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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便会讨厌，说是跟明星们争收视率，出风头，做样子，一看见领导在电视上闪面，马上就改换频道。如果好久不见领导在电视上露脸，免不了要议论一番：你看怎样，我说他会出问题的，就是不相信，你们谁见他再闪过面，已经被关押审查了，再见他的时候，那就不是在主席台上，而是在审判台上……
说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的，很像那么回事。
听的人也就相信。因为常常冷不防翻开一张报，就会看到一位大贪官被拉下马，来得相当突然。因此很多谣言就是这样散布开的，你想挡都挡不住，甚至在谣传的过程中还会添枝加叶。
现在不说那些了，张伯海征求各位副市长的意见，看是按杨畅的来，还是按柳岸的办。可是到了具体问题上，谁也不想先说话，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了一会儿，杨畅觉得他得先讲，张伯海征询大家的意见，他总不能再沉默。
于是杨畅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柳岸，清了清嗓子说：“刚才听了柳副市长的发言，我觉得还是柳副市长讲的办法可行，毕竟是文化人，水平就是不一般。”杨畅说着，便对柳岸说，“柳副市长，我这是实话，你别有其他想法，我是个粗人，而且又是管政法工作的，动不动就会让公安人员上手。其实你这么一说，我想还是你提议的办法好，你想嘛，清洲市有上百万人，况且谣言到处在传，你找谁论理？谁会承认谣言是他造出来的？不会的。这样我们只能徒劳一场，一点收效也不会有，倒是让电视台采访陆市长的办法好，只要陆市长在电视上一露脸，谣言自然而然就会消除。”
杨畅不说是不说，一说起来便是长篇大论，而且有条有理。
张伯海觉得杨畅不像过去的杨畅，很有思想，也很会采纳别人好的建议，否定自己不切实际的观点，很难得。
会议开得不短，眼看十一点半，下班时间快到了，会开长开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散布谣言的不再散布，陆栋并没有被省纪委“双规”，而是很好地在中央党校学习，就这么简单，再开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基本上形成了一致意见，张伯海作了简单的总结发言：第一，市上领导带头遵纪守法，不听信，不传播；第二，对口召开局级领导干部会议，形成共识，维护大局，坚决制止散布一切不利于安定团结的谣言；第三，由柳岸同志亲自挂帅，尽快抽调市电视台得力的采编人员，组成采访组，赶赴京城，采访陆市长，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宣传采访。
张伯海的总结发言结束了，也就到了吃饭时间，市长办公会到此结束。这时候副市长们一个个从沙发边站起来，但谁也没有先从门里走出去，仍然按照既定的规律，也可以说是规矩，先由张伯海从会议室门里出去，再是杨畅，最后走出的是郝玉。郝玉尽管还没有达到副市长一级的级别，但他是有资格参加市长办公会的人员之一，只是郝玉从来不在会上发表意见，觉得市长办公会并不是他说话的场合，只顾埋头记录，然后整理成会议纪要，印发给有关部门，好像仅这一点才是他要干的事，仿佛会议上的一切言论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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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不在家 第一部分12
郝玉觉得这样很省心，天塌下来有上边的人顶着，压不到他头上。
刘亮在市长办公会散会的时候就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见张伯海从会议室门里走出来，忙接过他手里的水杯，一直把他送到办公室。
其实，当秘书也是挺辛苦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但也很威风，甚至可以呼风唤雨，一些局领导见了也得点头哈腰，而且能够办好多别人办不了的事情。当然就看是给谁当秘书，并且跟领导相处得怎样。
