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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妖孽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去憋了半晌,在我觉得他快要憋死的时候,缓缓抬起头来,气息已然平复得顺畅了不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断袖?”妖孽语气平静地问我。
切!装什么装!你丫别告诉我你忘了之前在路上调戏我的事!
“怎会怎会。。。”我打哈哈,然而眉角的青筋似乎没能隐藏好。
妖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抚了抚我的额角,吓得我迅速往后一缩,结果下半身卡在桌凳之间,很不幸地向后仰倒开去。
妖孽皱眉拉住我,一脸的不悦,
“躲什么。”
当妖孽这厮将疑问句说出陈述句的语气时,证明他不太开心。
“条件反射。。。呵呵。。。反射。。。”
真不知道这狗腿样是跟谁学的,明明几个师父都不是这种人啊!
。。。莫非是我骨子里的劣根性。。。
不会吧。。。那不就是遗传了老爹。。。
呃。。。
似乎不太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妖孽理了理衣服静静地看着我。
这眼神。。。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被灼伤的感觉。。。
“我和空见没什么啊。。。基本属于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
说到这里,我忽然良心发现,觉得以往甚是对不住空见。。。
遇到妖孽这厮我总算明白了,被人欺负的感觉是多么的痛苦啊!
空见,我错啦!你快不计前嫌地来解救我啊!
面对我的老实交代,妖孽依旧面色没有什么起伏。
“。。。你不会是说恒文。。。呃。。。师叔吧。。。”我顿悟。
“所以。”依旧是陈述句。。。
“啊哈哈。。。那是师叔啊。。。”我心虚。
“所以。”
所以你个头啊!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以赴死的决心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随即准备逃跑。
“哦?”妖孽一手迅速地拉住我的衣角,暗中使力将我按回凳子上。
我心惊胆战地缩在桌角上,戚戚地看着妖孽。
那厮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那碗动都没动过的粥。
不能怪我没用,要怪只能怪刚刚那声“哦?”
说到这里我觉得很有必要为大家解说一下这个“哦”的发音。
这个“哦”,且不说别人,妖孽这厮平日多半发作第二声,语气上扬表示疑问,这没什么特别的,只要是个人就会发这个音,然而,极少数的情况下,这厮嘴里会吐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哦”来。
譬如说眼下,刚刚这个“哦”随着一口气被轻轻地叹出,语音低沉而浑厚,隐隐的那么一声,比起疑问,倒更似了然,然而最后的余音却又带上了稍许的上扬,就是这些许的上扬,含蓄而委婉的将这厮现下的心情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芸诀!”我觉得自己快被吓死的时候,恒文有如菩萨下凡一般,春风化雨地将我救了回来。
比起苍天来,还是佛祖靠得住啊!
“师。。。叔。。。”若不是妖孽这厮一只爪子像铁钩一样钉在我的衣服上,我刚刚一准激动地扑过去了。
“怎么了?”恒文放下手中的托盘,里面赫然放着一盘金黄岑亮、散发出诱人香气的葱油饼!
“啊呜!”我一扫之前的恐惧,抓起一块葱油饼塞进嘴里。
“哎呀呀,真是,怎么用手啊。”恒文笑眯眯地在我对面坐下,抬手想要帮我顺顺落下来的额发。
“大师。”妖孽赶在恒文之前将我的额发撩到耳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恒文,“听说大师与芸诀甚熟?”
。。。你丫不会在吃醋吧。。。
这哪儿跟哪儿啊,感情你以为天下美男都跟你一样是个断袖。。。
恒文他可是早就将一颗芳心交予佛祖了啊!
“是。”恒文依旧笑眯眯的将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去,“芸诀幼年时便已十分可爱,我们那时就认识了。”
“嗯。”妖孽不动声色的又向我靠了靠,抬手将葱油饼的盘子向我这边拖了拖。
啧,老娘快被你挤扁啦啊!
中午的时候,我蹲在空见的院子里晒太阳。
早上那顿饭我吃得甚是凄惨,一边儿恒文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边儿妖孽冷冰冰的盯着我,整个饭堂里寂静无声。在被妖孽这厮强行塞下了无数吃食之后,早饭结束的钟声将我救了回来。
话说,妖孽他到底在生个什么气啊!
跟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怄气!
枉我还那么看好他!
一个饱嗝涌上来,夹杂着葱油饼菜心蘑菇胡萝卜等等乱七八糟的味道,恶心得我久久不敢把嘴闭上。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身后“吱呀”一声,空见提着水桶抹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很是不悦。
“弄干净了?”我赔笑道。
“哼!”空见表示不满。
“哎呀呀,”我站起来绕到空见面前,这厮又一转身不看我。
啧!跟个娘们儿似的!
别扭个啥啊!
“师兄啊,”我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我觉得之前太对不住你了,唉,其实想想你对我挺好的,我怎么能一个劲儿地欺负你呐!”
空见回过头来,一脸的防备。
大概以为我又准备作弄他。
“唉!”我拍拍空见的肩膀,“你看吧,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要不是个和尚,没准有一天我就爱上你了啊!”
空见浑身一抖,脸色惨白地向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身后的拐角处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想来大概是哪个小和尚正在扫地。
“你、你想干嘛!”空见见我向前两步渐渐逼近,竟不知廉耻的举起水桶挡在胸前。
感情不会在担心我要占他便宜吧?
阿弥陀佛!真真是我佛慈悲了去!
“你担心个啥啊,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个秃子下手!”
“我不是秃子!这是剃度的!”空见两眼血红,基本上要失去理智了,模样甚是凄惨。
“来。。。”我解下手上恒远住持当年送给我的佛珠,“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和歉意,这串佛珠就割爱了!”
空见随即愣住,一脸的不可置信。
“谁、谁要你的。。。”空见猛的别过头去假装清高,然而余光却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佛珠。
想要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嘛!
“咱俩还客气个啥啊!”我顺手将佛珠塞进空见手里,吓得他一抖,又是退后两步。。。
这年头的雄性都怎么了,感情不是断袖就是娘娘腔。。。
要么一心想着占别人便宜,要么一心愁着被别人占便宜。
啧,真是凄惨啊,广大的无辜姐妹们!
我悠悠然转身离去,走到转角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把扇子。
看着眼熟,一时反倒想不起来是谁的了。
先捡起来再说!
我弯腰拾起扇子顺手插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