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是你吗?雪影深。
  是你吗?
  那,其实我比爱他更爱你,所以也伤的更深。但是,结束了。
  此后的我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醒来时,纵使万般不愿,我依然要面对这个世界,这具身体不死怕是没机会再一次穿越了。
  忍住身下的恶心感,躺在那俩个人刚纵情结束的大床上,心里道不尽的酸痛。
  “太医,她有没有事?”是雪影深疲惫的声音。
  “回圣上,娘娘只要静养一下身体绝对无碍。”
  “知道了,下去吧。”
  遣走了太医,雪影深踱着步子走到我的床边坐下,我刻意闭上眼不去看他,怕是有跳起来杀了他的冲动。
  半晌之后,他脱下靴子侧躺在我的旁边,伸手细细描绘着我的眉毛,鼻子,嘴巴。
  我胃里一阵翻腾,越过他直接吐了起来。
  雪影深,**不觉得自己脏的慌我还觉得你恶心呢,居然用你们那摸过别的女人的烂手来抚摸我的脸。
  “滚!”我把肚子里的胆汁几乎都吐光了冷声道。
  “年儿。”他呢喃了一句,突然伸手抱紧了我。
  我曾经如此渴望的怀抱啊,如今让我觉得连没有冲洗过的马桶都不如。
  “给我滚。”我毫不吝啬的又重复了一般。
  感觉到那突然僵硬的身体温度正一点点降下来,周围气压也跟着毫不客气的变低。
  雪影深,一动怒就朝着你的女人发火,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我冷笑,感受他抽回了双手,然后跟我保持了一段距离。
  接下来呢,揪起我扔墙上去吗?我差点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了。
  “你就不肯给朕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说着,骨节因为手掌突然攥紧而发出响亮的声音。
  “皇上你可以走了。哦,不,这里是您的地盘,就算滚也是我滚。”我说完,站起身便走,却被他突然伸手拉住。
  “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声音里带了悲痛的说。
  “合欢之事皇上做过那么多了,自然不用每件都记清楚。您是一国一君,谁敢逼你从一而终呢。”我说完甩开了他的手,却被他再一次攥紧。
  “我没想违背我的承诺。”他说。
  “只是没有管好自己躁动的下半身而已。”我回头,冷笑。
  他脸色一变,对我这阴阳怪气的态度终于是升起了怒火,说道:“兵符的事谢谢你,这里是你的寝宫,朕走!”他说完,蹬上靴子便摔门离开了。
  我突然感觉到晕眩,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主子!”“七仙女”惊呼。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不再踏足我这里半步,只是每天都命人送了些赏赐品什么的,却被我搬着全砸给了那个事后扮无辜的轻舞。
  “你以为本宫还会愚蠢的拿荡妇当烈女吗?我真是够仁慈居然没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我说完,把她和那些御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并锁到同一间屋子里,然后吩咐“七仙女”只准喂她一顿饭,我倒要看看她面黄肌瘦的还拿什么姿色勾引人。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变态到要拿虐待轻舞来冲淡自己心中的恨意,但我的确不再善良。
  雪影深一连两个月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倒也算是识趣,我也听说了他这段时日没有翻任何一位妃嫔的绿头牌,倒是装起了操守。你敢和我的丫头苟合也难保不会和其他贱婢胡来吧?
  这段时日里,雪狄裳倒是经常往我这里跑,大概被那位一板一眼的老师柳云枫折磨的够呛。如此一来,那俊美的老师为了不显得失职也只好一路跟过来,不管是存心还是无意,他每天都会在我面前出现。
  而我也是从“七仙女”那里听说,我溺水时是暂住宫里的柳云枫将我捞上来的,毫无疑问,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也是出自他。
  我一直占用了锦年的身体又霸占了她的爱人,想想我似乎连轻舞的作风都不如。
  柳云枫见我每天悒悒不乐的神情,自己的脸上也跟着写满忧伤。像他这样的爱情算是最矛盾的吧,既不希望自己深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宠幸又不愿看到她不快乐,每天还要给夺自己所爱的男人办事,想想够窝囊。
  “云枫,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很伟大,起码你的灵魂比很多人都坚强。”
  某日,我在御花园里摆了瓜果茶水招待他时顺便说起。
  “是吗?”他并没有去肯定或否定我的说法,转而说:“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位柔弱的千金大小姐,却没想到你是多面性的,你可以在这深宫里傲视一切,可以大笑可以痛哭,可以全凭自己的意愿活着,即使被伤的体无完肤你依然还是你,坚强到不肯向权势低头。”
  “是啊,我还是我。”我轻声说道,嘎吱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问:“其实你更喜欢以前的锦年吧?”
