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山雨欲来
第二天，我本想和往常一样睡个懒觉，昨天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倩儿对我的懒惰早已经习以为常，再说平时除了落雪外也没有人来我的小拙园。落雪也是了解的，虽然了解不代表理解。可我的自由在于：还没有人为了睡懒觉这件小事而大发雷霆。可今天，我的懒觉梦想泡汤了。
天刚蒙蒙亮，倩儿就过来摇我的胳膊。“依依，醒醒，醒醒。”
见我不为所动，干脆直接掀了被子，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睡意惺忪间，看见倩儿一张俏脸紧紧贴着我，娇小的红唇不停地一张一合。“口水都快喷我脸上了。”推开她的脸，我向后靠坐在床榻上。
“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今天早晨这种不人道的行为。”我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昨夜是因为谁才害我那么晚才睡下的？今天天还不亮就来吼我？”我不忘记控诉。
倩儿坐在我的床边，满脸兴奋，拉着我的手说：“依依，庄主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看着倩儿喜悦的样子，我没敢告诉她，这个消息昨夜我已经知道了。那她还不把我给吃了啊。我可没忘记她是齐域澈坚定的粉丝。
“哦！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一点也不盼望他回来，尤其是经过昨晚飘香居那件事后。我该怎么解释一个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已婚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呢？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可不想他借机说我不守妇道。
“依依，你没听我说么？我说大公子回来了。你应该去见见他，怎么说你也是我们齐家的大少奶奶，公子的妻子啊？”倩儿对我的疏离明显感到不满。
我又打了一个哈欠，说：“去见他还不如睡觉！再说了，你觉得他想见我么？”说完拉过被子，侧身躺倒，接着去会周公。
见我又躺下去，倩儿再次把我从锦被里扯出来。怒目圆睁，说：“你不去怎么知道公子不想见你？小玉一早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让你早些梳妆打扮。”
“那小玉有没有告诉你，和你家公子一起回来的还有谁？”索性把事情挑明了吧，我就不信齐域澈带个女人一起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小玉会不和倩儿说。
果然，倩儿不语，望向我的眼神全是同情。小心翼翼地说：“依依你已经知道了么？”
“别用那种看下堂妇的眼神看着我，本来我就不想嫁给他，现在他有自己喜欢的人更好。老夫人那边自有他说去，想必很快我们就可以和离了。”原来对他还心存幻想，现在他已经有秦姑娘了，我何必再插上一脚。我可是最恨第三者的，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倩儿见此，兴致也去了一半。这件事情的结果，对于从小生活在寄傲山庄的她来说，比我更加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老夫人为何非让儿子娶我，但我感觉老夫人不会成功。齐域澈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屈服的人。
经过倩儿的这两次折腾，还真是睡不着了，只得从榻上爬起来。倩儿今天给我梳了一个堕马髻，简简单单插了一支珠花。又找了一件荷色绣并蒂莲的长裙穿上。与往日不同，今日倩儿还帮我化了淡妆，薄点胭脂。我没有拦着她，反正我也想要与昨日的娇小不同。看着镜中成熟许多的自己，我感到比较满意。任谁再说昨日的事，我打死也不承认就是了。
这一日就这样晃荡着过去了。落雪没有来，依旧在芷华斋。据说老夫人的病因为儿子的回来已经彻底好了，一家人相聚甚欢。秦姑娘闺名雨裳，被安排进了霁月阁东边的莲院，与霁月阁只一墙之隔，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对此，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倩儿却对我如此淡然的表现感到不安了。以为我是喜怒不形于色。那个姓翼的并没有随齐域澈一起来，不知道是有事耽搁了还是就不来了。我期望是后者，也省去我将来撞见的尴尬。我总觉得他的眼睛深不可测，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傍晚的时候，老夫人差人叫我去芷华斋用膳，我借口肚子痛推说不去。倩儿对我此举很是不屑，她只想跟在我身后看我和那个秦姑娘大打出手，并替我摇旗呐喊。可我并不打算给她这样的机会，谁知道她会不会临阵倒戈呢？毕竟齐域澈的魅力是大大的。最主要的是：我想等有些事情被人淡忘了。
可不一会儿，落雪领着常给老夫人看病的马郎中过来了。
“娘听说嫂嫂病了，特别请马郎中过来给嫂嫂听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授意，落雪没有喊我的名字，而是改口喊我嫂嫂，却听得我很是别扭。
病是装出来的，马郎中自然也听不出什么异常。不过，对于这种大家族内的小把戏，估计也是见怪不怪。只说有些轻微中暑，开了些消暑的药就走了。
落雪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面露一笑，对我说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陆依依竟然会找这么个烂借口来推搪，竟也真是奇了。”
见落雪取笑我，我只能摇摇头，“非也非也，能骗得了人的借口就是好借口。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也没拆穿我么？”
“你呀！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什么时候你才有秦姑娘的矜持呢？看人家秦……”说了一半，落雪觉得不妥，赶紧噤口不语。这是怕伤我的自尊呢。
我正襟危坐，看着落雪满含歉意的眼睛，对她说：“我就是我！我如果像别人一样矜持，一样温柔，那这个人就不是我了。”
“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变得和秦姑娘一样温柔，哥哥可能会更喜欢你一点。”落雪小心翼翼地解释。一张小脸上满是愧疚之情。
“我认为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他的全部，就会不在乎他的外貌和言行。哪怕是丑的，癫狂的。你哥哥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极力反对我和他的婚事。所以，无论我怎么改变，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为何要为了别人来改变自己呢？”我认真看着落雪的眼睛，接着说：
“喜欢一个人是要靠缘分的，如果缘分到了，是不会在乎任何身份，地位的。我和齐域澈只是缺乏这个缘分罢了。”
落雪按住我的手说：“怎么会没有缘分呢？没有缘分你怎么会嫁进齐家，嫁给我的哥哥？况且，娘已经和哥哥说过了，让嫂嫂做大，那个秦姑娘做小。这不？娘已经让我把称呼都改了。”
什么？两女共事一夫？我一听，忽的从床上跳下来，大声问：“你哥哥和那个秦姑娘同意了？”
落雪看我激动的样子，兴奋地告诉我：“哥哥虽然现在还没有同意，不过他是扭不过娘的。再说秦姑娘已经答应了。你还是我的好嫂嫂，高兴吧。”
“我不高兴！”我的面容扭曲，声嘶力竭地大喊。
落雪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倩儿和小玉听见我的嘶吼也从外面冲进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我看着眼前这几个女子，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大声对她们说：“我是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我的丈夫的。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爱我，就放开我！我是不会嫁给齐域澈这头猪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我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估计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称呼齐域澈，落雪她们当场石化。此时一根针掉落地上也都能够听见。
看着落雪她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我说：“今晚上芷华斋我一定会去。”
什么嘛？没有当事人的同意，就私自给我安排。对于冲喜已经是不情不愿了，还要效仿娥皇女英，那我可受不了。今晚，我一定会去参加这所谓的家宴，我要会一会齐域澈还有齐老夫人。看看你们母子打的这叫什么算盘？为什么宁可让两女共侍一夫，也不能放了我呢？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