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虽然灵力更强的人能轻易看出那外表是假的，本质只是灵魂加人偶，但是，这种‘假象’只是说这不是活人，可皮肤的触感、身体的柔软度、声音，等等，从五感来说，都是真实的。”
“哎……听不太懂，”泉偏了偏头，“不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愿望’的确是一种很厉害的力量，可以创造奇迹，”人形师小姐检查好了人偶，因为报酬令她非常满意，于是她最后将人偶所需的灵力灌满才切断了联系，“人形师所做的就是为这种奇迹提供实现的便利，如果以后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呼唤人形师，我，或者我的同行，会来帮助你的。”
“非常感谢，”柳生插话，“不过我想不用了。”
人形师小姐笑得开怀，扶着人偶的纤细手臂在宽大的披肩映衬下更显得柔弱，却让人不敢轻忽：“虽然说刚刚死去的人的灵魂最容易产生能呼唤人形师的愿望，但是，其实活人也常常会有这样的需要，所以不用急着拒绝啊。”
“真的不用了，女士，”柳生冷汗，“我会时刻留意在愿望强烈到那地步之前就实现它。”对于人形师，柳生下意识就会将之与死亡、阴冷、悔恨，等负面词语联系到一起，虽然这位人形师看起来还不错，但以前他还见过其他人形师，整出连环杀人案复仇者的也有，制造出封闭空间假象乐园的也有，虽然都是实现客人的愿望，但当对愿望不挑，什么报仇、什么死者复活、什么建立独属于自己的乐园，之类之类，实现后都显得诡异非常。
人形师小姐轻笑：“好吧，我可以理解，人形师没有固定的顾客标准，都是按个人的喜好来选择，也许是有些人形师选择了更……刺激一点的委托。”
“比吕士你早就见过人形师了？”重新穿上人偶服的小鸢抱怨。
柳生看了他一眼，对这只如此自然称呼自己的名字有点不太适应，不过表面上依然淡定点头：“见过，但没有实际接触过。”他这双眼睛见过的东西可多了去了，甭管他本人乐不乐意见。
“我果然还是应该早点跟你们说让大家一起帮我留意人形师的踪迹吗？”小鸢嘟囔，“妄我还以为论这种跟愿望执念联系紧密的职业我应该是最容易感应到的。”
“哦？你能感应到愿望的呼唤？”人形师小姐惊讶。
“我就是执念的凝结，”小鸢反手大拇指指着自己傲然，“附近的执念和强烈的心愿我都能感应到，虽然，自从我实体化成鸢尾花装饰品后就无法吸收了。”
“好天赋，”人形师小姐笑着赞美道，“有兴趣往人形师的方向发展吗？”
小鸢双眼一亮，然后懊恼摇头：“不可能的，人形师需要灵力，我连撑起人偶都要靠别人帮忙，光感应到愿望也没用。”
“这倒也是，”人形师小姐点头到，“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毕竟你才刚刚拿到人偶服不久，也许还有别的替代方法。好了，我的工作完成了，该去找找下一位客人，再见，有空的时候我会再来看看这个人偶的情况，你们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虽然我已经切断了与这个人偶的联系，但毕竟这是由我制成的，”她指着小鸢的人偶服，“所以，通过它，可以比较容易地联系到我，用‘愿望’来呼唤。”人形师小姐笑了笑，“再见了各位。”
炎炎夏日，有一个惯常的节目，试胆大会……
“我不去。”柳生干净利落地回绝。
“搭档你仔细考虑一下，”仁王左手搭到柳生的肩上，“一对男女朋友并肩在墓地走着，突然一只形容凄惨的东西冒出来……”
“我会直接吓晕过去。”柳生冷静接口。
“……也是，这种情况要你安慰泉是比较困难。”仁王点头。
“泉姐姐可就在那边哦。”音玲指了指正在看小鸢照顾盆栽的柳生的女朋友。他们现在正在幸村家，一大帮人，趁着假期决定好好聚一聚。
“这距离她听不到的，再说听到了也无所谓，”仁王嬉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幸村居然允许小鸢以这种形态待在家里，真是意外。”虽然这个披着人偶皮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情敌，但单论外表的话，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是会让幽多看几眼的类型。
“可能跟流克的长住有关？”柳生猜测。
为了墓园中的试胆大会
关于这只死神，常来幸村家的这些人都是知道的，也都通过触摸笔记的方式看到了，其实死神的存在虽然不接触笔记就无法清晰地看到，但对于灵力强的人而言，却是不借助笔记便多少都能感知到的。
比如说仁王，当然，他的感知不及柳生那么强大，但明确周围有异物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像柳这种，虽然没有灵力，但观察力分析力一流，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察觉出异样，至于说真田，凭他跟幸村的熟悉，要看出破绽也容易，更不用说吉良朔夜这种妖孽，甚至连丸井、切原都在流克进驻后头一次到幸村家便靠着本能发现了异常。
