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好，不代表不适合，”成田椿笑着摇了摇头，“你的人生由你决定，我可以提出意见，可以做出引导，但却无权强迫，所以，虽然迟了很久，但现在，我向你道歉。”
“成田老师……”泉微微皱眉，继而苦笑，“该道歉的是我啊，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帮我，而我不仅没有改善，甚至还常常躲着你，我……其实不是不想改变，只是，太过软弱，没有毅力也没有胆识。”
“不，这样也好，”成田椿视线落到了远处，“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从来就没有也不该有统一的标准，这样很好，在大人们以为孩子始终是孩子时，其实他们早已成长到可以做出选择的时候，而选择了就不会后悔。这样，很好。”
“成田老师……”
“看到你一点没变，我的想法就像当初你高中毕业的时候所认为的，很遗憾，”成田椿笑道，“可是，居然也有一些高兴，能够坚持下来，能够没有后悔，即使不是好的选择，也不会是错误的。好了，叶月，我想，那人是在看你吧？”
“嗯？”泉顺着成田椿的视线回头，“啊，柳生学长……”不自觉地面对成田椿时的紧张神情变为了愉悦。
“男朋友？”
“嗯。”泉笑着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回答毫不犹豫。
高中三年从来没有见她那样笑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成田椿无奈，再一次想到自家弟弟，他们姐弟相处十六年都没有引发出的笑容和情感，三浦系却在一年之内就引发出了，真是可恨呐。
“好吧，不打扰你约会了，改天见，希望下次见到时，”成田椿引回泉的注意力，“你不会再本能地就躲我。”
“啊……抱歉。”泉尴尬，她倒是从不认为自己的小动作成田老师会全无察觉，但是她没想到对方会说破。
“是我太强人所难了，好了，你过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不会的，嗯，那么，再见，成田老师。”泉红着脸笑了笑，转身，跑向了柳生，小喵跟在她脚边，时不时会缠住她的步子，泉干脆停下抱起了小喵，柳生见状快步走到她面前，帮她抱过这只越发肥壮的宠物。
远远的，成田椿看着他们，对于叶月泉这个一直让她有担忧的学生，她终于放下了心。个人的生活，个人的缘分，好与坏，从来都不是外人可以评说的。
这样就好，无论是学生还是弟弟，只要幸福，就好了。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和柳生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泉问道。
“我打电话到你家，叶月阿姨说你出来给小喵买食物然后顺便会在附近转转，所以我就往这个方向走了，我猜如果是附近的话你会来海边，于是，看来我的判断力还不错。”
“咦？啊，我没有带手机。”泉反应过来，她只拿了钱和钥匙就出门了，手机还放在书桌上充电。
“是的，”柳生笑道，“所以我只好训练我的判断力。”
“准确无误。”
“需要保持。对了，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位是成田老师吧？”
“嗯。”
“你的心情还不错，那么这一次她没有说教？”关于成田老师对泉的教导，柳生也听泉说了一些，平心而论，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就柳生私心来说，他却很高兴泉是现在的样子，也希望她一直如此，至于交际能力，够用就行了，即使不够用他也可以帮忙补足，实在没有训练尤其是逼迫训练的必要。
“没有，成田老师温和了很多，似乎跟她的弟弟有关。不过，我始终还是对成田老师觉得很抱歉，毕竟肯花心思在我身上的老师真的极少，偏偏我还让她严重失望了。”
“做你自己就好了，正确的未必是可行的更未必是必须的。”
“……谢谢，比吕士。”泉伸手轻拉住他的左手衣袖说道。
柳生将小喵的重量全移到右手上，左手摊开到泉的面前，泉低头笑着，手松开了他的衣袖放入他的手掌中，温热的手包裹住她的。
柳生的步伐总是保持在泉最习惯的速度上，而泉与柳生走在一起时总是习惯于落后柳生半步，稍稍偏一偏视线便能看见柳生的侧脸，遇到不喜欢面对的场景微微往斜后迈一步便能躲到柳生身后。
泉不知道这个习惯是好还是不好，但柳生一直包容着她的这个行为，就像他包容着她的所有举动一样。
“比吕士……”
“嗯？”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还没答应。”
“好，我答应。”柳生笑道，“如果有的话，我一定立刻告诉你，但我要先声明，直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虽然他时不时会有点头痛，但从来不曾因为她而不高兴。
