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豪门
程逸臣的属地东程乃濒海之地，环境潮湿但很干净。离城不远的地方能够看到大海，真正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象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我渐渐睡去，梦中却是那眉心一点朱砂的男子。
一样的高门大宅，不一样的只是身边的男子，和不同争风吃醋的女人。
嫁给程逸臣三月，除去给程逸臣的娘亲闵柔公主请安，每日便只是在自己的院子看书。感觉真和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一般。如果两年多前告诉别人我会变成这样，不要说别人不信，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程逸臣每日都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不忙的时候会过来看看我和娃娃，却从来没有在我屋里过夜。
程逸臣在娶我前已有两位偏房夫人，飘雨和翡翠。开始的时候她们没少来我这里示威。我虽是正室，可她们都比我早进门，而她们还没孩子，我却有了娃娃，自然让她们倍感危机。后来是真看我没有争宠的意思，程逸臣待我又淡薄，才慢慢少了踪迹。
今日还没起床，就听见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女人叫，头忽然之间很疼。
“小红，外面什么事这么吵？”昨儿一夜梦境，现在依旧乏的很。
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打起了帐子，扶着我坐起来。“回奶奶的话，两位姨娘在外面呢，吵着要见奶奶。”
“她们该知道我不管事的。”
“我已经给两位姨娘说过了，可她们非说这事只有奶奶才能给她们做主。”
心中哀叹一声，“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吧，轻声些，莫要吵醒了小姐。”
简单让小红梳了发髻，出来时，两位侧夫人已经在椅子上坐不住了。看见我，忽然一起扑过来。我干咳着侧过身，不想被二位那扑鼻的脂粉熏到。一个眼神看向小红，小红会意。
“两位奶奶快些坐下，有什么事喝口香茶好好说。”
飘雨抢先哭诉起来，“妹妹可要给姐姐们做主啊！”这哪里是我能做主的地方，心中烦躁，面上却依旧关切。“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来。可是有什么地方妹妹做的不够周到让姐姐伤心了？”
翡翠瞪了飘雨一眼，“你原来的本事哪里去了，就会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说完看着我，眸中恨意丛生。“不怕妹妹笑话，相公已经一月未来我和翡翠的房里了。听下人说倒是常常流连青楼欢场，也不知是被哪个狐媚子给迷住了。我等受屈是小，相公的身体是大啊！”
我眉眼一挑，果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哪个不偷腥。但我还是扮贤淑状，“相公官场生意场两方驰骋，免不了去那些地方。许是最近真的太忙，才没有去二位姐姐房里。如若忙过这一阵，就会好了。”
飘雨哭着嗓说：“已经问过下人了，正是怡红楼的绮梦，相公还想迎娶进门呢。”
翡翠不屑的轻哼一声，“还不是个狐媚子！使的肯定是那魅惑男人的本事。”转眼看我，“妹妹的脾气也太柔弱了些。不过进门三月，却让那狐媚子欺负了去，我都替你不值。”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这翡翠的心气也太高了些。无事总要压人一头，顺带连我给拐了进去骂。我是真的无心与她争宠，否则便也要她自在不得。这样的性子，终归有一天是要出事的。
“论及才貌，妹妹我自然是比不上两位姐姐，到让两位姐姐见笑了。可是妹妹也浅薄读过女戒，知道三从四德！相公决定的事，自然是对的，我做妻子的只要服从就好。”
翡翠看我不想管，就有些鄙夷起来。那眼神大有以为我是胆小怯懦的鼠辈的意思。这时娃娃揉着眼睛，迈着胖胖的小腿，穿一袭红色衣裳走了进来。我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摸摸她柔嫩的小脸。
翡翠看一眼娃娃说，“妹妹真好福气，春宵一度就为相公留了后，想我们二人，嫁与相公两年了还没有一丝动静。我是怕那狐媚进门，生得几个孩子，抢了大小姐的风头。”看了我一眼，又忽然掩嘴，“看我这张嘴，怎的提这出。妹妹你不要在意。”
我心中冷笑，眯着眼看她，“只要相公高兴，别说纳妾，再收几个通房丫头也是无妨。”
翡翠的脸一红一白交替，十分尴尬。她自小服侍程逸臣，本就是由丫头坐上的姨奶奶，如今被我揭破，自然不好看。
“如果两位姐姐没有什么事情，妹妹就先失礼了，娃娃还要用早膳。”说完，抱着娃娃扬长而去，撇下怒目而视的翡翠和柔弱胆小的飘雨。
忽然很想出去看看，那海边的风景一定很美。
“在想些什么？”程逸臣放下碗筷，看着我。
“嗯？”我回过神来，“没想什么？”
“还说没发呆？碗里已经堆成山了。”戏谑的轻笑。
看一眼碗里山高的饭菜，我苦笑一声，放下碗。“我在想那个绮梦一定很漂亮！”
程逸臣有些玩味的看我一眼，而后说：“是不是她们今日来烦你了？”
我看着他笑，“这院子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何必明知故问？”
“你怎么想？”
我但笑不语。我的想法实在不重要。因为不关心，因为不动情。
让小红收拾好碗筷，我沏上一壶茉莉香片，给程逸臣斟上一杯。我抱着另外的杯子自饮。半响，我低低地说：“我想去海边走走，这个季节一定很适合游泳！”
“过两日忙完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就好！”
感觉身子一紧，程逸臣的双臂已经把我紧紧搂住。“你的心里到底藏着谁？”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语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站着，任杯中的茶变凉。
慢慢程逸臣松开我，“十五我会迎绮梦进门。”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对着他的背影，我说：“作为协议的一部分，我一定会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