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章 抉择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我停止挣扎，怔怔看着夜魅，不漏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我说，你的夜魅回来了！我的记忆恢复了。”
天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你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包括我嫁给程逸臣，以及后来又跟了齐域澈的事你都想起来了？”我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却泛着一丝冷。
夜魅原来紧紧搂着我的手松了松，低头看着我，“我不会介意！”
“好一个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你说失忆就失忆，说恢复就恢复！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你、我都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不是一句回来了，或不介意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走，三人一起走！我们可以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世外桃源开始新的生活。”
“轩辕轻痕你醒醒吧，齐域澈就要来了，他现在是皇帝，他如果要把齐儿强行带走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赢他。而如果让我离开齐儿，我会受不了！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离开齐儿！齐儿也不能离开我！”眼泪顺着脸庞成串滴落下来，“你和齐域澈一样，都不是好人！你们都只会强迫我做选择，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想怎么样。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想与我的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而你们，走得越远越好！”
夜魅本就有些憔悴的脸更加苍白，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我马不停蹄赶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么？那些在有间客栈的日子你明明是对我难以忘情，在南里洞也是一样。为什么现在……我已经说过我可以带你和孩子们一起走，不会被齐域澈找到。你也不必把骆小齐交还给他。为什么你还这么固执？还是说，你对齐域澈也是念念不忘的？”
夜魅再次抓了我的手，口不择言“我怎么忘了，在戴望山你就已经把我甩了，你已经对他痴情相许了。你根本就是……”
“我是什么？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对，我已经嫁过两次，三个男人都是我的入幕之宾。其中一个还是你这位鼎鼎大名的鬼王宗宗主，西北大将军楚王爷。你说我现在叫你夜魅好呢，还是叫你轩辕轻痕好呢？你早就看透我了就不要再被我的外表所迷惑！”用力掰开紧箍我手腕夜魅那钢筋般的手指，指指门的方向，“请走好！不送！”
甩头再不去看他，我需要时间来好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本答应等他回来就会告诉他我们的过往，可现在他自己全部都想起来了，我却慌乱退却了。大力甩门的声响过后，是夜魅蹬蹬蹬下楼远去的靴子声，而后是扇子开合的叭叭声。
“你不该这么对他的！他既承诺护你们母子安全就定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结果你却把他气跑了！也不知你这个异乎常人的脑袋里怎么总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瞪着在窗口看热闹的江穆云，“你偷听多长时间了？”
“别说偷这么难听，我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在这儿听啊。不过是你们吵架太投入没有注意而已。”
“你到底是谁的人？你身为皇商，怎么会向着外人说话？也不怕你的主子一气之下挥刀把你给砍了？”
江穆云轻摇两下折扇，“我会不会被砍头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却不会被砍头了。你这么费力气跑他不就是怕他和皇帝争执起来得罪上位么？”
我白他一眼，“你倒是比他还看得明白。”
“他现在不再是当年有兵有将的楚王轩辕轻痕了，确实不宜与那位对抗。你这么做，可见在两人当中你还是偏向他的。”
这次我好好审视了江穆云一番，难得他还有如此正经的时候。“没什么偏心不偏心，我只是不想弄个两败俱伤罢了。没必要为了过去的事与人，而伤害了自己。现在我只想和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这两个男人，无论其中哪个我都要不起。”
“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离开皇帝，但既然你五年前就做出了选择，自然已经完全放下。是他一叶障目看不清你的心意，活该生气着急。不过皇帝就可怜了，太子役了，仅剩的儿子又……”
“他果真是为了骆小齐来的。”
江穆云点点头，“估计现在人已经到门口了。好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不听我的劝说，我无能为力。剩下的该皇帝亲自和你谈了。”说罢，他合起折扇，迈着四方步走出门去。
完成任务？除了浑水摸鱼，乱耍嘴皮子我没看到他完成任何事情。果真办事不用靠能力，耍滑头就可以了。
齐域澈已经到门口了？还好夜魅早走一步。不然两人见面，天雷勾地火，结局真不敢想象。齐名扬，那个瘦弱文静的孩子，终究还是个没福的人。齐域澈中年丧子，难怪他会想起齐儿。可惜我是不会把骆小齐交给他的。
江穆云说的对，五年前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也不会轻易就放弃了那份感情。是我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可是如果夜魅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念念不忘我和齐域澈曾经发生过的，那与他的再聚也不会幸福。我给了他机会，也给了自己机会，能不能把握，主动权不在我。
缓慢的步伐在门口停了下来，我的心咚咚咚像擂鼓一般跳得很快。该来的终究会来，惧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五年前我选择了逃避，今天却不能。为了骆小齐，我绝不让步！
门口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却不小。在我以为他要一直这么站下去时，骆小轩清亮的嗓音在门口响起，“爹爹，先和女儿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