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是柳生比吕士，你好。”柳生出声转移了泉的尴尬。
“黑羽竞子。”黑羽见好就收，配合着招呼。
“啊，走错路了。”突然一声小小的惊呼在旁边响起，柳生无力地转头看着某人小心翼翼地重新往人群中挤。
“别瞎忙了，已经被看到了。”和她一起的那人陈述事实。
“啊……哈，柳生学长，泉，你们也在这里啊，真巧……哈哈……”美奈子转回头，干笑着打招呼。
“嗯，真巧。”柳生看着柳说道。
“确实是巧合。”柳作证。
柳生不接话，心中继续保持怀疑。
美奈子蹭到泉的身边，没话找话：“怎么没带小喵一起？亚提密斯很想它的。”
“嗯，因为猜开放日会很多人，所以就没带小喵来，不过，爱野，亚提密斯呢？”泉低头找着，至少在大家分散之前，白猫先生还是跟着爱野的。
“不知道。”一点没有饲主自觉的美奈子回答，然后不满，“为什么我跟幽明明是一起认识你的，你却直到现在还在叫我爱野呢？”
“哎？啊，抱歉，”泉急忙道，“那个，我可以叫你美奈子吗？”对于与人交往时的亲疏度泉一向把握不好。
“不是可以，是必须。”美奈子强调，“这种称呼差异让我觉得我很失败。”
“对不起……”
“别理她，泉，”柳生插嘴，“她要是真介意就不会直到此刻才指出了，八成也是突然才想起来的。”就像她要是真关心小喵为什么没来，进校前她就该问泉而不是等到现在才来表殷勤。
“我又不是幽……”美奈子嘀咕。
“当然不是，”柳生扯了扯嘴角，“她的话如果没有一开始就想到，那大概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自行想起来了。”
美奈子往柳身后缩，柳正看向黑羽，因为刚才似乎听到她说了‘水手’什么的。
柳生对柳摇了摇头，因为距离更近，他比柳听得更清楚，‘水手v’，那是美奈子在找到同伴之前独行时的名字，这个黑羽是什么来头柳生不知道，但现在的环境显然不适合深究。
“我有这个荣幸为你画一幅画吗？”黑羽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前队友间的暗中默契交流，她直接找上了美奈子。
“啊？”美奈子不明所以。
“我的专业是绘画，需要大量练习，”黑羽笑道，“尤其需要俊男美女刺激我的灵感，让我画一幅吧，这次不收费。”
“收费？”泉想起放在自己家的那一幅，似乎当时完全没有提到收费的事情。
“当然，”黑羽理直气壮，“学画的费用可是很高的，我当然得在练习的同时保证经济来源，我的画远超出这点价值，已经是贱卖了。不过，”黑羽话锋一转，“好的素材例外，需要封口的时候也例外。”
作为被封口者，泉笑了笑，不再接话。
作为好的素材，美奈子对当绘画模特不感兴趣。
“你先看看我的画再决定。”黑羽翻着她的素描本给美奈子看，都是今天在校内画的，而其中又以一个女生的占了绝大部分。
“这人是谁啊？”美奈子好奇。
“啊，若苗紫苑，一年级的，”黑羽看了眼画说道，“是个美人吧，不过，奇怪的是，我居然分不出到底该是‘她’还是‘他’。”
“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美奈子看看画又看看黑羽，看看黑羽再看看画。
“哎，视觉是会骗人的。无论是用男性骨架打底还是用女性骨架打底，画出来的这人都很协调，这太奇怪了，”黑羽拿回素描本翻了几页给美奈子看，“这些我画的也是这个若苗，完完全全就是少年嘛，跟这人作为女性时的气质丝毫没有冲突，这人如果作男装打扮，绝不会有女气，反之亦然，所以，我有点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男是女了。”
“我们先换个地方吧。”在黑羽苦思无解美奈子傻眼没听懂的时候，柳开口，“这里太挤了，就算是为了安全也没必要这么自虐吧？”
“安全？”黑羽回神看向柳，想到了什么再看向柳生，“确实，以你们的条件虽然一定不会夺冠，但被绑架去参赛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愧是本校出身，一点就通。柳等四人跟着前地头蛇七拐八拐拐到一处相对不那么热闹但也算不上僻静的地方，没想到早有人捷足先登。
“火野丽？”黑羽认出了其中一个。
阿丽一愣，也认出的对方：“黑羽学姐。”
“你们认识？啊，对哦，你们都是从这学校毕业的嘛。”美奈子自问自答。
“是，黑羽学姐只比我高一届。”阿丽点头。