“不可以为了安慰我而忍耐。”泉强调。
“忍耐这个词……”柳生失笑，“相信我，泉，对你，我没有不高兴可以用来忍耐，不过，在别的方面倒是偶尔会用到忍耐力。”
“什么方面？”泉本着有错就改的态度问道。
柳生停下脚步，俯身将小喵放到地上，右手摘下眼镜，左手依然握住泉的右手，脸凑近她的，神情中带着戏谑，“泉，你确定你要现在在这里知道这个答案？”
“哎……呃……学长，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柳生看着泉的表情从诧异到若有所悟再到醒觉最后到羞恼，笑着戴回了眼镜，“我也在说正经的，你不觉得繁衍是个大问题吗？好吧，正经的，我是说，”泉开始呈现即将咬人兔子状，柳生收敛，“好，你的面前，我不会在不高兴时假装高兴，不会在不喜欢时假装喜欢，所以，泉，我喜欢你，全部，当前还没有热度下降的势头。”
泉抿唇轻笑：“我也喜欢你，比吕士。”
“嗯，我知道。”柳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家吧，”柳生拉着泉重新迈开了步子，没有再去抱小喵，任由它在两人脚下窜动，“我答应了叶月阿姨要在晚餐前将你安全送回家的，报酬是丰盛的晚餐。”
“如果没有找到我呢？”
“以我们的缘分怎么会遇不到呢？好吧，其实是如果晚餐时间还没有找到你的话，我就自行到你家报道，反正那时间你肯定是到家了的。”柳生坦白。
“这样才比较合理。”
“但是，”柳生转折，“这个备用方案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基本上就没觉得它能派上用场。”
“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
“我下次也这么说。”
“我会记得带手机的。”
“那备用方案就更没机会派上用场了。”
“学长你很想试用吗？”
“我只是在感慨红线的牵引。”
“啊，小喵……”黑猫突然用力往泉脚上一扑，让泉一个重心不稳，栽向柳生。
“小喵是越来越讨厌走路了吗？”柳生扶住泉，弯腰拎起了黑猫，单手抱住，“好吧，那就抱回家吧，不过这家伙真的越来越重了。”
“因为活动量太少，仁王学长说再这么胖下去有害健康，所以我在考虑减少它的猫粮。”
“换它不喜欢的口味吧，它会自动少吃的。”
“那样不是太可怜了吗？”又吃不饱还吃不好。
“无节制的肥胖有害健康，挑食也有害健康，前者小喵已经是了，至于后者，你可以参见雅治。”
“仁王学长很健康吧？”
“卡路里严重摄取不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没灾没病活下来的。”
“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祸害遗千年。”
笔记的存在价值
柳的手中惯常都会拿着笔记本，就像黑羽竞子的手中通常都会有绘图本，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很多资料都是需要反复揣摩才能刻入脑海的。不过对于泉来说，除了课业外，其他方面的信息她都没有刻意去记的意思，看过一次后能留在脑海中的固然很好，即使不能，也只是因为那些信息对她而言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在非必须的情况下她也便没有一定要记住的兴致，即使她的记忆力足够好但她却也没有把时间花费在强制记忆不必要信息上的嗜好，哪怕只是多花几秒钟。
“如果会忘记的话，那就表示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泉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这个世界的各种事情，要么是即便讨厌也仍会记得的，要么就是忘了也无所谓的。前者不需要笔记，后者是在浪费笔记，所以，对于我这种并不热衷于情报收集整理的人来说，笔记是没有用处的，当然，不反复背诵就可能过不了关却又必须过关的专业课程除外。”
对于这种论调幽听闻后的第一反应是：“泉也是杨提督的崇拜者吗？”
“那是谁？”泉疑惑。
“银英传的主角，”幽回答，然后补充，“之一。”虽然她当年看的是时候是当作了唯一，但可惜这事得以田中大神的意志为意志。
“银英传？小说吗？还是动漫或者游戏？”泉搜寻着记忆库，无果。
“全称《银河英雄传说》，是小说，也有动漫、游戏。”幽认真回答。
“啊，完全不知道呢。”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自己的孤陋寡闻。
事后泉专门去搜索了关键词银英传、银河英雄传说，但一无所获。杨提督倒是搜到了，可是，是一部有名的科幻作品中的主角之一，书名跟银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