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认为，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是我在选择妻子，不是你，”柳生强调着人称代词，“所以，在这件事上，你需要考虑只有如果面对我一辈子作为最亲密的人，你是不是会感到很痛苦，如果是，如果你认为这痛苦是肯定的无法忍受的，那么你可以拒绝我，我必然不会纠缠不休，即使，我会很失落。”
“当然没有，否则我也不可能向学长你告白了。”泉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脸红，但也并不收回话语，“即使，我是以被拒绝为前提向学长你告白的，但是，我不否认我也幻想过如果学长你接受的话就好了，我觉得，如果是对象是学长你的话，我是期待婚姻的。”
柳生露出笑容。
“但是，”泉强调，“那只是无责任的幻想，即使我从没有把告白当儿戏，但我也没想过学长你会真的接受，幻想中的婚姻再美好，但就现实而言，我没有仔细考虑过。”
“这个不急，”柳生说道，“我还有五年才毕业，而你还有六年，这段时间我们都足够为现实的婚姻做准备了，而且现在我最想说的是，我的看法跟你一样，泉，我的告白，是建立在想清楚了的基础上，你的性格为人，我们未来的相处，包括将来的婚姻，我也从来没有儿戏的意思。你认为我与你相处时会感到无趣，那么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泉，从你进校头一天我看到你开始，我就从没有过这种想法，一次也没有。我从来不认为两个人相处需要无穷无尽的话语，而且，泉，从我们成为朋友相交开始，我们有哪一次相处时是冷场了的，以至于让你认为我们的婚姻会成为悲剧？”
“可，可是……”
“恋爱，应该建立在为了步入婚姻的前提之下，婚姻则应该有延续一生的准备。”柳生看着泉的结巴，自己继续侃侃而谈，“我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我们再次达成了一致，我也认为，在这样的同步努力中，我们的婚姻会值得期待。”
“等，等一下！”泉急了，“跳得太快了吧？期待婚姻……不，我跟学长你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交往……”
“开始了，”柳生很镇定，“你告白我接受，我告白你也接受，难道还不算是恋爱开始吗？”
“啊……”好像从逻辑上来说，是哈……泉傻眼。
“那么，为了让你有点真实感，就从改称呼开始吧，泉，试着从现在开始熟悉叫我‘比吕士’吧。”柳生从逻辑上继续推进。
“学长……”
“当然，熟悉是需要过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我打算等你毕业后我们再结婚，毕竟求学过程中还是不分心的好，所以还有六年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磨合。”
“我说了跳得太快了啊……”
“相信我，泉，”柳生推了推眼镜，“其实一点也不快，如果你仔细再回忆一遍从我们认识开始的所有事情，你就会发现，事实上，是非常缓慢的，虽然我原以为会更加缓慢。”
什么意思？
柳生布置了一份思考题后，没有再停留，他相信让泉独自想想会比他继续说下去更有效果，于是他告辞，而泉开始苦思。
泉的记忆力绝对值得赞赏，从进入大学后的学长学姐例行教导对柳生有了最初的印象，到捡到小喵那天遇到幽和美奈子开始接触柳生的交友圈，再到发现柳生能看到灵体又害怕非科学事件而产生了亲切感，然后是校园中的频繁偶遇，还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不敢拨通柳生的电话……
泉捂住发烫的脸颊，当这些事情不拘泥于肯定‘柳生只当她是学妹’或‘柳生只当她是朋友’的角度来看时，那么，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学长他……甚至还有幽他们都早就……
“你不是说告白很成功吗？”周一的社团活动时，仁王指着在网球场边看了一眼就匆匆跑走的泉问自家搭档。
昨天柳生结束与泉的沟通后去了幸村家，虽然知道那帮混蛋免不了要调侃几句……不，是很多句，但心情很好的他也不介意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
结果时隔二十四小时不到，泉又开始躲着他，唯一改变的是她终于恢复了正常道路，让柳生多少能欣慰些。
这次是真害羞了。柳生估计，同时还是决定晚些就给泉打电话，他可不想再次因为理解偏差而不必要地耽误相处时间。
“没你的事，别添乱。”柳生警告仁王。
仁王扯着自己的小辫子绕啊绕啊绕。
“音玲消气了吗？你还是想着怎么哄你自己的女朋友吧。”要限制仁王的行动，柳生的经验是，一定要多给他找点事做。
幽到底是不可能对自家朋友下狠手，说是要揍仁王最后也没真揍着，于是音玲的气就还没消。
