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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小钳子打算一亲芳泽,你们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otl……
  30
  30、英雄气短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多么经典又俗套的台词,曾经浸淫武侠剧n年的霍青桐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即便是在此刻,也不禁莞尔。
  她掀开帐帘,转过屏风,就见到了出声的那个人。
  与武侠剧不同,乾隆可不是什么绝顶高手,更不会听声辩位察觉霍青桐的脚步声。他之所以出此言,之所以叫破她的到来,只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回来。
  因为和珅带回来、木卓伦献上的诚意,乃是一对玉瓶,羊脂白玉。
  乾隆承认,在最初见到这玉瓶的时候,他确实是动了心的。就好像画师见到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书法家见到颜真卿的《兰亭集序》,自诩风流倜傥的万岁爷,在见到如斯美人的一刹那,他怎能不怦然心动?!
  可美人就是美人,就像玉瓶,也只能是玉瓶。它不是刀剑,无法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它也不是砚台笔墨,能在心有所感的时候,一书胸臆;它更不是养心殿里摆放龙案之上的御玺,千秋万载,执掌江山;它甚至,连朵解语花都不是,连细细的抚慰、娓娓的倾诉都做不到。玉瓶,不过就是一对玉瓶罢了,放在架子上,仅仅为了供人观赏,哪怕它的质地,是珍贵的羊脂白玉。
  而喀丝丽,亦如是。
  “有话,要对朕说?”他就那么端坐榻上,不浓不淡的望着她。
  霍青桐挑挑眉,她不相信,对方会不清楚她的目的。“是,青桐来见皇上,是为了恳请您收回成命。”
  “成命?”乾隆笑了笑,“什么成命?”
  “是和大人带来的旨意,是皇上的心意,是木卓伦自以为是的诚意!”霍青桐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皇上,喀丝丽并不适合你们生活的地方!”
  她实在想不透,木卓伦献何种宝物不可,非要挑上那对玉瓶?那是一年多前,回疆最著名的玉器大师所做,那上面的全身人像,也是出自大漠最出色的画师之手。谁家的父亲,会将待字闺中的女儿肖像赠与别人?就算这里不是江南,不是汉家,这里民风淳朴且奔放,可木卓伦很清楚,受赠之人乃是饱受汉文化影响的当今圣上。他在边疆与汉人交易往来多年,难道不清楚,这其中的忌讳吗?还是说,他本身就存了别样的意思?
  啊,是了,红花会走了,陈家洛失落的离开了,那原本威风英武高不可攀的形象也在木卓伦心目中轰然倒地,想必,他亦对小女儿的恋情心生了不满。尽管迫于本族教义,父母不能横加干涉已成年儿女的婚事,但,背后搞点小动作,总不算违反吧?更何况人家是九五至尊,一声令下,哪个敢不从?!
  霍青桐心中冷笑,随即黯然。以喀丝丽的性子,送她去那个地方,不等于是叫她去死?!
  “不适合?如何不适合?为什么不适合?”乾隆状似不在意的问道。
  “皇上,海棠离了土壤就会枯萎,雪莲离开高山便不再怒放,还有水仙,看似淡淡的、小小的、不起眼的,可它缺了水分一样无法生长。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特殊环境,一旦离开,最终只能是香消玉殒。”
  “是吗?”乾隆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看你们沙漠中生长的那种,叫什么来着,仙人掌?白天烈日、夜晚凄冷,它还不是一样扎根、生长,开花乃至结果?”
  “可喀丝丽不是仙人掌!”霍青桐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那是她的亲人,自小视若珍宝的妹子,怎么可能送她去试验,到底会不会如仙人掌般开花结果?
  “呵!”乾隆像是终于有了反应,他从榻上站起身,走到霍青桐跟前,低头看着她,“和珅是个好奴才,可再好的奴才,也有会错意、传错旨、表错情的时候。他跟你们说,朕要的是喀丝丽?”
  霍青桐疑惑的皱眉,“难道不是?”
  乾隆笑得更恣意了,那张脸挨着霍青桐,仿佛只剩了寸许的距离,双唇轻启:“你说呢?”
  霍青桐瞬间意会,蹭蹭倒退了两步。和珅第二次来只说,皇上要的,不是玉瓶,是一个人。木卓伦跟霍阿依等人,显然理解错了意思,又或者连和珅自己都不确定。皇上要的不是喀丝丽,那就是……
  “既然不是,那我告辞了!”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要步出帐子,却被人抢先一步拉住了手腕。
  “你来这儿,就真的,只是为了你妹子?”
  霍青桐回头,轻笑道:“不然,皇上以为呢?”
  乾隆盯着她没说话,却踏前一步,左手擒着她手腕,右手环过腰身,抚到她背上来。
  若在以前,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甚或调戏两句。就像在燕城,就像在杭州,就像在海宁,她由他牵着,由他揽着,甚至由他抱着,全似不以为意。因为那时候,她可以坚定的说,自己全然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小小的暧昧而已。
  那么,现在呢……
  霍青桐纤腰一拧,右臂一挡,已然摆脱那个令人烦躁的怀抱。抽身再走,却听某人喝道“等朕把话说完”,随即,便停了脚步。
  “朕知道,你觉得那个地方阴森、清冷、了无生趣,此生惟愿驰骋四海、游遍千山,绝不甘心被困在那富丽堂皇的鸟笼子里。可是对朕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每个人都有,唯独朕。从朕一出生,从朕十二岁入宫,从朕二十五岁登基开始,朕所有的选择,就只剩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做个皇帝,好皇帝!”
