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兰容风三人出了雅间,双满便憋着气大跨步地走在前边,此刻才要出门,正巧不巧,她便遇上了这样一人。
“哪里来了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撞到了本少爷!”那人一来就破口大骂,双满抬头,却是见了个相貌猥琐,衣着猥琐,全身猥琐的人。不过双满还未开口骂回去,那猥琐少爷就先改了口道:“哎哟!没想到竟是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双满翻了个白眼一阵反胃,昂了昂头就说:“抱歉,借过!”
猥琐少爷哪能错失良机,领了一干家丁就拦了双满的去路,道:“诶!姑娘急什么?在下李甫文,今日与姑娘有缘,不如一同品茶、赏景?”
晴渊见状正想上前出手相助,兰容风却阻止道:“勿需动手。”所以当双满回头张望的时候,兰容风和晴渊是袖手旁观的,她不禁愤恨道:“哼,不用你们出手老娘都能解决!”
殊不知,双满下一刻却是做足了娇羞的姿态,对李甫文道:“小女子与公子素未谋面,如何能一同品茶赏景?”
兰容风看着双满玩把戏,自己竟也是得意。只见了那李甫文满脸色相,笑得暧昧道:“只要姑娘说了芳名,你我便算相识了,到时便可一起坐看春景,把酒诉情,谱曲唱词,花前月下……”
双满听了掩面一笑,打趣道:“那岂不是要等公子遣了媒人来我家,你我才可一解相思之苦?”
李甫文一听,顿觉眼前的小娘子活泼可爱,赶紧点了头便道:“只要姑娘愿意,李某即刻派人去府上下聘!”
双满又是嫣然一笑,说道:“那你凑过身来,我把名字和住址说给你听。”李甫文即刻亮了双眼,心想今日拣了个大宝,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真要娶这个女子,他只管先乐上一乐!
说着,李甫文便凑近双满,双满亦是探头过去,两人贴在一起,变得亲密无间。兰容风此刻瞧在眼里却是不痛快了,微蹙了眉,他便命令道:“晴渊,收拾了!”
晴渊立刻动了身形,却忽然听得李甫文一声惨叫,并着双腿就在原地打转,脸都已经憋得通红。双满一挺背,就指着他骂道:“哼!竟敢戏弄本姑娘,小心我送你进宫当太监!”
李甫文气得七窍生烟,一旁的家丁本想动手教训双满,却听得李甫文奋力喊道:“快,快回府!找大夫,快找大夫!”
双满看着李甫文灰头土脸的走了,心中痛快得不得了!晴渊此刻却不冷不热地说道:“难怪公子说不用动手。”双满嘟着嘴却说:“哼!见死不救!”
兰容风此刻走上前来,只说道:“回去!”只是这一声隐含怒气,那张俊脸更是有如铁板!
双满灰溜溜地跟在他后边,讶异道:“奇怪,哪里惹到他了?”
回了宅子,兰容风回房静休,双满在院中小憩,晴渊去了屋顶斗鸟,只是有两人心中都不痛快了。
双满在榻上翻了几个身仍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起一路上兰容风的臭脸,她不禁坐了起来,盯着兰容风的房门道:“臭脸天天有,今日特别臭!哼,扰人清梦!”说着,她便鼓足了勇气冲向那扇房门,不过双满才要敲门,里边就说道:“双满,进来!”
“活见鬼!”双满不爽地骂了一句就推门走了进去。
兰容风支首坐在软榻上,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衣袍半解不解,怒气已然不见,只剩了魅惑妖娆。“双满,过来。”他朝双满招手,双满犹豫了一下才怯怯向前移了两步。“走近点。”兰容风伸手,双满又移动了两步。等兰容风的手够得到双满了,他忽然抓了双满的手腕,一用劲就把她拉至身前。
双满顿时惊愕,看着近在眼前的兰容风,她大气也不敢出。兰容风逼近双满,低着头一瞬不瞬盯着她问道:“似乎是本公子太放任你了,你好像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双满却否认道:“没,没有,我记得我是公子的丫鬟,我记得我是公子诱饵,我记得自己处在生死边缘。”
兰容风很满意双满的回答,接着说道:“记得就好,今日的事再要发生,我便要你的命。”
双满吓得直摇头,保证道:“不会,不会!一定是我刚才的做法太惹人注目,所以给公子添麻烦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出手!”
双满的样子不像装傻充愣,兰容风便不禁骂了句“呆子”,说道:“以后本公子叫你走就走,站便站,未经允许只能跟在我身后,还有,从今日起,你做小童打扮!”
