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Chapter 51
典雅舒适的咖啡厅里，姚雨霏和著名影星风华面对而坐，她们的周围，六台摄影机从各个角度拍摄，沈导藏在摄像机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里两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风华率先开口，狭长的丹凤眼竟有一丝狠态。
“知道。”
“哼，知道。”看着姚雨霏镇定的抿咖啡，风华轻笑一声，“要不是你，我跟陆铭哥已经走进了教堂，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不用怎么谢我，到我们结婚典礼的时候早点来就可以了。”姚雨霏微微勾唇，眼中透露出来的神态带着妩媚，玩闹，但是更多的，却是高贵。
即使是漂亮如风华，在她面前也不免显得矮了一端。
“你就这么认定陆铭哥会娶你。”
“当然。”
“可是你忘了，我们家对他有恩，他再怎么忘恩负义，也不会忘记这个。”
风华说的咬牙切齿，可是姚雨霏脸上的表情却云淡风轻：“嗯，我知道，所以结婚后我会跟着他一起孝顺爸妈的。”
她这句话一说完，风华就一把站起来将桌上的咖啡泼到她脸上，竭斯底里喊道：“谁是你爸妈。”
“咔”
咖啡一泼完，沈导就立刻叫停。
“雨霏，风华泼你咖啡的时候脸部表情再吃惊一点，眼睛也睁大一点。”
其实看着咖啡泼到自己脸上，还不能逃，这感觉已经够不好，还要把眼睛睁大点，简直就是受罪，可是如果眼睛睁大些，拍出来的效果就好看很多。
演员很多时候表演需要考虑荧幕效果。
姚雨霏一边点头说好，一边接过小琳递过来的湿毛巾擦脸，可是很多咖啡液体还渗进发丝，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衣服的领口也湿了。
风华接过助手的递来的毛巾，走过来帮姚雨霏擦头发。
“都说这个场景可以不用泼咖啡的了，你非要弄，看看现在搞得多狼狈。”
虽然风华嘴里说的怪责，可是帮姚雨霏擦头的手却很温柔，姚雨霏勾了勾唇：“这样拍出来的戏剧效果才好，才够爆发力。”
姚雨霏刚说完，一边的工作人员就请她到化妆间去整理整理，回来继续拍，姚雨霏走的时候，风华站立在原地拿着毛巾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助手小橙将保暖瓶递到她手中，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
“没有什么。”
风华侧回脸，可是眼神中却像是隐藏着很多的东西，小橙奇怪的看了她两眼，她立刻笑了笑：“就觉得她很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这么有魄力的女孩子。”
“她？”小橙歪了歪头，然后恍然大悟的笑道，“雨霏姐姐。”
“嗯，要是一般女星，到了她这个地位，肯定是飘飘然的不行，在娱乐圈里，我还没有见过这么谦和这么努力的人，怪不得能爬的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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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个场戏又重新拍了三遍才最终完成，完全收工的时候，姚雨霏头上的发丝已经被小琳吹干，可是发丝里面残留的东西让她很不舒服，而且衣服的领口也是湿的，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好。
拍摄现场是设在一个湖边的咖啡厅里，因为没有完全与外界分开，所以还是有一些人围观，有些还是每天跟着姚雨霏蹲点的粉丝，不过都被剧组工作人员挡在了警戒线外，
如果不是身上又湿又冷，姚雨霏一定会过去给他们签名，可是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所以姚雨霏只浅笑着跟他们打打招呼。
不过没想到的却是，却看到她妈和她哥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看到余芸和姚宇霖时，姚雨霏甚至还有一丝错觉，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确实没错，是他们。
上海的天气已经很冷，余芸穿着厚厚的大衣，头发全都放下来，站在她哥旁边，给人一种很心疼的感觉。
她妈本来就怕冷，现在在这样的天气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姚雨霏心疼的紧。
回到酒店后，余芸就给姚雨霏放热水，找衣服，忙个不停。
“妈，这些我来就好了，又不是小孩子。”
在浴室里，姚雨霏对着帮她放热水的余芸道。
“我知道你行，现在赶紧把脏衣服给脱下来，泡个热水澡，我去看看姜汤送来了没有。”
“又不是淋雨，要什么姜汤。”
“除寒。”
余芸说着就塞给姚雨霏一个毛巾，然后走了出去，她一直低着头，姚雨霏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余芸走到客厅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姚宇霖走过来轻轻的抱住她，余芸眼泪掉得更厉害：“她可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啊，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里的，什么时候让她吃过这样的苦，那咖啡泼到脸上该有多难受。早知道是这么的辛苦，当初打死我也不让她选择演戏这条路。”
余芸一边说一边哭，可是声音却是压着的，因为怕被姚雨霏听到。