刘亮给张伯海当了秘书，身价很快就上升了，体会最深的首先是他的妻子李英，仿佛乌鸦变凤凰了，令人刮目相看，就连单位上的领导都笑嘻嘻地巴结她，经常问她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帮忙，现在的工作岗位行不行，如果喜爱别的工作岗位，马上给她调整等等很具体的事情。
李英一开始迷惑不解，怎么领导突然关心到她的头上，心里一时还适应不了这样的关心，觉得很不安。慢慢地，李英感觉到关心她的不仅仅是单位的领导，就连她的同事也对她体贴入微。
当然刘亮的体会就不像李英那么深刻，这小子有些傲，往往不把人放在眼里，常常把自己放在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位置上，好像给张伯海当秘书，他也就成常务副市长了，一些局级的领导对他越客气，他的傲气便越大，动不动就会说，是张市长要求你这样办的，是张市长这样吩咐的……如此云云。
郝玉早就把刘亮的所作所为看到骨头里了，见面总要在他头上敲敲警钟：同志呀，革命尚未成功，小子你还需努力。可是刘亮是背锅睡到坟堆上，四脚朝天翘起来，不知自己是属什么的。郝玉很想把这些事给张伯海讲讲，让刘亮不敢这样，会引起人们不满情绪。但他又一想，还是不说好，刘亮是张伯海亲自从师院选的，有怎样的背景，他不清楚。再说他这几年混得也不像个人样子，市委书记、市长换了几茬，他在秘书长位置一干就是七八年，一点提拔使用的迹象都没有，而且张伯海并不怎么赏识他，说他太谨小慎微，成不了什么大器。
成不了就成不了，你当你的官，我搬我的砖，天地悠悠，各走一方。而刘亮正春风得意，有时候还指手画脚地指挥他。滚你妈的，老子才不吃你小子这一套。
然而刘亮也很识眼色，看见郝玉这样的态度对他，他在郝玉面前就不敢耀武扬威了，并且学得开始巴结郝玉，如果是在晚上，张伯海在办公室处理公文，刘亮见郝玉也在办公室没走，就会把别人送给他的一些好烟好酒拎过去，说是孝敬秘书长，一副笑哈哈的巴狗模样。郝玉也就不计较他了，心里想：小子还年轻……
郝玉和副市长们开完会后就回家了，唯有张伯海还在办公室里忙着。
他们都住在市政府小院，只跟市政府办公楼一墙之隔，用不了几分钟就回家了，家里有保姆做饭，挺方便的。
张伯海不回家，刘亮也只能在办公室里呆着，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刘亮回家怕来不及，忙给李英打电话，但没人接，刘亮知道李英走在路上，就叫了张伯海的服务员，让他先不要去市政府灶上吃饭，如果张市长不回家，让市政府小灶给张市长准备几个菜。
市政府办公大楼里上班的人，该回家的回家，该去灶上吃饭的吃饭，因此楼里显得很静，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张伯海昨天晚上就想，总得给马德荣打个招呼，他现在主持市委的日常工作，因为这种谣言并不仅仅对陆栋产生不利的影响，恐怕对市委和市政府的影响也不好。但是他曾去过馨悦宾馆，知道马德荣仍然像过去一样住在馨悦宾馆时，他突然改变了跟马德荣交换意见的想法。
市长不在家 第一部分13
可是不给马德荣打招呼也不行，他毕竟是市委的领导，如果他不给马德荣讲，使谣言更严重化，马德荣怪罪上他，他就没办法给马德荣交代了。
这个问题，张伯海反反复复想了好长时间，直至开完市长办公会，他还在心里惦记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作为一名主持市政府全盘工作的常务副市长，他应该给市委报告。
于是，市长办公会一结束，张伯海走到他的办公室，就给马德荣打了一个电话。
马德荣不在办公室，没人接电话。
张伯海又把电话打到市委值班室，问值班室的同志，马书记去哪里了。值班室的同志说上午没见，听说他昨天下乡搞调研去了。
鬼话。张伯海放下电话。
他知道马德荣就在馨悦宾馆的1809房间里住着，上午根本就没去市委。因此张伯海觉得这样做有失他的身份，堂堂的一个市委副书记，怎么跟李常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彻夜玩牌，而且还有些上瘾，竟然连工作也放在一边了。
其实张伯海不知道，陪马德荣在1809房间玩牌的不光是李常，还有电视台的两位朋友，一位叫乔静，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人长得比电影演员还漂亮，一位叫房蓉，电视台新闻部记者。马德荣最早认识的是房蓉而不是乔静，乔静是马德荣在看“清洲新闻”时，随口说这女孩长得很文静有气质，正好房蓉在场，因此房蓉就把乔静引见给了马德荣。
