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劫持
可能是轩辕轻痕吩咐过了，马车跑得并不快。我的头虽不似刚才那样痛了，可心里总是不得劲。感觉自由就像那肥皂泡破灭在空气中，我的心又跟着抽痛。
“停车。”我在车上喊。
车夫挑开帘子，探过头来问：“姑娘，什么事？”
“听着外面怪热闹的，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
“回姑娘的话，咱们现在在晋嘉的闹市区，乌衣巷。这儿离刚才的朱雀大街只隔一条巷子。虽然住的都是贫民，不过您看这两旁，琳琅满目卖的东西是应有尽有，还有打把势卖艺的呢。”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古代的贫民区，看看外面，果然如车夫所说，非常热闹。
“我想下去走走。”
车夫为难的挠挠头，说：“我家王爷说让我一准儿把姑娘送回府。我怎么敢让姑娘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我只下去看看，一小会儿就成。你不说我不说，王爷又怎么会知道。”
“小人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小人呢，姑娘您可不要害我啊？”
“现在陌生人谁能认出我是女子？我分明是个公子，哪里会出什么事情？”
再三向车夫保证一定不会走远，车夫才将将同意。给了车夫一两银子，嘱他找个茶肆喝些茶水，不必跟过来。那人自是高兴地去了。
下了车子，一人走在街上，看看街上人来人往，心情才慢慢好起来。和那些吃不饱穿不暖，衔草结环卖儿卖女的人比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又有什么不知足？
自由？本就是相对而言。
一个男孩儿，就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视野。他从黑黢黢的胡同深处跑出来，衣衫褴褛。他跑得有些急，也没看路，就直接撞到我的怀里来。我扶住他的身体，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又慌乱地跑掉了。
“看这孩子，东西掉了都没发觉。”我自语，低身捡起地上的东西。两个纸包，贴着回春堂的标签，淡淡的药香飘出来。
我望向他跑去的方向，心想：做回好人吧，他掉了药，肯定是着急的。心里这么想着，就撇开了大路，循着他折进另一条窄窄的弄堂。
那男孩子跑的很快，我刚进去人就不见了。在低矮窄小的小道上走了一会儿，忽然后颈一阵发麻，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夜已经黑透。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高处的窗子，投射进来。地板上冰冷一片，我晃晃头，一切都和穿越过来那天仿似。这次又会是什么事情，我有些害怕起来。
门外踢踢踏踏传来走路的声音，还有一两声女子的调笑。随即，一切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推门进来一个女人，徐娘半老，手中掌一盏油灯。她后面还有一个汉子，五短身材，尖嘴猴腮。
见他们进来，我戒备地问：“这是哪？你们是什么人？”
“迷人窝销魂冢，你说这里是哪？”女人很不屑，撇撇嘴说。
转脸，她对旁边的男人说，“哎呦呦，你这个冤家，我本以为你带回来的是一个极品美女，却原来是个小家碧玉。现在的大爷们燕窝鱼翅都吃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吃家常便饭。”女子就着灯影又瞅了我一眼。
“红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废话？再说，你以为你这里是什么王公贵族来的地方？你院子里的那尊大佛咱们也惹不起，你就别再挑三拣四，否则我就把她带到别处去。”
“你这没良心的，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就想去找别的相好啦？白送给我的，为什么不要？不要是傻子。”
这个叫红姑的女人捏着个嗓子，放下灯，一摇三摆走过来。用那戴满黄黄绿绿戒子的手摸着我的脸。一边摸一边说：“虽然人长得不漂亮，不过我这儿也不全是靠脸蛋干活的地方！关了灯都一样，呵呵！”我一把拍掉她的手，听她说话，就觉得恶心。那一脸脂粉，厚的跟擦了一锅底似地，快要把我熏死。
“啧啧，脾气还不小！到了我红姑这儿，我让你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红姑发难，“哎呀呀，这皮肤细是细嫩，可就是缺点胭脂点缀。”说完，狠狠用手捏住我的脸颊，拧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我的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那叫一个痛啊。这个变态的女人！
“这下好多了。”她拍拍手，站起来，洒落一地脂粉。
“今天安排下去，明晚就让她接客！”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女人也很诧异，“怎么这么急？”
“反正钱是你赚，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平三儿，你的胆肥了是不是？你再不说，以后就别想进我的屋！老娘我还不伺候了！”
“别别别，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话可不能乱说，让那人听到我们都得玩儿完！”平三儿拉过红姑，小声说。
“有话说，有屁放！”
“听说，他的那只招子就是因为这个臭娘们丢的。”
“噢？”红姑一声惊呼。
