成员衣着、武器完全模仿八路军,活动于根据地腹地,以奔袭八路军指挥中枢,狙杀八路军高级军官,搜集情报和破坏为主要任务。在《刘伯承与一九四二年反扫荡》一文中,中国方面是这样记述这支日军的 :“每人印发了八路军首脑的照片、简历和我兵力部署图、假印信、假路条。并对整个行动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身着便衣,面涂褐色,伪装成我党政军工作人员,自带数日粮秣和雨衣行囊,甚至脚穿草鞋,背大背包,不走大路,不生火做饭,不宿村庄住店,或分散潜伏于大道两侧之麦地、窑洞、山谷内窃听我电话,或捕我单个人员,或用小型电台侦察报告我军动向……行进途中得知邓小平在太岳,又在‘邓小平’的照片下特地注明‘在太岳’ 三个字。后来刘伯承得知此事后,认为日军情报之准确之细致值得八路军借鉴。”
几十年后,这支日军的真实面目随着《八路に扮した益子挺身隊》(装扮成八路军的益子挺身队)这份日文资料的公开,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上图为化装成八路军的“益子挺身队”照片,从左向右分别是中队长益子重雄、第二小队小队长猪股、第一小队长佐佐木。说明提到佐佐木和第三小队小队长大和屋在作战中阵亡。
且让我们随着这份日文资料,用复述加评注的方式,一起来看一看所谓“特别挺进杀人队”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吧。
《八路に扮した益子挺身隊》一文,是日本战争回忆文集《山西侵攻》中的一篇,主要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背景介绍,第二部分说明所谓“特别挺进杀人队”的编成,第三部分则是它的作战情况。
关于背景方面的介绍,内容是这样的: 1942年5月,日军第一军在华北发动大规模扫荡,称为“晋冀豫边区作战”,目的在于彻底消灭在山西东南部的八路军根据地。然而,此前的作战中,八路军总能巧妙地避开日军锋芒,坚壁清野,迅速将主力跳出圈外,使日军无处发力,八路军反而在扫荡中越扫越壮大。针对这种情况,日军第一军要求各部队采取更为灵活的战法,力争一举摧毁八路军指挥机关。在这种要求之下,扫荡的主力日军第36师团遂制定方案,以一部化装成八路军深入根据地展开特种作战。
关于这个背景,个人认为还可作些补充。所谓日军的“晋冀豫边区作战”,即冈村宁次所作“c号计划”,计划在1942年5月15日至7月20日间,对华北八路军太行、太岳两区进行扫荡,出动兵力为两个师团(36、41)主力,一个师团一部(101),另四个独立混成旅团(第1、3、4、8)。由此可见,此战日军并不仅限于攻击八路军总部,这是一次与4月的冀南扫荡、5月的冀中五一大扫荡相呼应的大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