姚宇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妈，你忘了，霏霏是有洁癖的，小时候就是被脏东西弄到一下也会不开心好久，可是你看她刚才，被泼了这么多咖啡，无怨无悔，什么都没说，她是真的喜欢演戏，我们应该支持她。”
姚宇霖帮他妈擦擦眼泪继续道：“不要哭了妈，等一下被霏霏看见你哭她会难受的。”
听到姚宇霖这么说，余芸立刻止住了泪：“嗯，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余芸从卫生间出来后，姚雨霏也出来了，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服，扎着个马尾，很是清爽。
“妈，哥，我想死你们了。”其实刚才看见余芸跟姚宇霖的时候，姚雨霏就很想抱他们，可是衣服很脏，不敢，现在终于可以是无忌惮的了。
相互拥抱完后，姚雨霏还像个小孩子那样趴在她妈怀里不肯松手：“妈，爸好不好。”
“好，他本来也要过来的，可是院里突然有事走不开。”余芸一边轻轻的顺着姚雨霏的背，一边说道，笑容宠溺。
“这样啊，我好想他。”姚雨霏嘟了嘟嘴，“那爸身体好不好，心脏还会经常跳得很快吗？”
“不会了，你爸的病你放心吧，有你李叔叔看着，没什么问题，倒是你，不要太拼，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余芸摸摸姚雨霏尖尖的下巴，更是心酸，可是表面却不表现出什么。
姚雨霏朝她笑笑：“没事的妈，这只是表面，其实我里面更壮了。”
姚雨霏说着就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侧脸看着她哥笑意盎然，姚宇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也笑了。
之后余芸他们只在上海留了一天就回了澄海，而在他们走后，《莘诺公主》的拍摄也到了极度紧张的时期，每天都是高强度的拍摄，辗转于上海的各个拍摄场所。
姚雨霏跟嘉木的对手戏越来越多，两人在剧中忘情的状态也越来越多，以致于到最后，连旁边看戏的人都分辨不出他们是真戏假做还是假戏真做。
甚至是他们两人，也是戏里戏外难以分。
一个周末的晚上，姚雨霏和嘉木拍完戏一起回酒店，边走边谈笑着，嘉木时不时的帮她整理整理头发，这样亲密的动作这些天两人一直都会做，所以姚雨霏也没什么不适反应。
其实两人的相处模式在渐渐变化姚雨霏是清楚的，那种变化甚至是牵涉到内心最深处的感情，有时候在片场里的情绪甚至会带到生活中，两人的关系开始暧昧不清，可是谁也不说破。
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本来两人是要分开的，可是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嘉木一把扯住了她，并将她压在了一个角落里。
他这一动作太过□□速，以至于姚雨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嘉木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不规矩动作，只是静静的瞧着她的脸，漆黑的瞳孔泛着银色的光。
那个角落旁边正好有一棵很大的室内树，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两人。
姚雨霏也就这样静静的与嘉木对视着，两人的心跳都微微加速。
过了不知多久，嘉木缓缓抚上姚雨霏的脸，然后试探性的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在没有得到姚雨霏拒绝后，又开始慢慢的吮着。
她的唇很柔，带着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让人抗拒不了。
只要开始了那个吻，之后嘉木就再也控制不了，慢慢的深入，慢慢的辗转，两人之间的气息交流也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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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半个钟头后，姚雨霏理了理长发，脸色平静，可是她唇上的鲜艳颜色，相信看到的人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茵姐，就是发现这事的第一人。
她一早就回到酒店等姚雨霏，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她回来。
而现在，她的这副样子，真的是不让人省心。
“你刚才跟嘉木在一起。”一回房，茵姐就问道。
“嗯”
姚雨霏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自己做错事的，所以跟茵姐说话时头都不敢抬。
“你们接吻了？”
茵姐问的很直接，明显是不给姚雨霏回避的机会，她只能咬唇点头：“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害多少人？”
茵姐问的压迫，姚雨霏与她对视一会然后点头。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
“我没的选择。”
“怎么会没得选择？”
茵姐眼中明显的已经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姚雨霏微微低眸。
“我想把戏拍好。”
