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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带丛林和雨林,是婆罗洲群岛一种奇怪的植物,当地人称之为“阴阳降头草”。
  这种草被降头师拿来下降之后,会在中降者肉体内慢慢滋长,中降者会莫名其妙先发起高烧,然后发狂而死。死时阴阳草会透体而出,死者尸体有如稻草人一般!
  最可怕的是,这类降头在降头界属于最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夏芍能看到阁楼里的阴阳草,她定会一眼就断定余九志中的是什么降术,但现在她还不能。如果她知道余九志中的是这种绝降,她也只是会冷笑一声——自食恶果而已!
  而自从夏芍说出余九志是中了降头之后,客厅里的人就都慌乱了。
  降头!这在很多人眼中恐怖的邪术的存在,听到它的人往往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政商名流们纷纷退避,本来就退到墙角了,现在看起来更多人恨不得马上逃出余家大宅。但是这些人想逃,却又不敢逃,因为夏芍站在客厅的大门口。
  这让名流们惊恐之余,将更多的目光从余九志身上投到夏芍身上——她怎么知道余九志中了降头?
  莫、莫非……降头术是她下的?
  “我可不会降头术。他中降头,不过是自食恶果。”夏芍好心为在场的人解惑,目光却在余九志痛苦的表情上,从来不曾离开过,“余家大宅,后院的阁楼里,请了一位泰国的降头师。这降头师是声称今晚要比试、很有前辈风范、很会以德报怨的余大师,暗中请来对付我的。只不过,现在我没中招,中招的人是他而已。”
  “什么?!”宾客们惊慌之余,震惊地看向余九志。这是真的么?
  冷家人也望向余九志,他请了降头师来?那天聚会的时候,他可没说!
  夏芍一笑,继续望着余九志道:“不仅如此,还有件很讽刺的事。这个让余大师下降的降头师,是泰国降头宗师通密的弟子,名叫萨克!而萨克的师父,也就是通密,正是十多年前,与余九志勾结,联合暗害唐大师的凶手之一!呵,何谓自食恶果?这就是。”
  “什么?”
  “暗害唐大师?”
  “余大师?”
  在场的人纷纷望向余九志,不可置信的眼神!
  李伯元、李卿宇和李正泰齐齐看向夏芍。萨克?不就是那个帮李正誉养小鬼的那名降头师么?他怎么会在余家?
  李卿宇微微眯眼,眸光难辨,盯着夏芍——果然是她!
  而除了李家人之外,包括冷家人在内,所有的人都对夏芍这番话表示震惊,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余九志,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余九志的心绪早就乱了。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惨态,受伤、中降,多年维持的谎言即将被揭穿,声誉、名望,不复从前。
  他被弟子们扶着,但弟子们在听到夏芍的话后也是一个个震惊地望着他,连刚才嘘寒问暖的关切都停止了,只是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等着他一个解释。
  余九志浑身发烫,脸烫得不知是被下降所致,还是涨红所致,他不想也不可能就这么承认。
  一切都没有证据!不是么?
  他踉跄着从沙发上起身,几次欲倒,颤着手指指向夏芍,“别听她胡言乱语!她有什么证据!她……她一介义字辈弟子,你们居然信……”
  “她可不是义字辈的弟子!”
  余九志一个“信”字还没说完,客厅外头,黑沉沉的余家大宅院子里,一道洪亮的老者声音传来。
  客厅的光线洒去院子里,依稀可见老者坐着轮椅,由一名气息孤冷的男人推着走了进来!
  老者尚未进入客厅,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她可不是义字辈的弟子,她是我八年前亲收的徒儿,在玄门,她是嫡传!”
  她是嫡传!
  这一道声音,老人带着雄厚的气劲震出,震得客厅里的人耳膜又一阵发疼,疼得嗡嗡作响。而所有的人却不顾得耳朵都多疼,全都齐刷刷转头,望向客厅门口。
  余九志也霍然抬头!
  但他的眼却没第一时间看见走进来的老人,而是一抬眼,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被门口曝闪的光线炸得有些瞬间爆盲!
  闪光灯!
  记者!
  这、这怎么回事?!
  第三十九章 真相大曝光!身败名裂!
  余九志抬着头,维持着一种扶着沙发、指着夏芍的姿势,定格在了客厅里。
  客厅里所有人都以一种或抬头、或扭头的姿势转身,望向门口。
  门口闪光灯爆闪,灿亮的光线像炸裂的星辰,晃得人眼疼,更将来人裹在其中,连同在客厅门口转身回望的少女都像是要被吞进这炸亮的光影里。
  时间,对所有人来说,恍惚停止。
  然而时间,其实从未停止过。老人早就停在了客厅里,由身后一名男人推着,在媒体记者们的陪同下,静静坐在轮椅上,望进客厅里。
  场面一时静寂无声,但老人的目光却有一种威严感和压迫力,周身透出的气势让在场的人即使眯着眼看不清闪亮的光线里老人的形貌,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在那里!
  他在那里,他来了!
