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 故人
“你没有遵守协议！”程逸臣端坐在床前，看也不看床上衣衫不整的我。在这古代生个孩子还真是不容易，没有先进的技术和条件，女人就似在和老天搏命。胜则生，败则死。无怪乎每个男人都会有几房妻子用来传宗接代，因为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思蕊胎位不正，见红破水孩子却卡在那里下不来，生生熬了我三天。要不是侍卫及时找到一位老郎中为思蕊续命，任我和稳婆怎样努力想必也是无法。
“齐夫人生了一个女孩。”我掀起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睡意依旧朦胧，两只眼睛下是三日未眠换来的青黑色眼袋。
“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程逸臣的嗓音暗哑，似在强烈克制。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低头看看身上，米黄色的宽边吊带上衣，同色小巧的及膝短裤。夏天的海边，依旧还是热的。何况是没有空调的古代，夜晚粘腻潮湿的风吹来，怎可能还捂着长衣长裤。
“在一个男人面前穿成这样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程逸臣终究不愿忍下去，整个人俯过来，两手撑在我身后的床板上，把我半箍在他的怀抱里。
如果说我这时才明白刚才他的隐忍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有些太晚了。都怨那三日的不眠不休，才会让我放松了警惕。我有些慌乱，整个人向下滑去，一只手慢慢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我还没有睡醒，想继续睡，世子有事就请先忙。”
“我能不能把这算作邀请？”程逸臣唇畔挑出一丝笑容，看得我有些呆，这个人也有这么无害的笑么？我见过的他不是冷静自持便是有所图谋。他和轩辕轻痕他们一样，都是天然的演戏高手，放到现代，任何一个都会成为内外兼备的超级明星。
“我是不是该感到挫败，这种时候竟然有人在发呆？”程逸臣说着，起身，一把扯掉我身上的薄被，整个人就再次毫无遮掩暴露在空气里。刚想爬起，他却又欺了上来，双腿跪在我的身体两侧，结实的肌肉摩擦着我光滑的小腿。这下，我是想动也不敢动了。
虽然我的经验少之又少，可我依旧知道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我有些暗恼自己穿了这么一身暴露的睡衣。强做镇定，可颤抖的声音依旧出卖了我。“我们的协议里不包括这样的条款。”
程逸臣再笑，“是你先破坏协议。”
他的视线滑过我的眉，我的眼，而后是起伏不定的胸脯。我感到他的视线继续向下，每过一处都掀起一阵燥热，想必全身已经潮红一片。最可怕的欺辱不是来自强取豪夺，而是自身存在的欲望。很明显，我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凌迟。
“没有及时赶回来，不是我个人的不愿，而是我不能放任两条生命的逝去。如果齐域澈的女人死在东程，不管什么原因对世子都是不利的，即使你们站在统一战线。”
“很好的理由。”程逸臣终于又看回我的眼睛，我轻吐一口气，感觉不再那么尴尬。还没等我完全放下心来，腰部一紧，一只略微粗糙的手从衣摆滑了进去。“道歉如果有用那一会儿我也道歉。”
“你，无耻！”我低语。紧紧闭紧双眸，不看他低下来的眼睛。
假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呵呵呵的轻笑，程逸臣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记住这个手的温度，以后它定会燃烧你身上的每一朵红云。”说完他翻身下床，“快些收拾好，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拉开门，小红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想到自己刚才不敢挣扎的懦弱模样，我拉过被子蒙起了头，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磨蹭了半天才从床上爬起来。如果不是怕程逸臣再闯进来，也许我会睡更长时间。马车上，我远远坐到一边，不知道如何解释今晨的慌乱。
“我以为你清冷淡漠，雷打不动，却原来还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程逸臣恢复以往的孤傲。