她这一句话，别人听到可能会听不懂，甚至觉得没什么，可是听到茵姐耳朵里，可就像是□□爆炸那般的威力，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眼眶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你在利用嘉木。”
“有点。”
“什么叫有点？”
“我不知道。”姚雨霏扯扯头发坐到沙发上，抱头盘腿，“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脑袋里好乱。”
姚雨霏的表情很痛苦，声音更痛苦，茵姐从来没有看过她这种没主意的样子，一时也只能坐在她身边。
“你知道吗？有时候当演员真的很痛苦，戏里跟戏外根本分不清楚，我现在如果跟嘉木保持这种关系，我在戏里发挥起来就更容易，我不想把这种感觉给抹杀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不知多久，姚雨霏缓缓开口，茵姐在一旁皱眉看她：“我知道，有时候很难控制。可是你这样，嘉木知道后会很伤心的，而且就算是你跟他在戏里真的有感觉，可是以后呢，戏拍完了怎么办？”
茵姐说的认真，姚雨霏听的更认真，可是却一直保持着原来抱头的姿势，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启唇：“现在，我只想把戏拍好，这部戏只能胜不能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姚雨霏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话吐出来，茵姐皱着的眉头凹的更深：“雨霏，你太固执了，钻的牛角尖太深，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爱你的人。”
茵姐说完这话后，姚雨霏就沉默了，然后微微侧脸：“我不是在钻牛角尖，而是想证明一些东西，我只是想证明，我有这个能力拍好戏，我有能力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失败的太久，很多事情都已经麻木了，而我现在只想证明，我有成功的能力，我只想告诉我的心，我有能力走这条路。”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的全是坚强，那种不顾一切要拿到某种东西的自信与执着，也是一种偏激的病态。
“如果这事被巫迪知道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们两个要怎么办？他这么爱你。”茵姐抚了抚眉，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
一听到巫迪的名字，姚雨霏脸上那种盛气迅速落了下来，眼眸中微微带着些许雾气：“我对不起他。”
最后的谈话是无疾而终，茵姐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劝姚雨霏，也许连姚雨霏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
茵姐走后，姚雨霏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上海夜景繁荣，到处都是一片灯火辉煌，可是看着那一切，心里却觉得很空洞，空洞的无力，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仿佛她只是生存在另一个空间那般。
突然的，就突然的，很想巫迪，很想很想，莫名的，就很想他。
姚雨霏掏出口袋的手机，拨通了巫迪的号码，他去纽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现在那边应该还是白天。
电话一接通，背景音就很吵，显然他是在外面。
“霏霏”可能是没想到姚雨霏竟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巫迪说话的声音很愉悦，“怎么还没睡觉，上海现在应该十一点多了。”
“嗯，今天拍戏拍得晚点。”
“声音怎么了，沙沙的？感冒了吗？”
“没有，可能是信号问题。”姚雨霏轻轻吸了吸鼻子，勾唇道，“你在哪里，这么吵。”
“跟moko的ceo打棒球，第二轮谈判要到月底才能完结，所以我要月底才能回的去。”
巫迪显然是走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声音也清晰很多。
“对不起，霏霏，本来约好早点回去的。”
听到巫迪的那句对不起，姚雨霏原本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内疚感就快要把她给杀死。
“霏霏！怎么了？”
“没有，好困了，想睡觉。”怕声音中的异样被巫迪听出来，姚雨霏使劲的压着眼泪。
可是她这样的态度，让巫迪突然就不知所措了。
“生气了吗？”
“没有，真的，只是很累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姚雨霏觉得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了，所以迅速在她崩溃之前挂断了电话，之后眼泪就一直不断的往下坠，仿佛是太强的地心引力，让她瞬时间倾泻出来。
其实她真的很想跟巫迪说对不起，跟他说。
对不起，我是个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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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值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