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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孟焰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阴沉森冷,让她不禁感到毛骨怦然。心想,他并没有说夜晚不能外出,不算坏规矩,怕他做什么?挺直脊背,拱手行礼,“侯爷!”
  孟焰把视线从她身上敛回,也不应答,径自出了府门。
  慕青曦纳闷的想了想今日的所作所为,她去见苍焱野的事,他应该不知道。何小六只把达到门口几十米的地方,就是怕被他撞见。
  不过,他喜怒无常,不必太过在意。
  半个月后,苍焱野大婚当日,碍于当今皇上龙体欠安,便在宫里举行迎娶仪式。
  傍晚时分,慕青曦被叫到了书房,一进门,就见他正在写信。
  头也不抬的,孟焰说道:“准备准备,一会儿随我入宫观礼!”
  “观礼?”她不解。
  孟焰抬头,嘲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成郡王今日大婚,你是跟着他来到赫国的,不该亲自跟他说声恭喜么?还是你不愿见娶别的女人?”心内的无名火越烧越旺,只想得空讽刺她。明知道嫁人不是她的错,可他还是忍不住把怒气发到她身上。
  慕青曦真想骂他一句神经病,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氏头,想想以后,她还是忍下了。“谨遵侯爷吩咐!”
  听得她言不由衷的话语,孟焰烦躁,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速速去收拾遗补缺”
  回到小跨院,她换了身衣服。
  “小姐,你真的要去皇宫观礼?”采音欲要伸手帮她系腰带。
  慕青曦轻轻推开她的手,道:“侯爷这么说的,也不好推辞!”她已经不再养尊处优,自己穿衣,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
  之后,孟焰乘轿去了皇宫,慕青曦只能徒步跟在轿子旁。幸好他的候爷府在皇城之内,离皇宫并不远。
  一排排宫门,一排排盘查,亏得慕青曦从前在塍国常出入皇宫,否则仅是这些就能把人逼疯。
  见她面色平静,对这些排场毫不陌生。孟焰就又想起了她玉亲怕身份,以她的身份,在塍国进出皇宫的次数一定不少,所以才练得如今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各皇子亲、王公贵州全数到齐后,婚礼开始。
  这是慕青曦第二次见到雪鸢,她身着凤袍,羰庄金贵,主位坐着一个行将就木,精神不振的老年男子,他身穿龙袍,便是赫国皇帝。一老一少,着实让人看了诧异。
  如今苍焱野成婚,雪鸢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苍焱野要对雪鸢行跪拜礼,称她一声母后。如此的无奈酸涩,雪鸢面上淡淡的笑着,看不出异样。只是内里,心神具碎。
  “新人到!”随着礼仪官的高喊,苍焱野身穿喜袍,手中的大红段带的另一头便是新娘。
  他面上微笑,行动小心的牵引着新娘过了门槛。
  慕青曦不禁想起了她成婚时的情形,时光斗转星移,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再回首已百年身,心中阵阵抽痛。
  如今,他好么?几个月来,她从不去回想他。只想一想起他灌她喝下堕胎药,她的心就像刀剐一样疼。
  74
  塍国玉王府
  除夕夜,阴沉了多日的天空终于发威,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片片白雪如鹅毛般大小。只一会儿的功夫,屋顶与地上就白了一片。
  王府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与地上的白雪交相辉映,有一番景致在其中。
  书院里,玉颢宸把写好的奏折递给了候在一旁小厮,道:“把这折子递到刑部!”
