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苏小米战栗着靠紧了墙壁。
药效发作，她空虚得想要立即找个人填满自己，可林曜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
苏小米看着对面的镜子，她全身嫣红，林曜刚才用毛巾擦遍了她全身。
秃头本就只在苏小米胸口留下了几个淡淡的红印，现在，苏小米全身都在发红发热，那几个淡淡的红印，早就掩埋在了这一片燥红中。
苏小米咬了咬牙，她恨林曜这么羞辱她，可她更厌恶秃头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她拿起毛巾，又把林曜擦拭过的地方，重新擦了一遍。
苏小米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她知道她如果现在出去，一定会受不了身体的燥热，央求林曜要她。
因此她咬咬牙，跪了下来，把手指探进了自己的身体。
苏小米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复潮红，她面若冰霜地看着林曜。
林曜，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
苏小米突然被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内容吸引了过去，那是一条时事新闻，有辆的士在高速公路上被撞了，司机重伤，正被送往医院抢救。
苏小米屏住了呼吸，镜头停留在了那名司机的脸上，那正是带她离开废弃工厂的的士司机。
可这怎么可能？她才刚刚离开那名司机不到半天。
苏小米捂住了嘴，她把视线转向了林曜，林曜打开了一罐啤酒，他的一只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你！你这个人渣！！混蛋！！！罪犯！！！垃圾！！！”苏小米控制不住地怒吼，她抓起了手边的玻璃杯，想把它砸到林曜头上，但林曜回过头来，瞥了苏小米一眼。
苏小米意识到，林曜手里握着的，是把枪。
林曜看着苏小米，他喝了口啤酒，淡淡道：“下次，你再想跑，最好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
是的，她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
苏小米气得全身颤抖，林曜，他或许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他却会去对付别人，那些帮过她，和她有瓜葛的人。
她真是发了疯，才会觉得报警，让警察抓走他，她心存愧疚。
像林曜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辈子关在监狱里。不，他应该被枪毙！
12前任
苏小米手搭在玻璃杯上，她刚才一时冲动把它握在了手里，但她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用它砸破林曜的头。
林曜已经说过，她不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
因为用力过猛，苏小米手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一开始，她还冷眼瞪着林曜，但林曜根本无动于衷，他喝着啤酒，切换了个频道，居然看起了球赛。
苏小米知道，就算她说破喉咙，和他吵翻天，林曜也不可能因她而变，她只会造成反效果，林曜，他一怒之下不知道又会迁怒谁。
她转过身去，在抽屉里寻找起药粉和绷带，想为自己包扎伤口，她知道林曜从刘杰的诊所里带回来过这些。
苏小米找了瓶酒精，一瓶云南白药，一卷绷带，坐了下来。
林曜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苏小米旁边，苏小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林曜拿起一瓶酒精，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苏小米闭眼尖叫，她以为林曜要把一整瓶的酒精倒在她的伤口，光是想象，她都觉得痛得难以忍受。
林曜笑出了声来，苏小米惊讶地睁眼，没错，林曜，他抓着她的胳膊在笑。
他笑着调侃她：“你确定，你要用酒精消毒？”
这还是苏小米第一次看到林曜笑，他笑起来，春风和煦，眼里浮现出淡淡的柔光，竟然给了人一种冰雪消融的温暖。
“不……我还是用水。”苏小米微红了脸，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林曜，林曜却根本未等苏小米把话说完，就把她的胳膊抬了起来，用双唇含住了她手臂上流血的伤口。
苏小米刷地涨红了脸，林曜，他半眯着眼，自下而上睥睨她，他衣襟半敞，嘴唇潮湿，看起来，英俊而又性感。
先前无数个夜晚，他压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身体，纵情在她体内驰骋的画面浮现在苏小米的脑海，她好不容易平复的身体又开始变得燥热。
苏小米咬牙强忍着，她希望林曜赶紧放开她。但林曜，他却亲吻她的胳膊，亲吻她的肩膀，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按住了她的内衣。
苏小米开始微微喘气，她知道林曜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会撕破她的内衣，和她狠狠地做。