  他是谁?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名字,但震惊、激动、欣喜、疑惑、混乱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老人却开口说话了,“余九志,想到我还会回来吗?”
  老人的声音洪亮如钟,不仅震得客厅里的人霎时醒了醒,连外头的记者们闪光灯都停了停。
  这一停,老人的形貌就看得清楚了些。
  原来,老人当真是坐在轮椅上的!他头发已经花白,蓄着一指长的花白胡须,气质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气息。他的眉眼比之十多年前明显已老,岁月终究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好在他面色红润,眼神炯亮,看起来精神爽朗,精气神儿很是不错的样子。
  在场的政商名流,有几人是像李伯元一样的老人,当即就一眼认出了唐宗伯来!
  李伯元反应最快,他虽然在三年前已经见过唐宗伯了,但今晚见到他还是很激动!因为他知道他要来香港,也是担心了这么多日子,怕他暴露、怕他出事,而今晚他终于是来了!看这情况,一切,总算是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他怎能不激动?这是他一生中的贵人!指点他成就李氏、成就嘉辉国际集团的恩人!当年在华尔街,李氏集团就是拜唐宗伯帮忙,杀出重围的华人企业龙头!
  “唐大师!唐大师!”李伯元颤颤巍巍走过去,李卿宇和李正泰一左一右地扶着他,他竟然都手有些颤抖,“唐老!你总算是回来了!”
  “伯元啊,我回来了。”唐宗伯笑容带些岁月的沧桑,但更多的时候经历了风浪磨砺过后的平静。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伯元与唐宗伯握着手,也不管记者在拍照,眼底竟有些泛红,语气感慨千回。
  “唐大师?真的是您?”随着李伯元走过来的,还有几名老一辈的企业家,他们跟唐宗伯年纪都差不多,他失踪的时候,正是他们事业鼎盛人生最为得意的年纪,现在一晃十余年,他们这些人大多已挂着公司董事长的名号,退居二线,将事业交给家族的年轻人去打理。如今每天的日子就是听听公司汇报,看看报刊杂志,再就是回忆往昔自己那些打拼征战的年轻时代。
  人越老越是怀旧,得见多年未见的故人,最是激动感慨。只是,这些人不仅是感慨,他们还疑惑。
  “唐老?哎呀!真的是唐老!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啊!你、你这腿怎么了?”
  “唐老,您……您不是失踪了么?我们以为您老已经、已经……”
  “是啊,当年没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找过您,可是都没找着!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您老的消息,我们真的以为您老已不在世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老人说话间,客厅里剩下的那些政商名流们也聚了过来。他们大多是人到中年,唐宗伯失踪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十来岁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早已记事。他们对唐宗伯的感情没有父辈们那么深,但有一些人,因为父辈跟唐宗伯交情很好,他们小时候都是经常见到唐宗伯的,对他很有印象。相隔十几年,他的音容笑貌在大多数脑海里已经模糊,但名字却是不会忘的!
  今晚一见到唐宗伯,年少时的记忆都涌上心头,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唐伯!没想到今晚能见到您老啊!您老的腿这是?”
  “这些年您老都在哪里?我们家老爷子没少叨念啊!”
  “是啊,我家老爷子要知道您老回来了,那不知得多高兴!”
  “对啊,唐伯!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政商名流围着唐宗伯纷纷询问,李卿宇却是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他的目光落在那转身对着老人含笑的少女身上,她不说话,立在圈子之外,闪光灯难以捕捉到她,但她却在他眼里,险些让他维持多年的沉静心湖打乱!
  什么保镖!什么内地请来的风水师!
  她是唐大师的弟子!
  怪不得爷爷称她为“世侄女”!怪不得爷爷如此信任她!
  她……
  李卿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震惊里,夏芍却是看着这相认的场面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师父。”
  师父。
  少女声音清澈里带些甜美,与今夜悠闲从容里带些凉薄的姿态很不一样,笑起来微微弯了眼眸,很是柔美可人。
  围住唐宗伯的圈子呼啦一声散开!闪光灯再次爆亮!
  记者们几乎涌进来,对着夏芍一通急速的快门!
  就是她!就是她!
  这段日子在香港风水界掀起波澜的少女风水师!传闻她是张中先张老一脉的弟子,原来是误传!原来,她真正的身份是唐宗伯唐大师的弟子!
  刚才唐大师亲口说的!八年前,亲收!嫡传!
  在重视宗法传承的香港社会,嫡传的地位不言而喻。这可是真正香港老风水堂的第一风水大师的弟子!日后有可能传承大师衣钵的年轻一代!
  怪不得,她能在杂志周刊上对余王曲冷四家的运程书开口指点!
  怪不得,她敢接余九志的约战!
  怪不得!怪不得!太多的怪不得,但却仍有太多的疑问。
  “唐大师,传闻是您的高徒打伤余大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您跟余大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现在您回来了,您当年失踪的事,是不是对我们讲一讲?”
  记者们已经等不及地发问了,反正他们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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