  “是!”小厮领了折子离去。
  开门的刹那,几片飞扬的雪花飘了进来,屋内温暖如春,雪花立即化为水珠。
  玉颢宸静坐了片刻,起身走到外面,身手站在屋檐下,面色平静的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晦涩,胸口处一阵抽疼。
  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的情绪已趋于平静。他步下台阶往端云居走去,守在书房的个仆僮立刻把手中兰嬷嬷交给他的狐皮大氅给他披上。掌灯的小厮提着写有玉字的大红灯笼跟上,另外一个小厮给他撑起了伞。
  快到端云居门口,他的脚步忽然顿住,改了个方向往流云间走去。
  一进到流云间,他仿佛就能看见跪在那赶时髦的倔强背影,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不过已是物是人非。转眼间,她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按路程算来,她愉到赫国了。
  她是走了,带着对他满腔的恨意。
  他永远也忘了不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王爷,若有来世,我希望我们会是陌生人’
  午夜梦回间,她的这句话总是在耳边反复。这便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即使有下辈子,她都不想再结识他。
  可是他却盼着下辈子再遇见她,好好的爱她。
  流云间的灯火依旧,只是他知道,里面不会有他想见的人。明知不可能,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口,期冀那个温柔婉约的身影飘然而至。
  凝视着,凝视着,期待的身影却依然不见。
  “王爷驾到!”见玉颢宸不欲离去,小厮高声喝喊。
  不一会儿,负责打扫流云间的仆婢改数出来,跑地请安。
  去年的除夕,她身穿一件红色锦服,明媚动人,走路间,头上的金步轻晃着,风姿翩翩。
  这才惊觉不经意间,她的一切已在烙印心底。
  清冷的目光扫过一片人,怎么也不会有他想见到的身影,玉颢宸淡淡说道:“起来吧!”
  人们站起身侯在原地,他不动,无人敢动。
  “都各自散去吧!”玉颢宸挥退众人,知他不出声,无人敢离开。
  闻言,人们又是行了一礼,才顿作鸟兽散去。
  红亮的灯笼,空荡的院落,今年的除夕,只有他一个人守岁。
  守岁……也是守着只属于他和她的记忆。
  脑中浮现一个地方,在这无望的时候,那似乎是一盏明亮的灯盏。
  他转身朝马厩的方向走去,健走如飞的步伐透露出他内心的渴望。掌灯和打伞的小厮不解他为何如此匆匆,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走的是气喘吁吁。
  到了马厩,来人见王爷过来,惊呼:“王爷又来了!”这两人就是去年值守马厩的两个人。不同的是,去年时候王爷的身边有王妃的陪伴。
  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不理会下人惊讶的注视。
  怀里觉得空荡荡的,他皱眉凝思,面上浮现一抹苦笑。就算他比照去年到梅苑又如何?她不会依旧窝在他怀里,任他带着她去任何地方。
  街上,一排排红灯笼,一对对红对联,一阵阵孩童笑声。把一切收在眼底,风景依稀似去年,玉人今何在?
  压下心中所想,他纵马驰骋,风雪如利刃般滑过棱角分明的脸颊,斗篷被风吹起,在半空飘落纷飞。他微眯起黑眸,策马扬鞭,更催促马快行,丝毫不在意脸上被风雪打的生冷生冷的。
  飞驰而过,地上的落雪被马蹄强劲的力道溅起,留下印痕,不一会,飘落的雪花又把蹄印覆盖住,终是留下一个浅淡的痕迹,证明这里曾有人纵马经过。
  经过城门,展示了亲王令牌,守卫打开城门放行。
  到了梅苑门口,他翻身下马,走到门前,伸手扣了扣门上的铜环,身后几个紧追而来的王府待卫也赶了过来,训练有素的守在了门口。
  如去年一样,老夫妇应门,便道:“大过年的,是谁啊?”开了门,见到玉颢宸都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跪地行礼。“王爷!”
  只见过一面的老夫妇,因为她的缘故,也多了几分亲近,酸涩感。
  他有些低哑的说道:“不必行礼了!”
  夫妇俩讷讷的站在门口,不知他此行为何,也忘了请他进去。看着眼前英挺俊美的年轻人,夫妇俩想去了去年时候,一脸冷漠。可如今,冷漠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夫妇俩不让开,他便扯了扯嘴角,问道:“我能进去么?”
  老夫妇惊站到一旁。“当然!当然!”
