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婴儿被放在桌板上,那摩劫看着她觉得可爱,情不自禁的将手指在女婴的鼻尖轻轻一刮,小女婴就怕痒似地,脸上荡漾出一个美丽的笑脸,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那摩劫。
  “娘,咱们还是……”那摩劫的话还没说完。
  冷弦手里的小刀已经在小女婴的眉心划开了两道小口,血顿时渗了出来,小女婴哇哇的哭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冷弦将两个黑点迅速的刺入了女婴的眉间。小黑点见到血疯狂的往女婴的身体里钻。
  那摩劫站在一旁有些心疼的看着。
  突然小女婴停止了哭泣,眼睛缓缓的睁开,大大的,异常的美丽和透明,有一种慑人心魄的震撼感。
  那摩劫不由的一哆嗦。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过了今晚,如果这个孩子还活着,就是成功。死了的话,就是失败。
  “那摩劫,从此以后,她是你的奴隶,会永远服从你。哎,我做了一件多么一劳永逸的事啊。”冷弦很有成就感的抚摸那摩劫的头,快活的摆动着自己的裙角。
  “娘,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有灵性吗?我觉得不好说。”那摩劫抬起头望着母亲,有种心痛感。
  “用圣女水泡过,还跟一般的孩子一样的混沌不开的话,就稀奇了。你啊,只管好好的对她,以后再说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冷弦转动着身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水蛇一般的腰向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只留下一脸哀伤的那摩劫看着桌子上美丽的孩子。她的额上还在流血,该多疼啊,那摩劫伸出手帮她轻轻的擦拭着头上的血。
  突然手指一痛。
  吓得那摩劫赶紧抽回手来,只见食指上突然有一个小血洞,然后一个黑色的小点就缓缓的渗到皮肤里去。那个不就是母亲种到那孩子的额间的虫子吗?
  那摩劫惊恐的看着手指,用力的擦拭着,狠狠的挤着,可是只见手指不断的出血,却不见小黑点出来,直到把手指被挤得皱巴巴的,那摩劫才颓废的放弃。
  “看来山林间的祈福婆婆已经开始生气了。从此你身上一个虫子,我身上一个虫子,以后我们就做伴吧。”那摩劫绝望的看着小女婴。心里自是难过,哎,还不知道被种进去了虫子以后,自己可以活多久,要是活不过今晚,就太悲催了。
  “那摩劫,你过来,不要老是守着她。”屋子里已经准备睡觉的冷弦轻轻的呼唤着,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畅快。
  “哦。”蹬蹬蹬的跑到娘亲那里。
  第六十六章 白云姬说
  更新时间2012-3-2 19:46:56 字数:3715
  那摩劫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钻到自己的小床的被窝里。
  “娘,你说,那虫子要是进到人的身体里,怎么才能出来啊。”那摩劫试探的问着冷弦。
  “哦,我也不知道,先种进去再说呗。”冷弦在大床上翻了一个身子,带着困意的声音回答那摩劫。
  “那种进去以后,人会变得怎么样呢?”那摩劫继续问。
  “种到眉心的话,虫子会到脑子里,然后那个人会没有意识,就会变成奴隶了。种到别的部位就不知道了,应该会死吧。那摩劫啊,你不要再问我了,好困啊,今天头有点晕,我要睡了啊。”冷弦疲惫的回答着那摩劫,若有若无的气息代表着已经进入梦乡。
  眼泪顺着那摩劫的脸上滑落下来,本来以为长大后会像爸爸那样子变成马帮的首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死了。说了不让娘动婆婆的东西,娘偏偏不听,怎么办?
