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政君点点头,不在说什么,转身进了内殿。
青怜又一次望了一眼苍茫的天空,夜间的风吹散了云,天空的星星,颗颗闪耀。青怜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流光溢彩。
只是向着天空呼喊,若告诉你,我在彩王殿受辱。政君会怎样看待自己。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就算倾听者可以信任。但是,说话者却过不了自己的一关。
谢谢你,政君,偌大的帝都,只有你愿意倾听我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是辛苦而又忙碌的。彩晴公主三个月后要下嫁岚杰国,举办国婚,以显示公主的尊贵和帝国联姻的诚意。
三个月对于彩晴来说珍贵的就像是垂死的病人的紧紧攥住最后时日不肯放开,对于青怜,却漫长的度日如年。
“晴儿,再坚持一下。”青怜焦急的守在彩晴身边,耐心的督促着。
岚杰国的妇女以头盛水,盛水的时候,头上的水不能洒落一滴,这样才能尽显身体的婀娜娇羞,举止优雅可人。可是,小小的陶罐碎了一个又一个,彩晴的脸皱的如同一个苦瓜,汗水从脸颊滑下,涨的通红的小脸有着一股一定要学成的倔强。
“啪”,又碎了一个。晴儿小小的身体疲软的瘫倒在地上,“为什么,这么努力,还是做不好?青怜姐姐,我不嫁人了。让我找额娘吧。这样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晴儿满脸泪光,大声的哭喊着,小孩子性情因为一而再的失败暴露无遗。
“晴儿,姐姐怎么告诉你的。难过的时候不要喊你的额娘,要是给别人听去了。关心你的人可以给你一个怀抱,可是不关心你的人会抓住你的弱点,狠狠地打击你。以后到了岚杰国也是这样。听姐姐的话,不要随便的想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生命的!”青怜的眼里有些气馁。彩晴哭,青怜也很难过。小小的年纪就被赋予这样的命运,谁都不想要。
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强,只有这样,才能是困难少一些。
“青怜,你在说什么,她只是个孩子。”政君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妹妹,掸落妹妹身上的灰尘。一脸埋怨的看着青怜。
青怜感觉自己快要泄气了,政君总是护着妹妹。可是,彩晴很快就要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只有把她培养的坚强,才能更好的面对以后的困难。
叹了口气,青怜使劲的抱起地上的一个装满水的大陶罐,高高的举在自己的头上,巨大的重量压的自己的脖颈快要直不起来,天顶穴也给压的闷闷地疼。但是,一个鼓励的笑容挂在脸上。
“晴儿,我们一起练,好不好,姐姐举起大的,你举起小的。”青怜笑着对彩晴说。
“可是,姐姐不用练的。”晴儿缓缓地走到青怜身边,哀怨的眼神在青怜的脸上停留。剑青怜不回答自己。只好弯腰抱起地上的小陶罐,压在头上。
“我还是不想嫁,我不叫额娘了。到了岚杰国,我就杀了自己。”细细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青怜的耳朵。
青怜不语,眼泪涌出眼眶,无尽的洒落。夕阳的黄昏拉长了青怜和晴儿的身影,细细的女儿身的影子,荡漾在雨花阁楼上,显得更加单薄和无奈。
第二十五章 吻落无痕
更新时间2010-9-12 21:38:46 字数:2455
时光悠悠,当青怜看见那抹温暖的鹅黄色的身影在雨花阁的庭院里,头顶着陶罐,来去自如时候。青怜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晴儿在这十几天来,恶补了许多有关岚杰国的民风民俗的书,更是将宫廷礼仪,熟稔于心。凡是有关宫廷礼仪方面的,晴儿一点即通,做起来的也是相当地道。每次晴儿念着:“宫廷礼仪,涉及国体……”,粉嫩的小脸上,一脸的严肃,少年老成,青怜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一旦涉及到体力上的,晴儿做起来就十分吃力,往往耗费大量精力和时日,却事倍功半。最令青怜头疼的是,岚杰国女子个个善骑术,这与殇齐国女子置身绣楼,研习琴棋书画的习惯不一样。晴儿会一手好画,实在让人可喜。但是,马术不是绘画啊。青怜不禁担忧,这次马术的训练晴儿又要吃苦头了。青怜小时候,经常骑着马和黑阳在林间追逐,骑马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谈不上马术。只是用于旅途实用,哪敢在马上翩翩起舞。
“没事,晴儿会努力的。”彩晴望着青怜微微皱起的眉,故意放轻松了语气,宽慰着。
听到晴儿的话,青怜心里热乎乎的。在相处的短短的半月时间里,晴儿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不再与哥哥嬉笑打骂,也不在因为想念额娘而梦中哭泣。平日里,一有闲暇,就看书作画。政君每次向青怜抱怨:“你把我的晴儿妹妹的魂儿给弄没了,连哥哥都不要了。”青怜就会微笑着不语。
