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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婓的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几乎盖住他整个背部的包袱。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光是瞧着就觉得很有分量的包袱,让白羽婓看上去很像是刚刚打劫归来的山匪。
其实,要不是因为他□□骑着一匹还算矫健的战马,外加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似乎好像还蛮值钱的样子,这厮就是一逃荒的难民。
看那紧闭的嘴唇,看那苍白中泛着青紫的面色,再看那飘忽不定、明显是受过某种打击的眼神。
活脱脱一个灾民嘛!
包袱皮是暗蓝色的,上面隐约可见玄黑色的花纹。
嗯,这个包袱着实眼熟了!
酷似我房里众多溜家必备用品中的某一件啊!
莫非现在市面上的东西都这么的没有创意吗?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羽婓,看他颤颤巍巍地解开系在胸前的结,单手将包袱卸到怀里,哆哆嗦嗦地一层层打开,最后终于递过来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
妖孽松开拉着缰绳的手接过,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眼中熊熊的烈火已经快要将这包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烤干了。
如果是馒头我就哭给你们看!
约莫一刻之前,我的肚子完全不顾周围美好的、粉红色的、略带些许□□的氛围,“咕噜噜”地开始了歌唱。。。
妖孽眯着眼边笑边在我的脸上蹭了蹭,伸在我衣服里的那只咸猪爪趁机又揩了我不少油。
活脱脱一只眯着眼的色狐狸啊。。。
你确定自己真的不是狐狸精投胎吗?
。。。好吧,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羞涩呢还是激动,
反正我的脸就是那么粉扑扑热烘烘的。
白羽婓得到妖孽的指令开始从包袱里翻吃的出来,我一边炯炯有神地用目光讨伐着可能存在的任何一只馒头,一边奋力压制着脑海里不断汹涌而出的大鱼大肉。。。
苍天啊,我究竟有多少天没能好好吃饭了。。。
现下我满心都是吞下一只整鸡的豪情壮志啊!
妖孽在我面前慢慢解开那只小包袱,我看着一块被内容物撑得方方正正的丝帕,有些欣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妖孽。
欣喜的是,既然是方方正正的,那基本上不可能是馒头了,
疑惑的是,为啥这块丝帕的一角绣着一个“雪”字?
我虽然对刺绣这种深闺必备的技艺多少也有些钻研,然而,在我不多的几件作品中,似乎没有丝帕这种实在太过平凡的东西。
我的作品都是些气势磅礴之物,
比如芸娘旗下的那家全国闻名的绸庄,大堂里的巨幅八仙过海图就出自我的手笔。
听说有人出价白银两千两,也不知道芸娘卖了没。
千万要记得给我提成啊。。。
腰酸背痛手抽筋什么的,不堪回首啊。。。
因而现下我对面前这块丝帕十分的费解。
莫非妖孽有个名为“雪”的相好?
那也着实嚣张了,竟然在老娘面前炫耀这种没什么水平的东西!
刚刚还忙着调戏我呢,现下就改为刺激了!
遇人不淑啊!
“这是啥?”我扒拉了几下丝帕上的那个字,抽抽鼻子以示伤心。
“桂花糕。”
“哎呀?竟然是桂花糕,太好了!”我三两下打开丝帕,挑了一块棱角分明完好无损的一把塞进嘴里。
虽然现下我更加思念卤猪蹄红烧鱼叫花鸡之流,然而再怎么说桂花糕也要比馒头强上千百遍啊!
嗯?不对!
“这块帕子哪里来的?”我努力咽了咽嘴里的桂花糕,口齿不清地继续企图将隐藏中的潜在小三揪出来。
“嗯?”妖孽不太明白地看了看我,瞅了瞅丝帕上的那个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不是你的吗?”
“我哪有绣过这么没水平的东西。”我厥厥鼻子表示不屑。
哼!就这水平还敢拿出来送人!
“哦。。。”妖孽若有所思,“那个包袱是你三哥给的,约莫是你家的吧。”
。。。娘,我错了。。。
我怎么就忘了咱家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块丝帕嘞。。。
看来那个包袱的确出自我的“溜家必备品”之中。
“。。。其实仔细看看,绣得还不错。。。”
妖孽笑得无声无息,宽阔的胸膛颤抖个不停。
好吧,你们看,果然恋爱催人脑残啊。。。
四十五度仰面流泪中。。。
“娘的手艺退化了吗?怎么有点苦?”我疑惑地在嘴里抿着那块桂花糕,一开始还不觉得,等差不多化开了竟然越来越苦?
莫非情急之下放错了材料?
“怎么会?”妖孽皱眉,将手里托着的那堆桂花糕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些犹豫,“没有啊。。。莫非天太热放坏了?”
“唔。。。”我复又仔细地品了品嘴里的那滩桂花“糊糊”,抬手捏起一块来凑到妖孽嘴边,“要不你尝尝?”
“嗯。”妖孽张嘴接过那块桂花糕,临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那种温润柔软的触感滑过,激起一片酥麻,沿着手指越过胳膊,直接传到了心里。
妖孽面色如常,正仔细地品尝着那块桂花糕。
所以才说他是天生的祸水啊!