  阳光熹微的清晨,那摩劫很疲惫的展开眼睛。还惦记着昨天被虫子咬了的手指头。用手使劲搓了搓,手指好好地,一点事情都没有。连忙跑下床,跑到外面的房间,桌上的小婴儿早就不见了。
  心里一沉,莫非又是死了。
  第二天,谁都没有死去。那个小女婴,赐名残镜。
  “残镜。”冷弦笑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在那摩劫身上,但是,那摩劫感觉母亲的眼睛在看着他不知道的远方。
  那摩劫看着残镜长大,看着她眉心的一颗红痣随着她年纪的增长一点一点的变大。残镜是那摩劫的奴隶,她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有一个空空的绝美的躯壳。那摩劫不命令她,她就静静的站着,坐着,或者躺着。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样子。
  残镜总是跟着那摩劫,只是因为那摩劫的一句,“镜儿,跟我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残镜也会义无反顾。
  残镜六岁的时候,那摩劫想试试,这个奴隶是不是真的很听话。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凿冰人们为了给皇室储备夏天用的冰块,在湖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冰窟窿。
  残镜那时候多么漂亮可爱,胖胖的脸颊,粉嘟嘟的,穿着一身红色的棉夹袄,夹袄边上还带着白色的天鹅绒毛。
  “镜儿,你笑一个给我看看。”那摩劫转过身,十六岁的少年高高大大的,弯下腰来,扶住小小的残镜的肩膀。落雪的季节,片片的雪花跌落在残镜的小绒帽上,堆了白白的一层。那摩劫轻轻地帮忙残镜掸落,宠溺的望着她那略带迷蒙的眼睛。
  迷茫的望着那摩劫,残镜的表情一再呆滞。粉嘟嘟的小脸,镇定而又沧桑。
  那摩劫忘记了残镜不知人间喜怒哀乐,自然是不会笑的。
  “镜儿,我要你跳到那片湖里。”那摩劫有些生气的指着冒着寒气的冰窟窿。
  蹬蹬的,残镜像一只小鹿,义无反顾的奔上湖面的冰窟,“扑通”一声,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那片寒冷的冰窟里。没有挣扎,没有求救,残镜要做的只是服从。
  “镜儿!你们!快点救人,救不上来你们都得死!快去!”那摩劫奔跑着,命令着凿冰工人。他又一次错了,无论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原本繁忙的冰面上变得一团乱。在另一个冰窟里,一个凿冰工人勾出了浑身湿透的残镜。苍白的脸,失血的嘴唇,还有结了一层冰霜的头发和睫毛,残镜的小小身体,狠狠的刺痛了那摩劫的心。
  “你要学会爱惜你的工具。”冷弦得知以后,并没有怪那摩劫,只是看了一眼昏迷在床上的残镜并无大碍,抛下一句冷冷的话。
  “额娘,可不可以给她意识,我······”懊恼万分的那摩劫哀求着,残镜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这太可怕了。如果哪一天,那摩劫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
  “不!你记住,她是你的筹码。”冷弦很鄙视的看了一眼儿子,这个工具,冷弦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从那一刻起,那摩劫再也不敢做试验了,他做好决定,好好的守护她,因为世界上只有他能命令她,也只有他可以保护她。
  残镜十六岁的那年,那摩劫二十六岁。冷弦很生气那摩劫这么多年来拒绝娶妻的举动,这岂不是要断绝香火。
  “我想娶残镜。”那摩劫牵着残镜的手,十六岁的少女一身红衣,美丽的长发披在腰间,精致的脸庞,直挺的鼻子,唯一和别人不一样的是残镜的眼睛,多少年来一直淡淡的,没有喜怒哀乐,空茫茫的等待别人的命令。
  “她没有意识,你知道吗?我不同意。”冷弦万万没有想到,那摩劫会喜欢上残镜。那摩劫不可以和残镜在一起,为了以后的孩子,绝对不可以。
  深蓝色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天边,隐隐的被一片云彩遮住了半边。
  月是夜空的心,云彩是伤心在心上留下的痕。
  “镜儿,你喜欢我吗?”那摩劫的手指拂过残镜的头发,美丽而又顺滑。
  没有回答,残镜的眸子淡淡的望着那摩劫,残镜从来不会回答问题。她只会履行主人给她的命令。
  “镜儿,对我说,我爱你。”那摩劫的眼睛微微颤抖,俊逸的面容,侧脸的棱角孤独的对着残镜,一杯酒下肚,难解愁绪。
  “我爱你。”残镜的声音像是月上的痕,在那摩劫的心头划过。
  眼泪悲哀的顺着脸颊,跌落在凉凉的石案上。这算什么?一个人对自己绝对的服从是一种伤害和无奈。哀伤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是生命中的不幸。
  一只手臂轻轻的扬起,帮助那摩劫擦去脸上的泪花。
  惊愕的,抓住那双手,那摩劫看见残镜眉心的两条红痕在残镜的眉梢转着圈子,微微颤抖。可是,那双眼睛,是无神的。
  那一夜,那摩劫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残镜,极尽了缠绵和相爱。
  阳光洒进了那摩劫的房间,微微睁开眼睛。怀里空空的,残镜呢?他不会不经过自己的统一提前起床的。
  “镜儿,你破身了!“冷弦的声音带着憎恨和厌恶。
  残镜不语,静静地伫立在冷冷的大殿上。
  两个侍女狠狠的抓住残镜的胳膊,一把尖刀狠狠的剜进残镜的眉梢。蠕动的是一条虫子在玻璃器皿里剧烈的扭曲。
  血顺着眉心流到残镜的嘴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为了劫儿,念吧。”冷弦的嘴唇鲜红的似乎是天边的艳阳。
  “生生念,命中刻,无心痕,无生恨。裂——!”一声剧烈的呼喊声,天空忽明忽暗。
  议事厅里,尚健壮的王突然倒地。乱成一团的议事大臣们还没有从恍惚里醒来,一股红衣军队开了过来,殿里被包围了。
  “二子那摩劫为新帝。”那摩劫像是个傻瓜,被几个奴婢七手八脚的打扮着。龙袍加身,皇冠头上戴。万民敬仰。
  冷弦尊为太后,那摩劫为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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