每次晴儿听见了,就会抬起埋在书堆的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哥哥莫在这里无理取闹,你快快去练剑吧。”每到此时,青怜和政君都会相视一笑。晴儿已经要管教哥哥了。
暗暗地加了把劲,青怜下了决心。下一步,练习骑术。晴儿的哥哥政君骑术虽好,但是往往对妹妹狠不下心,自然不能让他来当这个老师。
青怜想起了黑阳,记得自己初学骑马时,黑阳会耐心的坐在她身边,教她怎样用身体适应马儿奔跑的节奏,掌握马儿奔跑的方向。还教青怜如何和马儿沟通,一丝不苟的指正青怜的失误。陪着她策马奔腾,小心的在一旁呵护着。
已经有半个多月未回青国了。虽说政君,晴儿待自己如亲生姐姐。可是,最让青怜心里有归属感还然是那个小小的青城。只有在那里,青怜才敢将自己完全的放松,才能真正体验到,家那温暖的滋味。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故土情节吧。
想起黑阳,青怜不由得想起帝王军来。在殇齐国,论骑术,没有谁比帝王军的人更厉害了。
可是,帝王军由皇上直接管理。只有找皇上来办理这件事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彩湮黎再也没有召见过自己。没有召见,青怜的生活过的充实丰满。可是,青怜不知道为什么,彩湮黎不再召见自己,她反而会想起彩湮黎。甚至还有些恨,恨他欺辱了自己,竟然再也无声无息。
伫立在彩王殿的阶梯下,青怜仰望着那高高的殿堂,心头如同压了千斤重担。心里一直在纠结,去或者不去?好一会,青怜心想着自己的身心已经残破如斯,又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彩湮黎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最多杀了自己。
一旦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给彩晴找个好老师,实现自己的约定,然后快快乐乐的回青城去。深吸了一口气,青怜踏上彩王殿的阶梯,这个殇齐国至高无上的地方,每往上走一步,距离深渊就更近一步。
彩湮黎的嘴角挂着一丝戏谑,透过窗,他看见青怜在殿下徘徊。犹豫着,是否到彩王殿上去。青怜是该来了,她若不主动来,彩湮黎就要亲自找她了。
道一声,好久不见。当青怜像做了重大抉择般踏上彩王殿的楼梯时,彩湮黎有种奇怪的喜悦感。但是,这种美妙的感觉很快就消散了。彩湮黎不是一个会存储感情的人,却是一个会压抑感情的人。
青怜上到彩王殿最高层,站定在彩王殿的大门前,双腿有些发麻,可能是太紧张了,青怜有些微微喘息。
“哗”的一声,大门自动打开了。青怜奇怪,今天总侍从益德怎么没有向皇上通报自己来了。殊不知,彩湮黎早已下过命令,青王来访,任何人不得阻拦。益德也不用通报。彩湮黎怕青怜在来彩王殿的途中,被稍加阻拦就会丧失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彩湮黎觉得青怜很有意思,但是,这个意思是建立在对于青怜的欺辱上。
青怜一眼就看见了彩王殿里的皇上。仍旧是一身白衣,长及脚踝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袖管里的白色的血蔷薇蠢蠢欲动,曲曲折折的爬出袖筒,盘旋在彩湮黎的手臂上。偌大的彩王殿,孤单空旷,没有侍女侍从在殿里职守。彩湮黎在大殿的映衬下,显得纤细又苍白。
“青怜,彩晴的技艺练得如何?”彩湮黎轻轻地抚摸着手臂上的蔷薇花,甚至没有看青怜一眼,花枝微微抖动。
“一切都好,青怜恳请圣上派一名帝王军帮助彩晴公主练习马术。”青怜俯身跪拜在彩王殿内,公事公办,绝不与私人情感纠葛。纵使一看见彩湮黎,就会想起过去被羞辱,但是不能拿公事冒险。
彩王殿里弥漫着忆棉花的香味,殿门口,直直的摆了两排花儿,晶莹饱满的花朵,毫无保留的将香气吐纳出来。
“马术?很好。青怜,你可要多多用心。”慵懒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袭白衣轻轻屈身,停在青怜面前。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托起青怜的下巴,一双冰冷的眼睛对上了青怜的,青怜不由得瑟缩。心里的一道防护墙马上就围了起来,青怜已经对彩湮黎的行为产生了抗体。
“不要怕,你这么乖。”湮黎黑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挑衅,定在了青怜的头顶上,另一种手,将一朵忆棉花轻轻的插在了青怜的发丝里,微微的卷发,围绕着刚刚带上的蓝色花朵,搭配的如此完美。
彩湮黎的眼神落回到眼前女子的脸上,细细的看去,黑发下的一双眸子,竟然惊若狡兔,微微颤动的眼皮和唇角带着强行压制住惊惧,本还红润的脸上突然变得刹白。自己不过给她带了一朵花,竟然让她如此害怕,湮黎的心有些苦涩。
既然如此,留下自己的痕迹吧,让她永远记住自己,生生世世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