所以说，要瞒，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于是幸村干脆一开始就将之当作了公开的秘密，反正别让外人知道就行，这些自己人看过的诡异事件多了，也不差这一桩两桩的，口风更是严得无可挑剔。
“苹果真的有这么好吃吗？”千沙从果篮中拿出第三个苹果递给流克，自己则是一个苹果都还没有吃完。
“对我来说，是的。”流克回答。他的外表乍看之下有些惊悚，但看惯了倒也能从这惊悚的外表中看出他的各种情绪，比如说当他兴奋的时候，本就过大的双眼会更加大，整张脸仿佛就是个活体诅咒。
“这样啊，”千沙将她给自己切的最后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后点头，“就像冰激凌对我的吸引力一样。”
流克最近的心情是真的很好，他从来没有在人类世界跟这么多人直接相处过，一般而言都只有笔记的拥有者能与他交流，唯一一人。顶多就偶尔因为不小心有人碰到了笔记而多一些意外，但这种意外通常都是很快就会消失的，不是消失于那意外被笔记拥有者杀害，就是消失于笔记拥有者换人。
总之，像这样大量无关人员跟他探讨苹果、穿着、发型、翅膀，等等问题的，流克玩多一本笔记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让他充满了新鲜感。
对于幸村他们而言，这死神保持新奇状态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安全，就这样持续几年，幸村相信只要自己这么没有太出格的举动，那么即使流克腻了这种生活，也会平静地拿过拥有者主动放弃的笔记，不做任何事情地离开。
互惠互利，无论怎么看都是件好事。包括一直看流克不顺眼的幽，也开始觉得这个家伙可以容忍，并开始相信这个死神即使任性也不会滥杀。
“要不要让小鸢换个身体，比如女性或者小孩？”仁王调侃地问幸村。
“我提出让小鸢变成女性？”幸村挑眉。
“这确实比较容易让人误会。”仁王沉痛同意，“尤其如果你再加一句‘要漂亮的’，幽应该会哭给你看。”
“不是该直接把哥哥轰杀至渣吗？”音玲以好奇地语调探问。
“是应该，但你嫂子肯定舍不得。”仁王遗憾摇头，“可惜了。”
“幽大概意识不到小鸢的性别问题，在她眼里那就是人偶罢了，”柳插嘴道，“不过当时幸村你完全没有反驳小鸢的选择吗？”
“其实我当时是说了如果小鸢变为男性就不让他住在家里，”幸村耸了耸肩，“可是事到临头还是心软了，毕竟虽然小鸢本身不存在性别问题，但到底他产生意识时是在男性的身体里，这要让他换成女性身体，虽然也不是适应不了，可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再说，如果是男性，他要不要留在这个家，是由我决定的，可如果是女性，他就非离开不可，不然其他人先不说，吉良学长必定会动手，要么毁人偶，要么让我毁人偶。”
“小孩子的模样不是更方便吗？”仁王问道，“啊，不对，”刚问完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小鸢想要的是自由活动，小孩子的身体无论是可以去的场所还是陌生人对待的态度等等，都有很多限制，相比之下，成年且年轻的男性外表，自由度是最大的。”
“没错，”幸村笑着，“反正他现在的愿望很单纯，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去约束他了，我也相信在这个家中生活了这么几年，小鸢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里，他不会犯禁，于是我们可以保证他的自由以及提供帮助。”
“小鸢现在算是活着的吗？”柳问道。
“我不知道，”幸村回答，“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体温取决于环境，割开皮肤的话，不会流血看不到肌肉骨头，只有精致的人偶纹理。”
“哥哥，你居然连人偶都虐待？”音玲唾弃。
“是研究，”幸村应道，“而且我们保证将其复原了，毕竟不能总是麻烦人形师小姐，所以我们必须自己知道该怎么修理，学会了拆卸才能研究出组装。”
喂喂……你当折腾家用电器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试胆大会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幸村问道。
“不用，千沙说里包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只要参加就行，当然，如果能帮他一起吓吓纲吉就更好了。”音玲兴冲冲地回答，无视柳生抽搐的嘴角。
“是的，”千沙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凑了过来，“当然，如果要装神弄鬼的话，服装道具我们得自己配备，有什么好点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