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惹得人心神具乱啊。。。
再次四十五度仰面流泪。
我的心里承受能力什么时候沦落至此了啊。。。
妖孽你才是高手啊,我辞了贺沉雪改投你门下行不行啊。。。
“没有啊,”妖孽皱着眉几口咽下嘴里的东西,忽然挑了挑眉,向白羽婓伸出一只手去,“会不会是你嘴里的药?”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有股冰片的味道。
。。。娘,我又错怪你了。
“喝口水漱一下。”妖孽接过白羽婓扔过来的水袋拔掉塞子递到我嘴边,“让我看一下舌头上的伤。”
我嗅了嗅水的味道,发现没有什么坏掉的迹象。
不是我太讲究,只不过这大热天的,极易吃坏肚子不说,好不容易盼来的大鱼大肉也会离我而去。
话说妖孽这家伙之前在洛恒寺克扣我口粮来着,我怎么觉得前途堪忧啊!
我灌了一口水“咕噜咕噜”的漱了好半天,纠结了半天还是咽了下去,仰头又灌了一口。
应该没有蛀牙的吧。。。
口气什么的应该也没有的吧。。。
唉,纠结啊,担忧啊,拧衣角啊。。。
“好了。。。”我前后灌了好几口水,直到隐约听见肚子里“哗啦啦”的浪花声,和着马蹄的鸣响,倒也算是悦耳动听。。。
“啊。。。”妖孽低下头,像哄小孩子一样微微张开嘴,发出一个很是温柔的“啊”来。
“啊。。。”我乖乖张开嘴伸出舌头。
妖孽凝眸看着我的舌头,半垂的眼睑微微颤抖着,末端微翘的长长睫毛浓密而黝黑,一双剑眉略拧,纠结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近距离看着那双渐渐拢上烟雾的凤目,忽然觉得安静下来。
那种很安心的感觉。
很安静,也很安心。
心里满满的。
原来满足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幸福好像也是。
妖孽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又默默地叹了出来,没有看我凝望着他的眼睛,伸出舌头,在我的伤口上舔了舔。
我浑身一紧,瑟缩地想要避开,然而腰间的那只手忽然一用力,将我牢牢地扣在那个带着淡淡甜味的胸怀里。
无处可逃。。。
妖孽侧过脸覆在我的唇上,将我的舌头含在嘴里,抵着我的鼻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满是缠绵的情意和丝丝的心痛。
我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喘息着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而妖孽扣在我腰间的手温柔却有力,连一丝一毫的退路都没有留给我。
掌心很烫,拂过我的肌肤,每一寸都好像燃烧了起来一般,无尽的灼热,沿着腰间渐渐向上蔓延,掠过我的后背,随着那条一掌宽的带子骤然松开,终于覆在了胸口。
很烫。。。
欲念的火,很烫。
“唔。。。”我闭上眼,颤抖着缩在妖孽的怀里,任他反复地吮吸着我的唇舌,在那撩拨下几乎酥软得化成了一滩水;胸口的那团火灼热而贪婪,肆意地揉捏与包裹着我的躯体,在我愈发急促的呼吸中不停地索求;腰间扣着的另一只手也滑进了我的里衣,摩挲过我早已滚烫的肌肤,解开我的裤带掠过我的小腹,停留在我的臀部抚上我的大腿,一阵揉搓之后。
“唔!”,我猛地一抖夹紧两条腿,挣扎着推托妖孽几乎覆在我身上的胸膛,然而全身好像被抽去骨头一般无力,徒然地攥紧他肩头的衣服,浑身的那股灼热感让我窒息一般暗流涌动,不自觉地张口喘气,却被更深地侵入,包裹着我的舌,肆意地卷过每一个角落。
欲罢不能。。。
用了很久才平复了气息,我攥着妖孽胸口的衣服,闭着眼,感觉着他在我全身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的吗,那种仿佛连灵魂的最深处都被侵蚀了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又暗暗地吐出,反复数次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停转许久的大脑也复又运转起来。
果然理论和实践之间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
嘶。。。还真是骑术高超,策马狂奔的时候还能兼顾情/事。
就不怕一不小心摔个狗啃泥的吗。。。
然而白羽婓估计也不敢笑你。
白羽婓。。。
我后知后觉地透过妖孽的胁下看过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白羽婓似乎落后了很远。
。。。倒是知趣啊。。。
贺沉雪说过,发情的男人就好像一头猛兽,不喂饱是不会罢休的。
我后来将这段话转告给东方诀的时候,这家伙眯着眼提着剑,用他那精湛的轻功飞奔几里地,不管贺沉雪是不是在屋里,直接“刷刷”几下,挥剑掀了那个青瓦白泥的屋顶。
这个情节在三个月后我转移到芸娘那里的时候又重演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屋顶倒是保住了,然而听说贺沉雪之后拉了半个月的肚子,差点死在茅厕里。
。。。不知道妖孽被喂饱了没。。。
太激烈了,长此以往对身心不利。。。
我偷偷抬头瞄了瞄,妖孽垂着眼看着前方,缕缕青丝在日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镶了金边一般的下颚尖锐却不失柔和,笔挺的鼻梁英气尽显,呼出的气息平静而安宁。
真是好看。
他倒是恢复得挺快的。。。
我刚要垂下眼帘,妖孽忽然低下头来,用下颚抵住我的额角,像梦呓一般轻轻地说,
“雪,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心中一阵悸动,低下头蹭了蹭妖孽的脖颈,闭上眼。
妖孽用下颚一遍一遍地蹭着我的脸,从脖颈间漾开的甜味丝丝渗入肌肤之内,连带心里都变得甜蜜和安稳起来。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