“哄着呢。”仁王说着又接到一条短信，一眼看完，立刻又开始回复。训练？他们部松得很，纯粹来闲磕牙的都有。
刚加入的时候仁王和柳生还很不习惯，毕竟中学时代的网球部活动是占据了他们最多心力的事情，不过松散的时间久了倒也品出了乐趣，至少他们可以纯娱乐，偶尔看看一时兴起新入部的外行人创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招数。
寻找回家的道路
这些招数绝大部分都是失败，完全没有可行性，但帮忙完善完善倒也可以用到比赛中，战斗效果不好说，但笑果是显而易见的。忍足偶尔来社团报道基本上就是在做这件事，说起来当初冰帝网球部的训练也悠闲不到哪里去，但忍足却远远比柳生和仁王更先适应这所大学的网球部氛围，几乎就省略了适应不良的阶段，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才能，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主要取决于天赋，就像这份才能仁王似乎就比柳生更出色一些。
“哄女朋友呢，”说人人就到，忍足一手搭在了仁王的肩上，“要不要帮你出谋划策？”
“省省吧，侑士，阿丽到现在都还没给过你好脸色吧？”仁王毫不客气地拆台，他跟音玲还真不需要旁人担心，音玲闹性子是常有的，但从来知道分寸，只会让人想哄然后宠着，绝对不会让人心烦。
其实仁王看这帮家伙恋爱有时真是叹为观止，因为当初他跟音玲在一起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音玲是幸村的妹妹，有时来学校里找哥哥，有时他们网球部去幸村家，有时他们网球部活动正赶上幸村家两位家长有事作哥哥的也会带妹妹一起去活动地点方便照顾，反正这么零零总总的一些事情，慢慢也就熟悉起来了。
仁王是个爱闹的，音玲也是个闲不住的，一个是脑子转得快以作弄人为乐，一个是在家里被宠着长大又有哥哥撑腰，两个人便都有些胆大妄为，一来二去便也结成了联盟。
后来，即使网球部没活动，仁王发现好玩的事情时也会知会音玲一声，而音玲想恶作剧也会先想到拉仁王帮手。
再后来，就走到一起了。
仁王还记得，他是在所有人都肯定他跟音玲在交往时才反思了他对音玲的感情。会不会是当成妹妹了？当时仁王首先想到了这个，毕竟音玲是部长大人的妹妹，从一开始他们这些部员也就是本着照顾妹妹的心态。
仁王家里没有妹妹，不过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兄弟姐妹该是个什么感情他很清楚，于是便有了结论。
至于音玲这边就更简单了，虽然她总是习惯叫比她大几岁的男生为某哥哥，但真正的哥哥是什么样她清楚得很。
于是仁王说：“音玲啊，我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于是我们交往吧？”
音玲对此的回答是：“我接受你的告白了，雅治哥哥，记住，是你先告白的哦。”她早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生，也早就看出他对她也是喜欢的，她在等着的就是他先开口。
事后，因为告白态度比较随意，仁王在正式交到女朋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怎么哄赌气的女朋友开心。
——这恶作剧同盟者和女朋友，虽然实质上是同一个人，但其实还是差异很大的。
提起火野巫女，忍足便有了伤春悲秋的文艺情怀。
最初多注意了一下火野丽纯粹只是因为她是美奈子的朋友外加她的外貌符合自己的审美，这怎么一来二去就陷下去了呢？
“也许你有点m倾向？”那边仁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闪人去约会，同时还不忘继续损人。
“女朋友一天一哄，你也s不到哪儿去。”忍足鄙视他，“还有，社团活动还没结束。”
“得了，作为两个星期来头一次出现在社团活动区域内的人，侑士你省省吧。”仁王挥了挥手，“走了，搭档，加油吧。”说着还是没忘了自家人。
“快滚吧。”柳生回应。
“至少我从来不早退。”忍足笑了笑，“约会愉快。”
“柳生学长……”走在回家路上的泉迟疑了片刻接起电话，小小声地问好。
柳生可以想见她红透的脸颊，同时宽心：“幸好你这次不是故意在躲我，你要是真想躲，除了再上你家堵人外，我还真没多少有效的应对手段。”
“哎……对不起。”泉带着笑意和羞涩说道，没有借口可找。
“那么，等你不那么害羞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吧，”柳生笑着说道，“希望我不会等太久。”
泉咳嗽了一声：“嗯。”
“明天见，泉。”
“嗯，明天见……学长。”
“你可真能瞒，”幽数落芙丝蒂娜，“早就知道泉对柳生学长的意思，居然愣是一句口风不露，让当事人和围观群众都着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