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七十三章 诉情
两天内齐域澈不时看着我发呆，眼光一遍遍在我身上流连。每当我以为他想要告诉些什么，他却欲言又止，只是神色越发晦暗。有的时候他会揽着我在院中小坐，有的时候他会把头贴在我的小腹和孩子说说话。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不安，好像生离死别迫在眉睫。
今晚，已是那女子所说的最后期限。齐域澈再一次坐到我的面前，神色凝重。我不止一次猜测那是个什么约定，可现在忽然不想听了。
“这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无端折磨得我劳心乏力，我要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齐域澈扯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明天我会娶锦瑟！”
那个美人唤作锦瑟么？果真好名字！就这样毫无铺垫地知道了结果，本来还以为会有大段的前戏让我来准备，却原来真相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人生不过生离死别四字，不是死别，只能是生离。或许还可以三人行，不，现在应该是五人行才对，家中还有两个女子在等着他。让我算一算，我可以排第几。
“很好啊，那个女子婉约又妩媚，所谓倾国倾城不过如此。”明明很难过，说出的话却平缓没有一丝波动。
“依依，你不要这样，你怨我、骂我、打我，怎么都可以，这样你会好过些。”
“怨你、骂你、打你有用么？可不可改变你娶她的决定？”
齐域澈艰难地摇摇头，“不能！”
“既然如此，我做那些也无用。睡吧，明天是你的小登科，一定会很忙。而我，确实是累了。”默默躺到床上，面朝墙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仿佛有一根绳索捆扎了它，难以跳动。
半响，齐域澈也躺了过来，伸出臂膀搂住我的腰，把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里。
眼睛忽而酸涩，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齐域澈？”
“嗯？”
“以后你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你应该先问我今天月色如何？肚子饿不饿？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你的强项么？要知道麻痹敌人也是一种战术！”
“好！今天月色如何？”
“我闭着眼呢，不知道。”
“你肚子饿不饿？”
“晚上你强喂了两碗粥，都快吃成猪了，你说我饿不饿？”
齐域澈搂紧了我，热气呼在我脖子上，“你不配合！”
“好，我配合！今晚月色明媚，正好作奸犯科，不对，是你侬我侬。而我晚上佳肴在口，吃得很饱很饱。”
沉默，又是沉默。
终于还是我先开口，“她许你绝世武功、无尽宝藏，还是纵横天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没问出来，那和我有关，而我没有自信知道答案。
“依依，不管什么原因，你记住我齐域澈对你的心意不变。我这么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齐域澈扳过我的脸，月明如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明眸下长长的睫毛。我钻进他的怀里，让眼泪流地更加恣意。为什么每一次的幸福都是那么短暂，转瞬即散。夜魅如此，齐域澈亦如此。我爱的忘记我，爱我的离我而去。爱是自私的，我做不到默默守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等候他从其他三个女人那里分出时间给我。就算我穿越一百次，也只能做个妒妇而已。
“澈，让我走吧！在我们出谷以后！”我埋在他的怀里低语，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齐域澈，却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你终究还是要走，从几年前开始你就不停在逃离。一次次从我的怀中溜走，一次次极言吝色。我付出再多，于你，也半分看不到眼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爱你爱得不够深，还是我给你给你给得不够多。我娶锦瑟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锦瑟也清楚我家中情况，你为什么还要走？”齐域澈推开我，急眉冷目。
我伸手覆在他的唇上，“你听我说。我只说这一次，不想留遗憾。我承认一开始并不想嫁给你，我又没见过你，于我来说，逃离一个不爱的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落雪天天在我耳边吹嘘她有一个怎样英明神武的哥哥，我有些动心了，想想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然而我们的见面并不那么愉快，况且你还有了雨裳。所以我要找一个我爱的人和他走，以至于有了以后一系列事情。而这次回来，你的霸道，你的温柔，都让我难以招架。对于一个伤心伤情的女人来说，被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爱上太幸运的一件事。而我，也渐渐有一些喜欢你了。”
齐域澈眼中冒出惊喜的火花，他急着扯下我覆在他唇上的手，“依依，你说你喜欢我？你既然喜欢我为什还要走？”
“因为我是一个太自私的人，越喜欢，就越不能忍受与人分享。我要我的丈夫只能爱我一个人，只能宠着我，只能爱着我。我不能忍受我的丈夫夜宿朝走，我不能忍受我的丈夫一个月只分给我和孩子几天，我更不能忍受我的丈夫前脚还趴在别的女人身上后脚就来与我浓情蜜意。”委屈的眼泪随着我不断的控诉而飞散，齐域澈的脸上则变成了震惊。是啊，古代的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我所谓的一夫一妻对于他来说不啻于大逆不道了吧。
“如果说原来是因为不爱而逃离，现在则是因为越来越多的爱而逃离。就让我带着你对我的爱，就让我带着曾经的快乐与幸福远去吧。留下来你我终有一天都会枯萎的。”我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澈，我可能是有些爱上你了。所以我不能忍受看你娶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门！这样我会死！”而后再不管他眼中的震惊，辗转加深那个吻。灵巧的舌一遍遍描摹他的唇形，在他的口腔内纠缠。而手也探进他的衣襟内，抚摸那没有一丝赘肉的结实的躯体。齐域澈的眼睛一眯而后火光四射。
“依依，依依……”紧闭的双唇间吟哦出齐域澈隐忍的声音。
放开他的唇，我跨坐在他的身上，一件件褪去上身的束缚，柔白的月光映着我依旧雪白的肌肤，丰盈的娇挺。齐域澈的眸光深邃，星星点点的火焰在眼内燃烧，最后缭绕成一片火海。而我的脸，我的身子，在他的注视下也逐渐发烫，火红地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慢慢，我感到齐域澈□□的变化，我坐在那里更感尴尬，身子更烫，却咬牙不用手去遮掩。我是成熟的现代人不是么？我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诱惑他，也是最后一次，明天过后我就要离开。
“澈，留给我一个回忆！”
“你的身子可以么？”齐域澈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想必是在经历一种煎熬，而一双手却不由自主抚上我的双乳，灼热似火。
“做我最后一个男人！”我轻吐出声。齐域澈一把将我推倒，然后翻身跪在我的身侧，咬牙切齿，“唯一一个！”
我呵呵笑出眼泪，我们都是这么地自欺欺人。
拉下他的头，再次双唇相接。月光只见满室旖旎，却不知离人身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