那天晚上，马德荣亲自打电话把乔静和房蓉约到馨悦宾馆，并请她俩在馨悦宾馆吃了龙虾、鱼翅，然后就到1809房间里玩牌。
其实马德荣原来没有这样爱好，只是到了基层，例行完公事，拜访他的人还络绎不绝，使他很劳累。随行的市电视台新闻部女记者房蓉，性格有点像小伙子，快嘴快舌，能说会道。开始，房蓉还不敢接近马德荣，竭尽全力地对马德荣进行全程跟踪报道。几天下来，房蓉就和马德荣熟了，而且马德荣有一大嗜好，爱跟女人说话，特别是漂亮女人。所以有时候马德荣会主动找房蓉了解一些情况，当然是电视台方面的事情。房蓉看见马德荣很随和，没有大领导的架子，便放纵了自己的情感，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房蓉还会跟书记开上几句玩笑。马德荣也不在意，在房蓉面前总是面带微笑，时不时还会表扬房蓉几句。房蓉很得意。
房蓉得意的时候，便忘记了她和马德荣之间的距离，一吃完晚饭，就像小孩一样缠着马德荣，让马德荣不要工作得太劳累，该放松时就放松，而且房蓉还大胆地对围着马德荣要汇报工作的那些基层官员们说，你们也让马书记有休息的时间，走访呀，调研呀，开会呀，座谈呀……搞得紧紧张张，人困马乏。那些基层官员听房蓉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缠着马德荣不放了。
房蓉就在这个时候，吆喝上一帮年轻人，缠着马德荣跟他们一起玩牌。先是争上游，接着是搓麻将。马德荣起先不会，也没兴趣，但是漂亮女记者房蓉邀请，他也不好拒绝。玩了几回，马德荣觉得挺好玩的，只要到了牌场上，官场上的那些不顺心的事，就都不记得了，而且身体也舒服，感觉不那么累了，比他坐在沙发上跟一拨又一拨没完没了的请示汇报的人说话省心也开心。
马德荣就是从这时喜欢上玩牌的。
事实上，马德荣知道市里风一阵雨一阵谣传陆栋被省纪委“双规”的消息比张伯海知道得还早。他听到后，首先感到震惊，然后有些愤怒。因为说陆栋被“双规”，其中有一条事实就是修建馨悦宾馆，陆栋得到了不少好处。当然不是几万几十万，而是上百万的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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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不在家 第一部分14
马德荣心里很清楚，说陆栋的问题严重，那么他和刘凯的问题也不会轻。问题是馨悦宾馆的规划筹建施工，都是他和刘凯以及陆栋拍板定案的，即使说他没经济问题，陆栋因此而被“双规”，他和刘凯也要承担一定领导责任。
于是马德荣在办公室里再也坐不住了，就打电话给房蓉，让房蓉带上乔静，到馨悦宾馆来。他现在把电视台这两位漂亮姑娘当知心人了，只要她俩在他身边，他的烦恼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马德荣去馨悦宾馆时，没有让他的司机送，也没有让他的秘书跟着，当太阳把它那张可爱的笑脸消失在城市的角落里的时候，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馨悦宾馆。
此时房蓉和乔静还没有到，马德荣随身带着馨悦宾馆1809房门上的钥匙，不需要楼层服务员陈敏去开，便悄悄走进了房间。
马德荣走进房间刚坐在沙发上，就听见门铃清脆的响声。他知道按门铃的不会是别人，肯定是房蓉和乔静。因为他除了约房蓉和乔静，再没有约任何人。马德荣这样想着，便去开门。果然两位漂亮的姑娘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马德荣咧开嘴巴笑着，并做出请的手势，让两位姑娘从门里进来，他很快关上了门。
房间里很温馨，所有的陈设都非常考究。房蓉和乔静进得房间并没有忙着去坐，而是把整个房间参观了一遍。
“太好了！”房蓉拍着手，激动地说。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装修这么豪华的房间。”乔静也附和着。
马德荣看着房蓉和乔静参观完他住的房间，便领她俩坐在沙发上，热情地问她俩工作怎样，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出面解决。房蓉和乔静谢了马书记，都说现在还没有，如果真有什么困难，肯定会找马书记。
房蓉和乔静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