  明知这种问题并不适宜提出来,何况这尴尬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却还是随着自己的意愿去问了。
  “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他认真的说。
  “哈哈,你倒是不像表面那么矜持,胆敢对皇帝的女人说喜欢。”我打趣着,突然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急忙躬身吐了起来。
  最近是不是压抑过度了,总是反胃呢?
  吐过了,胃里舒服了一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却瞥见了不远处一脸阴云的雪影深。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暂时之和
  干嘛用这眼神看我?笑话!你大晚上跑别的女人床上过夜还不许我大白天跟男人喝茶。
  “来,尝尝看,这皇家的东西就算是个烂杏也比外边的鲜枣甜几万倍。”说完,我拿起托盘里的一个苹果潦草的擦了一下递给柳云枫。
  可怜那温润的男子也没料到人家“抓奸”的就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接过了苹果,还深情的问了句:“胃好些了吗,身体不适的话快些回去歇着,这都深秋了容易凉着。”
  “不碍事,我把我爹气得病倒了,我娘听说因为自责瘦的皮包骨头了,反正如今爹不疼娘不爱,走哪就是大白菜,就算贴上了世博会的标签那还只是颗菜而已,没人会觉得你稀罕!”我故意借柳云枫说给雪影深那个没良心的听。
  柳云枫自然没听懂问我翻胡言乱语,也学着“七仙女”玩忽略,直接说:“我倒也听说了,你上次回府把锦将军的兵符盗走了,这事在朝廷里还起了一场风波。”
  “我就是白眼狼,人家白养我这个吃里扒外的不是东西的人了。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就是农夫把冻僵的蛇放胸口捂暖和了,蛇却把他咬死了。起码蛇咬人是天性,我却是处心积虑的害人家。”我说着,拿鼻子哼哼了两声。
  两个月没碰面了,原本当他透明的却一瞅着他气就上来了,也不知这番牢骚是想刺激他还是揭自己的伤疤。
  最近我也听人说了,中国和祤国境内频频出现暴乱,几处县城被皇军抢了干净,有的甚至遭遇屠城,连个未满月的婴儿都不放过,由此引起了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有的反对战争有的直接反朝廷。如此一折腾,对雪国发动战争的事算是搁置下来了。
  雪影深,身为帝王我倒是小瞧你了,杀人不眨眼,丧心病狂说的就是你丫的!
  “你也别太自责了,毕竟自古由天子掌权一切,锦大将军虽是护国有功却也不该拥兵自重。”柳云枫这读圣贤书的眼里心里都是忠君爱国,却是帮着雪影深说起话来了。
  “算了,我要回去歇着了,心里头疙瘩。”
  说着,我站起身用零下一千摄氏度的眼神瞟了雪影深一眼,干净利索的转身,迈步,往回走,却——又晕了!
  睁开眼时,果不其然的又是胡太医站在床边跟雪影深嘀咕着什么,这次倒没看出那帝王半分的焦虑,却变成了一副招财猫的嘴脸,笑得眼都没了。
  这算什么状况?
  胡太医见我醒了,急忙跪到地上夸张的抹着鼻涕和眼泪说道:“恭喜娘娘啊。”
  咯噔!我见这情形心里一颤,求证的问:“喜从何来?”
  “娘娘是——”
  胡太医还不等回答已被雪影深踢到一边,然后他扑过来不管我是否乐意抱了就亲,整个人激动的像是疯了般,一边摸着我的肚子一边癫笑道:“朕的小太子!”
  有了!?
  看着那已经儿女成群此却因为此刻的喜悦而看起来痴痴傻傻的男人,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愣愣的试图去消化这个消息。
  “哇——”最终还是平静不了,我干脆大哭起来。
  雪影深脸色急变,瞬间由喜悦变得阴郁,但念及我此刻的情况忍住没有发作,却是阴沉的问:“你为朕生育感到委屈?”
  委屈吗?都说女人一生可以和无数个男人上床却只会为他最爱的那个生孩子,所以倒不是委屈,只是太多的东西积郁在心里无法消弭而今又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我确实没勇气伸手去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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