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学的不好的吧……都当商人了。前几年没事儿还能聚一聚,这几年大家都各忙各的了,时间总也凑不上。去年我们班长结婚,我没空去,给他包一大红包,后来一打听,那几个没空去的都给了大红包。我当时觉得挺开心的,怎么说……就觉得这种感情,这辈子遇着了,是老天垂怜我,偏得了。”
我极力赞同:“是不容易。估计你们班长还合计呢,怎么这几个孙子都比我混的好。”
“可不是,当年连写个作业都费劲呢。如今也一年好几亿的进账出账,估摸老班长睡不着觉的时候还得担心呢,这帮二傻子可别脑瓜子一个不转个,算不明白账再赔了。”
“赔钱就去他家吃,谁让丫老班长啊。你第一次见着我,是在青岛么?”
辛穆笑着摇摇头:“我第一次见着你,你也就四五岁吧。”
“扯淡!”
“大院的游泳馆,你穿个白色泳衣,也不哪儿买那么一件漂亮的泳衣,下面还带着白纱的,一下水就浮起来,跟个骄傲的小天鹅似的。”
我笑:“那是我妈把我裙子剪了,又缝在泳衣上的。我从小就爱美,不把我泳衣弄成独一无二的,我压根不跟大人去玩水。”
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你坐在水池子旁边,也不下水,小腿一下一下的踢水玩,我被你劈头盖脸的踢了一脑袋水,刚要发火,就看你极无辜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到底明白自己犯了啥错误不,脚丫子还跟那儿踢。当时也就离你三米远左右吧,有一帮大妈团,跟你做一样的动作,那胳膊腿短粗胖净是赘肉,顿时就把你显的无比美丽。”
说完,凑过来,仔仔细细的看我,
不够,
又伸出手来摸我的眉眼。
“我得好好记住你的模样,下辈子再见着你,得绕道走。”
“为什么?”我抬头看他“遇着我不好么?我也没给你添过乱啊。”
“不是不好……”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再遇着你,我还是会和这辈子一样。栽在你手里,就跟把自己脖子上拴一狗链子似的,跑多快,最后还是得*兮兮的回你身边。摇尾乞怜,懂么?”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问:“我让你觉得辛苦?还是你不信任我?”
“晓晓,你没必要为了让任何人信任你而活。我不是不信,只是害怕。你我之间,太多的变数。”
我点头:“我知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坏的,心里没放下他,还跟你这样没完没了。其实我就是利用你,辛穆,枉你聪明一辈子,算数算不明白,连人心都不会看了?”
辛穆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傻孩子,哭什么?我还没哭呢,摊上你这么个轴脾气的。明明是我吃亏,你哭什么?捡便宜捡大发了,喜极而泣?”
“你别贫!难过着呢。我就觉得我好像特差劲……旧爱还没放下呢,就又来个新欢。”
“扯淡!高一那小子才tmd是第三者呢。”辛穆言之凿凿“打你四岁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你今年都要二十四了!没我你头十五年就被拍在沙滩上了,还有他高一什么事儿!”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他:“为啥咱俩的事儿都得以十年为单位来细数啊。”
“不懂了吧,年数越长,感情越深。就跟树的年轮似的,年轮越多,长的越粗。”
“粗壮的大树在雷雨中会被劈倒。”
“闭嘴!擦擦你内鼻涕…………哟哟哟哭啥呀!!得了姑奶奶小祖宗,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天上就下雨了,一会儿下雨打雷就把参天古木劈倒了。”
我瞪他:“我又没哭这个!”
他用衣服给我擦鼻涕:“那哭啥?”