“我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程世子以后不搞这样的偷袭，我会一如既往像原来一样。”
“果真牙尖嘴利，我想你也不会再给我今晨这样的机会。”
“是！”
“那个叫倩儿的丫头是怎么回事？”
说起倩儿，我有些头痛。思蕊和孩子被齐家的人接走了，倩儿却拿着一纸卖身契来找我。她爹今年生了一场大病，撒手去了，齐域澈却把她的卖身契给了她，并暗示她我的消息。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一出。明知道她是齐域澈派来的，可我还真不愿撵她走。
“她是齐域澈的人！”
“女人？”程逸臣问。
“丫头。陆依依原来的丫头，从陆依依进寄傲山庄开始就一直跟着她。”
程逸臣若有所思看着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苦笑一下，“你们都太聪明，都那么会找蛛丝马迹，虽然我的容貌不知为何越来越像素素，可大家仿佛都会识骨看人。你认为我能隐瞒多久？”
“可这世上只有苏洛洛而无陆依依，你是我三媒六礼迎娶进门的妻子，我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
我看着程逸臣的脸，想从中找出他说这番话的意图，却一无所获。他闭目开始养神，不再言语一句。
到了程逸臣海边的别庄，一进大厅就听见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
“……滚回你西边的老家去，一股子土腥子气，闻着作呕。”
“谁让你跟我来的？我又没请你？”
“我跟表哥来的，哪个跟着你？哦？表哥……”
听见声音，我心头一热，掂起裙角跑进去。里面正是苏冠兰，叶柔曦，还有江穆云。“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三人听见我的声音一同扭过头，柔曦第一时间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你过的好不好，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
江穆云嬉笑着走过来，看着柔曦，“你说的那个坏蛋就在后面呢。”柔曦一听立刻抬头瞪着门外，半天却不见有人走进来。
“你又骗我！”柔曦对着江穆云咬牙。
“谁叫你这么好骗。”
看着不停斗嘴的二人，我无耐摇摇头，“他送我到此就走了，说是晚上过来给各位洗尘。”我松开柔曦的手，走到苏冠兰身旁，“大哥此次来东程所为何事？”
苏冠兰折扇轻轻一合，笑着说：“娘很想你，怕你受委屈，嘱我来看看。”想起苏老夫人我的眼圈就一红。“娘对我真好，可惜我不是真的素素。”
“其实娘什么都知道，只是她甘愿活在这个谎言当中而已。”
“表哥，你说什么？”柔曦惊讶地问，而我的讶异不少于她。能养育出苏冠兰这样孩子的母亲怎可能是泛泛之辈？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大哥和江大哥怎么会在一起？”
苏冠兰折扇一指江穆云，“这小子赖在我那十几天了，死活就是不走。我看，应该给他说门亲事，也好拴住他的人。”说完笑着看了一眼柔曦，我即刻会意。
“我要娶也得是洛洛这样温柔貌美的，有些不像女人的男人婆倒贴我都不要。”江穆云凑过来，眉毛一抬，“洛洛你说是吧？”
柔曦一把拉我过去，挡在我身前。“洛洛还看不上你这样的呢？别动手动脚的，小心程逸臣看到，打你个头破血流。”
看着眼前的二人，我心中感慨，能这样肆无忌惮斗嘴也是一种幸福啊。不足五年，我似已看遍人世苍茫，再寻不到这样的时光。
苏冠兰走过来，悄声对我说：“轩辕轻痕曾找过我，问那个戒指的由来。他好像忘了一些事，我正在着人调查。”
“噢！”那又怎么样呢？他为人夫我为妻，就算是失去记忆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还有就是轩辕谨禹已经开始采取行动，撤了轩辕轻痕的大将军王。”
“他的鬼王宗不可能连这么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提前一定有预兆。”
苏冠兰看着我，“估计他不想和翼王闹这么僵，毕竟是堂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轩辕来。”
我摇摇头，“可是翼王爷不这么想，所谓功高盖主，他又怎能容忍一个同为皇家血脉，能力又比他强这么多的人存在，更不要说当年的皇位本就是轩辕轻痕他爹禅让给当今皇帝的，他害怕很正常！”
夜魅，轻痕，你前途未卜，可我却只能遥远看着你。你是否知道远处有这么个女子在默默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