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辈子,没遇到你,也就那么地了,是娶她外甥女,还是娶谁孙女,一生也都能过,浑浑噩噩的,跟所有有钱的男人一样,花天酒地,到老什么都不剩。可谁让我遇着你了呢,你最刺儿头,最爱使小性,倔的跟头驴似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叹口气,俯着身子低头咬我“谁让我就那么点背,遇着你了呢。”
我一脸的泪,还不忘提条件:“嫁给你这件事情,我要考虑一下。”
“成啊,你别换人就行。”
“我爸爸,上次跟我说,他也许能出来。咱俩等等他,行不?”
“必须行啊,我老丈人,当然得等了。”
“你不许嫌弃我,二十年三十年之后都不许。”
“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么。”
“你是。”
“得……我是。”他又问一遍“那您到底嫁是不嫁啊?”
气的我跺脚,这厮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不说了得考虑么!”
“成成成!考虑,考虑……”
叹了口气:“媳妇儿啊,一物降一物。你就是派来折磨我的。得嘞,小爷我认栽!”
【37·围城(上)】
跟辛穆相比,我顶多就是个思想上的行动者。
当天晚上,他家是不能回了。那可怕的二妈肯定还等着我俩回去给我俩做思想教育呢。
辛穆开车和我回了天下晓,门口泊车的小弟看到我们两个打一个车上下来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丰富。五彩斑斓,色彩纷呈。
怎一个好字了得。
“他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见过世面……”
辛穆关上车门,走出老远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他怎么一副偶像幻灭的表情。”
……
“……你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天下晓的人不太多,星星两两的,原本慵懒的气氛随着我和辛穆的共同*和变得紧张,兴奋……还有那么一丁点八卦因子在空气中流动。
我捏捏他的手:“咱俩在一起有那么不可思议么?”
辛穆摸着下巴:“大概是觉得,我这朵花儿……”
“你敢说我是牛粪!”
“啧啧,小姑娘说话不要那么粗鲁嘛……”
捏着他的手改成掐,看他呲牙咧嘴还不敢喊出来的样子,委实痛快。
“唉!”他摇着头,“都说嫁了人的女人越来越凶,没半点儿做姑娘时的温柔。一点儿都不差。”
“谁不让我做姑娘的?”
他倒不计较,只是整张脸都凑过来:“你这是答应嫁了?”
我双手环抱在体前,半笑不笑:“哼,嫁啊,干嘛不嫁。不过有一条件。”
“你说啊,还不信有我辛小爷弄不来的物件。只要四九城里……不是,只要这世上有的,砸锅卖铁我也给你弄来!”
“不用砸锅卖铁,你去给我弄齐了一套七龙珠就行。不是漫画,要珠子。懂么?”
辛穆立时傻眼:“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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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漏和鸽子最近迷上做瑜伽。
我本来对这种抻胳膊抻腿儿的事儿没什么兴趣,奈何没禁住她俩忽悠。
一堂课做下来汗流浃背,看小漏在一边得瑟拉筋准备再做一堂课,就火大:“你有舞蹈底子,做中级瑜伽行。我跟鸽子那老胳膊老腿儿的,下回能能别这么祸害我俩。”
小漏居高临下的看我一眼:“甭把鸽子带上,人现在做的好着呢。起码站着弯腰能摸到脚背,你行么。”
“行不行我也嫁出去了。她摸到脚后跟也嫁不出去啊!”
“哟,哥们儿……”
小漏把腿放下不拉筋了,一边剔牙的鸽子也凑过来,这要是在多一个人可就真闹成三方会审了……
“真嫁啊?”
这话说的……
“王老师,那你给我讲讲,假嫁怎么个嫁法呢?”
鸽子摇着脑袋一针见血:“这回孙子可叫你装大了。”
仨女人凑一块儿,十句话有九句没正形。旁边开肩开背的会员看我们好几眼了。树大招风,不可取,挥手把这俩丢人玩意儿带到楼下休息室。
坐下来就摊牌:“都答应他了,就等领证呢。”
“行嘛……”小漏看了看四周,没外人“不是我打击你啊亲爱的。你这玩意儿根本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呀。你情我愿的……”
“现在结婚是结家庭,懂不!”
一直刷手机围脖的鸽子抬眼皮子瞅了我俩一眼,狠狠的点头:“漏这话说的对,我得发上去。”
没人理她,这厮最近才开个围脖,迷恋的很。成天遇着点啥都得再围脖秀一秀,搞的我和漏都不敢关注她这个话唠了。
仔细想了想小漏的话,觉得有道理:“等我过几天有空的,去看看我爸。跟他说说这事儿。”
小漏默不作声的握住我的手,良久,才低声对我道:“莫强求。”
回握住她的手,彼此的温度从指间传递,不那么有力,不那么灼热,可却顿时给我无限的力量。
【38·围城(中)】
虽然初家不在那个位子上了,但好歹我是在大院混了十来年的人。当年那些红旗幼儿园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孩子,今儿终于也能给我帮上点忙了。以前一直联系不上,心里面也觉得好几年不联系有事儿求人家了就突然出现在人家面前委实不那么靠谱。
还好前段时间,大班的辛穆童鞋让我同他们重逢。
去见我父亲这件事情,没有告诉辛穆。他这几天在国外,看起来是忙的焦头烂额,嘴里鄙视他这个无良资本家也有呕心沥血的时候,心里却真的心疼,给王助理发了好几次短信告诉他要提醒辛穆吃我给他买的蛋白粉。
虽然辛穆曾经无数次抗拒那个草莓的味道……
我十四岁的那年,习然的父亲在税务所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习然的爷爷和我爷爷办公室是对门,俩人没事儿总在一块儿下棋,逢年过节的时候,习奶奶喜欢召集一干亲戚聚在一处热闹。习然小时候就是个不着调的孩子,那时候我们还都纯洁的跟朵小白杨的年纪里,他就已经会用甜筒哄我:“叫我哥哥,才能吃。”
我就为一只甜筒折腰,乖乖地一声:“哥哥。”
于是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没过几年,习伯父的官职节节高升,习然一家便搬去了东区的洋楼。之后一年,初家倒了,俩家人这么多年再无联系。
如今他能卖我一分面子,同我吃饭,我这心啊,真是如太阳烤着一般的暖和!
“我说妹妹……”习然一口京片子“您别看着我傻笑行么?”
“唉,习然。说真的,我小时候,跟你铁不?”
“必须铁,瓷儿啊!”
“没开玩笑,真有事儿求你。”
习然放下筷子,东来顺的冷气开的足足的,可火锅的热气一个劲儿往人脸上扑,汗就挡不住的流。他拿湿巾擦了一把脸:“初尘,咱俩实打实的交情。小时候我打碎我爷爷的花瓶吓的尿裤子,是你给我担下来的。回家你爸用鞋底子抽你,你都没把实话说出来。那时候的事儿我也闹不明白干嘛记这么清楚。反正甭管你家怎么回事儿,就初尘你这个人,我习然一辈子的妹妹。你有事儿就跟哥开口,别把自己放那么低,谁也没比谁好哪去,指不定哪天我家也倒了呢。大院里住的,官场里摔打一辈子,没几个干净的,谁也别瞧谁热闹。”
我眼圈都红了,不争气的吸吸鼻子:“得嘞,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能给我使上劲儿,让我去勤城看我爸一眼。”
“成啊!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唉,再加一盘肉吧。”
“你咋那么能吃呢!”
“服务员,再来一盘肉!”
“我说让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