  “你们在外面守着!”临进门,他吩咐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待卫。
  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在雪地中蹒跚走过,在前面带路去厅堂禀报常如锦。
  玉颢宸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垂眸看着雪地上夫妇俩走过的齐齐的两行脚印,如今方知相爱容易相守难,似是不忍心破坏这幸福的印子,他将步子移向旁边,脚步过处,留下一道孤独的印迹。
  很快的,票据的雪片把幸与不幸都掩埋了。
  当初为什么不相信她?若不是他亲手喂她喝下堕胎药,如今他的身侧,就依旧会有她的陪伴。他的身后,也会是幸福走过的痕迹,而不是形单影只。
  当局者迷,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那个孩子,他的孩子,是他亲手扼杀的。
  她罗裙上流淌的鲜血,如今是他心中的魔障,撕扯啃噬着他的心,一点点,像是生生把肉撕掉一样。如果他没有怀疑她,这个除夕,会是幸福而圆满的。
  “叩见王爷!”迟疑的娇声响起。
  玉颢宸抬起眼皮,看见常如锦在雪里给他福身请安。“起来吧!我……过来看看!”他来看什么?其实是灵对找遗失了的幸福回忆。伤害她的回忆不能碰,一解碰就如万箭穿心。
  闻言,常如锦的心猛的一跳。是来看她的?当她听到老夫妇通报时还兀自不信,万万想不到一出了门口。真的看见玉颢宸信步来。
  忽而回想去年,再看看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顿时明白了他在怀念去年此时。心里隐约失望了,又想起过世的慕青曦,重回赫国的苍焱野,不禁一阵唏嘘。人世变化无常,真正是风景依旧在,故人不同归。
  有了共同的缅怀,常如锦不再对他惧怕,微笑道:“王爷,进屋坐吧!”
  玉颢宸颔首,进了厅堂。屋内很温暖,桌上摆着一些膳食,红烛燃着,屋内有炮竹的气味,很有春节的味道。
  莲荷捧了茶果上来,而后恭敬的退下。
  常如锦陪他坐了一会儿,见他无意谈话,也就默默的退了出去,给他一片安静怀念之地。
  去年除夕,他带着慕青曦来梅苑,都能看得出来,他对慕青曦是真的好。后来听说他们真是如胶似膝,相处甚和。再后来就是慕青曦的娘亲过世,玉颢宸派人来梅苑把采音接了回去。
  再后来他带慕青曦去避暑山庄,他受伤的事情,她都是略有耳闻。
  然而,梅苑远在郊外,与上京的通们不多,其余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当听说慕青曦过世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是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她不能相信慕青曦好好的,怎么就说死就死了。
  为此,她还特地回到了上京。结果听到了无数的闲方碎语,说玉王妃怀的孩子不是玉亲王的,对外宣称是病逝,其实玉王妃是被赐死的。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些的,后来她去了药铺,找到了王府指定看诊的老大夫,因认得她,老大夫便据实相告。她这才知道传言不假,慕青曦怀孕的时候,玉颢宸还在昏迷中。
  虽然如此,但他绝不相信慕青曦会是这种人。
  然而人都去了,说什么老孙同有用了。悲从中来,她回想刚才王爷的样子,想必他也是怀念慕青曦的。否则也不会现在来梅苑了!
  玉颢宸坐了一会,胸口却窒息一般的疼,见桌上放了酒壶,便倒了一杯饮下,接着就像是上瘾了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喝。
  一酒壶喝完,心口依旧犯疼。恰巧老婆婆进来拿东西,他便道:“大娘,还有酒么?”
  老婆婆点点头,“请王爷稍候!”虽说梅苑都是鳏寡孤独者,但逢年过节还是要备上一些酒的。
  大年三十五更天,鞭炮放响,整个上京一片热闹之声。
  玉颢宸满身酒气的从梅苑出来,翻身上马回王府。为什么喝了几坛烈酒,她的样子反而更浅析了,心口更疼了。都说酒能消愁,不过如此。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总管已经换身了新衣,一身喜庆等在门口。“侧王妃在端云居等了您一夜!新衣服也都帮您准备好了!”
  玉颢宸下了马,把缰绳扔给门口的马僮,没说什么便往府内走。
  端云居
  明翠、贝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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