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人
听了叶灵的话,我沉声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吗?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吧?
叶灵道,十分可靠。楚语轩的护卫是我们的一个暗堂。
暗堂?我问。
罗生门共有三副门,各由一副门主统领,门下设有许多分堂,所有明堂就是江湖中人看到的江湖第一大门派,暗堂皆为暗伏的隐棋,就像楚语轩的四十二位看家护卫,都是我们的人。
劫他的人是谁?不是普通的淫贼吧?
属下无能,至今不知来者何人。据堂主所言,只知此人轻功了得,连正面交手都没有。当时她是直闯进林公子的房间抢人的,堂主当即率人追出,她背着一个人却轻松的将大部分人甩下,直追出去一夜,能勉强跟上的只有堂主一人,也被甩下不少。待她彻底的失了踪迹,却在一破庙中发现了衣衫不整的林公子。若不是偶然的发现了他,恐怕……
事情过去一年了,凭罗生门的实力,还不知道此人是谁?
此事若不是主上问起,便只有这个暗堂单独负责,几无可能查到此人。现在全门正暗中调查此事。
不管此人是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妩君的身世也没这么简单。叶副门主,风声过去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我见见你们门主了?现在我连罗生门是什么都不完全清楚,你主上主上的叫着不别扭吗?且说这十几年我对罗生门多少也有些耳闻,这是一个组织庞大的江湖第一大门派,其门主罗琼最后一次在江湖上露面还是在我出生之前,虽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她现在是否还活着知道的人都不多。
属下该死,主上要召见门主属下立即安排,不过还是要这样的半夜三更,影响主上休息了。
我颇有些不悦的转过身去,你且去吧,此事再说。
第二天,公事一完我又去了楚语轩。我现在在楚语轩已是出入无阻,即使天还没有黑下来客人都还没有到的时候。傍晚其实正乱着,大小妓子们都在忙着梳妆打扮。
熟悉的流云阁。
敲门,一个稚嫩的声音问到,谁啊?
在下肖宏宇求见。
门开了,一个才留了头可能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出来说道,妩君哥哥说,他现在不便见客。
傻孩子,我可不是客呢。说着我一下子就从他身侧闪进了门内,刚要走到内室,轻寒从里面出来截住了我。
肖大人,妩君梳洗未毕,您可不能进去。
那宏宇就在这里等着,在林公子见今晚上的客人之前,肖某有几句话要说。
肖大人非要轻寒把话说绝吗?妩君他不想见您。
我非要见呢?我上前一步,看着轻寒的眼睛,认真的说,莫公子,如果你了解所有的前因后果,你认为在下给妩君带来的会是不幸吗?
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进了内室。
肖大人!妩君一下子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闯进来的我。
怎么,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妩君打算带着一双哭红的眸子去见今晚的客吗?
他慌乱的低下头,像是在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轻轻地走过去,在他反抗之前,环住他,轻声道,对不起,我都知道了,我刚刚去找过了楚爹爹。
这句话像点中了他的死穴,他的身子猛然抖了起来,用力想要推开我,我紧紧把他束在怀里。
可惜,楚爹爹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替你做主,还是要你自己点头。妩君,我再求你一次,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身子又一下子定住了。
我轻轻托起他的脸,吻他的泪,吻他的唇。
他的默许,是我想要的答案。
等他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依然倚在我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羞涩地问,今晚的客人是不是要推掉……
吻吻他的额发,楚爹爹应该已经出面道过歉了,今儿我去找他时,我们都觉得你今晚不大可能见客了。
他的脸微微的红了,奴儿真怕,这是一场梦。
那就趁着梦还没有醒,梦的更美一点。后天可就进腊月了,腊月初十,你是想从楚语轩发送,还是直接在我府上办事?
好急啊,奴儿全听主人安排就好了。
进了腊月就开始忙年了,赶早吧,我安排什么,你自己想如何办?
以往有了好人家的哥哥从这里走的几乎没有,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虽说大人家业大,一切从简吧。
你这一说我到不依了,楚语轩怎么了?腊月初六,我用花轿来接你出阁。
人家要笑的……
由他们笑去。他们哪笑得出?嫉妒还来不及呢。
我和妩君轻轻浅浅的聊着,不觉就晚了。
轻寒突然从外边进来,大概已是送了客,妩君一下子就从我怀里挣了出来。
好啊,你们两个,晾我在外面就不管了。他假嗔道。
还说呢,让你挡个驾都没挡成。
你自己缴械投降了,我当真挡驾挡成了又如何?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得感谢我放肖大人进来?
他不谢,在下也要谢过莫公子的成全。说罢我像模像样的作了一揖,又道,今儿天晚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哎,肖大人别急着走啊,你们要说悄悄话我走就是了。
天确实不早了,大人回去也好,妩君送您吧。
从楚语轩出来,一个酩酊大醉的嫖客从我身边晃过,一不小心撞在我身上,却在我的手心留下了小巧的一张字条。
明晚戌时,凤仪楼,飘渺阁。
第二天,府上又接到了正式的名帖,我自然知道约我的究竟是何人。踏进凤仪楼的时候,我还在想妩君知道此事会不会不高兴。
很快我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因为那飘渺阁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若非烟。
不需要人介绍,因为“色绝”二字不是谁都担得起。我很想知道那年的花魁赛妩君是怎么赢的,左丞相那日赞轻寒的话确是失实,若轻寒和妩君是人间魁首,非烟应不是凡人。
我无法描述他的容颜,只觉如一块无暇宝玉通了人性,我不觉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