这位学姐在此校其实很有名，因为她把全校师生都画过一遍，有的还不止一遍，比如说阿丽。
“啊，对了，我就觉得眼熟嘛，我画过你。”黑羽对美奈子说，“当时你应该是来找火野的，还混到体育课上去了。”
“……是有这事，但是，我不记得有被画。”美奈子看着阿丽让她帮她补充回忆。
“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我没有问过你同意与否，当时我坐窗边，正好能看到上体育课的人，所以顺手就画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把那幅画送你。”
“还保留着？”阿丽问道，这可都过去好几年了。
“当然留着，我的作品将来每一幅都是天价，我可没有浪费的习惯。”
对了，阿丽想起来，当年这位学姐的名头除了她对绘画的热情与天赋外，更多的其实是源于她的自负，她从不认为自己可能会失败，而且一直证明着她必然会成功。
有资本的人即使自恋也不会惹人反感，而在场的几人中大部分对于这种特质其实一点也不陌生，忍足自然是因为当年的部长，而柳这几个立海大的则是见惯了妹之山少爷的张扬，泉之前的生活圈中倒是没有这类人才，不过任何人在她眼中通常都是有趣的，这类没见过的就更有趣，当然就更不可能有排斥感。
“比赛开始了，”黑羽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在场的几位男性说道，“你们已经安全了，要去看看倒霉蛋吗？”
“要去。”美奈子首先响应。
“我想去。”泉看了眼柳生，有些迟疑地说——迟疑不是因为她犹豫要不要去，而是怕会引起学长的不快。
“那就一起吧。”柳生对泉点头，他的‘一起’当然只包括了他与她两个人，但是凑热闹的一向不少，不说已经表态的美奈子和拿着素描本已经动身的黑羽，单说忍足，此人沉吟片刻，看向柳：
“柳君觉得丸井君被逮住的几率有多大？”
柳显然早就算过，张口就答：“超过70%，另外，因为他太显眼，桑原安全的几率超过80%。”
所以说，在看台下遇到的去看笑话的熟人就一定不会少。柳生已经可以预见。
人与人之间
这人与人之间一旦太熟，那基本上就很难有惊喜了，女装比赛台下，人山人海，但就这样行动困难的状况柳生等人还是先后遇到了仁王与音玲、幽和幸村还有千沙，于是走散的一伙人终于又聚到了一起，甚至还包括了落单的桑原，而造成桑原落单原因的丸井，此刻正在台上，还嚼着蛋糕。
“心态真不错。”黑羽一边画一边评价丸井的表现，“要知道被逼上台的除了变态外，基本上都只有尴尬和悲愤。而变态的表现通常都是兴奋。这么淡定的参赛者我还头一次见到。”
黑羽所说的通常情绪幸村等人也看到了，尴尬悲愤者如大多数人就不一一描述了。变态者如三年一班的代表不以女装为耻，上台就大张双臂配着一句‘yeah’，让台下嘘声一片。
丸井的女装扮相很不错，这个在场的前立海大众人不看也知道，当年为了灵异部的经费玲的餐点丸井是扮过女装卖过照片的，也所以他的态度那是相当之坦然，这有经验与没经验真是一目了然。
就态度来说丸井无疑是最大方自然的，不过他却不是最像女人的，至少凭黑羽竞子的眼力即使不是以这大赛为背景她也能一眼看出那是个男子，即使是大叫着‘好可爱’的其他观众们在‘这是女装大赛’的前提下也没有怀疑丸井本质上是个男性，所以最出色的女装者要数第14号参赛者，在他开口之前很多人都怀疑是班级作弊直接找了个女生上台。
“看来胜负已定。”黑羽寥寥数笔勾勒出参赛众人相，又特别给最显眼的三位参赛者各画了幅单人画。
“所以赢的人是14号吧。”美奈子很投入，帮理不帮亲，没有投丸井一票。
黑羽和阿丽同时看向她：敢情她们白说了那么多？
赢的人当然是最不像女人最变态的那个，所以阿丽才一直觉得这是本校最变态的节目，没有之一，从选人到评奖都让她唾弃不已。
“早说是这么一回事嘛，”幽还在遗憾，“早知道我就一点也不会想把精市往上推了，这么恶劣性质的比赛哪配得上我家精市，是吧……我们回家吧。”发现自己严重问错了人，幽立刻想家，也不管回家后要面对的其实是同一尊大神。
“还是那年海原祭的女装比赛最棒了，是吧，柳生学长？”美奈子还在回味。
“……跟我又没关系。”柳生不想回忆这个。
“大有关系，柳生学长你是优胜者啊。”美奈子提醒。
“噗哩。”仁王一个没忍住，引来搭档的怒瞪，淡定地转开视线：他就不信搭档会当着泉的面骂或者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