  “人与人相处,贵在交心,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设身处地。可天下人都行,唯独朕不可以。朕是帝王,万里河山唯吾一人,谁曾站在朕的角度替朕考虑,谁又能够真正设身处地的为朕着想?!一个好人,一辈子做错一件事,他仍旧是个好人。可一个帝王,只要做错一件事只要让一个臣民有怨言,那他就算不得一个好皇帝。你为你的族人负责,你的部族为朕负责,而朕呢,朕却要为天下苍生负责。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你懂,你能够想象得出,坐在那高高龙椅上的人,心里是何等的孤独跟凄凉。”
  “清冷的皇宫,冰凉的龙椅,日复一日了无意趣的生活。喀丝丽是个美人,是,但后宫三千佳丽,从不缺少年轻又高贵的美人!可这些美人整天都在做些什么,这些美人每天又在想些什么?不是边疆战乱如何平息,不是洪涝、大旱如何救灾,更不是那些贪官污吏、朝廷蛀虫该怎么惩治!!!你知道大清疆土有多广?万里河山!你知道掌管着万里河山,朕的心情有多沉重,精神有多紧张,负担有多大吗?!朕只是想,每日下了朝、批完奏折、处理完政务后,能找人说说心里话。哪怕相顾无言,就跟心爱的女人,享受片刻宁静也好。这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朕只是想自私一回,自私这一回。你的骄傲、你的自由跟你的神采飞扬,如果可能的话朕决不愿它们减损,哪怕半分都不愿。可在,身为帝王之前,朕首先还是个男人。朕,不,是我,我只想留我爱慕的女人在身边,只盼时时看到她、日日守着她,这也是人之常情,是不是?”
  他终于转到霍青桐跟前来,抬起手,轻抚她光洁的脸颊,一寸寸,一分分,极尽温柔。“以你的胸襟跟才干,天下又还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他们不怕你,太强了么?”
  是啊,回部所有儿郎都望而却步,他们不只是敬重她,他们也敬畏她。
  有哪个男人,能够忽略和包容她的强大?!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男人的话,请你选择我;如果一生要有一个依靠的话,请你选择我。我或许,不是你最……最爱的男人,也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人。可我发誓,会终此一生,做最宠爱你的人。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
  霍青桐不是没有想过嫁人,上一世跟这一世,她都已到了待嫁的年龄。可她来到这儿的时候,望着部落里出众帅气的小伙儿,自己却是个不满四岁的幼女。等她终于长大,亭亭玉立,待字闺中,却已成为大漠里最令人敬畏的翠羽黄衫。他们敬她,或许也偷偷爱着她,但绝不会娶她。更何况,面对亲如兄弟的族人,她也不愿嫁。
  她的感情历史,只有初中时暗恋的同桌,只有高中时爱慕的学长,只有步入大学后,偷偷藏在心中的年轻讲师。其他的,便是灰蒙蒙,一片未知跟空白。
  他是阅尽千帆,她却如一张白纸。有时候,最般配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最适合的不一定是最长久的,而最长久的,也未必是最幸福最幸运的!
  或许,可以试试……
  “如果我说停你就一定要止!”
  “好!”
  “如果我决定离开你就不能阻拦!”
  “……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太糟糕,如果还能忍受,如果我勉强,勉强同意的话,你不许,不许忘了你今天所说的话!”
  “什么话?”乾隆终于如愿以偿的将佳人揽臂入怀,笑得一脸无辜,“朕说过什么吗?!”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霍青桐咬唇瞪他,随即却噗嗤一笑。
  佳人笑颜如花,万岁爷心神激荡,只觉什么都比不得此刻重要了。“朕说过,终此一生,爱你、疼你、宠着你,若这心意能分成十分,朕也绝不会只给你九分!”
  “心意不心意的,可不是靠嘴皮子说的哦!”霍青桐嗔白他一眼,娇笑道:“也不知道喝了什么蜜,嘴巴这么甜!”
  乾隆倒是没喝什么蜜,只是他看着怀中佳人的双唇,却宛若擦了蜜一般,甜美诱人。忍不住俯下首去,嘴唇微送,轻蹭了蹭。
  霍青桐脸上飞红,人却没动。
  万岁爷得了暗示,自是欣喜非凡。再去可就不是浅尝辄止了,只凭着高超技巧,将佳人允得眼波流转、气息紊乱方才罢休。
  “你不知道,朕刚才多怕,你会说不……”
  霍青桐靠在他怀中,听着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声声细语,唤她作“青儿”。
  青儿……
  这个称呼,自阿帕过世后,已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也是自阿帕过世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怜惜她、抚慰她、宠爱她。她是回部的翠羽黄衫,可人们却也忘了,在翠羽黄衫之前,她也是个女人。
  霍青桐此刻,已是英雄气短,可她觉得,儿女情长,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青儿”真不是西湖断桥边的蛇妹乱入,实在是原著中,木卓伦就是这么称呼霍青桐的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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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解语倾国
  “整整两个月了,六十天,都没翻过一次牌子!”
  “可不是嘛,打从西边一回来就搬到园子里去了。往常也没什么,大半时间都在哪儿过,可好歹会点几个随行。现在倒好,撇下咱们不理,只陪那个回子去了!”
  “嘘,小声些,人家风头正劲呢!”
  “怕什么,她又不住在这紫禁城里。就算她在本宫面前,本宫也敢照样说。什么东西,就算皇上赐了他们全家旗籍,也不过是蒙古正白旗,本宫可是正经满洲镶黄旗!”
  “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也是蒙古旗人,怎么,姐姐瞧不起我们?”
  “你瞧瞧你们俩,咱们正说别人呢,怎么窝里倒斗起来了?现如今她可还什么封号都没有呢,你们就成这个样子,待到他日,还不得寻死觅活了?”
  “说的就是这个,整整两个月,既不翻牌子也不招人伴驾、侍寝,跟那个回子腻在一起偏偏什么都不干,你说气人不气人!啊,莫不是万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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