“不做丫鬟,做书童?”双满实在觉得兰容风古怪多变,但一想起这没有实质区别,她便爽快地答应道:“好,公子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容风这才放开双满的手,吩咐道:“你用来踢李甫文的那只脚,记得洗洗干净,出去吧!”
双满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只是这日落月升,黑夜才刚要开始。
章五 夜色阑珊,普天黑玉
德正宫。
离皇上中毒还未满二日,安泰就已经在寝宫门口坐立难安了。先是四宫妃子争着要探望皇上,再是四人合力逼迫安泰让步。安泰尽忠尽责,只好连跪带拜地说:皇上需要静养,太医院正在加紧配置解药,未满三日不可探望,等等诸如此类的劝解之语。好在品妃卖了面子给安泰,又劝告了其他三人回去静候佳音,安泰这才逃过一难。
只不过,安泰这头刚松了一口气,那头老太后便赶来探望爱子了。安泰挡在门口磕头跪拜,口中又说着同样的劝说之语,然而太后却是以她的地位和威严狠狠打压了安泰。虽然都是掉脑袋的事,不过安泰还是只会听皇上这个主子的话,所以当安泰声泪俱下,加之以性命相阻拦,甚至连同太医院一同劝阻,老太后才最终没踏入德正宫。
朝中众臣对此也是惶惶不安的,丞相莫正鸿每日必定要询问三次,其余六部官员亦是挂心不已。安泰所做的一切都按照兰容风嘱咐的那样来行事,眼见着天就要黑了,安泰不禁在寝宫门口踱着步念道:“皇上,说好三日,三日之后您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奴才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京城长安街。
“公子,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双满做了男子打扮,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她跟在兰容风后面看着街边灯笼高挂的各式酒楼,不禁觉得新奇。
“带你去看戏。”兰容风如是说道。
双满心想,只怕不是看戏而是做戏。
未有多久,三人便进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醉客楼”。这种表面富丽堂皇,附庸风雅的地方,实质上也是个风月场所。时辰未到,醉客楼的台上便有了美妙女子弹琴唱曲,暖场功夫也算上乘。酒楼的主人亲自出门迎客,晴渊递上了黄灿灿的金子之后,三人便被安排到了二楼上好的厢房,这里视角广阔,整个醉客楼一览无余。
兰容风品茶听曲,好不惬意,才抬了眼扫过一遍醉客楼,便吩咐道:“晴渊,四处去转转吧。”
双满站在一边,捏着自己的瘦胳膊瘦腿,可怜她这几天来东奔西跑,身心疲惫。兰容风凤眸微抬,说道:“双满,过来坐。”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另一半软塌。
双满猛地抬头看向他,惊恐地问道:“公子,难道又要让我做什么事?”
兰容风面色不改,却冷言冷语道:“怎么,难道本公子体恤你都是有目的的?”
双满在心中是点头的,不过她没这么不识相,她换了笑脸就挑了一旁圆凳坐下,说道:“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受宠若惊!我坐这儿就好了。”
只听得楼下琴音渐淡,一曲已是唱完,随即,有人说道:“曲也唱完了,时辰也到了,也应该进入今晚的正题了吧?”
双满觉得这个声音耳熟,寻声望去,却吓了她一跳:“李甫文?!怎么会是他!”
一转身,晴渊已是回来了,他对兰容风汇报道:“吏部尚书李贺昌,兵部侍郎梁文正在此处。”
兰容风听罢,一边为双满解疑,一边嘲讽道:“莫正鸿忙着在宫里看我死了没有,今日还不忘派了这两人来看戏,李贺昌倒是还让自己的儿子出来打头阵。”
“李甫文是尚书的儿子?”双满不禁在心里咕哝了一句“官二代”,随即又问道:“除了姑娘弹唱,丞相派了这么大的官到这儿来看什么戏?”
兰容风眼中透了冷意,道:“他们可都是冲着稀世珍宝来的。”
双满听得云里雾里,这时,楼下有人上了台,朗声道:“让各位久等了!醉客楼由于受人所托,今日将按照约定拍卖‘普天黑玉’,起价为一千两黄金,价高者得!”说着,那人一招手便有两人托了一个不大的长盘上台,长盘上盖有红布,那人指着长盘又说道:“各位请看。”才说着,楼下那人便揭开了红布,随即,一块通体黑亮流光的四方黑玉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双满不会辨别玉的好坏,但她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清一千两黄金是多少钱,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个普天黑玉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昂贵?”
兰容风看着那块玉答道:“高僧一惠在云游途中无意发现一块通体黑亮的玉石,并且这块黑玉触手温和,似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