“还有他四个弟兄的死也和这女的有关。想他们江北五煞也算是有些名头，半世的风光，现在竟然栽到一个小女子手里，你想他能不生气？你现在要小心伺候着，否则一个不留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平三儿语气严肃，小心提醒。
“知道啦！这还用你交代，我红姑什么人？他那眼没丢的时候就够骇人的，每次干活我都不敢看他。现在他瞎了一只眼，我更不敢看了。”红姑那□□脸上是掩不下去的厌恶。
听着他们的话，我的心像深井里的西瓜-----凉了。要不人们说冤家路窄，一点都不错。
“行了，行了，那位爷爷刚休息好，正等着要人呢，快把她带去。”
说完，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向外走去。我使劲挣扎都挣不脱。还被红姑用手在后背狠狠拧了两把。
灯影交错的院子，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我只恨自己没多生几只手，好捂住耳朵、眼睛-------不听，不看！
男人的高呼，女人的尖叫，这是个男人纵欲寻欢的乐土，女人只能倚楼卖笑，日渐变得麻木。看到这些，我是真的感到害怕，我怕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我怕自己为了生存而变得堕落。
绕过那座纷扰的院子，我被拖进一间僻静的小屋。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不是江北五煞的头头，还会是谁？他左眼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丝丝渗出的血渍。
“豹哥，人我已经带过来了。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人？”
贼老大睁开剩下的一只眼睛，一道寒光向我射来。“不错，就是这个丫头。平三儿，你是怎么把她抓住的？”
平三儿一仰脖子，邀功道：“自从上回豹哥领我踩过盘子以后，我就天天在齐域澈门口蹲守。可齐域澈身边的妻子一直没出过园子。这丫头出去一次就被楚王爷给勾走魂了。我餐风饮露这许多天，才让我等到这么一个好机会。我是谁？我是眼睛毒辣的平三儿，哪怕她换了男装，我也能认得她，……”
贼老大有些不耐烦，扔给平三儿一锭金子，“说重点！”
平三儿高兴地把金子揣进怀里，红姑在旁边看得直眼红。平三儿接着说：“今天她一个人在乌衣巷转悠，还好心去给一个小兔崽子送药，自己摸进没人的小胡同，我就一掌拍晕她，把她带过来了。”
“没有人看见你？”
“豹哥你还信不过我平三儿么？”
贼老大听完平三儿的话，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过来，“都是齐域澈，害死了我四个兄弟！害我丢了一只招子！想我们江北五煞，半世风光，竟然载到了你们手里。我现在恨不得杀了齐域澈为我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我翻了个白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你那么恨齐域澈怎么不找他去，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什么？
“齐域澈我一定会去找，只不过不是现在！你要怨恨就该怪齐域澈齐大庄主。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受这皮肉之苦。明晚开始，你就准备在男人身下曲意逢迎吧！”
“你别高兴太早，一定会有人找到我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我的朋友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放下几句狠话，其实我也没有把握。
“哈哈哈，你的朋友？你说的是楚王爷轩辕轻痕？现在他正忙着在酒楼吃花酒，哪有时间来找你。至于齐域澈，他更不会找一个丫头，而且他永远找不到你。要知道，齐域澈齐大庄主怎么会为了一个丫头来窑子呢？哈哈哈，还是晋嘉都城最肮脏最下九流的窑子。等我折磨够你，修养好生息，我再去找齐域澈报仇。我会让世人都知道你的下场，跟了齐域澈的下场！哈哈哈哈！”
纯粹的疯子！我想。
“红姑，好好□□□□她，明天是她的初夜，怎么也要让她留个一生难以忘怀的纪念。”
“豹哥，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找一个身强力壮的好好照顾她。您别为这事再气坏了身子，气大伤身！”女子依偎过去，轻抚贼老大胸口，甜腻劝说着。
贼老大伸手探进女子的衣襟内，恣意揉捏。
“啊！不要在这里啦！呵呵呵！……我想死你了，咱们回房去！……”红姑娇喘连连，不能自已，不停扭动着身躯。
贼老大一边享受着美人恩，一边说：“一个怎么够，十个！而且还是货场里拉货、挑担、身强力壮的！一定要终身难忘。”说完，一把推开红姑。红姑衣襟半敞，跌坐在地上。
贼老大把一张银票扔到红姑身上。“事情办好了，我会再给你一张同面额的银票。”红姑本来憋闷的脸在看到银票的时候已经盛开成了一朵花。
“豹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把她带下去，看牢她，如果这个丫头不见了，我就让你们两个一起来陪葬。”
红姑和平三儿自是不敢多呆，好在两人都得了实惠，倒也高高兴兴。
再次回到小黑屋子。心情实在是糟透了。那个恶贼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如果明天没有人来救，或错过了时间，我岂不是……最后的结局我难以想象！我忽然很想知道：谁会第一个找到我？轩辕轻痕，齐域澈，还是夜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