可林曜却只是把苏小米内衣的搭扣扣上：“它掉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就转身而去，推开了房门。
外面，孙漠正在等他们，林曜问他：“都准备好了么？”
孙漠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你们不吵了？”他看到苏小米满脸通红地坐在沙发上，咧了咧嘴，笑着对林曜道：“准备好了。”
林曜走了出去：“跟上来。”
苏小米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刚才有一瞬间，她竟然期盼林曜能够进入她。
她竟然希望这个人渣狠狠地占有她。
她一定是疯了，哪根筋搭错了。
苏小米跟在林曜身后，踉踉跄跄走出了酒店，她以为他们会往下走，但进了电梯以后，林曜却按了往上的按钮。
可这一层已经是顶楼了，再往上，还能是什么？天台？
林曜，他带她去天台做什么？
苏小米疑惑不解，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烈烈的狂风让她后退几步，不由自主地贴上了墙壁。
苏小米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台上的直升机，这是什么？他要带她去哪？她不想坐直升机，以前，她曾经和父亲坐过一次观光直升机，结果不到十分钟，她就吐得不成人形。
林曜已经坐到了直升机上，他看了苏小米一眼：“来。”
苏小米连连后退：“不，我不坐。”
林曜眯了眯眼，他从直升机上下来，在飞机尾翼旁边的一个橘红色的包裹里翻起了什么。
孙漠在一旁哀嚎：“老大，我没准备降落伞，包里只有一件。”
一样橘红色的东西扔进了苏小米的怀里“拿着”，苏小米低头看了看，是包滑翔伞。
苏小米看了看怀里的滑翔伞，林曜上了直升机，没有再和她说话，这唯一的一件滑翔伞，他理所当然地扔给了她。
苏小米拥了拥怀里的滑翔伞，跟着林曜上了飞机。
震耳欲聋的螺旋桨轰鸣声，机身的震荡，让苏小米不到三分钟就抓着塑料袋开始呕吐。
在呕吐的间隙，她听到孙漠在对林曜说：“老大，你不是一向都喜欢坐在窗边的么？这次怎么坐到里面来了？”
苏小米瞄了眼窗外，万丈高空，让她不寒而栗，如果可以，她宁可和林曜换个位置，坐到里面去。
她看了眼林曜，林曜戴着遮音的耳机，正看着前窗。他周围是转动的仪表，密闭的机舱。
苏小米又看了眼窗外，窗户上有个把手，万一飞机出了什么问题，拉下把手，穿着滑翔伞跳下去，她就会没事。
这是最安全的位置。
她再一次低下头去，抓紧了手里的呕吐袋。
下飞机的时候，苏小米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立，她往前一软，恰好抓住了林曜的胳膊。
她看了林曜一眼，没有从他身上挪开，林曜弯腰抱起了她。
苏小米把头靠在了林曜胸口，这里仿佛是一个港口，四周到处是货物，穿着航海服的水手，汽笛声还有叉车。
苏小米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望住了林曜：“你……你该不会是要把枪运出去？”
林曜却只是抱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是又怎样？”
苏小米低下了头，她紧紧地攥住了林曜的上衣：“你这是在犯罪，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紧紧抓着林曜，好像怕他消失一样。林曜笑了笑：“我没有好下场，不正如你所愿？”
苏小米紧紧抓着林曜的上衣，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个人渣，罪犯，他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一定不得善终。
苏小米把头埋在林曜怀里，用胳膊牢牢圈住了他的腰。
林曜把苏小米抱到了港口，正如苏小米所想，港口停着一艘豪华的货轮。
说是货轮，也不尽然，因为它的底部是装货物的，上面则是客舱。苏小米瞥了那艘轮船一眼，上面餐厅，游泳池，瞭望台一应俱全。有几十个壮硕的男人从她身边匆匆走过，他们冲林曜打招呼：“老大。”跟着几个浓妆艳抹，穿着超短裙的女人也上了船，她们纷纷朝林曜抛媚眼：“林总。”
苏小米仔细打量了那几个女人一番，她们看起来……看起来就像马路旁边的站街女。难道她们也是林曜包养的情妇，要和他一起上船？
苏小米松开了圈在林曜腰上的胳膊，她想从他身上下来。但紧接着孙漠上了船，他热情地拥住了那几个女人，在她们一人脸上亲了一下：“宝贝儿。”
孙漠搂着那几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客舱，苏小米推在林曜胸口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靠进了他怀里。
她太累了，她刚才几乎吐光了胃里所有的东西，现在又饿又累，实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苏小米靠在林曜怀里，这个男人不像父亲或者穆然，她身体一有微恙，就对她嘘寒问暖，为她准备药和吃的，刚才她在飞机上呕吐的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然而他的怀抱是如此刚硬而又温暖，这是苏小米从未曾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