“就我刚才说那事儿。我觉得我特对不住你。”
我还没完全爱上他,心里还是会为另一个男人而痛,夜里想的不是他。对他只是一种利用,或许还夹杂着一些我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依赖。
辛穆斜睨我:“得了,你还想去祸害谁啊?为了其他人的幸福,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你这个老大难了啊。你也别太感动,咱长在春风里的孩子就是这么三好四讲五爱的。”
我破涕而笑:“扯淡吧你就,人那是三好四讲五美。咱么到你嘴里成无爱了?还五爱呢,没少去沈阳批发啊我说你。”
辛穆也笑,低下头来亲吻我眼角上的泪:“我不这么说,解放区的天能见晴么。”
“小傻子,别烦恼了。把这些都交给时间,一年不行我等你两年,两年不行我等你五年,或者更多,十年,二十年。反正只要我还活着,咱就这么耗着。你上吊我给递绳,喝药我给送瓶,你要真找着人嫁了,我就跟大院里举着红旗欢迎。”
看着这个人前从不多言的辛大少爷在我面前跟个说书先生似的,我忽然就想起那八个字: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23.终于爱情之前】
耳边轰鸣声渐渐变小,有人掀开我的眼罩:“快到了,起来。”
我不耐烦的揉眼睛:“下次不要直接掀开!”
辛穆伸出手来覆在我眼睛上:“都哭肿了。挺大岁数的人了,在机场里拉着小舅*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丢不丢人?”
我别过头去:“又不是外人。”
想了想,又加一句:“就你一个外人。”
他把我的眼罩放在兜里:“回家了,该见的都见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想不开的也都该想开了。是不是?”
打了个哈欠:“哪儿那么容易啊。你也说了,是想不开的。其实也不是想不开,就是……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是上战场打仗,明明是应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忽然丫就叛变了,就跟你不是一个阵营了。这和敌人不一样,你举起抢来,没法一狠心一跺脚就毙了他。我就是养条狗,也得有感情不是?”
辛穆摇头:“嘴硬吧你就。”
我伸手放进他兜里找:“眼罩给我。”
“刚哭完不准睡。”
“不睡觉干嘛啊!”
“陪我聊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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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感觉扑面而来的不止是首都干燥且闷热的天气,还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压抑感。人真的是很自私的动物,我真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待在青岛,好像从未来过这里,从未经历那些。然,事实面前,一切的假设和我自以为是的宁愿,都变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辛穆走在我前面,手里提着我的小行李箱,司机和助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毕恭毕敬。
走到机场门口,他扶着车门侧身问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么?”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能再见我爸爸一面不?”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似的,随即却只是点点头:“可以。”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那种感觉很难说,有种解脱,有点安心。
来接我们的车相当的低调,一辆暴发户都开的奔驰,里面的座椅是象牙白颜色的,冷气开的很足,刚一坐上去,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车子一拐弯,我随惯性整个人扑在辛穆肩膀上。
他闷闷的笑:“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瞪他一眼,回头看车座上,一片醒目的红色……
囧死了。
“……借我点纸。”
辛穆从上衣兜里掏出我的眼罩:“没有纸,手绢在行李箱里,你要擦什么?拿这个先对付一下行不行?”
总比没有强吧,我接过来:“一会儿进市区了你给我下车买一包湿巾。”
他蹙眉:“到底怎么了?”
反正也瞒不住,早晚得下车,我挪动了一下,把案发地点给他看:“喏……”
他看过去,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顿时和我的经血一个颜色……至于么,我还没说不好意思呢。
进了市区没多远就有一个超市,辛穆一边皱着眉头下车一边拒绝了司机和助理的帮忙。
下了车,又走回来,敲敲我的车窗。
我摇开:“干嘛?”
“买那个不?”
“哪个呀?”
辛穆恨的咬牙切齿:“不要拉倒。”
说完,转身又往超市里走。
我急得扒着车窗冲他喊:“要啊要啊!你给我买abc的!超薄日用!!”
来往的人,一副莫名其妙又略带鄙视的,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帅气男子。我捧着肚子在车上乐到抽筋。
辛穆回来的时候,拎着整整两兜子东西。我瞅他一眼:“超市东西不要钱啊?”
“不要,白送你个白眼狼。”
我嘿嘿的笑:“把湿巾给我啊。”
他递过来一包湿巾,一包卫生巾,一个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